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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局外人by蔚微-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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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宇买的豆浆挺好喝的。”
在沈牧怔忪的时候,张凯曦的不著边际又开始了。

这是个难得的晴天,但风很大,凛冽,冰冷。谭宇走过操场的时候,廉价的格子围巾被风吹得翻卷了起来,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把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圈。
张凯曦坐在他那辆万年不变的骚包兰博基尼里,远远地就朝他鸣喇叭。谭宇加快脚步走过去,打开车门的时候甚至感觉到粉尘扑簌簌地从睫毛上落下来。他略显局促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著车顶垂下的散发著淡雅香味的薰衣草香包,一晃一晃。
“想吃什麽?”张凯曦开了电台听歌,车子不急不慢地开出理工大的校门,“鸭血粉丝?”他自己先笑了。
电台正在放一首英文歌,Adele的《someone like you》,声线华丽沙哑,有种说不出的空灵和寂寞。这种基调哀怨的情歌,完全不像是张公子的风格,谭宇不懂,他怎麽还没换台。
“都可以……”谭宇看著窗外掠过的树木,侧脸的线条几乎固化。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张凯曦把音响的声音调小了一点,“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沈牧,就对他好点。”
谭宇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起这个,眼底写著明显的惊愕,“我……”
“你也喜欢他,对吧?”张凯曦把“喜欢”这两个字咬得很意味深长,“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




18。告白(五)

车内Adele的歌声转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了,谭宇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张凯曦的声音,语调,表情,烙印一样鲜明得刺眼。
被看出来了……明明以为能掩饰得很好的……
“你别紧张”张凯曦却是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也不会有人把你绑到十字架上用火烧。而且,”张凯曦笑得还挺亲切,“咱们在同一战线。”
谭宇嗤笑了一声,神情却明显地放松下来,“我明白,不过我不像你们,有钱,有权,玩得起,收放得下。我没有那个资本,更没有那个魄力。”
按理说,这要放在以前,张公子被人这麽毫不留情地讽刺一通,那是肯定要变脸的。不过,今天不知道是张公子心情太好,还是他一时看谭宇太顺眼,脸也没变,笑也没退,
“得,我们这帮人早被主流媒体给黑透了,也不多你一个。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接近你,是为了沈牧。”张凯曦侧过头,看了一眼神情明显怀疑的谭宇,“好吧,也许一开始是有点……但相处下来,我觉得你这人还挺不错,可以交心的那种。”
谭宇笑了笑,没说话。
张凯曦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摸出两根烟,一根叼在嘴里,一根丢给谭宇。後者接过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和沈牧是不是都觉得,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俯视别人的?”
没等谭宇说话,张凯曦就自顾自笑了,“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低谁,只是有些人习惯仰头看人罢了。”
谭宇的眼睑微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
张凯曦掏出zippo,砰地打开金属盒盖,隔著一小簇幽蓝的火焰静静地看著他,“我会对沈牧好,给他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不能保证这个期限。”
谭宇点点头,“我知道。”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冷静很多啊。”张凯曦点了烟,笑眯眯地看著他,“我以为你至少会揍我一拳什麽的。”
“其实我挺想揍你的。”谭宇目不斜视地看著车窗外的树木。
张凯曦轻笑出声,心情似乎十分愉快地揽过谭宇的肩膀,“行,以後有机会咱俩练练。”

张凯曦对谭宇,是真起了结交的心思。他以前的朋友多是家世显赫的官商子弟,一个比一个会玩心计,整起人来是骨头都不留的那种。他们这些人整日里混在一起,表面上看著和和气气,其实暗地里的勾心斗角一点也没少。昨晚在饭局上张凯曦就因为对某个富二代包养的小情人稍微不客气了那麽一点,就被那个富二代恶意起哄灌了他几大瓶干白,要不是他酒量够好,加上陈鸥替他挡了不少,他昨晚去的就不是谭宇寝室,而是人民医院了。
谭宇不像他以前在理工大认识的那些人,他看起来懦弱,骨子里却藏著几分宁折不弯的傲气。谭宇家里穷,他见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很多人穷,越是穷越是不甘心,他们急著出人头地,急著一夜暴富,急著抱他们这些官宦子弟的大腿。谭宇却出乎他意料地老实本分,该干什麽干什麽,不趋炎附势,不眼红嫉妒,尤其是这个人还能默默喜欢沈牧七年,七年没有回报的付出,连张公子都要为他不值了。

副驾驶座上的谭宇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屌丝形象在某人心中已经大有改观,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直视正前方。张凯曦开著车在一个古旧破落的巷子里左拐右拐,经过几栋低矮的民宅,最後停在一家湖南菜馆的红漆招牌前。
“是不是很惊讶,我没有带你去高级餐厅?”看著谭宇脸上的惊愕,张凯曦了然轻笑。
“还好。”谭宇摇摇头,“比起高级餐厅,我更喜欢这种地方。”
“别看门面小,他们家的湘菜可是全江城最地道的。”张凯曦率先走进去,语气里有几分孩子气的炫耀和得意,“这地儿一般人都不知道。”
服务生领著两人进了小包间,映入谭宇眼帘的是精致镂空的梨花木餐桌,浅绿色的竹帘垂下一半,窗台上繁盛葱郁的绿色盆栽在其後隐约可见。
“怎麽样,还不错吧?”张凯曦从菜单里抬眼看他,眼底笑意明朗。
谭宇连忙将四处打量的目光收回来,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服务员送来西湖龙井,给两人倒了热茶,耐心地侯在一边。谭宇瞄见桌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正有些不明所以,包厢门就被人推开,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还以为你请什麽大人物吃饭呢,原来是校友啊。”陈鸥走进来,他穿著挺括的修身西装,眼皮底下有一圈明显的青色暗影,看来昨晚上也没怎麽休息好。
“陈总。”谭宇站起身,下意识地就想让座。
“别介”陈鸥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坐下,“凯曦昨晚没闹腾吧,听说他吐了你一身──”
“陈鸥!”张凯曦窘迫地打断他,“您老乖乖坐著吃饭行不?”
陈鸥是知道张凯曦在某些事上脸皮分外薄的,也不再闹他,挨著谭宇坐了下来。他对谭宇印象还不错,自然而然地就拉著人攀谈起来。
张凯曦点了八菜一汤,荷包豆腐,油辣冬笋尖,酱汁肘子,麻辣子鸡,一品大田螺,糖酥排骨,干锅茶树菇,再加一个冬瓜汤。又问谭宇要不要加菜,谭宇一愣,忙不迭地摆手。
太浪费了,他在心里想,点这麽多菜,一半都吃不完,但是请人吃饭这种事,场面是越大越好,以张公子的脾气,绝对是不可能带他吃个几十块的麻辣烫就作罢的。
“凯曦,你最近得注意点安全啊,我可听说薛二愣子出院了。”陈鸥夹了一筷子油亮的冬笋,津津有味地放在嘴里嚼。
“什麽破事儿,不用你提醒。”张凯曦最不耐烦饭桌上听这些话,俊眉拧起。
谭宇静静埋头吃饭,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

这晚张凯曦就睡在陈鸥的单身公寓里。
这里离理工大近,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推开窗还能看到一个种满杨柳的人工湖,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张凯曦把资料和专业书都搬过来了,打算应先应付完考试周再回家。
“你和那个沈牧,进展怎麽样了?”陈鸥抱著ipad盘腿坐在床上,在玩三国杀的间隙向对面的人抛去一眼。
“明天要下雪。”张凯曦躺在行军床上,双手枕在脑後,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诶,我有个想法。”
陈鸥斜眼打量他,“你想整什麽妖蛾子?”
张凯曦扑哧笑了,“要说出来还真挺矫情的,我自己都不信。”
陈鸥长长地哦了一声,“和那个叫沈牧的有关?你不会是想──”
“看明天的天气吧……”张凯曦闭上眼,把被子往胸口以上卷,看起来像是睡著了。
“切,又说话说一半。”陈鸥不忿地撇撇嘴。




19。雪(一)

谭宇是被窗外闹哄哄的声响吵醒的。
今天没有考试,寝室里几个人都睡得死,谭宇是个例外,他一向浅眠,外面有点细微的响动就能把他惊醒。
他披了外套走到阳台,这才发现昨晚下雪了,大概下了一整晚,积雪足有半尺深,很多人的脚印乱七八糟地散落在雪地上。闹哄声是从隔壁那栋宿舍楼传来的,谭宇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看到下面有好些人还穿著睡衣头发蓬乱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了,好像前面有五百万在等著他。
谭宇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他正要转身离开阳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下面传来。
沈牧。
谭宇不清楚他们在讨论沈牧的什麽,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那种明明就想笑却偏要憋著,想说什麽又不敢说的矛盾神情。
谭宇随便换了身衣服,抓起床头搭的围巾,匆匆忙忙地下了宿舍楼。
他好像,猜到什麽了。
沈牧所在的宿舍楼前有很大一块闲置的空地,听说是理工大两年内用来开发新宿舍楼的。一整晚的雪,把这片空地变成了一块超大的白色年糕。还是让人舍不得咬上去,舍不得摸一下,生怕破坏了和谐感的那种。
而现在,这块“白色年糕”上被人不知道用什麽写了一行超大的汉字,从远处看,这行龙飞凤舞的字就像是旧时的白玉镇纸上凹下去的纹路,兼具艺术感和美感,让人拍案叫绝。可惜上面的内容略有些欠缺文采。那一行字写的是:
沈牧,你就从了爷吧!

谭宇看到雪地里那行大字的时候,有种被闪瞎的错觉。他几乎是立即就联想到了一个名字:张凯曦。
放眼整个理工大,甚至整个江城,除了张公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如斯气势,如斯胆量,敢用这种祈使句告白──并且是对一个同性告白。
张公子就是这样,肆无忌惮,敢想敢做,在理工大的这几年不仅在发型和衣著上一直引领本市官二代的潮流,也在深层思想觉悟上大力赶超了本市全体人民。并且,他这种敢於第一个吃螃蟹的奉献精神,更是鼓舞了本市无数不敢出柜的homosexual,为本市走向全民大同的康庄大道谱写了一页全新的历史篇章。
据说,那天连四条街开外的江大,八条街开外的师大,十六条街开外的科大,都不断地有学生跑来围观。
江城人民爱看热闹,几乎到了有瘾的程度。为了看热闹,饭可以不吃,车可以不开,孩子可以不管,但是热闹,一定要看!
那块写了字的空地上挤满了拿著手机不停拍照的人,还有人在大喊沈牧的名字。谭宇想往外走,又被人挤了回去,推推搡搡中他的围巾掉在了雪地上,他弯下腰去捡,後脑忽然一痛,不知道是谁的膝盖骨在推挤中撞到了他的头。
“有毛病啊”谭宇心里憋著一股火,他捡起围巾,站起身,冷冷地看著那些表情疯狂的人。
“你TM才有病,儿白,别跟这儿装逼了,滚!”一个操东北口音的男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同时举起手中的相机。
谭宇看著他,一拳挥了过去。

张凯曦捧著一束鲜红的玫瑰,等在东区宿舍的後门口。所有人都赶著看热闹去了,甚至不会有人去注意事件的主角正等在这个偏僻的角落。
一口长长的热气从张凯曦的嘴里呼出来,他跺了跺快要冻麻的脚,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晚回去後,陈鸥对於他今天的行为只做了两个字的评价:牛逼。
沈牧到了後门时,张凯曦几乎快变成一个雪人了。他俊秀的脸冻得苍白,映著手里火红的玫瑰,颇有几分“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幽怨意味。
张凯曦这个人,一向对自己狠,尤其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时。
沈牧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都看到了?”张凯曦冲他挑眉,明明冷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媚眼抛起来却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嗯。”沈牧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目光很复杂,他的黑眼睛里,藏了太多东西。
“我也不跟你磨了,痛快点说吧。我看上你了,你呢,怎麽想?”张凯曦换了个姿势站著,嘴角一抹笑容自信而笃定,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
沈牧看著他,发现自己竟然很难说出“不”这个字。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些人,有著难以抵挡的魅力。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诚服。譬如这一刻的张凯曦。
“五分锺过後你还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作家的话:
犯了个很傻比的错误,改了……囧




20。雪(二)

两分锺过去了,沈牧只是看著他,表情淡淡的,像一个缺少人情味的瓷娃娃。
随著时间的流逝,张凯曦嘴边的笑容一丝丝扩大,十分锺後,他轻笑出声,似是无奈又似宠溺地朝不远处的人张开手臂,“我都快冻死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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