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弄潮-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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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口因为长时间坐飞机,现在已经再次裂开了,必须马上处理。在这种情况下,陆启臻也不再有自己的矜持,大大言方方地让欧阳连尚帮他检查、清理、上药,连身体都是欧阳连尚帮他擦的。
欧阳看到他那处伤得那么严重的时候,拳头握得紧紧地,就差一拳打在墙上。
他简直无法想象从小就细皮嫩肉的陆启臻是如何被蹂躏成这副模样,想到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很轻松地告诉自己这次又有一大笔钱可以拿了,而且很确定对方会给很多钱,笑着说自己又给儿童基金会赚了一大笔钱……
那时候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自己调笑?
又是如何经历了那样可怕的夜晚?
欧阳连尚愣愣地看着陆启臻瘦削的肩胛骨,说不出话来。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抚上那人瘦削的腰,帮他按摩起来。
卷二 第11章
陆启臻在欧阳连尚的公寓里住了三天,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许多,那处的伤口因为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消毒、杀菌、消炎等都做得很好,因而没有出现一般人经常会有的化脓、溃烂等情况。
陆启臻的气色一直不错,一点都不像个受伤的病人。
在欧阳连尚的书房里用他的电脑和路易斯取得联系,告诉他自己因为有急事已经提前回国,身体方面的事情请他不要担心之后便开始上各个国际基金会的网站,查看最近正在举办的一些慈善活动。
欧阳连尚无意间看到这些的时候只能无奈地摇头。
他不知道陆启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呢?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又是从心底里排斥外人的类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人能够进入到他心里,更别提得到他的爱恋或者别的什么。
作为朋友,他没办法在某些事上对陆启臻说太多的话。这次的事情,陆启臻肯主动告诉他并且全权交给他来处理,这种信任是欧阳连尚所感动不已的。
陆启臻在澳洲遭遇这件暴力事件之前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和滕明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一个外人只看到了一部分,其他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明白,他一个外人也没有办法插手。
一直以来他对陆启臻都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感情。
他时常想要靠近他,温暖他,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会陪伴他,他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寂寞。
可陆启臻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即便他有这份心思,也被这人的那份冷漠所震慑到,没有办法再次提起勇气和他说明自己心里的想法。
陆启臻在欧阳连尚家吃好住好,除了不能大口吃肉和蔬菜这点让他非常不爽之外,其余的都很惬意。
其实他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上也不会再出血了,只要不吃有大量粗纤维的东西,身体并没有多少大碍了。作为一个医生,他完全有能力搞定自己的身体,只是这几天他忽然变得非常怠惰。
一直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给自己放几天假。
没有陆氏医院里那么多的公务,也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会来烦他,不用时时刻刻准备去急诊大楼接收急诊病人。
在这里他不再是一名医生,不再是陆氏的曾经继承人,也不再是陆氏医院的院长。
他只是一个需要休养的病人,有人给他做饭、洗衣,有人给他端茶送饭,一切都无比惬意,让人浑身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睡到那个会给自己带来爱和光明的人出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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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欧阳连尚白天上班去了,只有陆启臻一个人在家里。
欧阳的房子并不是很大,非常适合一个人居住,被布置成非常温馨的样子。暖色调的客厅里,芒果黄色的地毯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陆启臻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小说就有些犯困——欧亨利的小说永远都是那么经典,他竟然会读得睡着,这让陆启臻有几分无语。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开门进来了,知道大概是欧阳做完手术回来了,陆启臻也懒得起来和他打招呼,继续自顾自地躺着睡觉。
不一会儿就有人走过来抱起他,这可是欧阳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他一般都是去拿个毛毯过来把自己盖起来。
陆启臻从那人身上的气味上就知道他是谁了,有些恼怒地睁开眼来,却看到那人一脸温柔与歉意地注视着自己,那眼里竟然诉说不尽的柔情。
“放开我!”
“好,你等下。”
滕明说着先伸手把沙发上的靠垫摆好,确定它们的位置十分端正,可以让陆启臻靠得很舒服之后才把陆启臻放回了沙发上。
“我来道歉的。看你睡得熟,想把你抱到房间里去睡觉,不好意思弄醒你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让陆启臻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这人真的是前几天在酒店里强上了他的那个?
真的是那个难缠的说自己忘记给他打麻药就要给他实施手术的难缠病人?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陆启臻回过头来发现滕明的脸在离他非常近的地方,差点就要碰上他的鼻尖了,赶紧命令道:“你别过来,站好,离我远点!”
滕明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几分僵硬,陆启臻那一瞬间都差点要萌生出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太恶劣的想法来。
可随即一想,这人怎么会来欧阳家?!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要是在古代,就像他昨天看的那本金庸小说里写的似的,是该抓到官府去被审问一番的!
“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欧阳家,你撬了门?”
滕明听到陆启臻说的话,顿时哑然失笑。这人的脑子里果然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
“是欧阳医生给了我钥匙。”
“什么?!”
“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向他求证。”
“妹的!!!好了,你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赔钱吗?我好像还没算好到底要你陪多少钱给我。身体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回来的机票钱,还有这几天我在欧阳家里的吃住钱……还有还有,我的出诊费,我要提高到十倍!你给我听着,我要提价,我、我、我……”
陆启臻说着忽然咳嗽起来,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咳得脸红脖子粗,把滕明吓得手忙脚乱地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陆启臻接过水喝了一口才喘过气来,抬起头来瞪了滕明一眼:“离我远点!碰到你就晦气!”
滕明自觉地坐到他对面去,免得让他觉得烦。
陆启臻深呼吸了好几次,发现滕明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开支票的意思,顿时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血压上升了。
“喂,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听到了。十倍诊金,尽管你中途离开了,但鉴于你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不会计较这一点,我会全额付款。还有你的身体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以及你这几天在欧阳医生家里的住宿和伙食费,你算一下,我一起开支票。”
滕明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直保持一个微微扬起的角度,看起来让人感觉他是带着一种非常礼貌的微笑在和自己说话。
陆启臻看他那副样子,越来越觉得这人心里打的主意肯定不止这么点。
哪里有人那么大方的?
虽然这里面也不排除滕明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所提出的全部条件是因为他害怕陆氏背后的力量,可他应该也知道自己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
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给家族抹黑,即便滕明给再多的赔偿金额,也抵不过陆氏的二少爷被人强奸了这件事会给陆氏所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
陆启臻很快拿起手边的本子,他的心算非常好,才把各个项目的单价全部列出来,他就已经算好了总价。
“好了,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万,请你核对一下。”
说着便把自己手上列的单子递过去。滕明接过他递来的纸条,没有看一眼,直接就掏出自己皮甲里的支票,十分爽快地在上面写下了陆启臻刚才报的价格,在支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之后就把那张巨额支票交给了陆启臻:
“之前做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我见过路易斯了,他说我可能是被人下了药,这件事我知道我没有做多余的解释的立场。为我之前的行为对你造成的巨大伤害,我表示万分的抱歉。这不是场面话,我口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之前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很抱歉,我把你……”
滕明还想继续说下去,陆启臻却已经受不了了。
他真怕滕明会把那天的过程整个重新叙述一次,忍无可忍地开口制止:“住口!别说了!不许说下去!”
滕明看他双眼通红,一副暴怒的样子,心里有几分于心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也许你很生气,我能理解你的生气。如果你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解气的方法,比如打人或者类似的,我可以任你打。”
“你以为我那么幼稚啊?滚开,我暂时还不想和你说话,请你离开这里。支票我收下了,过几天就会去兑现,你要确定你的账户里有足够的钱才行。”
对于陆启臻的挑衅,滕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你随时都可以去兑现,滕氏的银行里这点钱还是有的。”
卷二 第12章
当天晚上欧阳连尚回到家之后发现陆启臻已经不见了。
茶几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儿童基金会的资金到手,我回家了!
连署名都没有,只有那龙飞凤舞的字告诉欧阳连尚写那纸条的人是陆启臻。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把钥匙交给那个叫滕明的病人,让他过来看看陆启臻,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回忆起来欧阳连尚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自己为什么要把钥匙给那人?让他直接按门铃不就好了?!
可随即一想,当时自己是考虑到陆启臻有午睡的习惯,最近几天更是格外嗜睡,如果滕明忽然按门铃吵了他,让他受惊,反而更加不好。
原来自己是因为这个才把钥匙给滕明的,为了陆启臻,真是什么傻事都干了。
欧阳连尚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陆启臻约他一起去看某个摇滚乐队的演出——那时候陆启臻是个摇滚青年,每天喜欢看各种地下乐队的演出,和他的医学院高材生身份截然不符,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这种神奇癖好的同时,更加觉得此人是神秘无比的。
那次陆启臻约他翘课去看演出,约好晚上7点在北校门见——演出是七点半开始,他们步行过去要走十五分钟。
欧阳连尚记得非常清楚,自己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宿舍都要锁门了,陆启臻还是没有出现——按道理,那演出在十一点的时候差不多也该结束了,陆启臻怎么还不出现!
结果,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陆启臻已经穿着一身皮夹克,倒在床上睡着了——这让欧阳连尚哭笑不得,因为陆启臻是躺在他的床上的,连鞋子都没脱。
他们学医学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整天听教授说这里有多少细胞那里有多少细菌,感觉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细菌和病毒,对于从外面回来不换衣服就到床上睡觉的这种行为,医学系的人素来都是嗤之以鼻,觉得这种人简直“非我族类”。
陆启臻以前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他也非常爱干净。可这天,似乎是玩太疯了,这会儿都已经进入深层睡眠了。
还有一次,似乎是班里有人突发奇想要给系主任一个大惊喜,叫大家都准备好,在系主任进来的时候一起高呼他的名字,然后祝他生日快乐。
陆启臻是抽签抽到在门口望风的,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担当这个任务,但比起放礼炮,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结果那天走进来的人分明就是医学院的院长——系主任有事去外地开会了,那堂课由院长代上。
一直在门口望风的陆启臻没有看清楚人,以为是系主任来了,叫大家全都准备好之后,让欧阳连尚一会儿看他手势。
欧阳连尚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开礼炮的时候那玩意儿会突然失灵,原本应该朝上喷射的东西,忽然间横向运动了,直直地朝着院长的脸喷过去,搞得老人家满脸都是花花绿绿的碎纸片不说,全班高呼系主任的名字祝他生日快乐的时候,院长的脸更是变得铁青——事后欧阳连尚才知道,那天其实也是院长的生日,只是他过农历的,而系主任是日历的。
类似的事情大学里还有无数件,每次都让欧阳连尚胆战心惊的,陆启臻这人有点不太合群,一直都独来独往,作为班长,刚开始他是接受了辅导员的安排,每天都多关注与自己同寝室的陆启臻一些,免得他和班集体格格不入。
可相处久了,欧阳连尚很快就发现,陆启臻一点都不难相处,他是非常有趣的人。
只是有些人不太了解他,看到表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单方面地武断认为,陆启臻是个非常难相处的人,这点倒是让他有些不太理解了——既然对对方没有足够的了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