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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染青松(胤祯)-第9章

小说: 雪染青松(胤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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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清楚。密密麻麻的,仿佛是割伤。”
“怪道十四阿哥不愿开口,原来有这么一层面原因。四阿哥,他怎么受的伤,你们打闹伤到的?”

胤禛缓缓捏紧拳头,呼吸颤抖着,低着头眸中尽是挣扎与黯淡,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康熙猜他是在担心胤祯的伤势,摇摇头,让他也退下,半对着梁九功叹气道:“这次委屈十四阿哥了。朕没打算真打他,只是看他们两兄弟一个倔强,一个沉闷,存心吓他们一吓,看能不能吓出些真实情谊来,却被人买通了行刑太监,搅成这样,反在他们兄弟间横添隔阂。”

梁九功道:“主子的心是好的,不要太过自责。四爷和十四爷是亲兄弟,哪儿有隔夜仇的。”
“这事不是大臣,必定是某个阿哥做的,”康熙揉了揉额头:“阿哥们长大了,这宫里越来越不太平。大阿哥擅动军权,八阿哥结交群臣,九阿哥十阿哥无法无天,还有太子……索额图有什么异动?” 
“回主子爷,奴才们日夜监视着,他若有任何轻举妄动,奴才下一刻便可呈上他的首级。”

各种珍贵药品和玩物流水价的送进永安宫。
德妃在走廊里凉凉的看庭中宫人来往,并未显出喜色。尽管康熙展现出十二分的担忧与关怀,但想到才从宫外奔波回来,就被杖责到下不了床,一直缠绵病榻昏昏沉沉的幼子,这些微补偿,实在让她高兴不起来。

一个熟悉的人影绕过影壁,沉闷的走过来。
宫女拦在走廊:“我说四阿哥,十四爷被你害的不够惨啊,这儿不欢迎你。”
李卫道:“你这小丫头,你怎么跟四爷说话的。”

“额娘……”
德妃淡淡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饶是他这两天焦虑的麻木了,仍被德妃冷淡的语气刺得一痛。

胤禛出生时,因德妃位分低微,养在佟贵妃膝下,十一岁的时候佟贵妃去了。
那时胤禛被最受宠的妃子养了十年,心高气傲,一直与德妃赌气。他心想,我是你儿子,你疼我不如佟妃疼我,那时是隔得远了,没法照拂,也就算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又有了十四弟,一门心思在他身上,从没想过要补偿。
你这么冷淡,我凭什么要一头热。
于是他刻意的冷着德妃,连请安时间都安排在德妃没醒的时候,心里却盼着让德妃伤伤心,说不定哪天,她会后悔自己不该把儿子推开呢。
可惜两人都是先思后行的人,百般心思在肚子里绕了十几个圈,做出的事却都是兜兜转转,舍近求远。越走越远,形同陌路。

终于得了准许见胤祯一见,他站在门口,却不敢往里迈步。他以往在太子胤礽手下做恶人,恨他的人不知凡几,他从未畏惧,却生怕得到弟弟的一句冷语。
他让李卫侯在外边,室内光线暗沉柔和,胤祯伏在床上沉沉睡着,紧闭的眼帘和白玉般的脸庞,都带着未谙世事的无辜。
胤禛不自觉伸手去碰,想看看是否真是白玉雕成的,尚有几分距离,胤祯皱起眉,他触到火炭似地收回手去。

胤祯连着几天昏睡,梦里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另一番光景。
那是一处已显出破败气象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名或愁苦或怨愤的宫人。

他跪在地上,双膝贴着冰冷的石砖。面前的人自顾自坐着喝茶。石砖的凉透过肌肤,侵入骨髓,如同针扎。他摇摇欲坠,咬牙硬挺。

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
当年做大将军王,意气风发,荣宠无限的时候,何曾料到现在这般光景。然而这些年的经历让他身心俱疲,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早已死了,活下来的只是想用余生照顾好妻女的最后念想。这微末疼痛根本无足轻重。

家人受辱,兄弟被害,毁了志向,没了未来,一败涂地。他什么都不剩,没有任何资格跟对方对抗,现在只是跪一跪,只是用不值一文的尊严供人践踏,当得了什么。
他想自嘲,却不知水珠从眸中坠落,将地面沁出一小块水迹。呵,原来还是有怨恨,有屈辱的。他手掌贴紧了石砖,闭上眼睛,竭力让湿意淡去。

面前的人似乎满意了,施舍般的开了口:“皇阿玛还在的时候,你曾愿跟阿其那同死。”他放下茶盏,“现在他死了,你想去见他的遗体,还是想去跟他一起死,朕都满足你。”

这梦胤祯曾看过,五岁病倒的那年,这个梦不断地循环往复,他那时小,不懂,也能体验到那铺天盖地的屈辱与悲痛。

梦里的他强迫自己开口:“臣弟,向来被阿其那,愚弄。”他深吸了一口气。阿其那三个字艰难的吐出来,像用钝刀子将心剜了一遍又一遍。那是他崇敬的人,他的哥哥,那是他曾愿意用一生追随,愿意为其付出性命的人。如今死了,被自己的亲兄弟害死了,还被赐名为狗。自己为了苟且求生,不得不亲口去轻贱他。这是怎样一个荒谬可憎的世界!
“如今他既然死了,臣弟,不愿去看他。”

那人似乎被他的贱称取悦了,冷峻的声音带上一丝恶意的戏谑:“既然如此,朕暂且不杀你,看你将来如何表现。若你不知悔改,重犯旧过……再行正法。”那人轻描淡写的决定自己的弟弟是该死还是不该死,该杀还是不该杀。
脚步远去,他依旧跪着:“臣弟谢皇上隆恩。”尊严被践踏道极处,反而泛起悲凉的笑。臣弟,皇上,阿其那,这些称呼岂不个个都是可笑的讽刺么。
胤祯想抬起头,看那究竟是谁,可怎么也动不了。

他猛然醒来。

弟弟充满仇视的目光刺痛了胤禛的眼睛。
背上还疼着。四周是熟悉的陈设。看到胤禛,梦里沉重的思绪散去了一些,他疲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恢复了往日的澄澈:“四哥,我刚才做了个梦。”

胤禛一怔,没有厌恶,没有冰冷。他纷繁了几天,纠结了一路的心情突然就柔软了。他轻轻在榻边坐下,拿帕子小心的揩胤祯额上的汗:“别怕,不过是梦,四哥陪着你。”

德妃本待让胤禛离开,在窗外瞧着,住了手。
见他哄孩子似地,胤祯被逗笑,带的伤口牵扯,胤禛忙让他睡好。胤祯趴着道:“我梦见不知谁当了皇上,手段酷烈,将几个兄弟全诛杀了,而我被圈禁了半辈子。”

胤禛迟疑的去抚摸他的脑袋,没被拒绝,又挨近胤祯轻拍肩膀:“好好养伤,别瞎想。就算将来太子倒了,”他俯身与胤祯额头贴额头,感受他平稳的呼吸,“四哥必会护得你周全。”只要你还把自己当我弟弟。

胤祯舔了舔口中的伤,心绪有些复杂,最终还是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13

13、情终情始(七) 。。。 
 
 
胤祯毕竟年少,身体容易恢复,到第四天便可稍稍下床走动。康熙得了消息,抛下政务来探望。
“皇上,多亏菩萨保佑,十四阿哥已经好许多了。”德妃盈泪笑着,携康熙的手到胤祯门外,“皇上别介意他的小孩子脾气。别看您来的时候他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其实心里高兴着呢,最近习惯了午膳前见您,今日中午等不到人,他倒一直盼着。”

康熙高兴了不少,振奋的往里走,门口几个哈哈珠子向他行礼。
为首的曹顒他认识,是十四随他南巡时,从江南曹家带回来的。端重俊朗,行止如君子。另一个介福,看着是个没主见的面人儿,真不像鄂伦岱家出来的。
还有个随侍模样的,相貌普通,似乎遭到众人排斥,独自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站着。见了他来,面上笑开了花,叭儿狗似地逢迎。

人不可貌相,康熙本来有些嫌弃他,没料到却被逢迎的很舒适很开心。当然,他内里还是觉得这种随侍是不甚靠谱的。嗯,十四阿哥果然年幼,不是很会识人。有机会应该收到他身边教养教养,免得他带坏了十四阿哥。

趴在床上的胤祯不诚恳也不恭谨的应付了一句:“儿臣见过皇上。”
惫懒模样让康熙忍俊不禁。他在床沿坐下,捋了捋碧纱帐,让胤祯看向窗外的视野更清晰:“你这孩子,被阿玛教训了一次,就跟阿玛生疏了?”
胤祯闷闷的说:“儿臣不敢。”

康熙温声道:“小十四,阿玛这些日子每天一有空就来看你,那两名太监阿玛也惩处了,你还没消气?”
胤祯忍了一会没忍住,追问道:“那太监后面的人呢?”

康熙知道这儿子性子直,想问什么就问,从不拐弯抹角或者藏在肚子里,倒是喜欢他这样,虽则听起来不入耳,但内心坦承,比那些喜欢玩猜谜的阿哥大臣好得多。

康熙斟酌着说:“他们身后的人,阿玛没查出来。”
胤祯瞧着窗外。
康熙又道:“你若知道是谁,可以告诉阿玛,阿玛必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胤祯小小的哼了一声。他自然能猜到是谁。他能猜到,康熙就能猜到。之所以不罚,不过是为了爱新觉罗的面子,他不至于不懂,巴巴的把名字点出来。

康熙见他蹭鼻子上脸,顿时手痒,极想拧他耳朵,他这副倔性子必定会眼泪汪汪,要躲又死撑着不躲。可惜父子才闹过别扭,胤祯又还带伤,他忍痛作罢,笑吟吟看他眼睛:“十四阿哥,你跟阿玛说说,你那天当真就没错?”
出乎他意料的,胤祯低了头:“皇阿玛教训的是,我那天确实对四哥出手重了。”

现在倒乖了,当初在殿上怎么就不服一句软,康熙好笑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俩气呼呼打成一团。还有你口中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那日和胤禛的接触既尴尬又莫名其妙,胤祯自然不愿如实相告,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以后我出手轻些就是了。至于那伤,是茶盏太不结实,喝茶的时候一下子碎了,内务府的太监必要整治一番。”

阿哥间的小打小闹,康熙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兴趣深究。将胤祯好生叮嘱了一番后出来。
红墙与朱红廊柱之间转出个月白的身影。
太子和随侍正说话,忽的顿住了。康熙站在他面前,半垂着眸,目光深沉,神态让人琢磨不透。
太子心里一咯噔,这段日子做过的事在脑中一一闪过,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触怒了康熙。他惴惴的躬身:“胤礽见过皇阿玛。”

康熙带着深意,淡淡的盯着他。
太子被看的站不住了。他越是回想,越是惶恐,神态愈加恭谨。许久,康熙眸中的冰消融了些,泛起一抹薄薄的笑意:“二阿哥是来探望十四阿哥?”
太子压力微减:“回皇阿玛,是的。”

“不知十四弟他现在如何了?”
康熙的脸色又柔和了些,道:“他身体是快好了,人却怏怏不乐,还在跟朕赌气呢。”
太子笑道:“皇阿玛却未找到十四弟怏怏不乐的症结。”
“哦?”
“十四他这是第一回出宫办差,却只开了个头,便被召回,之后又被那行刑太监害的下不了床。知道的说十四阿哥时运差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能力不足,将事办砸了,才被皇阿玛教训。”

“是这个道理,朕果然委屈他了。你说朕当如何是好?”
太子道:“这也不难。只要皇阿玛为十四弟这次出行的功劳行赏,再将他的婚事好好操办一番,那些闲言碎语自然翻不起浪了。”
康熙的心思在闲言碎语四个字上打了个转,有些了然,笑道:“行,朕让他风风光光的大婚。”
“那太子就代十四弟谢皇阿玛了。”太子做出大喜的样子。

康熙凝视太子:“二阿哥如此爱护幼弟,朕心甚慰啊。”
透过那年轻俊美的面庞,太子小时候在大殿对群臣侃侃讲书时青涩的老成,在猎场驾马屡发屡中的矫捷身姿,以及幼时在他面前真实的濡幕与亲近,仿佛依稀可见。
康熙一时竟有些怀念,拍拍他的肩膀,与他错身而过。半是感叹的说:“你若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靠着急智一面表现兄弟情谊,一面将康熙的注意引向老九老十,好不容易应对过去,太子将笑脸维持到康熙转过拐角。夏风吹得榆树轻摇,他额头一凉,用袖子去抹,一脑门的汗。

康熙句句意味深长。
从小被养在康熙膝下,太子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康熙的心意。可揣摩的越多他越糊涂,将每个字扳碎了翻来覆去的想,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焦急的坐立不安、无所适从。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做起。

于是他就这么为难的看奶父凌普继续在毓庆宫作威作福、在内务府搜刮钱财;茫然的任依附他的官员继续卖官鬻爵、欺上瞒下;手足无措的听凭外公索额图为他筹谋什么万世大业。
时光如流水逝去,不知不觉,他一件事尚且没有着手去做,便已经夏去秋至。
禁宫红绸铺地,北京城锣鼓震天,到了胤祯的大婚。

胤祯穿一身大红吉服,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带着身后坐在舆车里的完颜氏前行。
天色已是黄昏,前方暮色中的紫禁城巍峨壮丽。长街两旁围着看热闹的百姓。

胤祯经历了不喜,逃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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