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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雪染青松(胤祯)-第27章

小说: 雪染青松(胤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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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被人拿在火上烤,烤到浑身血浆都沸腾了,又被当头一盆数九寒冬的冰水浇下,从脑袋凉到脚底。 

除了眼前的情景,他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能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正确的走到胤祯跟前,冷静的不带一丝颤抖的问他:“为什么。”
胤祯皱起眉,为难的从太子身上爬起来。

胤禛握住胤祯的脖子,轻轻地,缓缓的,不容违逆的让他后退,将他按在墙上,慢慢收紧。
手腕贴着锁骨,小臂抵着胸膛。

他的脖子那样纤细,那样脆弱,胤禛能够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渐渐急促的呼吸,甚至被拘禁到无法流动的血液。
胤禛忽然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将他控制在手掌中,他仿佛就是自己的。拇指压着颈动脉,只要稍微用力,他的生命就会永远消逝,他就会永远属于自己了。
他轻轻的问:“为什么。”

胤祯耳中嗡鸣,眼前发黑。面前的人影几乎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了。为什么?是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同样冷静的想。五十年前,让我一无所有,连尊严的撕碎了的你,正是现在这副淡漠的表情。

太子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仿佛突然明白了。
他忽的站起来:“老四,你这是干什么,胤祯他今晚喝醉了,说的糊涂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你何必跟他计较。”

胤祯呼吸艰难,搭上胤禛的手腕。
胤禛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胤祯贴着墙软软的滑下来,捂着脖子一边剧烈的咳嗽,咳的撕心裂肺,一边大口喘气,难受的撑在地上。

胤禛不知自己是快意还是后悔。胤禛颤抖着蹲下来,极为小心的抚平了他的中衣,环着背将他搂住,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厮摩,小声道:“四哥今晚一时糊涂了。对不起,你别恨四哥。”
他的声音也抖着,双眸暗沉,如同要哭出来。

这微暖的身子,他似是第一次敢于当场抱住。心脏碎成一片一片的,让臂间的这份微暖拼在一起,可仍是血淋淋的,然后再度碎开,疼的让他想笑。
这颗真心你若不要,那我还留着它做什么。
胤禛紧紧的禁锢住他,即使再疼,也不让他离开。

浑身的血液混着酒气一起涌进脑子里,让胤祯头重的几乎要栽倒,意识沉沉。
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他应该踩到尘埃里的仇敌,还是为他伤透了的哥哥。
“咳,放开我,咳,我要起来。”他说话时嗓子生疼。
太子上前想拉开胤禛,胤禛恍若未觉。

胤祯觉得自己应该狠狠心推开他,践踏几脚,让这本不该搅在一起的情分从此断绝。可或许是难受到没法思考,或许被紧紧搂着,贴着耳朵说话的感觉很怪,或许是别的什么,他怎么也做不出来。
他唤了声四哥,胤禛愣愣的松开他,他捂着脖子艰难的站起来。
太子赶紧扶住,让他有力气恢复:“老四,他今天起码喝了五斤酒,你跟他置什么气。”

胤禛捂着心脏的位置缓缓站起来,翻开手心,却是一片洁白。
“二哥,今晚我送他回去吧。”胤禛注视着弟弟。
太子心说皇阿玛骂你喜怒无常果然没错,你看你一个冲动,把老十四掐成了什么样子,我敢让你送他回去吗?
胤祯恢复了一点,冲太子点点头,太子又想他们两兄弟或许是该好好解释一下,只好答应,不过私下悄悄吩咐五个三等侍卫在两人背后死盯。一有不对,立马动手。

宫门已经落锁了。
守门的宫人顺着烛火的微光,看见两个着阿哥服饰的人踩着雪,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知趣的打开侧门,可两人慢的实在让他着急。
两人沉默了一路,奴才们跟了一路,侍卫们追了一路。

客人都离开了,胤祯也走了,太子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望着门外花园的雪景。
胤禛的眸中压抑的感情,他不想去深究。
他当了二十几年太子,从众口交赞的皇储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他变得不敢相信康熙,不敢相信索额图,不敢相信凌普,不敢相信门人,不敢相信兄弟。他看似依赖着所有人,其实谁都不敢信。

他是孤独的。
越懦弱,越孤独,越胆怯,越孤独,越害怕,越孤独。
因为不相信,所以孤独。因为孤独,所以不相信。
人们在他身边来来往往,帮助,体贴,忠诚,爱护,都是短暂的,唯有晚上漆黑空旷的宫殿才是永恒。

但他突然想开始相信一个人。
不为什么,没有理由——因为这场信任的起始或许只是一个误会。
只因为他想相信。
即使他信错了。
即使他依然懦弱,依然胆怯,依然无能。即使他永远回不到二十年前。
相信了,他就可以继续走下去了。
他拿起一卷书,随意翻开一页,映着雪的荧荧微光读下去。若有曾在殿前听年少的太子讲书的老臣,或许会擦擦眼睛,依稀以为看到了当年。

“皇上,”梁九功道,“有人说,太子殿下和十四阿哥宴请了许多宾客。”
“朕已经知道了。”康熙头也不抬。
梁九功等了很久,试探着问:“皇上可有吩咐?”
康熙道:“去倒杯茶来。”
“嗻。”

胤祯的府邸先到。十四阿哥府门口的奴才看到了主子,高高兴兴的来接。

胤禛侧过身道:“今天是四哥不好,反应过度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胤祯的声音还有些哑。
胤禛拍了拍胤祯肩头的雪,将大氅的带子系紧了些。
胤祯默默看着他的手,几乎觉得他会勒进自己的脖子,他却停了手,道了声:“你好好休息。”

天上飘起了雪,奴才们为主子撑开伞。
“四哥。”胤祯对着他的背影道。
胤禛停下,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下一句,踏步离开。
他伤害的到底是谁?

四月里,康熙带诸皇子巡幸塞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八分钟……擦汗




38

38、迟迟钟鼓初长夜(一) 。。。 
 
 
38

年末的时候,因胤祯被召回京,新派了个大臣前去替代。

新上任的大臣是个实在人,去青海的时候,为了让胤祯解除职务,得到休息,赶的飞快。等他到了青海,又好好的整顿了一番军风,准备一举歼灭噶尔丹的人。

可惜他太实在了,整顿的比较慢,足足三个月,以至于大军还没开动,噶尔丹的人已经在老家过完年了。

到了二月份,实在人派了一队兵,将已死的桑结嘉措立的伪六世达赖送上京请功。

这下筹备了半年的言官们有话说了:你十四阿哥在青海搞的漫天风雨也没赶走噶尔丹,现在换了个人一去,噶尔丹就望风而逃了,差别恁大。你敢说你在青海不是胡搞瞎搞?

大阿哥虽然恨老二抢了他这个老大的储位,但对和他一样爱打仗的小十四还是很欣赏的。

他想不对啊,新去的那个明明是放虎归山,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望风而逃了?你们也太无耻了。

八阿哥忙拐了他一肘子,别犯浑,自己人。

底下的大臣们见康熙没什么表示,熟练的分成两派大吵。

太子一党打了鸡血似地说,你们瞎编,胡扯,不像话。

八爷党说,我们说的是事实——虽然只是一部分,我们讲的道理也是事实——虽然还是一部分,再说你们觉得不像话没用,皇上觉得像话就行。

作为中心人物的胤祯则事不关己的打哈欠。

一个太子党恨铁不成钢的扯他的朝服:“十四爷,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胤祯慢悠悠来了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太子党被噎的脸发紫。

胤禛向太子示意:需不需要我上去?
那次事件后,胤禛向胤祯了道歉,没有一点怀着怨气的迹象,然后与两人关系恢复如初。这样真诚的态度,让防备了一个月的太子都不好意思了。
太子耳朵很灵:不去不去。我明明是在帮他争,他这是什么态度。 

那边胤祯安慰那太子党:“你当一帮大臣吵来吵去真的左右的了什么?白费力气罢了。一切都简在帝心。”
胤禛听得一愣。
禛贝勒府的戴泽研究了五年康熙后,说出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却从胤祯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论断。 
他看向百无聊赖的胤祯。

胤祯此时已褪去了大半少年稚气。因为立在朝堂,他不似平日张扬,而是持重外面挂了层疏懒。不禁令人忖度他在战场上又该是怎样的气度。
一直将他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胤禛这才发现,其实胤祯懂得很多,比他以为的还要多。原来他本就不需要自己的羽翼。 

由于殿上不奉茶,众人吵的没口水了,扭头等康熙做结论。

这时候康熙已经数完了两派的人数。反太子党的人数显然比太子党多一倍不止。该帮谁该踩谁一目了然。
康熙胸有成竹的放下眼镜。
你们不要这样,小十四还是有功劳的。康熙语重心长。

趁党争搞清楚谁属于哪一派,的确是门技术活。

于是胤祯的手下基本都升了官。曹顒任户部侍郎,来保升为一等侍卫,连带常保升鸿胪寺少卿,十四阿哥府的几个亲卫和幕僚也各自任了京职。

不过奖励到胤祯身上就比较寒碜了,只派内务府送了几只鸡,几头猪,几匹布。
理由还是嘉奖皇孙白敦的出生。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康熙用亲身实践证明这句话绝对是骗人的。因为他和胤祯用了差不多大半年才几乎和好如初。
当然他绝不承认和好的这么慢是因为他在中间又干了几件缺德事。

比如支持日渐崛起的八爷党打击太子党;
比如借太子党打击一不小心崛起的太快的八爷党,然后再反手打压得意的太子党;
比如为了办成一件事,诱导太子党当黑脸,自己当红脸。等当完了红脸,办成了事,转头大骂:你们这群黑脸,黑,太黑了!
总之这点小委屈就不要太计较了。

所以说怎么可能是康熙的错?一切都怪胤祯太犟了,看不透他一片慈爱的苦心。

四月的时候,康熙带皇子们出塞安抚躁动的蒙古部族,太子称病没去。八月的时候康熙说难道你还病着?于是太子去了。

胤祯叹气。他记得太子上辈子第一次被废,是因为出巡塞外时窥视康熙的帐篷。
他当年为什么要做这么扯淡的事先不管,太子不能永远躲在京城,该来的总要来。胤祯只好提醒他小心。

出发前同太子一起打包行李的还有几个太监。胤祯一问,得知是凌普的心腹,准备把人赶走。凌普不干了。
凌普觉得委屈,相当委屈。

他生平除了贪财,也就吹耳旁风这个爱好了。
内务府总管不可能出宫几个月,所以他退而求其次的派几个太监照顾太子,顺便替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吹吹耳旁风,多合理的要求。他容易嘛。
你十四阿哥干嘛这么苛刻。

出巡的一路,康熙踹开了新晋的一等侍卫来保,让胤祯骑马跟在御辇旁边。

从贴身的中衣,早晨的羊奶和晚餐的狍子,帐篷下草地的厚度,一直到为了保护手掌而亲自指定布料的马缰,康熙将胤祯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

当康熙挑了一只肥瘦适宜的鹿腿,在篝火前一边加香料一边慢慢转圈,直到烤的熟烂,然后越过眼巴巴的小十八递给胤祯时,胤祯觉得相当无奈。

康熙甚至每天晚上把胤祯叫进帐篷闲话家常。
问他这塞外的风景如何,问他青海和西藏的风土人情,和他讨论战役中的指挥和领导手段。

胤祯说到遇到的挫折和失误的时候,康熙会扼腕叹息,并为他分析错误和指出更好的解决方式;
胤祯说到得意的举措和一次次小的成功时,康熙会带着微笑凝神听着,不时为他赞叹。

明明和康熙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胤祯却渐渐产生错觉,仿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小阿哥,盘腿坐在康熙面前,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阿玛,度过一天又一天。

有一次康熙发现胤祯的衣角被划破了一个豁口,胤祯说我回去让帐里的奴才缝,康熙却毫不在意让他去取针线。
康熙向来认真细致,摆弄西洋仪器,病理,治灾,农事,数学,天文,历法无一不会。胤祯却不知道原来连缝衣服对他来说都这么简单自然。

看着康熙在帐子里摇晃的烛火下,戴着珐琅眼镜,一针针的将裂口缝好,胤祯的视线一瞬间模糊了。他深呼吸了几次也没忍住,几颗泪珠子从眼睫滚落,甚至来不及遮掩。

“怎么了。”康熙注视着衣角,没有抬头。
“没什么,”胤祯的声音带着很轻的鼻音,“是烛光把眼睛晃花了。”
胤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只要一下就会平复。

“是吗。”康熙看了他一眼,低头把最后一针缝完,“穿上试试。”
“好。”可完全出乎他所料,泪水越蓄越多。昏暗的帐内,他捂住嘴止不住哽咽,最后蹲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颤抖。

被阿玛敌视被哥哥恨着,他可以坚强;
遍身是伤,带着几个残兵被堵在丘陵地等死,他可以坚强;
粮食全部吃完,士兵开始哗变,他可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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