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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染青松(胤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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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保本等曹顒强行进去,见他放弃了,反有些失落。 
胤祯不意来保竟也在此酒楼,欣然招他过来,将他作为心腹介绍给曹寅。

曹顒尚在思索,忽听人道:“真巧啊,这不是曹大人之子吗,叫……曹顒吧。你父亲那本全唐诗爷看过了。修撰唐人诗集,真是大功一件啊。此书一出,十年内大清无书可出了。”八阿哥带侍卫与曹顒擦肩,走了一半,转过头道。
“八爷过誉了。”曹顒暗自犹疑。

观察曹顒品貌,八阿哥起了爱才之心,心想老十四身边的人才倒是不少,可惜骨头都比较硬。尤其那个来保,别说老十四,就是他也不敢说真正收服了。
“如果那年是皇阿玛下江南是爷,爷怎么也要将你收在身边。”八阿哥拍拍曹顒的肩膀以示爱惜。

曹顒不以为意。
随从的护卫下,胤祯三人在大堂边走边谈,亲切非常。曹顒觉得自己倒像个看客,被疏离在外。眼见那抹白影眼看要消失在人群中,他摇头一笑,拱手告辞,匆匆下楼。

当天太子的反应为何奇怪,曹顒和来保并未向胤祯说明,只忍笑说这样很好,爷不必顾虑,太子爷此后怕是会更信任爷了。胤祯见他们不说,便不再追问。

货币司已经试行了半个月。名义虽仍归户部管,实际上却独立出来,户部几位大臣想插手插不进。
群臣一开始极不适应。不过由于年头新税未收,国库还空着,大臣们没怎么打主意借钱,甚至在四阿哥胤禛的主持下归还了一些借款。
效果尚小,但康熙为壮胤祯出兵西南的声威,对胤祯和八阿哥表现的眉开眼笑,仿佛极满意似地。
等十四阿哥走了,咱们该怎么插手就怎么插手。一部分大臣们也眉开眼笑,甚至等不及春雨未尽,希望胤祯早早去西南。

另一些人不这么想。太子变化虽缓,然而几个月下来,他们明显觉得太子比以往沉着了许多。太子一党在索额图被圈后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接二连三的得到康熙的青睐,几名阿哥颇有隐忧。

三月底,十四阿哥府开宴。夜色渐浓,华灯四上。春雨绵绵密密,将树叶洗的青翠,十四阿哥府罩在一片轻雾中。
厅里众人分席各坐。胡姬弹着琵琶在中间歌舞,一曲毕了,又换做袅袅娜娜的女婢。因为这里是主宴,胤祯希望静一些,若要听戏,外间另有一席。

酒宴一为庆贺货币司建成,二为送行,胤祯只来得及谢太子和胤禛这些时日的襄助,便被众人一拥而上的灌酒。这群老油条哪容得他说一个不字,胤祯在一杯接一杯间向胤禛求助。
胤禛觉得这些日子胤祯和太子的行止怎么看怎么暧昧,又想起两天前的事,心中恨恨,由得他们灌。

两天前八阿哥和九阿哥送了胤祯一匹马。

八阿哥说,他与十四阿哥本就没什么恩怨,这次共事更是尽弃前嫌。这几日恰得了一匹精壮野马,于是借花献佛,赠给十四弟战场驱驰。
来保很老道的摸摸马腿,笑着说此马甚好。

胤禛根本不信来保,又怕八阿哥他们不怀好意,示意胤祯别骑。结果胤祯完全没注意到,谢了八阿哥九阿哥便翻身上马。
野马狂蹦乱跳,如疯似癫,一溜烟跑没影了。他看的脑袋一懵,差点没对八阿哥和九阿哥做什么。

两盏茶时间后胤祯骑着驯服的马开心的回来,胤禛急怒交织,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恨的将他剁的粉碎,然后揉在一起重新再剁。
今天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

众人见胤祯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再灌就出人命了,才发好心放过他。胤祯休憩半晌才勉强睁眼,因酒精而微木的眸光如同缓缓流泻的夜色。
他招曹顒来扶,还没站稳,脚下一绊,重重跌倒。

”小心些。“太子被他满身酒气的压在身下,不高兴的说。
胤祯撞的头晕目眩,哪里听得到他说话。稍稍发烫的额头抵着太子的额头,重的抬不起来,几乎要睡过去。
太子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说出一句:“老十四你也太重了,起来,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
新年曾来过的几个将领看到这情景,不由心领神会的窃笑。

“你给我出来!”没等曹顒过去,胤禛冒起火,推开桌子,噌的站起来,抓着胤祯的领子就往外带。
胤祯还迷糊着,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到了走廊。

曹顒楞了一会释然了,让介福招待好宾客,出去找主子。
细雨甚是滋润,走廊的地面是一层薄薄的湿痕。远处隐约有几盏灯火,却没看见胤祯和四阿哥。
他寻到廊道尽头,这回真的愣住了。

曹顒离二人不远,却觉得隔着浓浓的雨雾,眼前的景象仿佛并不真实。胤禛死死揪着胤祯的前襟,好像揪着他的心脏一般,用力将他吻靠在廊柱上。
胤祯醉醺醺的,眼帘低垂,几乎要睡过去,因他用力推按,才未滑下。
曹顒觉得心脏重重的一跳。

或是因为醉了,胤禛觉得胤祯今天不像以前那般让他无可奈何,而是甚为乖顺。那次过后,他一直苦苦煎熬。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做,又仿佛随时都可能这么做。
今天终于亲近,他几乎想咬破胤祯的唇,将他一口口吞下。然而贴着微热的气息,他也只是摩挲着,亲吻缠绵。

胤祯呼吸不畅,将他推开。曹顒从呆愣中清醒,带着薄怒匆匆过去,扶过主子道:“四阿哥,请容奴才送主子回房休息。”
胤祯似睡着了,浑然未觉。
胤禛微低着头对着廊外,眼眸暗沉,恍如孕育着着暴风雨的夜空。曹顒看的一窒。

曹顒扶胤祯回内室躺下,外面的雨大了,有些吵人。
胤祯躺了一会,闭着眼睛懒懒道:“……曹顒?”
“奴才在。”曹顒道。
“爷怎么回来了,酒宴结束了?”
曹顒道:“爷,您喝醉了。”
胤祯唔了一声。




28

28、为谁风露立中宵(四) 。。。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机党来说小曹也伤不起啊,咳。
曹顒(禺页),念做yong二声。
 
28

离京对胤祯来说是大事,对群臣来说却小的不能再小——不过是去青海坐镇而已,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真正的战事在西藏,而且是由西藏人自己打,跟胤祯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经此,众人也明白了康熙想怎么塑造这名阿哥,大约同大阿哥一样,为大清四处征战。

四月初,康熙率众人送行。胤祯穿着铠甲同众人一一道别,亲兵牵马跟着。康熙颇舍不得这个儿子,湿着眼睛同他抱了抱,叮嘱最后一遍:“到了青海不要逞匹夫之勇,好好压阵。上传信息,下达命令,不得妄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允许动用那两万兵马。”

大阿哥出兵在外,站于众阿哥之首的太子道:“你路上小心,到了青海,有什么需求尽管传书,我必定想方设法满足你。”
胤祯晲了凌普一眼:“二哥,你独自一人在京,要防着点他。”
凌普最善说人坏话,经验十分充足,因此不用胤祯点名就注意到在说自己,他耳朵又尖,听完了气的直跺脚,心想你等着,你今日说我一句,等你走了我非说你一百句。

太子笑呵呵道:“你们一个是我奶父,一个是我弟弟,互相之间却从不消停,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胤祯只是定定的瞧着他等他点头。
太子只好诚恳解释道:“凌普虽贪婪愚蠢,总是我半个长辈,不会害我的。”
胤祯不为所动。太子被他瞧的浑身不对劲,兀的转开脸,微微恼怒道:“好了我知道了。”

胤祯这才满意,同三阿哥道别几句,又对胤禛道:“四哥,我出门在外,不能在额娘膝前尽孝,你有空就进宫替我多陪陪她。”
那晚的吻直到现在都让胤禛魂牵梦萦。感觉到胤祯的气息,当晚仿佛再现,他既心跳又心虚,如在云里雾里,竟不知胤祯在同他说话。
他盯了胤祯的胸甲好一会,回神道:“你说什么?”

胤祯失笑:“四哥,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这般恍惚。”
那晚胤祯到底有多醉?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若不知道,那曹顒是否告诉了他?
胤禛心乱如麻的猜测着,抬眸看去,不觉屏住呼吸,伸手抚摸那张年轻的脸庞,胤祯倒没躲闪。

身后的李卫悄声提醒:“爷,十四爷是让您替他多陪陪德妃娘娘。”
“我会的,你放心。”胤禛心里一堵,忆起自己原来还是个兄长,语气生硬的叮嘱道,“你在外面,读书也不可落下,汉书每日读两卷,练字每日十张,回京后我会检查。”
“四哥,是不是太多了点。”他怎么看怎么像挟私报复。
胤禛不容置疑的说:“三卷,二十张。”
“哦……”
太子有些儿为自己的十四弟可怜。

德妃带宫女分开众人走上前,从盘中取出一件大氅,细心为胤祯系好,抹平皱褶。
德妃望着清俊英气的少年,眼波中倒映着旷远而蔚蓝的天空:“额娘会为你照顾好福晋的。你早去早回。”未经意,一颗泪珠落下。
“额娘……”胤祯忽而读懂了父母在,不远游。

德妃眼睑微红,静静一笑:“少年壮志当凌云,你出门在外,有许多事要注意,不要时刻牵挂京城。额娘偶尔记挂记挂你就好了。”
胤祯点头。

胤禛在一旁怔怔的,思绪纷繁。
德妃取出另一件大氅,却为胤禛披上,笑道:“额娘缝了两件,你们俩兄弟都有,你可别怪额娘偏心。”
胤禛没料到竟然是给自己的,他摸着布料,心中忽而宁静了一刹,胸腔一酸。

五阿哥七阿哥过后是八阿哥,那贵气儒雅的青年指了指胤祯亲兵手中的马笑道:“十四弟,这马怎样,还合你的心意吗。”
胤祯笑着拍拍马背上的战甲:“很好,我很喜欢,多谢八哥美意。”
胤禛在一旁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子,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八阿哥送的马他都敢骑上战场,他就不怕被动过手脚吗。

“九阿哥和十阿哥怎么还没来?”眼看胤祯就要出发了,阿哥还缺两个,康熙自言自语。八阿哥和和气气的和胤祯说了几句,也自疑惑。

晨光将京城的大街小巷染成橘黄。九阿哥和十阿哥在城中纵马奔驰。
九阿哥道:“你快些,若等我们到了老十四已经走了,皇阿玛又该生气了。”
十阿哥道:“那就抄近路吧。”他和九阿哥驾马转进一条胡同,才过弯道,一辆大车慢慢驶出,隔断了侍卫。
九阿哥心道不好,马腿忽的一折,两人一同重重摔落。

时间不等人,胤祯上了马,带仪仗和亲卫出发。队伍浩浩汤汤。
毕竟是少年,况且这次由他主事,感觉截然不同。出了城郭,他便忘记离愁,意气风发起来。
看看天色,他笑眯眯的对曹顒和来保道:“八阿哥一定在奇怪,为什么九阿哥和十阿哥还没到。”

来保驱马与主子并肩,疑道:“爷,为什么。”
“爷说要替你报仇,自然会为你报仇。况且上回爷被他们恶整的事还记着呢。”胤祯笑着,却不直说,来保稍微一想就懂了。
来保当日被揍,胤祯除了两句宽慰,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十四阿哥府的人暗里揶揄嘲笑了他好几天。
他估计胤祯要么早就忘了,要么不当回事,于是不再期待什么,却没想到原来主子一直没忘过。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个恍惚,落下了几十丈远。

医官被请来替两位阿哥诊治。
九阿哥和十阿哥看起来惨不忍睹,缩在床上,疼的谁都不让碰。八阿哥让四名侍卫把他们按住了,问:“他们伤的如何。”
医官为难道:“未及筋骨,但是手下的狠啊。怕是半个月都下不得床了。”
八阿哥但笑沉思,他这好十四弟,真是耿直到油盐不进吗?三个多月的密切合作,相处承诺往来,连赠的马他都毫不介怀的收了,甚至骑往西南,却还清醒的记得那点小仇?

介福不善骑马,一直拖拉在队伍后面。他打听得消息,又见来保难得的严肃沉思,半是嫉妒道:“来保,恭喜你大仇得报啊。”
来保充耳不闻的晃悠了一会,看见自己与前面的主子越来越远,赶紧驱马上去。介福悻悻的对着马屁股吃了一脸灰。
胤祯边与曹顒说着话边欣赏着四周连绵青山,听得马蹄声,转头道:“来保,你学过兵法没有。”
来保犹豫道:“回主子,奴才未曾学过,三十六计倒是看了几页。”

“那你先去阿尔松阿手下当个伍长吧。”
“阿尔松阿?”来保愣了一下,突然发觉主子的语气自刚才起就冷淡了许多,他勉强笑道,“爷,你让我去阿尔松阿手下当差?”
胤祯道:“阿尔松阿虽比你晚来,却是世家出身,行军布阵很有一套,你可以去跟他学学。”

“为什么?”他和曹顒介福只是暗里不合,和阿尔松阿却是明面上都无法相处,主子明明都看在眼里的。
胤祯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爷还得跟你解释不成?
“奴才明白了。”来保涩声道,奴才的难处在主子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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