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青松(胤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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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怒道:“就算年年天灾,也是有出有进,怎么就剩下三百二十万两。”巴哈只跪着不说话。
康熙点名:“徐潮你说,你是户部尚书,你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徐潮跪下道:“微臣不知。”
群臣私下借国库的钱又不归还的事,除了康熙,怕没几个不知道。大臣和阿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敢说。
康熙又点了几个,尽推诿不知。康熙目光沉郁:“八阿哥,你知道不知道。”
“儿臣不知。”和其他大臣一样,八阿哥不想去犯众怒。
“大阿哥!”
大阿哥虽直,在这时候也不敢开口。
康熙气得抓过如意,狠狠砸下去,拂袖而去:“好好好,朕的国库里只剩三百万两银子,你们居然全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朕养你们这帮狗奴才何用!退朝!”
户部尚书徐潮头破血流,委顿于地。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我爬回来鸟,感谢乃们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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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陌上年少谁家子(四) 。。。
来保带两名侍卫在一处宅院前下马。门子拦着道:“这位爷来见我们家老爷,可有名刺?”来保理都不理,径自进去,两名侍卫把那门子往一旁推。
门子着急道:“欸欸,你们不能这样,我们老爷可是鸿胪寺少卿,你们怎么能乱闯。”
侍卫笑道:“那你知道进去的那位爷是谁吗。”
“是谁啊。”
常保的二夫人在内院小憩,冷不防有一个陌生男子进来,她定睛一看,平添喜色:“是少爷回来啦。看这打扮,这气度,与咱们在乡下时着实不同,妥帖了许多。”
来保让她摸了一会脸,道:“二娘,阿玛突然从驿站搬到这里,又不通知我一声,真让我好找。阿玛现在在哪儿?”
二夫人不是他生母,一直对这嫡长子敬三分。她习惯了来保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不着恼,笑道:“你阿玛啊,正在阁楼里附庸风雅呢。”她回转身一指。
走进阁楼,常保果然在里面,半倚着窗聚精会神的读书,没看到来保。
来保从他手里抽出书来,翻到封皮:“全唐诗?阿玛你懂汉文吗?”
“略识得几个字,”常保咳了一声,“自曹寅校刊了这部书,全京城都在看,阿玛要是不买一本,你在宫里抬不起头怎么办。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在十四爷身边可好?”
“还不错,”来保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孝子,回答这种问题颇为不耐,“我为爷出谋划策,打理田地店铺的事也在办,爷还算信任我。”
常保顿时红了眼睛。
“……阿玛你怎么了。”来保饶是习惯了父亲一惊一乍,还是吓了一跳。
常保一边拭泪一边说:“阿玛是感念十四爷的恩情啊。以往你在阿玛跟前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么靠谱的话。今日一见,阿玛真是老怀大慰。”
“阿玛你……”来保懒得等他哭完,道,“主子就是叫我过来嘱咐你一声,在鸿胪寺不必顾忌太多,你暂且打好人脉就行。”
“十四爷就是不说我也会好好做的。你回话让爷放心。”
来保起身:“那话我带到了,阿玛我走了。”
“儿子,你不留下来吃顿饭?阿玛亲自给你下厨,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来保头也不回:“不了,最近十四爷名下又进了两间钱庄,我得去看着。”
常保赶紧把话说完:“你要好好表现,别再做荒唐事,辜负了十四爷的情谊,知道了吗?我还听说你最近和九阿哥手下闹得不可开交,你别给十四爷惹麻烦。”
“知道知道。”来保已经出了门。
常保坐回去半晌,准备拿书再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嘿,准是这小子刚才顺手牵羊给摸去了。算了算了,老爷我听戏去。”
两名侍卫跟来保纵马市集,惹得鸡飞狗跳。其中一个迎着寒风说:“爷,您也在看曹大爷他爹献上的这本全唐诗啊,真风雅。听说曹大爷因为这事露了不少脸。”
来保手一松,诗集的书页翻飞,跌落在一个污水坑里,很快被行人踩的不成样子,侍卫知道猜错了心思,即刻闭嘴。
“老十四家里的狗奴才把钱庄开在爷当铺的对面,半个月下来就让爷的当铺门可罗雀,爷真是什么面子都没了。”
十阿哥带一行人等在途径钱庄的巷子里,回头道:“九哥,待会儿我们跳出去,要不要带头罩?”
九阿哥恶狠狠的说:“不必,把那个叫来保的往死里打,并且让他清清楚楚的看见揍他的人是谁。”
一个侍卫头目侧耳听到马蹄声,悄声示意道:“买卖来了。”
胤祯随梁九功一同到暖阁。阁如其名,暖意融融,康熙只着一身明黄色中衣,戴着珐琅眼镜,盘腿坐在榻上看折子。宫女奉茶,康熙头也不抬。
胤祯百无聊赖的侍立了一会,心想皇阿玛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康熙才道:“过来,看你二哥写的治河条呈。”
“儿臣虽不懂治河,但瞧着数据翔实,有理有据,想是二哥写的不错?”胤祯接过折子。
“别给朕装佯,老实说,这里头有没有你和四阿哥参与?”
胤祯一愣,继而笑道:“瞒不过皇阿玛。为了这张条呈,我和四哥可是在毓庆宫忙了一天一夜,但二哥同样没闲着。皇阿玛若是不信,唤他来问对便知。”
康熙哼了一声:“二阿哥倒是好福气,有你们两兄弟鼎力相助。”
“二哥是太子,礼部吏部鸿胪寺的事都要管,所以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便由我们这些小卒代劳了。”胤祯打哈哈。
“四阿哥当日在朝堂那番话,朕是为了帮太子下台才不当堂反驳,你们就真以为朕好糊弄了是不是?太子整日在做什么,朕比你和四阿哥还清楚!”康熙沉下脸,这帮兔崽子,要是以为他好糊弄,今后就无法无天了。
胤祯赶紧跪下:“儿臣知错,请皇阿玛别气坏了身子。”
康熙将折子放在一边,摘下珐琅眼镜,敲敲桌子:“算了,起来吧,朕今天是要跟你说说去西藏的事。”
居然就这么算了?胤祯迟疑的站起来。
“不用杵着,坐过来。”
胤祯心有余悸的斜欠着身子坐下。
康熙皱眉:“把靴子脱了,到炕上来。”
胤祯只得脱掉靴子,陪他一起坐在炕上,康熙满意了,眼神略微温和点:“你此次到西藏,不要做多余的事。以安抚为主,让藏王知道他有大清这么个后盾就够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不出兵?”
康熙笑道:“出兵做什么,让藏人内斗去。”他转而想起该死的索额图说过同样的话,笑意沉下去。
胤祯有些失望:“那儿臣可以带多少兵马?”
“放心,朕是让你代表我大清,该有的仪仗还是会给你的。朕调遣怀庆营做你的亲卫,总兵王应统你应该认识。再给你兵牌,够你调用两万兵马,足以威慑西藏。”
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选择乖乖坐镇还是出战就不是康熙管得了的了,胤祯喜道:“谢皇阿玛。”
康熙带着余怒使劲捏着他的脸:“屠粹忠和张英说的对啊,你年纪这么小,朕真不放心。朕怕你连两百人都带不了,更何况两万?”要不是看他确实有军事才能,不忍埋没,康熙怎么都不会放他这般年纪就出门历练。
胤祯口齿不清道:“儿臣跟师傅学了许久,又去过湖南,皇阿玛太小看儿臣了。”
“皇上,大阿哥求见,说要单独奏对。”梁九功传话。
“早干什么去了,不见。”康熙松开十四阿哥,嘲讽道,“又是来告诉朕国库为何空虚的吧,无非是众阿哥大臣贷银不还,致使库银只减不增云云。朝上不说,下了朝偷偷摸摸跑来告密,还想邀功。”康熙说的咬牙切齿。
“一共来过几个了?”
“回皇上,大些的阿哥里,除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其余几乎来遍了。”
康熙嗤笑:“老十三和老四是一体的,老四来和他来没两样。”
胤祯奇道:“二哥和四哥也来过?”
“太子昨日上折子时便一五一十的跟朕说了。老四还比他早一天。瞧瞧,当日朝堂上鸦雀无声,如今有谁是真正不知道的?”康熙看向胤祯,“你又知不知道?”
胤祯心里一紧,背上微有汗意:他还真的不清白。他不但对这事略有耳闻,而且当时还随大流贷了四十多万两,直到现在也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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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陌上年少谁家子(五)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压缩了几个情节,所以断更后是从二十二章开始更新的,没看的要去看哦
第二十四章
“儿臣……儿臣……”胤祯低头解释,有些喏喏的,“儿臣在朝上时常神游天外,当日并未注意到皇阿玛提问。”不过他就是注意到了,估计也会像其他阿哥一样沉默——济济一堂的大臣,没几个是清白的,任谁说一句实话,都会把所有人得罪狠了。
这股互相维护的风气不知是怎么传起来的。胤祯本来最是厌恶这种暗地俗成的官场规则。可等他意识到时,自己竟已经在规则中同他们沆瀣一气了。
康熙半信不信的哼了一声。
梁九功刚出去又转回来道:“皇上,大阿哥说他一定要见您。”
康熙定定的瞧了一会门口,皮笑肉不笑道:“梁九功,你去告诉大阿哥,他来的迟了,他要告诉朕的话,朕已经从他的好弟弟们那里知道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梁九功似未听懂讥讽,恭谨的下去。
康熙见胤祯坐立不安,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你也走吧。”
胤祯好不容易被授了权主持战事,却无比郁闷的回去。
外边是淡淡的阳光。白雪覆盖的皇宫里,胤祯一行人颇为显眼。
现还在胤祯身边服侍的旧人只剩一个介福。宫外的十四阿哥府已经竣工,曹顒被派去做最后的布置,忙得脚不沾地,而来保将他在京的田产商铺管理的井井有条。
胤祯将索额图的东西接手的差不多了,但对于索额图的旧人,他还心存疑虑。那些人毕竟是索额图一手培养,索额图遭难,他们若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扳倒索额图的人是康熙,胤祯不会,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去伤害自己阿玛。他更不想被莫名其妙的绑上复仇战车,最后背负不忠不孝的骂名死无葬身之地。因此曹顒不仅在布置府邸,更暗地帮他甄别索额图手下的可用与不可用之人。
“爷,不好了,不好了!”踏进永安宫后院,介福慌慌张张的的迎出来。
胤祯本就烦着,见不得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什么不好了!”
“我,我的爷,来保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抬回来了。”因他口吻严厉,介福眼睛一红,说话有点哽咽。
胤祯脸色一沉,解了大氅匆匆进去:“张顺去叫御医。介福,来保是谁打的。”
介福忘了问,此刻答不上来,一紧张,声音兀的大了:“奴,奴才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胤祯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新侍卫阿尔松阿瞧了介福一眼,跟十四阿哥一同进内室。
“奴,奴才知道来保今天一同带出去的两个侍卫一个被打的不行了,另一个半路上就去了。”介福对着胤祯的背影弥补道。
胤祯途中匆匆看了两名侍卫一眼,沉着脸掀开来保房的帘子。两个侍卫都是他在湖南的亲兵,战功累累,是可造之材,被他破例擢为侍卫带在身边寄予厚望,竟就这么死了?
屋里一个衣着破烂,满身是血的人躺在炕上,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青肿交加,气息奄奄。胤祯想起他平日小人得志的跋扈样子,不禁有几分心软。
坐在榻上握起他的手,也是遍布擦伤,软软的不着力。胤祯在他颈边探了探脉,感觉跳动并不滞涩,松了口气,看来伤得虽重,只是外伤,未及内腑。
“来保,你死了没?”胤祯小心的拍拍他的脸。
来保皱着的眉纹路更密,渐渐醒转,待看清是他主子,青肿的脸慢慢显出哀切:“爷,今天要不是常宁和多哈蒙两人拼死护着奴才,奴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爷您要替奴才报仇啊。”
胤祯沉重的点头:“你放心去吧,等你走了,爷一定替你报仇,把那些人烧成灰撒在你坟上为你祭奠。”
来保本来要哭,听了这话,张张嘴没哭出来:“爷,奴才还没死呢。”
胤祯本是故意为之,见他放松了些,一笑而止,认真道:“你好好养伤吧,别想太多,其他事让爷来处理。”他停了一会,沉吟着把话说出,“爷后面的事说了你不要太过伤心。多哈蒙和常宁两人为了护你,受伤很重。多哈蒙在路上死了,常宁还在死生之间。”
饶是来保也怔住了。
拼死相救说来只是一句话,可亲身经历过的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对方带着戏弄的笑容,拳拳打向两人身体上致命的部位,两人忠于职守,躲也不躲,以至于活生生被打死。
他怎能不恨不触动。
胤祯也不好受,看着他道:“告诉爷,打你们的人是谁。”
来保对着主子年轻的面容呆了一会,喃喃道:“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他转而清醒过来。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