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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雪染青松(胤祯)-第14章

小说: 雪染青松(胤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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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知索额图所谋如此之大,但索额图所行,不论如何都是为了他。他不但不为外公说话,还把罪过往外公身上推。索额图几十年对他一点一滴,回程时的一言一语犹在眼前……他几乎难受的发抖。
康熙其实已经因胤祯和胤禛的话略消了气,听太子哭诉,站在他的角度一想,倒为他揪心起来。

被人遗忘的索额图狼狈的跪在一圈人中央。平时干干净净的一头白发染了泥,一脸颓色,仿佛老了二十多岁。
他本该欣慰的。
索额图沉浸官场多年,什么伶俐人都见过,什么巧话都听过,也觉得那番话确实是好,每一点都在康熙软肋上,定能打动他。

他确实该欣慰的。
是他暗示太子去做的,而太子也懂得了他的暗示。太子说的那样好,撇的那样干净,他甚至想提起淤青僵硬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宽慰自己总算为家族留了后,宽慰太子无需愧疚。
可……索额图张了张嘴,只觉胸口酸涩,心中绞疼。

老张一家看得屏气凝神。张大媳妇丢下洗衣盆,就着耳朵一把揪醒张大,张大恼了,不敢骂媳妇儿,去拍柱子的脑袋。柱子叼着个馒头,被他一吓,馒头噗的掉了,咕噜咕噜滚到门脚。
“快吃你的,有什么好看的!”
柱子委屈的看父亲。张大耳朵疼,又是一拍:“你别以为老子是皇帝老儿,你就是哭瞎了,老子照样揍肿你。”

柱子撅着嘴蹲下去够馒头,他揭了一层黑皮:“爹,那老公公好可怜,我把馒头省下来给他吃吧。”
张大说:“他可怜什么,他是有名的大贪官。如今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他再坏也是个可怜的老公公啊。”
“别吵你挡着我看阿哥了。”二妞推他。全家再次收声,张大媳妇端着洗衣盆,望望天色,心想今天衣服是晒不成了,气呼呼的回屋。

密集厚重的云层笼罩住整个京畿,狂躁的风竭力撕开一片云,云后却还有更厚的,转眼将缝隙填补了,半刻的天光也未曾落下。
康熙几步过去,打算将太子扶起,走到半路,看他哭的脸都红了,生气又心疼,直想踹他一脚,最后一摆袖子,叹了口气:“起来吧起来吧。”

太子跪在他面前,贴着他的脚尖:“儿臣罪大,请皇阿玛责罚。”
“唉,起来起来,朕……唉……”康熙终于认输,扶他起身。太子眼睛哭的通红。康熙擦了擦他额头的土,两父子拥在一起洒泪。梁九功也上前帮太子拍土。

八阿哥胤禩一旁站着,笑意比在寒风中浸了一夜的窗棂还凉。
真是父子情深。
这是他从没得到过的宽容和宠爱。他也不曾知晓,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偏成这样的。
当他不爱一个人时,那人长得好是错,交游广阔、礼贤下士是错,连有才能有抱负都是错。
而当他爱一个人时,不论那人的罪行多明显,证据多么确凿,他就那么哭一哭,表表委屈,一切过往便可以不究。

所以老十四和老四连那样拙劣的理由都敢拿出来。
他们根本不是要说服康熙,而是要去打动康熙。
一个人决定信你,不是因为你的话多么可信,只因为他想信。
他总算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喜欢太子咩?




20

20、陌上年少谁家子(一) 。。。 
 
 
“皇阿玛,儿臣和十四恳请领兵在京搜捕索额图一党的余孽,绝不会有任何包庇,以证自己的清白。”胤禛静静看了半日,道。
“这种事情我们何必沾手。”胤祯小声说了半句,被他带上前,将后半句咽回去。 

索额图被套上枷锁推搡着离去,康熙拍拍太子的背,看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一眼,对着胤祯的表情尤其意味深长:“你们有这个心很好,朕就权试一试,看你们两个究竟做得怎么样。”
胤祯不清不愿的谢皇阿玛。

筹划了近两年,结局竟然如此,胤禩收拾了半晌复杂的心情,和气的说:“二哥与皇阿玛父子情谊深厚,看来弟弟想错了。二哥并未参与其中,这真的再好不过。”
太子不敢看索额图离去的背影,用怒意压抑住伤感,恶狠狠的盯着胤禩的脸,恨不得活生生吃了他。
“改日弟弟摆酒为二哥庆贺兼道歉,二哥请务必赏脸。”胤禩的声音如清风拂面,太子听的尤为讥讽,他毫不遮掩目中的憎恨,挤出个笑容:“八弟这是哪儿的话。”

“好了,你们几个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病了。”
“谢皇阿玛。”
皇族子弟们互相点头致意后离开,和和气气的氛围中,一场惊涛骇浪消弭于无形。

民居里的脑袋们收回去,兴奋的呼和妻子,穿衣打扮,决定马上去茶肆显摆第一手的热气腾腾的谈资。若有达官豪客听得高兴了,三四两银子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赏一桌席面。

城门口只剩往来的脚印车辙,贵人们分成几波四散回宫。
康熙在御辇中微有疲倦。掀开车帘,层层叠叠的宫檐尽头,天边终于开始坠雪,他心中的阴云同这天色一般,始终未变。

八阿哥三人落在最后。过了一会,场外等待的几个大臣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漫说康熙心偏。胤禟和胤俄愈发闷闷。
八阿哥洒然道:“皇阿玛偏心不是头一回了,你们还计较个什么。”在场的众人以胤禩为首,他自然要率先振作。

“哈,八哥说得是,”胤禟恨恨的顿了一脚,“我们三个打小儿就没爹疼,早该习惯了。”
胤俄忽而说:“我们虽然没爹疼,可是有娘爱,起码就这一点强过那个没娘的太子爷,还有老四。”
胤禟一听笑了:“对对,老四虽有德妃,也可算作没娘的。”

“你们两个碎嘴别让人听见,”胤禩一人敲一下,正色道,“此次扳倒了太子最重要的助力和后台索额图,于我们是莫大的成功。太子党垂死挣扎,堪堪保住了一条命。可没了索额图,围绕索额图聚在一起的党羽也栽了,今后他们在朝中,连个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朝中无人,太子再受宠有什么用。况且皇阿玛真的就信了太子么,他即使这次信了,下次还会信么?太子一党已经病入膏肓,再无反弹的可能。情况如此之好,你们说,你们为什么要叹气。”

八阿哥的几个问题让官员们住了嘴,面面相觑。可不是这个理么,刚才简直气糊涂了。
胤禟和胤俄也阴霾不再,围着胤禩说笑起别的事。

轻而疏的雪,纷纷扬扬,随风四散。
胤祯见太子闷闷的,便让随侍们跟着,三人一同在安静的街道上慢慢的踩雪。
太子平复了半晌,诚恳的说:“老四,十四,这次二哥多谢你们了。若非你们,我这个太子怕都保不住了。”

胤祯笑道:“兄弟之间,施加援手本就应当,二哥何必说这些。倘若二哥真的要谢,但求你那值四十万两的园子造好了,请我们去玩耍几日便成。”细雪坠在他纯白的端罩上,很快融化了。
太子本是诚诚恳恳的,未料到他会提到几个月前的旧事,他咳了一声,嗫喏脸红。

八旗兵既去,京中行人渐多。道路两旁的旗汉女子,对于街中央的几个衣饰华贵、带着几十名随侍的望族青年兴趣斐然。
她们远远的撑着伞,三三两两的,边偷看便谈论。轻嗔浅笑,颔首飞红。

“二哥,”胤祯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不好受。如果不想笑,其实不用笑的。”
索额图的苍老憔悴,以及被带走的背影犹在眼前。太子不再维持虚假的表情,低下头,放慢步子。胤祯也不再说话,陪他慢慢走。

干净的冬雪铺遍墙顶屋檐。
围墙与围墙之间,树木的叶子大都落了,唯有几棵松树,染着雪,苍翠依然,宛如琼枝。
胤禛向来寡言,难以说出轻松的话题与人谈笑。他满腹心思想要诉说。然而幼弟就在身侧,与他默契融洽的,却是别人。
他落后两人半个身子,沉默了一路,想了一路。太子疲倦,道了声别,先上车离去。他下定决心,踏前半步,刚要开口,禛贝勒府赫然到了。

他顿了一下,落地前胤祯便已经抬脚。两人的步履,不快不慢,恰恰差了一瞬,难以吻合。

胤祯在他府前道:“四哥,今天幸好有你相助,多谢了。”
“客气,不谢。”胤禛道。
胤祯觉得四哥的神态有点冷,仔细看又看不出来:“四哥,为什么你今天要向皇阿玛请那份差?”

“你当我是为谁。”胤禛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凉意瞧了他许久,说毕转身径自走了,年羹尧恭敬的在一旁持油纸伞。
黑色的靴子踏在雪里,仿佛极为沉重。

胤祯站看着那沉默的瘦削背影。禛贝勒府的牌匾角滴下一滴水珠,四溅开来,他后退了半步,李卫上前笑眯眯打了个千:“十四爷,大冷天的,您快回马车吧,当心着了凉。”
胤祯笑道:“你这奴才,就不请爷进去坐坐?”
李卫往里头探了一眼,为难的说:“十四爷可要进去坐坐?”
“四哥似乎精神不太好,还是算了。我明儿来看他。”曹顒拿出大氅给胤祯披上,两人回了马车。

李卫等十四阿哥的马车驶远了,小跑去回话。胤禛在走廊顿了顿雪,没说什么,只目光更沉了点。李卫替他推门。
书房里有些暗,胤禛示意李卫把几名谋士请进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一张条陈,用力拿稳,开始翻阅。

那字颇有笔力,李卫眼神好,见题头的臣胤祯云云,知是十四爷为西藏事写的。他曾一起参详过,每一条要点,施行方法,来龙去脉,不仅令人无可指摘,甚至可以说极为赞叹。

十四爷不愧是龙子。尽管这份条陈或许是属下的功劳,但能看中这样的人才收为己用,让人才为自己尽心谋划,并且看得出这份谋划是好的,毫不犹疑的呈上,便足以称之为贤明了。

其中一条有些激进,胤禛这些天一直在修改,圈圈点点,细细斟酌,未曾停过。而今日胤禛拿起笔看了半晌,落不下去。
李卫偷偷叹气,掩了门。

他放下笔,轻轻抚摸手腕上光滑圆润的佛珠。屋里安静到极点,他突然拽下那一串,抓伤了手背都不顾,狠狠的砸在地上,青碧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
是,他是对自己弟弟怀了心思,可这六年,七十二个月,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付出,试探,牵挂,辗转,难道只证了一句求不得?

胤祯的湿衣服早换过,喝口驱寒汤靠在坐蓐里。来保殷勤的拿熏炉给他捂膝盖,又是捶又是揉的。介福被抢了位子,一边瞪他一边给胤祯捏肩。
曹顒见主子累了,明智的避开索额图的事,侧身站着,陈述此行得失。

归结情况,这次不过是勉强过危机。得利的是八爷党。不论太子党还是太子本身都损失颇大。要怪只能怪太子当断不断,索额图老而糊涂。以至于事情失控,走到如此地步。

不过如果脱离太子党从个人的角度评价,只要处理好索额图一事的尾巴,胤祯和胤禛两人本身没有多少损失,还能得到友爱兄弟的赞誉。
马车微微颠簸。温暖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胤祯道:“你们对八哥怎么看。”

“爷,奴才觉得八阿哥温良恭谨,风度翩翩,倒是比扶不上墙的太子强太多了。”介福对追随太子一直有微词。
称赞八哥的话虽没错,但只是泛泛。作为弟弟,胤祯对扶不上墙不予置评。
曹顒想了想措辞:“奴才认为八阿哥若是为相,必是良相。”

他曾跟八阿哥接触过,又为胤祯出谋划策,间接与其对仗,因此私下对八阿哥揣摩的很深:“八阿哥的生母是辛者库的宫人。这样的出身让八阿哥少年时经历许多坎坷。但他本质聪慧,凭着一股不平之气,成长成现在的模样,为人行事都是一等一的。然而祸福相生相乘。”

“成长中八阿哥甚少得皇上的关爱,又与生母分开,寄养惠妃膝下。惠妃有大阿哥,他并非惠妃亲生,宫人又都势力,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习惯了以权术操纵人,而始终不明白,也无法体会。皇上于他是君,是父,首先是一个人。人有七情六欲,爱憎喜恶,远非简简单单的利害二字可以左右。他今天就错在这一点。”

繁杂的分析在曹顒轻缓的声音中,一点都不显得冗长难懂。胤祯满意的点头,半天却没听到来保的声音,眯起眼睛见他在脚边,踹过去笑骂:“爷的侍女呢,怎么给爷捂脚的是你这奴才。”

“爷,奴才哪儿没有侍女好,您说,奴才改,奴才一定好好改。”来保乖乖捱了一脚,态度诚恳,又去给他揉腕子。掀起袖子,手腕上一个清晰的青紫色手印。
来保小心将药膏覆上去,挨着肌肤,脑中过了一遍当初在凤凰县那唯一一次亲近。他低着头,没叫人看清神情。

“主子,今天四爷倒跟奴才想到一块去了。”来保涂了最后一点淤青。
“你说。” 
“奴才是这么想的。如果任八阿哥他们在京里搜捕,恐怕到时候不但索额图的势力一个不剩,您、四爷、以及太子爷的势力也会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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