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仵作的后现代生活 作者:倾凤茗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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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会赵磊的怨念，杨进麻利地拨通了赖小三的手机，嘟嘟两声之后，对面传来赖小三懒洋洋的声音。
“喂，是赖先生吗？我是杨进啊，我现在就在警局外面，听说您在里面，麻烦您先把那个，呃，那个抓起来，让我进去行吗？”杨进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引得赖小三不高兴，再多找些那个那个来闹事。
想当年正计划着重回人间赖小三众人，机缘巧合地救了遭遇灵异事件的杨进和其他几位贵人，也正是这些贵人的帮忙，赖小三他们这帮子老妖怪才能获得体面的身份在人间安身立命。所以杨进对赖小三说不上很熟，却也不陌生，更深知这人有的是真本事。
只是赖小三的懒是出了名的，这小子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来警局干嘛？听赵磊的话，这个把警局搅得天翻地覆的东西似乎是赖小三放出来的，难道是警局有人惹了这位大仙儿？！
想到这个可能的杨进倒吸了口冷气，他今天就不该来！可既然他已经来了，而且电话也打完了，就算里面是刀山火海，杨进也只能深吸一口气，一边为自己祈祷一边往里跳！
局长办公室内，挂断电话的赖小三慢悠悠站了起来：“嗯，该来的总算来啦！亲爱的，走，咱去抓鬼！”云坤点点头，拉着赖小三的手走出办公室。
王局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学长，你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再晚那么一会儿，他这警局就让恶鬼给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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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小三和云坤进入大厅的时候；恶鬼正四处翻找，时不时有被翻出来的躲藏人员嚎叫一声；撒腿跑到其他地方继续躲藏。失去了赵磊踪迹，又被几个随行人员挑衅的恶鬼，眼下正处于暴走的状态，身上的黑气都要更浓些了。
“真不知它哪来的这么大怨气！”赖小三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一般来说；死得越惨；心越不甘的人越有可能化为恶鬼；只是这恶鬼也分很多等级。有些只会仇恨害死自己的人；这种恶鬼的怨气相对弱一些，而那些已经陷入疯狂的恶鬼身上的怨气会随着它杀戮的增加而变强。
眼前这恶鬼若不是在挖心之前就杀了许多人，那就可能是它死得极惨；遭受了世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后才会聚集如此骇人的怨气。
“还是让它自己开口吧！”云坤也跟着叹了口气，恶鬼发泄的差不多了自然会开口，如今半个警局都被它砸了，想来发泄的也差不多了吧？
赖小三点了点头，动作如飞冲了过去，凌空画了个安魂的符咒。符咒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金光，忙着躲藏的众人忍不住啧啧称赞——嗬，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金光渐渐扩散，恶鬼怔怔地望着笼罩自己的安魂符咒，半晌，它缓缓放下高举的椅子，表情也不再狰狞。一直趴在门边上查看里面情况的赵磊眼尖地发现，恶鬼周身的黑气似乎都淡了许多，不禁又把赖小三在他心里的级别提升了一级。
两相对峙了十来分钟，恶鬼都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意识到危机可能已经解除的众警员纷纷从藏身处爬了出来，分头去找手电蜡烛，这黑漆漆的，桌椅板凳也都被弄了一地，走路都可能绊个大马趴。
门外的杨进一看房间内的局势稳定了，也赶紧带着赵磊走了进来。起初赵磊还心有戚戚焉，挺大的个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杨进身后，像是发现点风吹草动就要转身逃命似的。没办法，整个警局就他和恶鬼纠缠的时间太长，赵磊到现在还没吓破胆，已经很难得了。
“赖先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杨进恶狠狠地瞪了眼站在云坤身后的王局长，这才把目光转回到赖小三的身上。王局长摸了摸脖子，假装没看到学长那要啃了他的眼神。
“是啊是啊，好巧！”赖小三挤出个很没诚意的笑容，再配上他那毫无掩饰的白眼，是个人就知道他现在说的是反话。
杨进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知道赖小三对不熟的人一向不冷不热，但也绝不会突然出言讽刺，真不知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位祖宗。
“哎呀，杨副市长，这大半夜的，您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发觉冷场的王局长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进狠狠地鄙视了——有失远迎？你们迎接的可是很好嘛！普天之下，谁敢用恶鬼这么高级别的物种来招待领导啊！
“咳咳！”被杨进眼神煞到的王局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说：“别在这站着了，有话咱们办公室说！小李啊，你赶紧找人把灯泡都换了，再给几位随行同志弄点宵夜，快点！”
一个小警员答应一声，转身去后勤找备用灯泡，其余人忙着搬桌子挪椅子，虽然只有微弱的手电蜡烛光，但也不能任由着东西铺在地上乱踩啊，话说这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文件呢……
杨进本想多看恶鬼几眼，却被王局长一把架起来拖进了办公室，赖小三伸了个懒腰，云坤明了地上前，一把扛起木雕一样的恶鬼，和赖小三一起进了局长办公室。
要 说小警员的办事能力那真不是盖的，局长办公室的灯才亮起来，堆成小山的宵夜就送了进来。除了咖啡三明治这种常见的宵夜之外，还有几十份盒饭。敢情自从下午 赖小三把他们的晚饭都吃了之后，这些警员就长了个心眼，和食堂的值班大师傅说好了，每餐都多准备几十个盒饭。而这些就是大师傅给他们重做晚饭时预留出来 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孝敬赖小三！
正巧解决了医院善后问题的赖小媚和黑骑也赶了回来，一见有好吃的，两只顿时眯着饿绿了的眼睛扑了过去……云坤忍不住仰天长叹——真丢人！爷平时没给你们吃饭吗？要不要都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啊！
感叹过后，云坤也加入了抢饭的行列，没办法，今天的消耗实在太大，早在医院抓男医生的时候他就饿了。刚才要不是看恶鬼折腾的厉害，他们怕伤了人的话，云坤早就带着赖小三出去找东西吃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胃口一向最好的赖小三竟然没有吃饭，只见赖小三转到了仍旧呆滞的恶鬼身前，伸手打了个响指。恶鬼像是突然回魂般抖了抖，跟着两眼泛起了凶光。
“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赖小三微微一笑，如沐春光的笑容不但没给办公室里的众人带来温暖，反而都觉得这间窗户和门都紧闭的房间内阴风阵阵的。
恶鬼呆了一下，跟着像泄气的皮球般低下了头，看来这是个识时务的恶鬼，既然认识到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就彻底放弃了抵抗。
“很好！”赖小三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识时务的鬼，要是碰上个不知死活的货，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撬开对方的嘴呢！“说说看，你为何要杀人，又为何要挖心？”
杨进和王局长以及王铭几人也紧盯着恶鬼，等待着恶鬼亲口交待杀人的全过程。
听了赖小三的问题，恶鬼像是受了刺激般狠狠抖了几下，眼看就要再次暴走，捧着盒饭的云坤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扬手间淡淡金光泛起，感受到金光的恶鬼痛苦地闭上眼睛，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比今天的还要大。”又沉寂片刻，恶鬼这才重新睁开眼，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那天傍晚，我带着才三岁的女儿在路边堆雪人，女儿铲了好多雪，说要堆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
恶鬼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来这段过去是他最珍贵的回忆，可渐渐的，这笑容开始扭曲，众人都意识到它要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果然，只听厉鬼咬牙切齿地说：“就在我们堆雪人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轿车飞速冲上了道牙，撞翻了雪人，也撞翻了我们！”恶鬼的眼珠子越来越红，离他比较近的刘明惊讶地发现恶鬼竟然流出了血泪！
“我和女儿的血染红了雪人，染红了大地，却唤不回肇事者的良心！他竟然无视重伤的我们，驾车逃跑了！”恶鬼深吸一口气，激动的情绪却丝毫没有缓解：“我们堆雪人的地方很偏僻，天黑后过往行人很少。我和女儿躺在雪地上，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那晚有五个人路过那里，他们都看见了我们，却只有一个人对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就在我以为我们得救的时候，就是他！”
恶鬼说着突然伸手指着晕在沙发上的男医生，眼睛的恨意喷薄而出，吓得站在沙发边上的赵磊赶紧夹着尾巴逃到了王铭的身后，连看都不敢再看恶鬼一眼。
“就是他，他是那晚的值班医生！我们被送进市医院时已经已经神志不清了，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医生都会先想办法保住我们的命！但是他呢？就因为我们随身没带钱，就对我们懈怠治疗！我女儿才三岁！三岁啊！我眼看着她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恶鬼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杨进和王局长更是紧皱眉头，看向男医生的目光是充满了鄙视和愤怒。这种毫无医德的人，怎么配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后来我也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我变成了枉死的冤魂，可我却不能就这么下地府！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女儿和我自己报仇！”恶鬼撕心裂肺地咆哮，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连抱着鸡腿啃的赖小媚都忍不住放下吃食，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伤心至极的恶鬼。
“医生枉顾人命，难道没人追究吗？”杨进愤愤然地开口，本市早就针对医疗事故以及见死不救这些纠纷制定了相关的法策，所幸的是本地的医护人员都认真负责，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真不知这男医生是怎么把这事瞒下来的，竟然逃脱了制裁！
“哼，谁不知道他是院长的外甥，那晚值班的除了他就只剩下几个小护士，谁敢站出来说话！再说了解我们伤势的只有他一个，他非说我们是因为送医太晚，没等上手术台就死了，又有谁会怀疑！”恶鬼气得双肩直抖，看来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年，恶鬼心中的怨恨还是一点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既然没人管这事，那就由我来制裁！那些见死不救的败类，还有那个乱开车的小子，他们都要死，都要死！我要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的！哈哈！”恶鬼凄厉的喊叫响彻警局，杨进和王局长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赖小三见它说的差不多了，赶紧拍出符纸，在恶鬼再度失控前把恶鬼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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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恶鬼已经被赖小三收起来了；但办公室里还是一片死寂，杨进以及警局人员根本没想到凶案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无奈又可悲的故事。事实上；如果这个男医生负责一点，如果其他发现他们父女的群众早些送他们去医院，那今天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看来它一年前就附在男医生的身上了。”赖小三转头去看晕倒的男医生；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活了这么多年；他见过的恶人恶事多了去了；和那些杀人越货的人相比；男医生这点作为还真就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毕竟有愧于医生的职责，下了地府，还是会受到处罚。更何况被恶鬼附身那么长时间；这人的身子恐怕都被掏空了，能活多长时间都未可知。
“那恶鬼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看着骨瘦如柴的男医生，赵磊除了深深的厌恶外，还有一丝怜悯。都说做了坏事会有报应，以前他还不觉得，可现在他突然发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谁说现世报不存在的，这个男医生，逃逸的司机以及那些见死不救的路人就碰到了，可惜，他们付出的代价似乎太大了。
“想来恶鬼是想借着男医生的身份找出其他人吧！”云坤放下盒饭，伸手揽过赖小三。世间所有事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虽然医院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去的地方，但全市不止市医院一家医院，而那些和恶鬼有过接触的人也都阴差阳错的在一年间去医院检查身体。看来，连老天都想帮恶鬼亲手复仇！
“恶鬼找到了撞人的司机，找到了其余四个对他们见死不救的路人，然后在今年第一个下雪天，杀了他们，还堆成巨大的雪人，用来祭奠他的女儿。”赖小三转头去看杨进和王局长，案子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明了了，去年逃逸的司机已经成了受害者，现在唯一能交给他们法办的就只剩下这个半死不活的男医生了。
至于要不要让男医生顶罪，怎么像公众交待事件原委，赖小三他们就懒得管了。折腾了一整天，赖小三众人也都累了，当下挥挥手，带着仅剩的几盒盒饭瞬移回了家。
送走赖小三，杨进把矛头指向了企图潜逃的王局长：“我的好学弟啊，你的本事见长啊！来，先跟我解释解释这车祸是怎么回事？”
王局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跟着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神采奕奕地回答：“车祸，真的有车祸啊，你看，这案子就是由一起车祸引起的！我这也是事先洞察了先机，才有了这神来一笔，不仅抓住了犯罪嫌疑人，还顺带着牵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