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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食色性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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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又气又急,只得挥舞着手上的水瓢子咆哮:“你别让我逮到!还有,你爹赊的酒钱够多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不然我打断你狗腿!”

见她追不上,无药停了下来,朝她作个鬼脸笑道:“不赊就不赊,反正啊,你的酒也是馊的,我爹说那是给猪喝的酒。”

水瓢子刷地飞了过来,无药轻松闪过,又笑又跳。

“来啊来啊!什么酿酒西施,你啊!像头母猪!母猪肥、母猪美,母猪一斤一钱六!不够换个两钱酒”

王大娘抓又抓不到她,骂又骂不过她,气得转身走了。

人走了,无药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叹口气。

这下可好,以后连酒也没得赊了,老头子酒瘾发作的时候,她可有得受了……

突然听见远方传来锣鼓声,不知又是哪家的儿子娶媳妇?

锣鼓声碍…每次听到都让她心跳加快!

无药立刻跳起来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是他吗?是他来了吗?

冲到一半,她猛然停住脚步;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她又紧张得手脚发抖,先是不安地稍微拨弄一下头发、拉拉衣服,又将自己的脸拍了拍,希望看起来红润美丽些……

该不会真是他吧?如果要来,也该先请个媒人,怎么就这么来了?

锣鼓声越来越近了,她傻呼呼地站在路中央,全身紧绷得像个木头人。

远远地,她看到迎亲队伍,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她笑开了脸,这次总该是他了!

她站在国手桥上不知等了多少次,从来没见过有八人抬的花轿,此等阵仗除了京城第一世家之外,还会有谁?

她的样子还好吗?无药连忙从桥上探头出去,水中的倒影有张沾了墨汁的脸,还有头蓬乱得教人叹息的头发……

真槽真糟!如果早知道他今天要来,她该穿上最好的衣裳、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现在看看自己这模样,怎么办才好?

君无药急得快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锣鼓声已经近了,她又连忙擦擦眼泪,露出如花笑靥……

※※※

“停!这是谁的花轿?”

庞大的迎亲队伍停了下来,周媒婆一看是她,不由得叹口气,哭笑不得道:“唉唷!我的小姑奶奶,这怎么又是你啊?不关你的事啊!”

“什么叫不开我的事?”无药站在桥头,一脸土匪拦路打劫的模样。“我就是要知道这轿子是谁的,要去哪里。”

轿夫们经验倒也老至,他们笑嘻嘻地将轿子放下,其中领头的轿夫开口道:“君姑娘,您自个儿来看呗,可别说咱们又骗你哩。”

“前面的!为什么停下轿子?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快走啊!”

“不准走!得让我看过才能走!”

“谁那么大胆子!”跟在后面的一顶软轿也停了下来,威严的声音随着人影出现。“又是你!”

“县太爷?”无药楞了一下。“你又要娶小老婆?”

县官脸上一红,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道:“君姑娘,你几次拦下迎亲的队伍,已经误了不少好事,难道这次连本官的迎亲队伍也要拦阻?”

“我才不管谁的轿子,我就是要看!”无药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八人大轿,里面却空空如也。“没人?”

“还没娶到当然没人!”

“那要去娶谁?”

县官的脸黑掉了!

这个君无药,仗着神医国手君圣叹的名字在国手庄附近撒野,败坏风气不说,只要有轿子经过,她便要发一次疯……这野丫头……虽然每次看到这野丫头,总要教男人心生动摇,但谁也都知道,君无药像头野兽,而且还是只灵活狡诈的野兽!

“本官要去迎娶谁不关你的事,总之不是你!”县官咽口口水,硬生生将眼光从君无药半露的酥胸上移开。

“废话,我也不肯嫁给你啊!”无药翻翻白眼。县官年过花甲,偏偏性好渔色,小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我说县太爷,您年纪也不小了……嘻嘻,该注重一下身子骨……”

“你你你……你真是够了!还不快快让路!”

“让就让。”无药笑嘻嘻地踱到一旁,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县太爷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啧啧……气色不大好……”

“本官气色再不好也比你这yin荡成性的鬼丫头好!”县太爷气不过,终于骂道。

无药微微一缩!他们骂她……总是骂得好难听埃

“别这么说,君姑娘是个好姑娘。”媒婆息事宁人微笑道:“她只是在等心上人来接她。”

“本来就是。”无药嘟起唇嘟嚷:“我的心上人比你年轻得多、俊美得多,谁像你?都快走不动……”

“君无药!别以为有个御赐的匾额,本官就奈何不了你!”

无药挑挑眉,慢吞吞地踱到一旁。

“去吧去吧……”

县官气呼呼地往自己的轿子走,走过无药身边时,她的脚尖轻轻一点,就点在他足后的穴道上,县官不由得腿一软,竟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药乐得呵呵大笑,趁着轿夫们忙着救人之际拔足狂奔,只(奇*书*网。整*理*提*供)不过,她再怎么快也没有县官怒吼的声音快……

“君无药!”

※※※

“君无药!君无药!死丫头!你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如雷咆哮又在国手庄响起。

才刚刚进门的无药满面失望,傻楞楞地站在屋子门口,谁知道当头砸来一个破碗,登时打得她头破血流。

“君无药!你死到哪里去了?!”

头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心来得痛……又是一天过去,花轿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接她?

他们叫她什么?花痴、荡女?哼,她才不管他们怎么说!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总有一天,她的心上人会用八人抬的华美大轿来接她,有很长很长的迎亲队伍,有全天下最丰富的下聘礼物……

只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到底什么时候呢?难道不知道她已经等得不耐烦、等了好久好久了吗?

血流进了眼睛,跟着热泪一起流下来。

无药默默地擦了擦脸,看到满手的血,泪水不断冒着。

“老爷啊,您别再叫了!小姐她……唉啊!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满头满脸都是血?!”

戚妈的惊叫声从她背后传来,无药摇了摇头嘟叹:“没什么……”

君圣叹苍老狼狈的身影从屋子里蹒跚出现,看到女儿的惨状,又看到地上的碗,他的脸闪过一丝愧疚,却又没好气地嚷:“这么大个人了,进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早晚老子砸死你!”

“又是你!”戚妈气得很,连忙上前替无药擦拭头上的伤口。“君老爷子,不是我做下人的要说你,小姐可是你唯一的依靠!你看看!头上弄这么大一个疤痕,将来怎么嫁人?!”

“别跟我唠叨!你自己看看她那死样子,谁肯娶她?哼!”

“怎么这么说啊!”戚妈心疼地看箸小姐,那血还在流,而无药的脸苍白得很。“老爷子,你快来看看小姐,这下可真的让你砸出毛病来啦!”

“去擦擦药就好了,死不了!”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老大不愿意地走了过来。就在他伸手的一刹那,无药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事,我自己去擦擦药就好了。”

君圣叹脸上闪过”丝复杂的表情,他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半晌之后才闷声不响地转身。

“小姐啊!让老爷帮你看看,他可是--”

“我进去擦药了。”无药打断戚妈的话,转身进房。

父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房门关上之后,无形中牵引着两个人的线……似乎也断了。

戚妈无言地站在他们父女中间,黯然地看着两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成父女吗?

“老爷……”

“别跟我唠叨!”君圣叹狂怒咆哮道:“去给我打酒回来!我刚刚去过王大娘那里,她竟然不肯给我酒!一定又是无药那死丫头去偷看人家洗澡了!你到底怎么教她的?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戚妈张嘴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上嘴。但她实在气不过,一口气憋不住,终于还是回口骂道:“那得问问你啊老爷!如果你肯教小姐医术,她犯得着到处去偷看人家洗澡吗?”

“你--”

“我知道!我唠叨、我不分尊卑!”戚妈气呼呼地转身进去,“老妈子我这就闭嘴!”

君圣叹气得跳脚8反了反了!这是什么天?!这是什么地?!这是什么人心世道?!”一屋子的冷清,没人回他话。

他手上的酒瓶依然是空的。

终于,他叹口气,黯然地在门口坐了下来,瞪着天上那轮明月,低低地叨念着:“这是什么天?这是什么地?这是什么人心世道啊?”

※※※

“小姐,你真的要走?”戚妈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在无药身边打转。“你走了,老爷跟我这老妈子该怎么办?”

“就像平常一样。家里还有几件值钱的古董,戚妈你帮我卖了,那些钱够你跟爹过个几年了。”

“这不行啊!这不行啊!”

“没什么不行。我已经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无药手不停,小小的行囊里倒有一大半是医书跟草药。

“唉啊,女孩子家去见什么世面?戚妈不放心……”

“戚妈,你不用担心。”无药抬起头,对着她肯定地笑道:“我这趟是去京城找我的夫君,不会有事的。”

“夫君?”戚妈一头雾水。“你哪来什么夫君?”

“就是……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口。”

无药将包袱收好,脸上的表情是对自己的前景充满希望。

“戚妈,我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几年身子骨不大硬朗了……”

“小姐啊!你别去吧,戚妈真不放心!”

“戚妈,我不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问,真的问倒老妈子了。戚妈想了想,也觉得小姐留在这里只能一辈子孤单。这附近谁不知道君无药的大名?他们全都不了解小姐,说她荒淫、说她不知廉耻、说她是个花痴。

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小姐哪是那么不堪的女子,她不过……不过是衣服穿得怪了点,不过是想学医术罢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那么喜欢穿得又是露胸又是露腿,更不明白小姐为什么总爱看人光着身子,但是小姐说想学医就得看,那么她就相信小姐是为了学医才看的。

“戚妈,我走了……”无药走到门口,眼眶里含着泪光。“这些年来多谢你照顾我跟爹……”

“傻孩子,说这什么话!当年若不是老爷救了我全家性命,戚妈老早得瘟疫死了,哪还有命服侍你跟老爷?”

是,她的父亲的确曾是一代神医,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父亲只不过是个酒鬼,是个整天只知道怨天尤人的酒鬼,而她正是那个让他怨天尤人的理由。

无药摇摇头,甩去那令人不愉快的想法,勉强挤出一朵微笑道:“戚妈,我走了,明儿个等爹醒了,你再跟爹说,以后……以后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这生离死别似的话语让戚妈泪如雨下!

无药八岁那年,戚妈为了报恩回到君家,如今一晃眼已经过了十年,无药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如今看着山口己心爱的孩子远行,戚妈哭得说不出话来。

“别哭戚妈……”话虽这么说,但她的泪水却也如泉水一般泉涌而出。“别哭……等无药成为一代名医,等无药能重振咱们“国手庄”的威风,无药就会回来了……”

“好……好孩子,戚妈不哭……戚妈再也不哭了!”戚妈努力挤出一朵笑容道:“戚妈在这里陪着老爷等着小姐回来,等着小姐将咱们“国手庄”的金字招牌再打起来!”

君无药没听见戚妈说的话,她的心思老早飞去遥远的长安城……

听说那里的女子们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自由自在打扮自己也不会遭受怪异的眼光。

听说那里民风开放,露出身体供人观赏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啊,美丽的长安,那里才是她的天堂。

第三章

三个月后。

“够了吧够了吧?!天气可冷着,还要脱吗?”张员外苦着脸嚷。

在场的人全都鸦雀无声,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位来历不明的大夫对老爷上下其手。

张员外招贴告示已经好久了,也真来了不少看诊的大夫,谁都想赚一百两纹银,但谁也没拿走过;来过的大夫大都有点年纪,有的是道土,有的是走江湖的郎中,而眼前这一位是最怪异的。

他看起来年纪甚轻,皮肤黑了点,个头小小的,一身蓝布粗衣,模样看上去不男不女,说话的声音也难辨雌雄;这倒也罢了,他进门第一件事居然是脱去病人的衣裳,这可真教人大开眼界!

粗壮的张员外终于忍不住红了脸嚷:“大夫,您看诊怎么怪怪的?别的大夫都是把把脉……”

“他们帮你把脉,治好你的病了吗?”

张员外清清嗓子:“的确没有”

“既然没有,就表示无用,在下的诊疗方式虽然与常人不同,却能保证药到病除。”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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