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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穿清)皇帝变太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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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唤孙国安来给朕奉一杯茶上来——便用上次太子献上的六安瓜片罢。”

孙国安原是清茶房太监,由他来端送茶水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康熙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用太子所献上的茶,耐人寻味。难不成,这皇上当真是一点儿不疑心太子了?

魏珠眸子不动声色的转动了一圈儿,随即应道,“奴才遵旨。”

“泡完送至朕的寝宫便是。”康熙又加了句。

“是。”

“皇上,可要奴才宣些人来服侍您就寝?”一旁魏珠低眉顺眼地道。

“不必了,”康熙摆摆手,一手揉捏着额上的穴道,“近几日朕时常觉着气血不顺,且甚是渴睡,竟也不知是怎么了。”

“皇上可要宣太医来看看?”魏珠因言,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做什么要兴师动众的,生怕旁人不知朕身子不爽快吗?”康熙的语气中颇为不悦。若是从前,他自是立马宣太医,巴不得有孝顺的儿子侍奉病床之前,便甚感欣慰。

可如今,他瞧着哪个儿子都觉得可疑,联想起前月十九的惨状与七格格的幼殇,便觉哪个表情恭顺的儿子脸上竟都想是带了层画皮。

犹如鬼魅。

反倒是愈发想念起前些日子与朱棣的温存,却又碍于局势,无法再像往日那样毫无芥末地招他进来,便想着饮下些他所奉上的茶,聊解胸中抑郁。

一手刚探上龙塌,康熙便心中暗觉不妥,头痛反复了几道,竟是更加厉害。

“魏珠——魏珠——”现下他能略微放心的,也不过身边这些大小便跟着他的奴才罢了。

“皇上,奴才在此,皇上有何吩咐?”

风尘仆仆的魏珠才忙完前一件事,双脚还来不及沾地,便急急地又行至康熙跟前,一面在心中暗叹,如今的皇上,却是越发不好伺候了。

“你去,命人将被褥等一系物,拆了,让人送去浣衣局清洗。”

魏珠面上的笑容登时有些僵硬,他打了个千儿,朝着康熙点头哈腰地道:“如此,便请皇上先去外间喝些’太子送来‘的茶罢,也好解了皇上的一片慈父之心。”

康熙闻言,心中陡然疑起,遂阴沉了脸色,道:“怎么?有什么东西要这般藏着掖着,难道连朕也竟看不得吗?还不快拆,慢了仔细你的脑袋!!!”

“是,是……”魏珠从未见过如面前一般狂躁的康熙,便如一头究竟饥饿的困兽,非以鲜血祭之不可使其平静,双手猛地一哆嗦,不敢再多言,低着头专心开始拆起被褥。

“这是什么……”原本只是秉着怀疑的心态,但只至望见被褥中棉花上那一片斑斑驳驳的横纹之时,康熙方才意识到事情或许果真不那么简单。

被套中似有什么东西极不安分地在蠕动,魏珠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惧色,竟是不敢再继续拆下去,偏是康熙在一旁敦促着,不得不加快动作,待到望见被褥中那爬动的物事之时,魏珠一手捂着嘴,几欲作呕。

康熙望着那被单中塞得满满的肮脏物事,忽地发出一阵极端讽刺的笑,宛若夹杂着来自地狱的阴风与死气,令魏珠颤抖不已,几欲晕厥。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们呐,这,才是往日里天天在朕的跟前装着孝悌纯良的好儿子们呐——”

云中忽地一道隆隆的雷云闪过,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气焰,惨白惨白地照亮一方夜空。

豆大的雨点凌空而降,愈发密集,携带着一阵深入骨髓的寒凉。

狂风大作,吹熄一屋的蜡烛,魏珠一手支在额前挡着大风,另一手在额前胡乱地捋开贴在额前的乱发。恍惚间,接着诡异的雷电,他竟看到,面前的皇上露出如地狱恶鬼般狰狞的面庞,登时步伐不稳,心中萌生退意,只轻声地唤着“皇上,皇上”,雨中已带了些许的哀求,试图唤回面前之人的理智。

“他们一个个地,都巴不得朕即刻便死,才好遂了自己心里头那见不得人的愿呢!”刺骨的寒风中,康熙的唇瓣被懂得发紫,面色惨败,霎时骇人,“哼!一群不知满足的野狼,朕怎的就生了这样一群儿子?”似是在难以置信地自问,又似是在自我确认真实。

“赶紧去把那些个东西统统给朕搬出去!查!任他是谁,绝不容情!”

既是欲置朕于死地,朕便偏不可如他们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宫斗写得很蹙脚,不过没办法,还得写下去……

 第三十六章(修)

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帝位,甚至是性命,康熙帝便再无仁名可言,剩下的,只是满满的痛恨。

很快,数名宫女内监被押送至康熙的面前,理由是“他们是迄今为止被找出来的各宫的眼线”。康熙阴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魏珠将一行十人带上前来,有些个胆小的宫人,早已面色惨败,瑟瑟发抖。

康熙淡淡地往底下扫了一眼,目光也不停留在任何一人的身上,端着茶盏呷了一口。诡异的静,悄然蔓延在空气中,愈发令人心中发颤。

那些个宫人皆是大半夜地便被抓来了,此时正是衣衫不整,可却无人去计较他们的失礼。他们心中亦是忐忑,皆不是究竟犯了何事,竟在半夜被这样的方式绑了来。

康熙又呷了一口六安瓜片,方才将瓷质的被子磕在一边,眉宇间尽是慵懒之意,可却令人愈发不安,“近日来,朕这乾清宫中却是愈发的不像样子了,什么样的阿猫阿狗竟也都能被放进来!”

康熙说罢重重地拍响了桌案,凌厉的视线顿时犹如实质般穿透众人,所有人的心思都随着他的制造的声响而起伏。

“进来便罢了,若是老实本分些,朕原也懒得过问。可偏偏总又那么些人,手脚不干不净,得了别处主子的命令,竟是不将朕放在眼里!!!朕要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奴才何用,还不如通通拉出去砍了!!!”

底下的奴才听得此言个个都是面色惶恐,忙不迭地跪下,叩头请罪,“皇上明鉴,奴才一身不侍二主,都是忠心于皇上的啊!”

康熙闻得此言,却只是在宫殿中来回踱步,“既是忠心于朕的,那么,朕倒要问问你们,那床被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上面的龌龊物——究竟是什么?”

奴才们望了一眼床铺,皆是大惊失色,“这…这…皇上的龙床之上,怎会……”

一名太监身量比旁人高些,乍见了那物事,哆嗦着唇,忽地剧烈地磕起头来:“奴才…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他这么一带头,立马又有数人跟着跪下,一齐向康熙求饶。

杀意,自康熙眸中一闪而逝,强烈到嗜血般的森寒让察觉到不对劲的人一个个地都噤了声,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面前的帝王。

“……好,好,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地,拿着朕给你们的俸禄,却帮着旁的人来算计朕!来人——”

“奴才在。”魏珠在一旁低眉顺首,乖觉地应道。

“拖下去,给朕狠狠地打这些个背主忘恩的东西,打死算数!”康熙静到极致的眼瞳中渐渐地泛起了一丝白雾,仿佛容纳不下任何人,身边熟悉之人又知他是杀心大起,均大气也不敢出,只尽量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康熙把玩着大拇指上成色通翠的玉扳指,对奴才们的哀求声充耳不闻,随后,冷冰冰地又加了一句:“噢,对了,朕忘了说了,哪一个最先被打死,便要抄他九族!其余人,死一个,全家发配充军!”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真不知啊……”

“皇上,奴才召了,奴才是九阿哥的人,平日里只是被安插在这儿工作,并未曾接到任何对皇上不利的命令啊!”

“皇上,奴婢虽是八阿哥的人,但只是一个洒扫上的丫鬟,根本未曾接触过如此隐秘的事件……望皇上开恩!”

“皇上,奴婢是四阿哥的人,四阿哥只说关心皇父身体,要奴婢时不时地向他汇报,旁的再没有什么了!”

“皇上……”

“皇上……”

一张张或哀戚或绝望的脸自康熙面前闪过,紧接着外边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打板子声。

过了好一阵儿,康熙才终于问:“还没有招吗?这嘴倒真是硬啊,哼亏得朕的那些好儿子们调|教得好啊!”

紧接着,又过了良久,久到康熙几乎想再找些人来杀的时候,魏珠终于过来回话了。

“禀皇上,有人招了——就是您先前让奴才特意’照顾‘的第一个求饶的人。”

“哦?他承认了?”康熙对作出这件事的人本身并不感兴趣。一个奴才秧子,若没有人在背后指使,焉敢冒大不韪行此事?

“他可有交代,主使者是谁?”

“这……”魏珠迟疑了一下,漫至嘴边的话语终又是重咽了回去,“奴才…不敢说……”

“朕让你说你便说!还是说,连你也要瞒着朕?”康熙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一双冷漠如同看待死人一般的眸子牢牢地锁定住魏珠,直看得魏珠头皮发麻。

“是……太子……”

“你说什么?”康熙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喝茶的动作瞬间凝固,手中的瓷器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回皇上,将那些龌龊物事放在皇上的龙塌之上,幕后主使者正是太子!”魏珠一个字一个字几乎皆是咬着唇说的,面对着帝王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他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哈,哈哈,他竟是…竟是早就迫不及待地期盼着朕去死了……”如此的决绝,不留一星半点儿情面……

愤怒 失望 痛恨 伤心乃至绝望……种种种种的情感在康熙的眸中叠加,俨然是一股道不清解不开的千古谜团。

一瞬间,康熙只觉心中某处在不断地坍塌,连同他自己,也不断地坍塌,直直坠落一个漫无边际的无底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没怎么动,就改了几个错字……

 第三十七章(修)

所有的人都在斗争,或者是为了权势,或者是为了生存,又或者,是为了一展胸中的抱负……

官场 朝堂 甚至是前线的成员因为不同的利益或者不同的理念而进行的,内部的斗争,仿佛无休无止一般,一直持续了下去……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仍然风平浪静……然而事实上,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仍然不乏人的自欺。

在陷入宫斗的漩涡之后,朱棣除却给幼女办丧失以及追查凶手之外,在后来逐渐低调了下去,作出一副实力不济的样子。康熙为了“维持平衡”,再加上心中对于太子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偏爱,便也挨个打压了其他的几个阿哥。

随后,某个偏远的县城又传来了打着前明旗号的起义军的消息,一直以来在宫中颇为抑郁的太子闻言,赶忙向康熙请战。

只是这么一来,势必造成太子党一袭势力的真空——以其他几个阿哥的手段,等到太子回来后,不知道太子党的势力还能够留下多少。

康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虽然对太子的“忧国忧民” “大公无私”感到欣慰,但还是委婉地劝止了他的行为。

谁知,太子此番却是异常地坚持,康熙不允,他便赖在乾清宫门口长跪不起,康熙深感无奈的同时也颇为动容,向着近日来宗室以及言官对太子的联手弹劾,心下暗叹一声,只怕胤礽这孩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自请出兵,外出避嫌的吧?国事先于个人的权力之争,不与兄弟争锋相对的善意……为何那些口口声声诉说着太子残虐的人看不到……

大约……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吧,太子看不清局势,主动远离权势的漩涡中心……可这,未尝不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朱棣站在北京城中,凝望着那即使在白昼中也耀眼夺目的紫禁城,三月的春风拂过,带动他的乌发飘舞翻飞。头上戴着的盔甲下,没有人注意到,那原本被修建得干干净净的前额已冒出了一缕青丝……

有的时候,正面相争,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尤其是在名义上的父亲 兄弟……所有人都对你心怀戒备之时。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一个可信的人,一直守着他的后背,不曾离弃,不曾背叛,始终坚定如一,他这才能这般潇洒地放手吧……

因为知道那个人会替他守住所有的力量,甚至,还会利用皇帝滋生出来的愧疚心理,掌握更多的力量……

毕竟,没有力量,就没有通向理想的途径,理想,就只是一片虚无缥缈之物。

这一次的敌人要棘手些,朱棣在外的时间也就漫长些,从初春的冰雪初融,到夏日的蝉声嘹亮,不知不觉间,一个季度的岁月便从指缝间悄然划过。

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康熙来说,是异常难熬的。所有的思念和焦灼,仿佛都追逐着那个鲜衣怒马的身影飞驰而去,不曾回归。

没有书信往来,纵然有奏折说明太子一切安好,但还是会忍不住地担心,那孩子,会不会瘦了,会不会吃苦,会不会受伤……

尽管知道这些是作为未来的君王理应承受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他现在,甚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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