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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明穿清)皇帝变太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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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由不得不信!若是相信,便怎么都不会怀疑我阿玛,若是不信,不管是否是我阿玛所为,怎么都有理由给他定罪。不错,我毓庆宫中是领了此物,可原也不是阿玛让人领的——阿玛日夜操劳,望能为皇玛法分忧,哪里就有那个闲工夫来操心这些?况且,自那木薯粉领了回宫,我七妹可是也用过的,现今还在吐奶呢!若说阿玛毒害十九叔倒罢了,可难不成,我阿玛竟是要毒杀亲女吗?”朱瞻基上前一步,几乎与朱棣并肩而立,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他面前这些不甘寂寞的叔叔们,语气全然失了往常的温雅,一出口便是锋芒大现,咄咄逼人。

说罢,他还回过头,对着康熙行了跪礼,头一扣到底,重重地敲打在地上,霎时额上便多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红横,朱瞻基却恍若不觉,只是道:“望皇玛法明鉴,我阿玛他绝无可能是行凶之人。请皇玛法彻查此事,还我阿玛 十九叔和七妹一个公道!”

若是相信,便怎么都不会怀疑;若是不信,怎么都有理由定罪……

皇孙的话语便如谷中回音,在心中荡漾反复,一时令康熙颇为触动。

“好!!!”静默半响,康熙豁然起身,“你要公道,朕便还你一个公道!来人,立即去御膳房彻查此事!还有,将太子的七格格给朕抱过来,着太医一并看了。”

“嗻。”手下人得了令,便立即下去通传,岂料却撞见门口一个身着太监之服的身影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徘徊不定,定了定神,便口齿清晰地叱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那人仿佛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便瘫软在墙上,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明显是心中有事。

那传令的太监见了,便愈发认定他心中有鬼,面上愈发厉害,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几遍,皮笑肉不笑地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竟是毓庆宫里头的何柱儿公公啊。原先想着太子是个英明睿智的主儿,毓庆宫的规矩必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不想竟是见面不如闻名!公公既是来了,便跟我一同进去见见皇上吧,也好向皇上说说,究竟何事,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何柱儿兀自苍白着脸色,一副精神未定的模样,被身边两个小太监一齐架了进如小苑。

十四阿哥见了何柱儿,眼眸一亮,还不等他说什么,便急急地开口,“依儿臣之见,此人必然是做贼心虚,既是在这当口出现在十九弟门前,必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皇父何不命人严加拷打,方可水落石出!”

“哦?十四弟竟是要屈打成招吗?”朱棣如浸寒潭,声音更比往日冷冽了几分,带着隐约可闻的盛怒,“孤倒是不曾想过,十四弟这些时日以来,竟是越发长进了!”

“不敢,臣弟不过是想要真相大白罢了,届时,若是太子当真冤屈,这奴才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若是当真有什么,那臣弟等也可以知晓。”十四阿哥这么说着,语调中却俨然已将朱棣视作了此案的始作俑者。

何柱儿在一旁上嘴唇碰下嘴唇,直打哆嗦,眼中亦是一片骇然,却硬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太子爷,七格格她……没了……”

此话犹如一颗引爆炸药的导火索,登时在小小的屋内引起一片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木薯为大戟科植物木薯的块根,木薯块根呈圆锥形 圆柱形或纺锤形,肉质,富含淀粉。木薯粉品质优良,可供食用,或工业上制作酒精 果糖 葡萄糖等。木薯的各部位均含氰苷,有毒,鲜薯的肉质部分须经水泡 干燥等去毒加工处理后才可食用。由于鲜薯易腐烂变质,一般在收获后尽快加工成淀粉 干片 干薯粒等。木薯主要有两种:苦木薯(专门用作生产木薯粉)和甜木薯(食用方法类似马铃薯)。加工后食用,为当地居民主要杂粮之一。 用量:要因用而宜,适量就行。

木薯粉是真的,但吃了之后奶中会有不适于婴儿的毒物什么的纯属瞎掐,众位看官手下留情。

还有,最近大家的评都好少……

 第三十四章(修)

“你说什么?!!!!”朱棣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猛然退后数步,怒目圆睁,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死死地盯着何柱儿,犹自不肯相信,狠厉的声音便如刀山之上的锋芒,要在下一刻将何柱儿千刀万剐!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近乎咆哮的声音与失控的理智,彰显着主人的伤心。何柱儿面对朱棣凌厉的攻势,脚下一软,登时犹如一潭烂泥一般歪倒在地上,呐呐地道:“是真的……主子,在您赶来这里之后半个时辰,七格格她便没了。格格她走的时候极是凄惨,鼻腔中尽是奶液,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青紫,身子还在不断地抽搐,奴才见了实在是……主子,您一定要为七格格做主啊!”

朱棣闻得此言,身子猛地颤了颤,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便能瘫倒在地。他却是不言不语,一手狠狠地捶打着木质的栅栏,一下又一下,不少木屑皆入了血肉之中,偏他自身尚未察觉。那压抑的呜咽咳喘之声,饶是康熙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八阿哥与十四阿哥对视一眼,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得不知所措,只得在一旁胡乱地劝慰道:“太子当节哀。若是为人父母这般哀伤,像是小侄女儿在底下也会心感不安的。”

不知是朱棣力气过大还是窗檐实在是过于凌烂腐朽,不过片刻,朱棣的手上便已扎入了不少木屑并细碎的小石子。尖锐的石子割伤了朱棣保养得还算完好的手,登时便是一片血肉模糊,霎时骇人。

前些时日,宫中虽然也曾上演过这么一遭,可太子的手毕竟在康熙得知此事之时已包扎好,虽是缠着厚厚的绷带,到底不如现在这般骇人。

此时,康熙只见了那仿佛流之不尽的暗红血液,胸中便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沉郁的气息,压抑得他几乎窒息;又仿佛谁拿着生了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地将他的心凌迟。

尚来不及阻止,便见弘皙上前,猛力地扯住太子,从背后将他牢牢地抱在怀中,“够了,够了啊,阿玛……您不需要……”不需要再这么下去!

剧烈的挣扎之中,朱棣只觉身后悄无声息地氤氲开了一片湿润,心下却是一阵叹息,傻孩子,他却是看不出来他只是在演戏吗?也不知怎的,每每自己受了伤,这孩子便要伤心好一阵。

心中虽转过千种思绪,面上却仍是一片哀戚,直至最后,似是倦极了,方才由人搀扶着爬起。

朱棣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四弟,多谢,二哥一时没忍住,让你们见笑了。”

“怎会,二哥真情流露,弟弟们只有为此感动和钦佩的。”

朱瞻基上前一步,牢牢地挡住八阿哥与十四阿哥望向朱棣的视线,亦是红了眼眶,“事已至此,二位皇叔可还认定是我阿玛做了此事吗?我阿玛,无端失去了喜爱的幺女,又受此冤屈……他才是受害者啊!”

“儿臣的女儿,前几日见着还是那样粉嫩可爱,不想今日……遭人妒忌,横遭此祸。”朱棣在面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将眼眶擦得通红,眸光中迸发出森然恨意,定定地望向康熙:“皇父,请定要彻查此事,以慰臣之幼女的在天之灵!”

深深吸了口气,鼻尖所萦绕的,皆是空气中所散溢的朱棣的血味儿。铁锈味儿夹杂着一种莫名地元素,直直地窜入康熙胸中,让他只觉胸中一阵突突直跳。

从未意识到,他的身边竟已是这般凶险。幼子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害,孙女已然气绝,他却还未找到犯人……什么时候,也会轮到他?

什么时候,他的儿子们将会各个露出豺狼的本性,将年老体衰的他从皇位上赶下,踩踏在脚底下,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

康熙眼眸微阖,半响,方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罢,目光投向在一旁跪着的人,“太医,还不快些来为太子包扎?”声音不怒自威,此刻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一声’会给个交代‘之后却是再无下文,两日之后,便有御膳房的宫女出面自己认罪。康熙自是不信的,便命人接着查,谁料查到后来那些个奴才不是自尽就是失踪,案件却是再难以继续查下去,只得不了了之。

经此一事朱棣倒是趁机请求更换毓庆宫的人手及侍卫,道是再无法将己身的安全交到这帮子酒囊饭袋的手中。康熙为示安抚之意自是无不准的。

毓庆宫中,朱瞻基忧心忡忡地望着朱棣,欲言又止,只呐呐地唤了声“皇祖父……”却是再无下文。

朱棣心思澄澈,有对朱瞻基极为了解,自然知道他这一声的含义,当下便道:“你可是觉得,这些皇子们明枪暗箭不断,我却偏偏只低调地防御,委实过于被动?”

朱瞻基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皇祖父。孙儿只问一句,您觉得,这一次的事件,是哪位皇子的手笔?”

“是哪位皇子的手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手已伸入我宫中,并直指我宫中的人。我已吩咐瓜尔佳氏加倍警惕着,万不可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好歹也小心着点儿身边的人。”

朱瞻基又道:“这一次七妹的吐奶事件……”

“不过又是一桩巧合罢了。”朱棣面色淡淡,无甚悲喜,手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桌案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吃里爬外的奴才领了木薯粉回宫,原是想嫁祸于我,不想那木薯粉却被宫中之人取走,送到后院的小厨房做甜点吃。于是也就有了后来那一幕,你七妹的奶娘正是服用了此物,将乳汁喂于她喝,导致了她的意外夭折。”

朱瞻基偏着头想了半遭,忽然道:“那咱们竟还是因祸得福了?”

朱棣微微颔首。

“皇祖父,旁的我不说,只问一句,您对于那个小婴儿的死,果真没有一点感觉吗?”

朱棣沉吟了片刻,“自然是有的,毕竟她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如此宠爱的女儿。只是,她在我的生命中,终究过于微薄。”

微薄么?那么,皇祖父,我与父皇,在您的心中也是一样么?如您所统治下的所有臣民一样,都是您棋盘上的棋子,只不过稍显贵重?

朱瞻基想要问,终究,没能问出口。

“皇祖父,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您万不可再伤害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宫斗神马的果然是人家的硬伤啊……大家凑合着看吧。

我是存稿箱君。大家要乖,不要养成BW的习惯哟

 第三十五章(修)

宫中之人,虽道是个个金枝玉叶,尊贵非凡,可一旦失去生命,枯萎凋零,亦是如蝼蚁一般。

所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利用价值,在大多数人眼中,大抵如是。

朱棣为表对幼女的思念,亲到碑前祭奠,康熙怜惜太子失女之痛,亦是倍加安抚,赏赐不断,甚至以幼殇皇女的规格下葬了此女。

一个庶出的太子之女罢了,此生竟能得如此尊荣,不少人都艳羡不已,唯七格格的生母刘佳氏对于隆恩浩荡无动于衷,兀自卧倒在幼女坟前哭伤了一双眼睛。

朱棣远远见着,却觉心中带着一股茫然,兼着说不出的一点失落。

为了生存,他学会了冷酷无情;为了皇权,他学会了不择手段;为了帝位,他不惜骨肉相残……

深宫中之人或许缺乏,但从未泯灭的东西他在自己心中竟已找不到一星半点。

不是不会伤心,只是忘记了如何伤心;不是不会哭泣,只是早已忘记了哭泣为何物。靖难所带来的仅仅只是一个残酷的开端,却远远不是终结……

刘佳氏所显示的 康熙所毕生追寻的所谓骨肉亲情,早已被他丢弃,不复存在。

“皇祖父,康熙帝将他们皆严厉地打压了一番,怕是短期内,不会再出现如此这般的事情了。”

皇孙朱瞻基一如既往地立在朱棣的身侧,乖巧伶俐,甚知他心意。

“啊……”朱棣微微恍神,见着身前纷纷扬扬地飘来不知名的花,蜷缩着瓣儿,如素稿般残白,忽地道:“……也未必。”

也未必,他还能制得住他们。

“啊?”朱瞻基有些不解,却也没问,只是道:“您快些去见康熙帝吧,他似是又有任务要交派给您。”

经此一役,宫中之人愈发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只以为太子又死灰复燃,有了复宠的迹象。

可到底,来年花,两样开,有些东西,早已恢复不到最初……

自康熙帝的严厉打压过后,宫中很是安生了一段时日。便连那些个平日里素爱争宠的妃嫔们,也轻易不再出门,只每日里闷在宫中,弹琴刺绣打发时光。

二月,康熙率众皇子巡幸五台山,回来之后越觉精力大不如前。从前看着奏折即便是一夜未眠也还好,而今,不过两行字入眼,便觉太阳穴处一阵针扎般的刺痛,遂揉着眼道:“魏珠,你去唤孙国安来给朕奉一杯茶上来——便用上次太子献上的六安瓜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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