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清)皇帝变太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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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 朱慈焕皆已出动,长剑与短刀在日光之下闪耀着明晃晃的杀意。
两人皆是以命换命的打发,一旦出手便毫不留情,且丝毫不顾及回防,朱棣刚刚横刀架住了朱慈焕的长刀,朱慈烺的短刃便迎面而来。
朱棣见势自身后抽出一支箭羽,将短刃阻挡在身体之外。
进行了几个回合,朱棣打得竟是颇为艰辛。
眼见着战况逐渐焦灼,忽地,朱慈焕用手抓住了朱棣的长剑,一只手掌登时血肉模糊,他却不管不顾,一剑刺向了朱棣的右肩。
“你倒是准备的充分!”眼见着剑尖在盔甲的阻挡之下只没入了少许,朱慈焕咬着牙,将剑一点一点地插入。
与此同时,朱棣的利刃,也一点一点地加深他的伤口。
朱棣面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紧接着,他的眸中泛滥出滔天的杀气。
趁着朱慈焕全部的气力集中在他的右肩之时,他猛然抽出手中的剑,斩断朱慈焕的左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直直地刺入朱慈焕的腰腹!
“慈焕!”朱慈烺见到仅存的皇弟在面前被伤,一双眼睛登时布满了血红,他死死地盯着朱棣,短刃一挑硬生生将朱棣横档在他面前的箭羽挑了开去。
若放在以往,朱慈烺决计做不到这般地步,就连朱慈焕也是……所以说,这是仇恨的力量吗?
可惜毫无价值。
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改变不了别人的人生,除了为这盛世之中镀上一层灰暗的阴影之外,似乎别无所有。
“我不明白……不明白,我……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究竟有什么不对?”朱慈焕显然已是油尽灯枯,重生的身体上,苍老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死灰。
断裂的左掌还在持续的不断地滴着血,同时也蚕食着他的生命,可他,却似乎只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面前的朱棣的面庞似在游移,且又模糊不清,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穿透了苍穹的万物,飘向了一个悠远的年代。
一个真真实实存在于他的前半生,却又恍然若梦的年代。
那时的他还是永王,早早地便有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虽不受父皇重视,与后来的人生相比,却也是难得的安宁。
甚至当父皇昭告天下勤王之时,他与诸位皇子公主仍是兀自懵懂。
然后有一天,父皇突然冲进妃子和公主们的寝宫之中,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妃子们自行上吊,而公主们则不无凄惨地倒在了血泊中,大大的双眼中还残留着趋之不尽的恐惧。
温热的体温逐渐冷却,这……是前一刻还在和他温声说话的人呐,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无边的恐惧自少年朱慈焕的心中升腾起,冰冷的尸体那悲惨的模样彻底打碎了他平静的梦境。
皇宫早已不是他自小长大的家,而是将他囚困住,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的囚笼!
而那个,他呼之为父皇的男人,则在他的眼中便成了一只厉鬼,随时会取走他的性命!
那个男人却没有杀死他,反而让他们三兄弟一起逃了。
他说,要他们尽可能的逃,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被李自成的起义军发现。
他还说,一切都是为了复国,他说,’父诚望有复国之日‘。
可是,他不想复国。
他从小便被教育着,将来自己只是一名闲散的宗室,他没有朱慈烺那样坚定的复国决心,也没有三皇兄那样为了富贵荣华而在南方称王的创举。
他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只是想要活下去,如同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不反清……只是想要平平静静地活下去,咳咳……可是满人们却连这点安宁也不肯留给我……”朱慈焕的眸光微微转动,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般的,迸发出强烈的仇恨之光,“杀了我还不肯罢手,竟还将我的儿子们凌迟,逼死了我的妻女……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明明……本来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担忧受怕一生,最后,在那难耐的痛苦中死去……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回来的机会,不正是让我复仇来的吗?”
他睁大了眼,眸中突然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明太宗,你文治武功,却是踩着侄子的尸体上位,如今,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投向清朝,命运注定要惩罚你!”
朱棣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忽而叹道:“你太固执了。”无论是固执地想要活下去,还是固执地想要复仇。执念,几乎组成了面前这个人的一切。
“固执?那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是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朱慈焕的生命,再一次地,走到了尽头。
重生的岁月,向老天偷来的时光,然而这对于失去了一切的朱慈焕来说,所剩下的只有痛苦。
阳间没有了他的位置,他也再没有任何的亲人,复仇的执念,组成了他重生以来的生命。
现在,是时候终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时间有限,有些章节修得比较多,有些章节就动了动段落和句子。
不修的地方未必就没有缺陷,大家见谅。
第十九章
当年,朱棣远征,将黄金家族的子孙驱赶至鄂嫩河畔之时,望着滚滚而逝的滔滔江河,曾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这是成吉思汗兴起的地方啊。”
兴亡千古繁华梦。
如今,风水轮转,大明覆灭,反清复明的口号,亦是自这煤山响起。
自今日起,也将终结于煤山,由他这个曾经的大明皇帝,亲手……
朱棣定定地望着面前的朱慈烺,眸光中俨然是森然的杀意。
曾经,他念及他是大明的子孙,而营救他于火海之中,如今,他亦将在此,再度背负上一条朱家子孙的性命,一桩罪孽。
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亲情 友情 爱情,一切的一切,都要为江山而让路,为此,连自身,也可以作为一颗可供利用的棋子。
帝王之路是孤独之途,一旦踏上,便背负了罪恶的鲜血,与天下的所有人为敌。
如今,朱家的最后两人,一强一弱,便因理念的不同而站在了对立的两方。
朱慈烺自朱慈焕的尸首旁站起,自煤山之上极目远视,只见参天树枝的掩映中蔚蓝的苍穹。
曾经,那其中的一棵树下,埋葬了他的父皇,如今,他亦要步其后尘。
朱慈烺的眸光在其中一颗特别粗壮的树上打着转,带着些许的眷恋。如今已是春天,曾经荒芜的树上又长满了鲜嫩的枝叶。
片刻之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眸光中透露出一种毅然决然的意味,顶着压力直视朱棣,“来吧,或生或死,让我们今日在这里做一个了结!”
朱棣一手抚上了右肩的剑,随即骤然使力,将那剑自皮肉中硬生生拔出,登时血流汩汩,煞是骇人。
朱棣却连眉也步骤一下,紧了紧手中的剑,摆出一个迎击的姿势,面对着眼前的朱慈烺,狠狠地刺出!
朱慈烺奔跑的画面恍若失去声响的断片,黄昏的人影快速地倒退,刹那间,在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倾巢而出,遮天蔽日地覆盖了一切。
……
——这是朕的太子,朕最为骄傲的儿子!
父皇,我不是最值得您骄傲的儿子,只是为了抢夺您的关注,当初,不曾少命人说慈灿慈焕他们的坏话。
您最卑鄙的儿子,就是我。
——把你交出去,那是命啊……外祖我……哎,若是你不出现,我周家上上下下,便会遭到清朝的凌迟。
外祖父,我不怨你,即使你在最后的选择中抛弃甚至是背叛了我……
有很重要的人,想要守护的决心就会变得格外坚强,我理解你,虽然不能原谅,但,并不怨……
——既然重活一世,为何不和清廷拼个鱼死网破!横竖也便这样了,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慈焕,不曾料想你我一别之后竟天人永隔,再度相逢之时彼此都只是寄宿在皮囊之中的亡魂。
你找到了复仇,作为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目标,我与你不同,但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道路似乎是一样的……
本来以为,他们的道路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死亡,或者反清成功为止。
那个时候,他却遇见了他,皇帝的营帐之中,他一套漂亮的剑法便夺走了父皇赐予他的剑。
洞穴之中,他一言便指出了他的身份,并斥责他行径的荒谬。
他不服,认定了他也是朱家人的转世,便痛斥他卖国求荣。
……
……
直到那一场大火之后,他的眉眼还在他的心中游移,他不确定地从陈旧的记忆之中,看到了某位祖先的影。
再然后,来自’那边‘的一封书信,确定了他心中所想。
大明的君王出现了,明成祖再世了,在明朝凋零殆尽之际!!!
在那一刻,朱慈烺笑了,他或许明白了,这便是千古一帝与他一个小小的太子的差异,终其一生,他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器量!!!
他们,终是错了吧?可是,他们已无路可选,面前的可供选择的道路尽管各有差异,最终却都通向同一个结局。
况且……
——父诚望有复国之日!!!
朱慈烺笑了,柔软而哀伤,仿佛在回忆一场甜蜜的梦境,又仿佛在诉说无尽的辛酸。
与朱慈焕的复仇行径不同,父皇的期望 父皇的话语,才是他为之奋斗到今的最终动力。
父皇,我已竭尽一切,可我输了,输在了明成祖的手中,我不冤,不悔,可我,无颜见你……
黄泉路上,您可会,再认我这个不孝子孙?
利刃穿透了朱慈烺身体的瞬间,鲜热的血液溅落到朱棣的脸上,携带着一股几欲将人焚烧的灼热感。
朱棣面无表情地望着青年最后的笑,一如多年前,仿佛透过这个笑,看到了多年前青涩少年的笑颜。
这个生命……终结在他的手中……
“希望你……果真能实现你的豪言,将这片土地,带领向繁华……”
青年的话语如同开败的芙蕖,在枯萎中失去生气。
“会的。”毫不迟疑的话语彰显着说话者的决心与毋庸置疑的信念。
朱棣的手紧了紧,朱慈烺染血的手自他的右肩滑落,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疼痛与战栗。
最后望了一眼父子三人的沉眠之地,他便步履蹒跚地,向山下缓步慢行。
一步 一步……每一步中都踩踏出帝王高傲的尊严,然而在这逐渐晚去的天色之中,在这荒芜沉寂的视野之中,在这头顶的一片苍茫青天之中,踩踏出的是无尽的残白……
上山时,总是有无数的人作陪,下山时,往往却只剩下孤身一人,这,便是帝王之途。
作者有话要说:咱的要求不高,潜水的亲们出来露个脸,有余力的亲们写点评,然后……有长评的话就最好了!
——————我是1W5的第二更——————
第二十章(修)
“已经足够了……是的,足够了。”
“你并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胤礽,朕才是大清的国君,这些杀戮与罪孽,你不需要一个人背负。”
“朕,才是大清的君主,而你,’永远‘是朕最珍视的儿子,仅此而已。”
……
……
恍惚间,朱棣如置身云端,飘飘渺渺,只觉周遭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半昏半醒之间,只听得耳边一阵嗡嗡声,犹如成百上千的蜜蜂在齐声鸣叫,闹得他头晕乏力。
朱棣费力地撑开眼皮,一抬头,便见一张放大的面庞在眼前,一身明黄色的着装极具震慑力。
这是谁?朱棣想,翻阅了脑海中所知的历朝历代的皇帝,却没有一个符合面前这人的特征。
却在下一秒,一个少年清洌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惊喜:“阿玛,您醒了!”
眼前模糊的景象登时有如实线般固定了下来,朱棣浑浑噩噩的脑海亦在刹那间清明。
他一骨碌自床上坐起,不料却扯到了伤口,着实疼了一阵。
面前皇孙装扮的少年正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药碗,做足了孝子状,见他醒来,急忙喜滋滋地将药碗放在小几上,上前来扶住朱棣。
“弘皙?”
“是儿子,这一回,儿子让阿玛受累了。”少年忽地想到了什么,语气颇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朱棣望了望自己的右肩,上面正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太过了!朱棣的眉头越蹙越深,极易影响灵活性。
看着看着便动手想拆掉几层,却被少年一把制止,“阿玛,您可千万别,这可是皇玛法亲自为您缠的。”
康熙?
啊,是了,似乎,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那张面庞便是那人的。
他在他孤军奋战之时搀扶住了他,然后他对他说,“杀戮与罪孽,我们,一起背负。”
朱棣心中感觉好笑,暗自摇头,难不成他对于自家人所犯下的杀虐之罪,竟要和家族的仇人一起背负和面对?
别开玩笑了!
无论这条道路怎样,会通向何方,这都是他自己所选,与旁人无关!
回想起那一日,也算是他朱棣颇为狼狈的一天。
前往营救弘皙的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