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看刺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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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她切过的牌,她就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输——除非她刻意想输。
赢侯宏昌的钱她心安理得,赢韩二少的钱也没什么说不过去,所以她刚才切牌的时候就算好了牌面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一张她绝对能撞到一张方片十!
——成旭蓉开这家酒店已经八年了。作为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女人,她对风月行业中至关重要的麻将、扑克、桌球、赌马都相当精通,可以说从出道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赌局真正超出过她的掌控。
只要她稍做手脚,怎么赢、赢多少都不成问题,怎么输、输多少也随她的心意,保管让客人高高兴兴,下次还来。
虽然稍微有点对不起侯宏昌,但是她不想放过这个利润丰厚的赌局,毕竟从韩二少口袋里掏钱这是个荣耀,并且机会也不多。
这一把如果计算得好,赢个上百万都不成问题。
成旭蓉诱人的红唇微微笑开了:“我跟。”
她扫视全场一眼,目光中不乏睥睨。谁知道心里那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就只听楚慈淡淡地道:“我也跟。”
成旭蓉眉尖微微一挑——你也跟?你一个A,一个3,一个2,这种牌你拿什么自信来跟?
是了,看韩二少那劲头,似乎很把这人当一回事。这帮手握实权的太子党们为博美人一笑花个几十上百万的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想必这个年轻的工程师心里也很清楚,保不准他花得越多,韩越心里越觉得他珍贵。
侯宏昌别无异议的跟了,裴志于是发下最后一张和牌。楚慈拿到一张红桃5,侯宏昌是一张方片3,而成旭蓉拿牌之后目光一扫,刹那间全身一震,整个人僵住了!
——那不是她切好的方片十,而是一张方片二!
怎么可能!明明亲眼看见的方片十,明明玩了十几年牌都极少出错的切牌术!
怎么竟然会失手?!
简直让成旭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慈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把四张公共牌一合,说:“我全ALL。”
……他竟然敢全ALL?!
成旭蓉颤抖着看向楚慈,只看见这个年轻男子平淡如水一般的眼神,在她脸上轻轻一扫就掠过去了,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是了,我真的是失手了——成旭蓉往椅子里一歪,全身脱力的想。
赌场上有一句话,叫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要剁手。她刚才切牌时用的技术,就是耍老千当中的一种。
侯宏昌玩牌是个高手,但是一般高手也扛不住技术熟练的千手,除非这个千手像此刻的她一样,莫名其妙的突然失手了。
虽然不至于要剁手,但是这惨烈的失败还是给了她极大震骇,再开口时她连声音里都透出一股虚弱来:“……我弃牌。”
楚慈面沉如水,仿佛她弃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半点惊讶。侯宏昌倒是脸色一喜,高声道:“我跟!全ALL!”
不知道为什么成旭蓉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极为强烈的念头:侯宏昌不能跟!一跟就输定了!那个工程师绝对不是在偷鸡,他手里真的有好牌!
这个念头与其说是分析得出的结果,倒不如说是女性的第六感,它来得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成旭蓉呆呆的坐在那里,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侯宏昌兴奋的高声叫道:“这把梭哈我赢定了!三条!三个十!”说着把他的底牌一翻,赫然是一个红桃十。
楚慈抬起头,盯着侯宏昌,脸上慢慢显出一点冷淡的笑意。紧接着他慢慢抽出自己一直压在掌心里的底牌,轻轻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张红桃四。
连着他的四张公共牌一起,红桃A、一、二、三、四、五,红桃同花顺!
亚洲梭哈里,唯一小于皇家同花顺的第二大顺牌!
侯宏昌脸上的笑容好像一下子被石化了,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
“我可以收这些筹码了吗?”楚慈轻声问。
侯宏昌僵硬半晌,勉强点了点头。
楚慈笑了一下,却看不出有什么笑意。他把牌轻轻往池底一扔,把筹码推给韩越,头也不回的道:“还你十万,剩下的是我的。”
韩越默然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成旭蓉看着楚慈从容的侧脸,突然心里升起一种可怕的想法。她猛地站起身,隔着桌面一把按住了楚慈的右手,嘴里笑道:“楚工今天可赢大了,是不是要感谢我这个东道主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手指迅速在楚慈五个指腹间一摸,刹那间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顿时让她脸色一变。
楚慈一动不动的任她摸,等她放开手,才淡淡地道:“赢点小钱而已,侯先生一贯出手豪爽,想必不会把一次小小的胜负放在眼里。”
侯宏昌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复杂的叹了口气:“钱是小钱,关键是我很久没有输得这么惨过了。真看不出来楚工竟然是个梭哈高手,以后我一定要向你多讨教讨教!”
楚慈不咸不淡的道:“讨教当不起,运气好罢了。”
裴志等人赶紧指挥服务生进来把牌桌收起,一边又说些有趣的话来调动气氛,免得侯宏昌输得不甘心,又要趁机再闹。所有人都识相的不再提打牌,包厢里很快恢复了刚才浪声笑语的气氛。
楚慈远远坐在韩越那边的沙发上,独自一人低头喝水。侯宏昌毕竟输了一局,心情不好,一边喝酒一边跟成旭蓉等几个女人混闹着。
成旭蓉刚才摸到楚慈右手的两根手指不自觉的搓合着,回忆起他指腹乃至掌侧的触感。那绝对不是光滑细腻的皮肤,而是带着极其细微、数量极多的旧伤,已经愈合经年,却还能摸出隐约纵横的伤疤来。
那是一双经过某方面特殊训练的手。
成旭蓉一言不发的盯着楚慈,突然楚慈就像是有所感觉一般抬起眼,回望过来,隔着人群对她微微一笑。
他抬起手,从右手袖口里探进去,紧接着慢慢抽出一张被藏匿的扑克牌来,对着成旭蓉翻开正面。
成旭蓉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清晰的辨认出,那是一张方片十。
当时她切完牌便直接将一摞牌交到楚慈手上,楚慈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转交给发牌的裴志。短短一秒钟的时间,楚慈竟然已经将这张方片十掉包,真牌藏进袖口,假牌从袖口滑落插入牌堆中。
怪不得她最后没拿到那张制胜的十!
她并没有失手!只是那张十,在赌局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不在牌堆里了!
楚慈微笑着垂下目光,只见手掌轻微一抖,那张方片十便贴着袖口消失无踪。
成旭蓉咬紧牙关,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她以前觉得自己赌技不说独步天下,也算得上独霸一方;谁知道今天看了这个年轻的工程师,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精妙绝伦的千术。
有些将千术练到极致的人,一开始便拿薄薄的刀片在手指间把玩,直到玩熟之后,再一片片增加刀片的数量。据说有些人能两手同时把玩十数片锋利的刀片,手指却灵活之极,完全不被锋利的刀刃所划伤。
这都是用十指连心血肉飞溅的代价所练成的千术,玩起牌来轻而易举,五十二张扑克牌跟他的血肉之躯合为一体,谁跟他玩牌,谁就是一个死。
这样的人一般都极其擅长玩刀,尤其是使用小刀的高手。成旭蓉确实听说过民间有这种绝技,但她一直以为这太神乎其神,不过谣传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亲眼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千术,什么是真正的赌牌。
6、锥心之痛 。。。
那天晚上楚慈是被韩越拖回家的,走的时候聚会还没结束。
侯宏昌有点郁卒,跟侯瑜说:“韩二少真不厚道,我还没赢回来他就先把小情人儿带走了。”
侯瑜在一边跟成旭蓉打牌,头也不抬的说:“那是他吃醋。韩二把人逼上手一年多,软的硬的都上了,人连个笑脸都没给过。谁知道他一见你就主动过来搭话,还跟你玩牌。”
侯宏昌大惊:“那韩二岂不是恨上我了?”
裴志偏过头,笑着拍拍他:“少杞人忧天。他那小情人儿对谁都挺客气,唯独不待见韩二。——也难怪,韩二那暴脾气,啧啧。”
韩越把楚慈一把塞进副驾驶席上,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然后自己坐上去发动了吉普车。
楚慈一言不发盯着车窗外的马路,霓虹灯闪烁映照着夜空,路边的餐馆酒吧游人如织,年轻男女互相挽着,小孩子的气球飘在半空,一片繁盛荣华。
楚慈出神的看着他们,仿佛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一般,眼底不知不觉透出微许孤寂。
韩越一言不发迅速挂档,超车,踩着红绿灯冲出路口。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开到,车刚停稳在小区车库,他就一把抓过楚慈,硬生生把他从副驾驶席上拖出了驾驶席的车门。
韩越那手劲可不是开玩笑的,三十公斤的木头他都能一把抓起来扛着跑马拉松,把人骨头活生生捏碎也不在话下。楚慈跌跌撞撞的被他一路拖进电梯,门还没彻底关上,韩越就一把将楚慈按到墙上去,粗暴又直接的吻了下来。
楚慈闭上眼睛,眉毛紧紧的皱着。他的嘴唇被咬得生疼,舌尖也破了,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让韩越十分愉悦,他一手拧着楚慈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口,舌头扫荡和吮吸着他的口腔,用力大到让楚慈的舌尖都觉得发疼。
韩越从不讲究什么接吻的技巧,他比较在乎真刀真枪的直接干。他做事从来都顺着最直接、最鲜明的欲望来。然而,当他第一次亲吻楚慈的时候,竟然有种触电般刺激和满足的快感从骨髓深处猛窜上来,不仅仅刺激了他的生理,还极大的刺激了他的心。
韩越想原来亲吻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好的!怪不得男女耍朋友第一步都是接吻!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了,韩越一把扛起楚慈,单手固定在肩膀上,另一只手输入指纹打开门锁。这不是楚慈那套租来的三居室,是韩越平时休假回北京的一个高级公寓。他特别喜欢这里的布置,当初就想把楚慈接来这里住,但是每次他一回部队,楚慈就立刻搬出去了。韩越总不能把人囚禁在这里,于是只能作罢。
“你他娘的是不是看上侯宏昌那小子了?”韩越连进卧室都等不及,刚进门就把楚慈按在墙上扯他衣服,眼睛都被烧红了:“那小子除了打扮得油头粉面点之外屁都不会,看上他你就傻逼了我告诉你!”
楚慈皱起眉,神情有种冷淡的嫌恶:“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跑去跟他说话?还打牌?谁准你的?”
楚慈仰起头,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韩越很讨厌他这样,好像闭上眼睛就隔离了世界一般,一下子把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给拉开了。
他想知道楚慈在想什么,就算两人的身体再亲密都不够,他想要更近的距离。但是每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就会被楚慈无声的,坚决的推开。
韩越把他按在墙上,手指伸进去搅合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就抽出来,然后把自己硬得发痛的下_身狠狠插了进去。他开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勃_起,一路上无数次想把车停下来,在后座上按倒楚慈尽情抽_插。他如此急迫的想确认自己的所有权,焦急到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我真他娘的后悔把你带到人前去,”韩越一边激烈动作着,一边粗重的喘息:“我真不该逞那一时之气,让他们都看到你。”
楚慈感觉身体里被打进了一个火辣辣的硬楔,每一次摩擦都剧痛到让他发抖,但是又完全挣脱不开,连动一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韩越抓着楚慈的手腕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被滚烫紧致的内壁吸附的感觉如此销魂,让他舒服得发狂。他不断在楚慈的眉心、唇角和脖颈上用力亲吻着,动作简单粗暴,每一次插入都深深没底,几乎要把楚慈的身体弄穿。
感觉要发泄出来的时候他加紧动作,情不自禁的在楚慈颈侧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咬下去的时候非常用力,紧接着好像渗了点血出来。韩越发出一声极嘶哑的低吼,一直射在楚慈身体最深处的地方,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楚慈一动不动,仿佛意识已经昏沉。他的目光是涣散的,没有焦距。
韩越急迫间只扯了他大半上衣,衬衣从半边肩膀垂落,反缚在两个手腕上。裸_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红红,布满了噬咬和齿痕,唾液残留在上边,在灯光下反射出微许淫_靡的水光。
韩越把他抱到卧室床上去,然后去浴室拧了个温水毛巾出来,想要擦擦楚慈被冷汗浸透的脸。
但是他走回到床边去的时候,楚慈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空白的盯着天花板。
韩越在路上开车的时候心情是很急躁的,刚才畅快淋漓的性让他平静了大半,甚至还有点能被称为“温情”的感觉。然而,此刻他一看到楚慈空茫的眼神,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仿佛有一根铁箍细细密密缠绕在心脏上,带来微许窒息的冰凉。
韩越坐到床边上,拿着毛巾的手刚抬起来,楚慈脸一偏,生生避了过去。
男人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不会生气的,韩越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