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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苏文的金色婚戒-第36章

小说: 苏文的金色婚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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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心里稍稍平衡了。

郑吴雨对着那一桌的地主农民慨叹,“这什么世道啊,老板都赶着拍下属的马屁。”

欧亚笑道,“可不是?咱当干部的还得为民服务,更何况你这搞腐败的资本主义。不把人民马屁拍拍好,当心人民谴责你,中央拘留你!”

郑吴雨拍拍苏文脑袋,“你怎么不去玩?”

苏文看了伍方和欧亚一眼,顿时被欧亚镜片的反光耀得全身一得瑟,“那儿有俩赌神,还有一个是赌神的老婆,我不能让自己成为炮灰。”

一阵嬉闹,苏文忽然惊觉,这些人除了季海,竟都是相识不超过一年。

他忽然想起当时在郑氏面试时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应聘营销部?

做这个可以锻炼人的交际能力,我觉得朋友很少,亲人也不是很喜欢我,我想变得活泼点。

苏文坐在欧亚身边够着脑袋看他的牌。朋友变得多了,亲人也不那么冷漠,崔静萍和杜鹏飞也时不时地给自己电话。至于活泼?甩杜杰巴掌的时候算活泼吧?

这些人看似和杜杰都没有关系,又似乎都环环相扣。

生命真是一条奇妙的曲线,他给了你二十多年的低谷,转眼间却又让你攀上了顶峰。

苏文咧着嘴角出门,在身体好转的情况下,已经可以偶尔的小抽一根烟。苏文站到七里凤凰茶楼的大阳台上,晒着寒冬的暖阳,惬意地点上了一根烟。

抽到一半的时候,苏文觉得不对劲了。不远处的绿化带里,怎么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呻‘吟?

还是男人的呻‘吟?!

苏文第一反应就是非礼勿视,拔开步子就往回走,烟也不打算抽了,别待会闹得太尴尬。

“唔……放……放开……疼……”

一直压抑的声音骤然提高,苏文也跟着停住了步子。

先不论这声音很耳熟,单是那压抑的痛苦,苏文就能听出来,绿化带后面那一幕,不是自愿的。

苏文很多时候做事凭第一感觉。

所以现在他迈开大步子绕过绿化带,冲进了边上的隔间。

苏文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嘴巴,不能惊叫出声。

王子卿嘴唇已经被咬破,渗出的血糊了一下巴。王子卿看到苏文的瞬间,瞳孔跟着放大,那眼神,苏文看着都跟着揪心。怎么说呢?绝望?比较贴切吧。

赵建国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便继续运动,嘴里喘着粗气道,“苏文?给老子快点滚,妈的,别耽误我好事。”

王子卿绝望地闭闭眼,看向别处,两腿中间有血流下去。

苏文顿时怒火攻心。

想他苏文和王子卿在一起三年,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那三年里,王子卿皱一下眉毛苏文都舍不得。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瘾,根深蒂固地种植在骨髓里。现在王子卿血淋淋地在自己面前,做这样的事,苏文竟是连跑都忘了——他直接吓懵了。

赵建国见苏文不走,也不在意,一脸享受地继续挺动下‘身。

从苏文这个角度,正好看见王子卿的侧脸上滑下的水滴。

苏文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走上前就一把将王子卿扯起,跟着一脚踹在赵建国脸上。

王子卿随着站起的动作一声闷哼,后‘庭处更多的鲜血涌出来。

苏文皱眉,“他直接就进去了?”

王子卿转头,“你别管,快走。”

赵建国已经爬了起来,也不在意自己裸‘露着下半身,阴阴地看着苏文,“你老板有没有告诉过你,多管闲事是要送命的?”

苏文扬了扬下巴,仍旧抓着王子卿的手,对赵建国轻蔑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样对他,但他是我认识的人,我遇到了不管,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赵建国没搭理苏文,看着王子卿道,“你现在反悔的话,之前我们说好的就一笔勾销。”

王子卿顿时脸色苍白,抿紧嘴唇。

苏文无比庆幸今天自己穿着长风衣,他脱下来裹住王子卿,去凳子上捡起他散落的衣裤,坚定道,“外面很冷,快穿上,我开车送你回去,先处理伤口。”

王子卿却没接,他看着不远处,喃喃道,“小文,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赵建国哈哈大笑,随后穿戴好道,“你穿上吧,咱们回包厢继续。妈的,难得有兴致,扫兴!”

王子卿穿裤子的动作很艰难,苏文不忍心,上前帮他把裤子慢慢套上,省了他弯腰。

苏文有些担忧道,“你别去了,有什么事非得让你这样啊?”

王子卿听出那语气里的焦急,却只是默不作声。

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那么重要呢?

苏文失魂落魄地回了包厢,郑吴雨第一时间发觉。“你怎么了?”

苏文摆摆手,端起案上的凉茶喝了。欧亚他们还在三人斗地主,只知道苏文回来了,却没在意到他眼神。

苏文就听欧亚随意道,“对了苏文,你们认识付笛不?”

季海先一步道,“颇有渊源啊。付笛怎么了?”

“她爸爸,就是法院院长,受贿给查出来了,估计过两天就得上电视了。”

季海一脸喜色,“真的?!我靠!果然老天有眼啊!”

苏文却默不作声,王子卿抿唇的侧脸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60、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散场的时候,苏文打发了所有人,特地在七里凤凰到处逛了逛,没遇着王子卿,于是又不死心地去了地下停车场。

王子卿的那辆黑色的丰田停在角落里,一边的水管还在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苏文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最后就这么站在车子边,一动不动。

茶座里各种点心皆有,苏文倒是吃了个饱,此刻靠着王子卿一尘不染的车盖,只觉得有些冷。

王子卿总是很爱干净,一件雪白的衬衫,染上了个怎么也洗不掉的油斑,任苏文再是想尽办法,他也不肯穿。苏文裹着风衣坐在车盖上,盯着自己交叠的长腿发呆。风衣的下摆在刚刚王子卿脱下时沾了鲜血,一想到是王子卿那里流出来的血,天……苏文要疯掉了!就好像一直放在房间里精致的储蓄罐,某天你一回头时发现它碎了,硬币和碎片哗啦啦散了满地,叮咚作响,一下下都敲在自己心上,那是……少年时最珍贵的东西。苏文忽然想到一直放在行李箱里的一张张素描。这么久没晒,是不是都已经泛黄了?

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答案是等王子卿。为什么等王子卿?答案是担心他。为什么担心他?我靠你烦不烦!

苏文恶狠狠地踹了车盖一脚,一个灰不溜秋的四十码脚印光荣呈现。

王子卿扶着腰艰难走进地下停车场时,就看见苏文一脚奋力地踩在车前盖上,走到近前,车盖上赫然六个大脚印。

王子卿看着苏文,苏文倒是镇定,看看王子卿道,“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家。”

“你……你在等我?”

苏文已经坐进了驾驶座。王子卿慢腾腾地挪到副驾驶,跟个老爷爷一般、动作缓慢地钻了进去。

苏文看着王子卿抿紧嘴唇坐下,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是让他心头一揪。

车子刚上路,王子卿就开口轻轻道,“你变了。以前我身上要是有一个小口子,你非得追问得知根知底才罢休。”

“人总是在变的,除非死人才永远不变,他们都被定格在别人脑子里了。”

王子卿默默地看向窗外。苏文继续道,“你也变了不是吗?可惜的是我们改变的这个过程里,都不是对方在参与。子卿,像我们这样的人,找个伴挺不容易的。付笛家里的事,我刚听说,你……”

王子卿打断道,“我们取消婚约了。”

苏文沉默。

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指着那个一脸苍白、坐姿明显有问题的人吼:你个没天良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自私家伙活该被人压?!

王子卿苦笑,“你在心里骂我吧?”

苏文瞥他一眼,“哼哼,你倒挺了解我。”

“苏文,那次你走后,我想了很久。”王子卿顿了顿,“是我对不起你。”

苏文面无表情地转了圈方向盘,“没事,如果明年广告位的租金你再给我降一成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王子卿笑了笑,“你学坏了。”

看着苏文沉稳的侧脸,王子卿忽然想起他刚拿驾照的那一年。苏文、季海和自己三人,也是开着这辆车,苏文第一次当驾驶员,兴奋又紧张,时不时地转过来朝自己道,“子卿子卿,我开得好不好?车子稳不?”季海嚼着口香糖看向窗外,不时来一句“哥,你看子卿的时间比看路面的时间多,请注意我的生命安全。”后来在十字街口遇着红灯,车子停下后再启动,苏文却总是熄火,后面喇叭叫成一片,苏文一慌,更加的手忙脚乱。他无助地看向自己,脸上急得通红。当时季海一下子就开门出去,站在马路上叉腰对身后那辆比亚迪吼:“叫毛叫!你TM不是从新手过来的?我操……”

“想什么呢?笑得一脸慈祥,可不像王总了啊。”苏文瞥了王子卿一眼道。

王子卿舒适地把脑袋枕在座椅上,“想以前呢,那会儿过得真开心。”

苏文想了想,道,“现在也挺开心的。”

王子卿黯然。苏文这才惊觉这话的打击性,颇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现在工作家里都挺稳定,日子过得踏实。”

车子进了高山御花园,苏文只来过一次,可路线一直记得清楚。王子卿坐在车里半晌,才道,“去我家坐坐?”

苏文摇摇头,“不了,省得你爸妈不高兴。”

王子卿低头沉默,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与苏文的相处一旦扯上他父母,便是这般压抑。不过此刻,压抑已经只是王子卿单方面的情绪。苏文把车钥匙抛给王子卿后,深呼吸一口,“这儿空气可真好。其实我挺佩服你爸妈的,他们品味很好,以往给你选的衣服也都特好看。哦,你品味也很好。”

苏文伸手想拍王子卿肩膀,却半途停住了缩回手,他笑了笑道,“好好过日子,我回去啦!记得给我们公司降降明年的租金。”

王子卿看着苏文的背影往大门口走,御花园里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王子卿拔腿就追了过去,也不顾身上的疼痛。

苏文看着脸都疼得发白的人,皱眉道,“你干嘛?都这样了还蹦?”

这儿正是御花园的入门处,警卫呵着白气站在门口对每户进门的富人行礼。不过现在已经夜深,门口除了苏文和王子卿,再无他人。

王子卿就这么当着警卫的面大声道,“苏文,我们和好行不行?”

苏文眨了眨眼睛,随后笑了,斩钉截铁道,“不行。”

警卫继续呵着白气,仿佛自己是一座雕塑。

“行了,”苏文把大衣领子裹裹好,有些怀念杜杰的围巾了呢。“我真得回去了,明天一早还得上班。”

王子卿想说,你不用那么辛苦了,回来我身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他还想说,我能照顾好你,保证不再让家里人欺负你。他想说的很多很多,可惜已经没有人站在那里等着倾听。

人们总是在犯错、反省,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可有些事情,是不能跌的,因为可能一不小心,就再也爬不起来,埋在心里成了魔障,到头来折腾的还是自己。

苏文叹口气,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打开灯,温暖的光笼罩小屋,可苏文就是忽然想念杜杰。他把温度调得很高,脱光了躺在杜杰平日睡的位置,拿出手机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五分钟后,苏文开始啪嗒啪嗒发短信。

睡了没?

杜杰很快就回复:笨蛋兔子,我这里是白天。

苏文嗅嗅鼻子,骂我笨蛋?苏文觉得手掌有些痒……

这下回得就不利索,苏文盯着天花板数到二百四十九的时候,手机才震动。



苏文恶狠狠盯着手机。容波……容波……好吧,苏文叹气,谁让自己没有容波家那样一个妈妈。

苏文难得任性一次,继续啪嗒啪嗒摁。





二十秒后,电话响了,杜杰在那边怒不可歇道,“好你个苏文!谁给你吃了这个雄心豹子胆!”

苏文乐,随即换了个腔调腻歪道,“我可好些天没听见你讲话啦。”

杜杰顿时被愧疚淹没,陪着笑道,“这不是忙么……”

“忙着和容波在一块?”

杜杰开始不耐烦了,“兔子你别放肆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来,杜杰,我们一起,把内裤穿外面。”苏文忽然发现了新乐趣,逗杜杰真的很有趣。

“苏文,我怎么发现你隔着一片大洋就变了个人似的呢?”

苏文把腿踢得高高的,模拟前方就是杜杰,“我一直都这样,新时代全能好男人,能挑能扛能上床。哪像你啊,三心两意,负心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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