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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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看郑哲没什么动静,就是闷头吃,吴江舟便把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怎么跟你说一会话发现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郑哲又叫了几个特色菜,打算挨个尝尝:“哎,没看出来啊,这么破的小地方做的菜这样好吃,我寻思着改天带我一个朋友过来吃……”
老华第二天脸全肿起了,猪头一样,鼻子上已经开始化脓,直吓的张春天赶忙给他吃了点消炎药。
他的藏身之处除了顾铭也只有张春天知道,连武儿都没告诉,所以张春天得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加之李庭云他们公司最近在发包,生意来了张春天一个人两头跑,虽然有点忙,但好在还忙的过来。
同时顾铭也没闲着。张春天不知道他是不是效仿当年的崔茂银事件,逼着老华给黑皮去了信儿,反正最后顾铭通知他说黑皮已经被引出来了,还正全然不知,被蒙在鼓里。
不用问张春天也知道顾铭想干什么。
顾铭被黑皮背地里搞了那么久,既然都决定反将一局,那么换成谁也不会再留后患,而且他也不能留余地,出来混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越是混出了头,越是混到死脑袋也上不了头顶,无论你有多疲惫,有多后悔,赚了多少钱,多少名气,全都逃不过一句人在江湖漂,你不出刀就挨刀,就这么简单。
所以张春天也不想问。顾铭有些事他能不管就不管,而顾铭以前有崔茂银的时候也从不跟他商量。
张春天有时候也会暗自佩服,顾铭下了这么多次手,却一次都没出过事,他猜顾铭大概是有个底线,而这个底线不一定是开枪,也不一定是杀人,却一定是不能造成坏的影响,就像他当初敢在大街上把秃子捅了个对穿,就知道这事他能压的下来,顾铭知道他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张春天一直认为顾铭是聪明的,他只是不说,但肯定不蠢。
老华这两天情绪很差,时不时也阴阳怪气发泄一下,大多冲着顾铭,说他听说顾铭跟一个男的混在一起,还嘲笑顾铭睫毛长长的像个小娘们儿,不成想还真跟女人一样喜欢男人。
顾铭反映倒是平淡,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是啊,碍着你了?”
后又评价了一下:“闲的。”
老华耷拉着脑袋,他脸上的血迹发黑,青面兽一样,他不是本地人,老家在福建那边,所以说话的时候略带口音,舌头也有点软:“顾铭,你真是一点也不讲兄弟情谊了,你忘了当年你生病黑哥带你去打点滴啦?你看看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你报警逼走他,还占了他的活儿,你是要钱不要脸啦?”
张春天在一边玩着打火机,顺便斜眼去看身边立的跟标杆一样的顾铭。
顾铭双手插兜,丝毫没被激怒,也懒得纠正。
老华絮絮叨叨的指责了顾铭好半天,大意就是当年黑皮对他有知遇之恩,顾铭多么的不识抬举,多么有野心,逮着黑皮身上出了命案,联合条子一起搞他,等黑皮跑了就直接吞了黑皮的啤酒机场子跟承包的河段,卖了的钱也塞在自己的口袋里,为人不齿。
张春天听的心里发憷,虽然知道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但他也总算知道顾铭哪里来的本钱起家。
他忽然很感慨,想着之前总觉得顾铭没怎么变,然而实际上顾铭还是变了,再仔细一看样子也变了,早就没有小时候那股子秀气劲,只是他整天跟顾铭在一起,不觉得罢了。
在他心里顾铭还是当初那个四处打短工的小小子,小可怜儿,跟他弟弟一样,实际现在顾铭真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道儿上人,混混,而张春天跟着他,其实是他的小弟。
老华被抓来之后,除了被揍就是被逼,基本上没什么时间诉苦,他逮着顾铭沉默的时候说了很多,见顾铭没反应也有些疲惫,话也实在起来:“你是大哥,你要搞就搞,干嘛非要顺带着收拾我呢?你这样我以后出去没法混的,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也知道跟着人家混,总要听人的话嘛。我已经帮你引出了黑皮,还被你打成这样,鼻骨都断啦,你就给我一条生路,你放心我不会跟着掺和,也不会因为你打我而记恨你,我不敢怪你,只求保命,也明白出来混说话就算话的。”
“……”
“我其实还是想劝你算了,你不如就趁这次机会跟黑皮见见面,把话说开了,你大不了赔他点钱嘛,反正你也搞不掉的黑皮哒,道理很简单,他是冲着你来的你现在也发现了,要是换做你,你处心积虑的去弄一个人,哪里会随随便便的被那人做掉呢?”
“……”
“大哥,我不跟你们玩了行不行?黑皮后台很硬的,他要是知道上了当,是不会饶了我的……”
顾铭咔嚓一声,合上了张春天手里的Zippo盖子,张春天心里一顿,抬头看顾铭正垂眼看他。
“春天,走啊。”
张春天将火机放进兜里,跟着顾铭出门:“行啊,正好饿了,咱找地儿吃饭去。”
背后的声音有点绝望:“别走啊,顾哥,咱们谈谈吧,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安危,总也要想想你身边的人吧,你的小兄弟,还有你那个男人,你也不管嘛……”
张春天没放在心上。
他是旁观者清,只觉得这个人就是在满嘴放屁,危言耸听。黑皮那点手段已经在之前展现的淋漓尽致,非常的下三滥以及弱鸡,所以张春天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盘算着跟顾铭去吃点什么好东西。
可身边的人却骤然停了脚步。顾铭眼底的平静完全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另一双眼,他顿了一下,而后在老华的喋喋不休中回过头,阴狠狠的钉在他脸上。
第77章
现在这个季节外头还没有花;不过郑言在家里养了一盆,是郑哲搬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前几个月都是一根一根的绿草,害郑言以为是一盆葱,结果竟在前些日子开出一朵朵的白花。
郑言高兴坏了,他把那花养的又大又肥,从小瘦花长成一朵大胖花;等长成了;他又那小心翼翼的把这朵花揪下来,护在手里,打的去找的顾铭,想着送给他。
他先去了顾铭家,发现没人,又换了个地方找,等他找到顾铭的时候,花已经有点蔫,他懊恼的将地下有点蔫的地方揪掉,接着兴高采烈的上前。
当时顾铭正跟张春天说话,附近是六个人围在一起打够级,声音吵闹。
顾铭因为面朝门口坐,所以最先看见了郑言。
郑言今天收拾的格外精神,头发梳的利索,脸也擦的香喷喷,而且郑言跟郑哲不同,打顾铭认识他那一天,他就是个双眼皮,纯天然无后天加工,不像郑哲,想双起来只能靠手硬掐。
张春天对此无察觉,只慢悠悠的喝一口茶,面朝顾铭:“怪不得武儿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可也是,多少田二的手下都没见过他本人,再说,黑皮肯定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他走的这么丢人,淡出总比跑路强么……”
顾铭没有答话,而是望向郑言:“过来。”
郑言从来都很听他的话,他本来还想去找个地方把花插起来,养精神了再送,结果听顾铭这一声召唤,就直接从门口跑了过来。
不料他刚跑过去顾铭就直接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四处乱逛,在你家呆着,或者回你妈家。”
张春天回头看了郑言一眼,赶上手机响了,便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顾铭挺身而起时,旁边打牌的人顿时静了,看顾铭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又都纷纷开始出牌,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郑言心里是非常难受的,但他看顾铭脸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柱子一样杵在原地,低着头转着手里的花茎杆,可他看见这花就更难受了,因为花不鲜了,不美了,也萎了,他白白的养了那么多天,养的那么好,结果他的好东西到了顾铭眼前就成了一堆破烂玩意,有点傻兮兮的。
顾铭看他那样心里有数,觉得这是个可怜人,因为不会安慰,也没法解释,就开口说了一句:“以后咱们可以再见。”
郑言低着头,又点点头,这姿势就显得很怪异,致使顾铭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的下颌,郑言嘴唇抿的很紧,一句话也没有。
顾铭想起楼上还有两盒子曲奇,是别人送给顾铭尝的,说是从香港带回来的味道很好。
顾铭这两天有点食不下咽,就想着留给郑言,这会儿正好拿上,他让郑言等一下,转身正想上楼,结果身后的人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郑言忽然扑上去,紧紧的抱住顾铭。
他的脸贴在顾铭的脊梁上,手上的力气也大打,简直要把顾铭的腰勒断。
“我这么碍眼,”他的眼泪滚滚的下来,浸湿了顾铭的衣裳:“连你也不想要我。”
顾铭低头看一眼腰上的手指,用力掰开,他虽动作粗鲁,语气却平和:“没有的事,我这阵子比较忙,也没嫌你碍眼。”
郑言满脸泪痕的被推开,他本想作势想再去抱,可看顾铭那一双寒灯似的眼又觉得害怕,便退而求其次的去拉他的手。
郑言的手跟郑哲的手差不多大,但却要白软很多,即便是这样,他攥着顾铭的手还是觉得细条条的:“我也没给你惹过事,也没惹你生气,而且我也不用你跟我说话,也不用你看我……”
顾铭打断他:“竟瞎胡想,都说了不是嫌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找你?”
“总来找我不好,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整天打架,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不怕,我……”郑言瞪着眼睛想了半天,口不择言:“我是嫁鸡随鸡!”
顾铭很是怔了一下,后又慢慢的反映过来:“你这么用好像不对……”
郑言的指甲几乎要嵌入顾铭的皮,他嘴唇哆嗦着,上面全是鼻涕和眼泪:“你不让我跟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啊,我其实一点也不傻,就是有一点笨,我学习不好……”
“好了,闭嘴!”顾铭神色恼怒,他直挺挺的立在楼梯上,垂眼跟看热闹的小弟们对视片刻,接着等大家都缩头缩脑转移视线,又顺势将手反扣,从被拉变成拉人,牵着郑言就上了楼。
顾铭牵着他,像是牵着一条厚墩墩的大型犬:“别闹了,你听话。”
郑言由他扯着上楼,他虽然极度失望,却是点点头,单手抹眼泪,他擦眼泪那只手里还攥着花,早就在刚才的拥抱中被挤的不像样子,于是他的眼泪越擦越多,从沉默变成了有一点呜咽:“恩。”
张春天挂了电话,眼看着顾铭拉着郑言上楼。
他自觉他可能高估了那傻东西的情商,却很知道顾铭应该是什么也没觉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眼下他操心的是顾铭已经将黑皮约出算旧账,顺便也对老华的口中顾铭的行径比较怀疑。
在张春天看来,顾铭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非那种背信忘义,唯利是图的混混。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铭就算真的卑劣,张春天也觉得无所谓,兄弟们也觉得无所谓。
这年头的黑社会早不像八九十年代,大家因为兄弟情谊聚在一起,在这个年代,把这些男人连接起来的纽带只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钱。这群人不要脸面,不要性命,谁也不是为了人,都是为了钱。为兄弟和名气而战早就已经过气,现在道儿上的主流是暴力和金钱,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才能最好的解释黑社会这三个字。
正如这次的纠纷,无外乎也是因钱而起,至少张春天是这样认为,如果顾铭没变卖黑皮的产业,那黑皮大可以将这页翻过去,因为屈辱?可连武儿都不知道,他能丢多大的人?何必非要迎难而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白了还是因为顾铭吞了他的钱,最重要,顾铭现在还有钱。
不过这也就是张春天自己想的,事情来的突然,很多细节他来不及过问,不懂也不敢劝。
顾铭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他将黑皮约在大猫的地盘上,谈得拢就好说,谈不拢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无处对证,总之这一出计划是先斩后奏,过后事发田二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黑皮当晚去了大猫的地盘,到时候再放出前阵子黑皮算计小猫的风,放了烟雾弹,找好挡箭牌,趁着黑皮还没给田二建功立业,顾铭算准了田二不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动干戈的报赔钱仇。
张春天发现顾铭大字不识一筐,看自家的营业执照都能皱着眉头默读半个点,回头还得指出几个不认识的,可琢磨这种事却总也用不了十分八分的,临场反应也快。
所以张春天向来都对顾铭很放心,只是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他的眼皮总是跳,心里发慌,他怕顾铭出事,毕竟顾铭虽然还是撒网,却也算是人家网里的猎物,毕竟,凡事总有意外。
顾铭找人把郑言送回家,又接了郑哲的电话。正好顾铭也想找他,便带着几个人,上了门口的SUV,直径开到跟郑哲约好地方。
于此同时郑言也被送到了家。
他的花没送出去,也不好意思送,他玩一样的揪着花瓣,在手里揉烂,搓出汁,然后又吹到车窗外,伸出头去看那些花被车轱辘压成黑漆漆的泥。
他忽然觉得舍不得,便把那些花瓣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