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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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春天跟顾铭玩惯了,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张春明刚买了一台照相机,里头还剩半卷胶卷,张春天就迫不及待的收起来想着跟顾铭合影,还特意选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拿过去。
秋天的大杨树色彩斑斓,一片叶子上都好几个色,张春天搂着顾铭的脖子站在树下,嘴咧的奇大,寡妇猫腰举着相机,还顺便腾出只脚挡住要往前冲的小哑巴,她很新鲜的对着镜头看了一眼,又抻着脖子跟张春天确认了一下:“是摁这个摁钮么?”
“是的,张婶儿你可要使劲摁啊,别没照上。”
“行,”寡妇节省惯了,生怕浪费胶卷,为了确保完美无缺,她就对着相机那个小孔仔细的看了一会,接着直起腰:“小顾,你怎么不笑呢?你看小张笑的多好……”
张春天脸都要笑僵了,胳膊也累,他本来就比顾铭矮,几乎都是踮着脚搂着顾铭,他转脸看着顾铭:“顾顾,笑一个,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我笑不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照相么,就得笑,你想想你高兴的事,想想你最想要的东西,就能笑出来了”
顾铭闻言后很仔细的想着自己生了个大宽肩膀,一身的腱子肉,回到山东发现他的家还在,他爸还在,那颗石榴树也长成了,结了很多又大又沉的红石榴,顾铭越想越乐,那寡妇眼疾手快,咔嚓一下摁了快门,给俩人拍了一张很好的合照。
相片冲洗出来是一个星期后。
张春天拿着小票去照相馆把相片领出来,相片上的顾铭很漂亮,显得张春天奇丑无比,这可愁坏了张春天,他从很多张合照中选了一张顾铭闭眼睛而自己眼睛睁老大的,细细的裁了边儿,仔细的装进自己的文具盒里放起来。
张春天塞进去之后又觉得不对,他把相片抠出来,拿出一只英雄钢笔,先在照片后写上年月日,又分别写上两个人的名字,但写到顾铭的时候张春天有点犹豫,因为他还不知道顾铭叫什么,刚认识的时候张春天问他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俩人不熟,顾铭总说他名字难听,怎么都不肯说。
张春天能体谅顾铭,他当年也有这么一段羞于告诉别人名字的经历,但当时的小学老师狠抽了他一戒尺,说他告诉老师他的名字老师没办法点名。
张春天写了一个顾字,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顾铭:“顾顾,咱俩都认识好几个月了,你把你名字告诉我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他问这个的时候顾铭正在家里洗衣服。
大中午的顾铭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在水盆里使劲的搓被单,他虽然脸皮厚,但这事却让他有点脸红,床单上一块一块的斑,已经是第二回了,顾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赶紧洗干净了,别再让郑哲看见,而后他又在心里暗自高兴,想着幸好郑哲这些日子都没回家,要不然让他抓个正着,再以为自己尿床了。
张春天不死心的在旁边问了一句:“说句话嘛……”
顾铭现在已经觉得也无所谓了,甚至认为自己之前隐姓埋名有点幼稚,他现在大了,想明白了,觉得很没必要,就直接告诉了张春天:“顾铭。”
说完他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好在他脑子比以前灵活很多,很快就意识到郑哲,但顾铭转眼又一想,那有什么,等郑哲回来跟他说一声,大不了认个错么。
可郑哲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很多天都没回家,偶尔回来一趟,还是在深夜。
他带着一身的凉气儿闯进了屋,满身的鞋印子,眼圈乌黑,看起来极其邋遢。
郑哲不管不顾的开了灯,抬手扒掉自己的脏衣服,匆匆的换了一件干净的,接着顺手把脏衣服一甩,正好盖在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上。
里头的人蠕动了两下,很不满意的缩了身子,将头从郑哲臭烘烘的衣裳拱出来,后又一头扎进被窝里。
郑哲没功夫理顾铭,老孟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他蹲在衣橱旁边快速的收拾行李,很快就收拾出一小包来。
郑哲惹事了。
因为前一阵子平白无故在大街上挨了一顿打,郑哲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便四下打听了一下。只是郑哲的本意不是想寻仇,也不是找事,他只怕自己惹了事不自知,觉得打听一下心理有底。
不料李四那帮人也知道了这个信,按理说李四被郑哲砍豁了嘴已经是很久的事了,这不正赶上他找对象,因为形象的问题成了大龄剩男,李四就把这仇想起来了,就找了一帮小崽子去教训郑哲一下,不成想这是闹到警察局不说,还被郑哲盯上了,而且道上到处传言郑老六要办他,硬是吓的李四先下手为强,带着刀子跟了郑哲好几回,终于赌着郑哲一个人,俩人就那么摸黑在路上滚起来了。
郑哲那天是打算找地儿吃饭的,不成想饭没吃成,还让人给压在地上挨了好几个大眼锤,眼珠子差点打冒了,郑哲流着眼泪跟李四死磕,好容易把人压制住了,结果那边亮剑了,还是一尺多长的军刺,郑哲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李四挥着剑就要刺郑哲,郑哲闪的快,却还是给军刺擦破了衣裳,连里头的皮肉都是一凉。
郑哲当时有点被吓到了,他一点也不想死,他还是处男,还没有跟顾铭干过,哪能说死就死呢,凭着这个顽强的信念,郑哲硬是空手跟拿着大剑的李四拼了半天,生生把李四手里的军刺掰过去,不小心李四胸口上刺了个对穿。
李四当下就不省人事了,到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张春明听后当机立断,给了郑哲一些钱让他先出去躲一躲,避避风头,要是没死就回来,要是死了再说。
郑哲把东西收拾利索,接着又翻出一个存折,他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头找了纸笔,写上密码,接着两步就去了床边,将被子里埋头苦睡的人刨除来。
顾铭在大花被里憋了半天,给郑哲从捞出来时脸红扑扑的,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显出了一头黑乱的碎发和一张桃花瓣似的小脸蛋,他极烦躁的拧了下眉毛,但他到底也没睁开眼睛,只是任由郑哲架着他坐起来。
郑哲看他朝后仰着脖子还继续睡,照着那张白脸上就是两巴掌:“醒醒,我有事跟你说,着急!”
郑哲打的很轻,所以顾铭也没有完全醒过来。
郑哲晃了他一会也不见人醒,便张嘴往顾铭脸上狠哈了一口老气:“醒醒!”
他好几天没刷牙,顾铭给熏的进入了更深的睡眠,连呼吸都沉了。
郑哲盯着他那起伏的胸脯,抬手在一边摁了摁:“赶紧的!我他妈有事,别装啊。”说完又抓着顾铭的裤衩边弹了一下:“起来!”
弹完了郑哲没再喊,他像是回过味似的,低着头拉开顾铭的短裤往里看了看,松开了,又拉开看看。
他惊觉顾铭是大孩子了,他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郑哲带着他去洗澡,他那儿还是条光洁的小白肠,一点毛也没有,然而现在下面已经出现了一小撮,颜色也不一样了。
郑哲觉得自己没那么着急了,甚至多呆一小会也没关系,他怔怔的盯着顾铭,摸摸他细薄的手掌,又摸摸他开始凸起的喉结
等在外头的老孟开始猛恩喇叭,郑哲忙又大力把顾铭拍醒。
顾铭像是做了噩梦似的睁开眼,抬头刚巧看见郑哲的脸凑上来,眉宇英武,眼圈乌黑,像糊了一坨驴屎蛋子,吓的顾铭举手就要扇他。
郑哲捏住他的手,把存折塞进他手里:“我要出去避一避,这是咱家存折,密码我都写纸上来,没钱了就用这个去提,乖,等我回来来啊。”
顾铭脑子迷糊,盯着上面的数字脑子就更迷糊了:“啊?”
郑哲飞快的在他嘴角上啃了一下,又在顾铭合紧牙齿前逃开,迅速的蹦到床下。
“我过两天就回来,你在家老实点,别出去跟别的小小子小姑娘野,要是让我知道了,当心我揍断你的肠子。”
第 22 章【捉虫】
顾铭很郁闷。
郑哲就这么跑了,在顾铭头脑最不清楚的时候交代顾铭两句就走了,顾铭捏着存折在床上愣了半天的时儿,等回过味来才下地穿鞋开始追,可惜天太黑,汽车在前头嘀嘀的跑,顾铭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抢食的劲头都使出来也撵不上他。
顾铭气喘吁吁的站在夜色里。
他攥着存折默默的回家,心理面很是气恼,他知道郑哲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要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难不成要等他回来?
顾铭头一回失了眠。
他已经打听好了回家的路,也准备好了回家的钱,现在钱攒够了,等着走了,结果郑哲先一步走了,还把他的家当留给自己,顾铭拿也不是,扔下就走也不是,万一这房子空着没人住,被偷了,失火了,那郑哲怎么办?而且即使顾铭要走,怎么着也要说声再见再走吧?
顾铭翻出存折,数了数上头的数字,没太大的感觉,他只觉得这是郑哲的钱,他可以用,但是不想用,要用就早偷走用了,何苦自己辛辛苦苦在外头赚路费?顾铭以前是偷过别人的东西,但是郑哲的他不偷,偷他的就好像掏了自己的上衣兜。
顾铭把郑哲的存折重新放起来,随便塞进一条裤子里,把写着密码的纸放在抽屉,他想着先自己赚吧,赚不了自己也有几百块,怎么也能撑住几个月,只不过那几百块是顾铭给自己的回家钱,反正现在也走不了,花了也就花了。
谁知道因为入了冬,水果店生意不好,寡妇不再需要人,顾铭连那一个月几十块钱都没有了。
临走的时候小哑巴抱着顾铭的不让离开,小手上握着一只耳坠子嗷嗷的咧着小嘴嚎,顾铭低头都几乎能看见她的小舌头。
张春天听了这消息不以为然,他觉得顾铭的工作一点也不适合顾铭,顾铭干这种工作简直是作践自己,他介绍顾铭去他爸手底下工作,张春天认为顾铭比他见的那几个小兄弟都优秀,而且他爸手底下一个好用的打手还跑路了,现在正缺人。
顾铭觉得张春天给他出的这个是馊主意。
他现在跟之前想的不一样了,他认为自己不打算在这里长呆,又不想发财,何苦去给别人卖命,再说他的命也不卖,他只给自己拼命。抱着这种念头,顾铭到处去找工作,打零工,好在他只需要养活他自己这张嘴,不太费劲,只是日子比郑哲在的时候忽然差了一大截,不过也差不过他年幼的时候,所以顾铭还能忍。
张春天比夏天的时候瘦了点,因为他最近看上了一个小姑娘,正在努力减肥,他那盘子脸慢慢凹陷,两个大腮帮子就又从两边支棱出来,因为不用费心参加考本市的高中,所以他的初三比同龄人都清闲不少。
这天他抱着一个新卖的木吉他坐在工厂后头的水泥管子上,而顾铭就蹲在旁边,心事重重的摸样,他的嘴唇抿成细细的一条线,像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两人面对着一排排的钢管铁板,因为这个厂子倒闭了,生产的铁板长期露天堆放,全都生了一层红锈。
天边晚霞烂漫,鳞云似火,少年的脸像一朵娇艳的花,眼睛却愁苦的如一汪凉薄的酒。已经进入十月份,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过冬烧的煤炭,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顾铭昨天晚上在家里翻了一晚上的存折,也不知道是他藏的太深还是记性太差,顾铭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个存折了,光记得密码。
张春天低着头笨拙的弹了一会吉他,又仰着头歇斯底里的吼了两嗓子。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
顾铭忍了很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要唱了!”
张春天把手摁在吉他微颤的弦上:“怎么了?你嫌这歌老么?我咋觉得挺有味儿呢,还打算练好了追小姑娘呢,我看上了初三四班的张秋,我们学校鼓乐队打大鼓的,那大长头发,辫子又黑又粗,好喜欢,我这不也寻思也搞搞音乐么,相互之间也好交流,只可惜我明年就要去山东了,爱情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顾铭站起来,纵身一跃,从水泥管子上跳下去:“是太难听了。”
张春天不太开心,但也没说话,只是发狠的开始秀琴技,他的肉手在吉他上刷刷一阵猛搂,本打算来一段霸气的曲子,不成想忽然一个没搂准,重心一歪,整个人从管子上载了下去,登时就摔了个头拱地。
顾铭已经走远了,闻声又跑回去将张春天拉起来,那胖小子摔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利索,头倒是没摔破,却是摔断了门牙,嘴皮子当场血肿,脸上两行浊泪。
顾铭把气息奄奄的张春天背到医院,找地方给他家人打了电话后,接着就见到了张春明。
郑哲虽然跟着张春明混,但都尽量把两边分的很开,从来不把那边的人往家领,所以两人彼此看着都面生,张春天病怏怏的给俩人介绍,顺便说了要一起去山东的事,张春明本身就因为这事对顾铭印象不错,当得知顾铭是春天的朋友就更热情,拍了拍顾铭的肩膀叫他跟春天好好处哥们,还说明年找辆好车送他俩过去。
顾铭为此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