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欲孽(胤祯重生) 作者:红萝卜-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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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抬头先看了看自己两个弟弟,才回头示意王伯益把门关上,守在外头,这才把姜母叩阍一事的难处一一说明,胤祯听完默默不语低头深思,胤祥听了先是大吃一惊,不过也开始有点想明白,为什么方才四哥说,弟弟受罚,全是他的错。
胤祯想来想去,对于姜母该如何叩阍,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直到他无意间扫了眼胤祥,这才灵机一动,可那办法似乎很是冒险。
很快胤祥就注意到胤祯几次对着自己欲言又止,他也没想就问:“弟弟,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胤祯犹豫了下,看了眼胤禛,回头咬了咬牙,对胤祥说:“我想到了个办法,但得求得妃母援手。”
“如何帮?”胤祥实在想不明白,在姜母叩阍一事上,自己生母章佳氏为何能帮上忙?
“不行!”胤禛几乎和胤祥同时开口道,胤祯听到胤禛的反对,可为了达到目的,胤祯只能当没听到,背对胤禛,朝胤祥说:“再过十日便是妃母的千秋,到时按例提前三日,妃母可传家人进宫会亲,往年皇父总会在妃母千秋前日,携妃母移驾畅春园,只要姜母混在进宫会亲的人中,到时前一日退出时,看准时机,她就能在神武门外拦下圣驾告御状。”
“荒唐,到时候众目睽睽,多少人会认出姜母就是进宫会亲的亲眷,其他阿哥现在都等着抓我们的小辫子,难道我们还要把其他无关的人牵连进来?”胤禛的质问,胤祯无法回答,也无力面对,也许经过这次,自己会四哥心中会落下个无情的烙印,可这几乎已经是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一条路了,他不能放弃,即便无情,也要去做。
胤祥望着一面不赞同的四哥,和脸上血色尽褪的十四弟,想了好一会才轻声说:“这需得问过额娘,她是否答应。”
胤禛和胤祯听了这句,两兄弟几乎同一时间分别双拳紧握,但两人心中所想的却又是截然不同。
一日后,胤祥那边传来消息,贵人章佳氏答应了,胤祯听到时,分辨不出心中翻腾的,到底是喜还是忧,只是忽然在想,这或许将会是他今生所做的第一件错事。
、第八十三章 石破天惊
“放开我,不……四哥……四哥……救……救……弟……”弟弟哀求的声音,叫胤禛五内俱焚,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张开,就已大喝道:“放肆,谁敢碰我的弟弟,我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被胤禛的怒喝声惊醒的那拉氏,听到身旁丈夫浓重的呼吸声,支起半身惊恐地摇胤禛说:“爷,四爷,醒醒,您醒醒,您……”
胤禛睁眼就看到自己嫡妻着急的脸,而床边的帘帐早已被守夜的奴婢揭起,太监苏培盛正手持烛台站在床边,胤禛深深吸了两口气,才仰头问苏培盛:“什么时候了?”
“回主子,刚报过五更,这会才寅正。”苏培盛睡意仍浓道。
胤禛听完,径自坐起,伸手拍了拍,惊魂未定的那拉氏说:“为夫没事,刚才是睡魇了,起来走走就好,现在时候尚早,你继续歇息吧。”说完,也不容那拉氏再说什么,便已翻身下床,又把守夜的奴婢留下,只带了苏培盛出外间。
在外间,伺候胤禛穿衣时,苏培盛诧异的望着胤禛额上那豆大的汗滴,他伺候胤禛多年,从未曾见过胤禛如此心神不宁,即便是那年,主子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曾惊恐过,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苏培盛不禁有些担心。
胤禛这时心事重重,这日天亮后,由他们设计送入宫的姜母就要离宫,而就在昨日凌普传来消息,乾清宫传旨,今日皇帝要移驾畅春园,一切似乎都如弟弟胤祯所预料的;可胤禛心里总有些不安,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顺利,再加上方才那噩梦,让他更放不下对弟弟的担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也不用胤禛吩咐,苏培盛伺候着换过朝服,当即便传轿进宫,进了宫又熬了好些时候,才找到借口去四所。胤禛人还在四所门外,已经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吵嚷声。
胤禛才过木影门,胤禌已经在屋里大声嚷嚷道:“十四弟,看四哥也来了。”胤禛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忙抬头去看,弟弟胤祯竟真的就站在十一弟胤禌身旁。胤禛脸上隐隐带了些怒气,进屋就问胤祯:“弟弟你怎么在这里?”要知道胤祯还被罚在三所思过,如今竟光明正大的来了四所,这不是明摆着抗旨吗?
一旁的胤祥见了,连忙替胤祯解围说:“四哥别急,是方才妃母们去向皇太后老祖宗请早安时,老祖宗许十四弟出门,随我同去储秀宫祝寿,当时皇父也在场,也是答应了。”经胤祥这一解释,胤禛这才放下心来,敢情是他们那爱孙心切的玛嬷,见弟弟已经被关了这些天,皇父还不见松口放人,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人给放出来。
知道被关多日的胤祯被放出来,胤禌也迫不及待的过了来,为了过来胤禌甚至强迫胞兄胤禟给自己打掩护,所以胤禛来到时,看到这样幅热闹景象。
有胤禌在场,有些话胤禛不能说得太过明白,只问胤祯说:“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胤祯微微点头道,姜母入宫前,齐白便教过她进退,在宫里又有章佳氏照拂,所以一切还算顺利。为了不让胤禌阻碍胤祥、胤祯二人,胤禛又转面对胤禌说:“十一弟,你是不是也该回书房了?”
胤禌向来怕自己这四哥,听胤禛这一说,不觉缩了缩,虽说心里是万般不愿离开,可又不敢公然违抗,只低头默默看着地下,一幅委屈之极的摸样,这时从屋外匆匆走进个太监,来到胤祥跟前,小声向他回道:“主子,书房的法海师傅在外求见。”
刚听到书房两个字时,胤禌可是害怕之极,就怕是自家师傅来抓人,谁知道听说是两位弟弟的师傅,便满是愕然地抬头看向两个弟弟,胤祥、胤祯二人也是幅吃惊的样子,特别是胤祯,他知道如非要事,法海是不会这般突兀地来求见他们兄弟。
几个弟弟的反应,胤禛都看在眼里,因此他当即便把胤禌赶出了四所,美其命说不能让胤禌荒废学业,其实不过是不愿让他在这误事。
被太监带见来的法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点茫然,见到胤禛兄弟三人也不知道行礼,只朝胤祯看了许久才说:“阿哥能让其他人屋外伺候吗?”
胤祥见他不对,连忙摆手让屋里伺候的奴才统统退出去,自己再走到法海身边,扶住法海才问:“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不要不让姜母去叩阍……”虽然法海压低了声音,可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屋里其他三人都懵了,胤祯快步走到法海跟前,望着自己师傅满是血丝的双目问:“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法海从贴身的暗袋中摸出叠折得很小的手稿,颤抖着递给胤祯说:“快去阻止他们,姜湛园他……他昨晚已服毒自尽,现在即便皇上答应重审此案,那些人也只会说他是畏罪自杀,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再让姜母叩阍只会连累你们。”这段话几乎花去了法海全部的力气,从早上得知姜宸英自尽,再设法拿到姜宸英的遗书,进宫见到胤祯等人,对法海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那手稿被胤禛伸手抢过,打开层层叠叠的稿子,里面写的竟是幅挽联“这回算吃亏受罪,只因入了孔氏牢门,坐冷板凳,作老猢狲,只说是限期弗满,竟挨到头童齿豁,两袖俱空,书呆子何足算也;此去却喜地欢天,必须假得孟婆村道,赏剑树花,观刀山瀑,方可称眼界别开,和这些酒鬼诗魔,一堂常聚,南面王以加之耳。”
如此论调,看得胤禛既是咨嗟又是恼怒,想弟弟为了洗刷陈、姜二人的冤屈,都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做了,明明只要再等些时日就能换他们个清白,姜宸英却偏偏在这当口自寻短见。
前世时,陈、姜一案发生那会,胤祯年纪尚小,所以即便隐约知道姜宸英最后的结局,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直转急下,更没想到姜宸英会在这时服毒自尽,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还他姜宸英一个清白,还四哥个公道,可姜宸英竟在此时死了。
胤祯往后倒退了一步,微微仰头合目,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要么收手,不管从前牺牲了多少,到这地步已经不到他们不忍输,要么就当不知道姜宸英已死,按之前的布置,该如何做便如何做。
见胤祯不说话,法海转而求胤禛说:“四贝勒容不得再犹豫了,赶紧去阻止他们吧!”
“不!”胤祯当即睁眼反对道。
法海诧异的望着自己学生,他怎么也想不到都已经如斯田地,自己这学生竟仍不肯放手。不但法海这样看胤祯,连胤禛、胤祥也是满带惊讶的看着他。
“不,不行,四哥、十三哥、师傅,难道你们也认为姜宸英他是畏罪自尽吗?”胤祯看了他们三人一圈质问道。
在场几人,全都是相信李蟠、姜宸英二人的,又有谁会认为姜宸英是畏罪自杀,见法海无话可说,胤祯进一步道:“此次弊案,除了姜宸英,还有李蟠,李蟠他还活着,难道我们要坐视他被诬陷?谁知道他会不会也走上姜宸英这条绝路,那到时我们岂不是也成了帮凶!”当然胤祯还有一个最要紧的理由没有说,他们兄弟曾在太子面前保证,如今就算他们想罢手,太子那边也未必会答应。
听完胤祯的话,胤禛拿着姜宸英的遗书,走到一边椅上坐下,而法海就被胤祥硬是扶到另一边也坐了下来,而胤祯就坐在两边中间的桌旁,他们三兄弟几乎就这样整整坐了一天,期间法海想离开,也被胤祥强按着留住。
而外面的一切,就按着之前布置好的,有条不紊地在进行。日过中天,当隆科多偷偷来到四所,回禀姜母在神武门外不到一里处叩阍,皇帝当即下旨重查顺天乡试弊案时,法海当即眼泪俱下,而胤禛紧紧捻着手中那遗书,胤祥面上满是不安,只有胤祯脸上毫无表情,就想这一切事不关己。
弊案重审,朝廷内外无不以为,必定会大动干戈,可奉旨重查此案的官员,只匆匆查过,回奏皇帝,最后李蟠无罪,可人才别放出来,便就辞了官,不久回乡,自此终生不再入仕途;而姜宸英已死,皇帝看了他那自拟的挽联,痛惜咨嗟了很久;当初弹劾李蟠、姜宸英二人的鹿佑,身为言官,因此并未获罪;而编撰《通天榜传奇》一戏的孔尚任,却没他来得幸运,刚升任户部广东司员外郎还不到一个月,旋即便被罢了官。
顺天乡试弊案审结不久,下了入冬后第一场初雪,胤祥在三所第一进,烤着火望着外面忙着扫雪的奴才,笑着小声问胤祯:“之前我总以为十四弟你还小,不过经过这会,十三哥可不会再小瞧你了?”
胤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胤祥说完,才反应过来说:“十三哥你说在什么?”
“我说姜母叩阍那事,当时要不是十四弟你坚持,又哪能还李蟠、姜宸英他们清白,说起来十三哥还真有些佩服你了,十四弟你怎么知道重审必定还李蟠、姜宸英他们一个清白啊?”胤祥兴趣勃勃地问道。
胤祯从自己位置站起来,往屋门走了几步,才回头对胤祥说:“十三哥要我告诉你,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叩阍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这次能成功不过是侥幸,你会不会怪我?”
听到胤祯说得,胤祥面色一紧,抬头面对自己这弟弟,然后慢慢露出个笑容说:“十四弟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只要是十四弟你的决定,无论四哥,还是我都会支持的,又怎么会怪你,你若再这样胡乱自责,我们这些做哥哥得,倒是真的要怪你这弟弟不懂事了。”
面对胤祥的笑颦,胤祯真想把这些天思来想去的话说出来,虽然从顺天乡试弊案审结的情况看,好象是太子和四哥嬴了,可细究下来,就会发现,重审时,那些官员根本就没有任何新的发现,除了他们挖出的孔尚任,所有的一切几乎与之前并无太大差别,同样是查不到李姜二人有的确受贿的证据,可为何两次审理的结果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只因期间有一个人的态度变了。
他们的皇父,皇父似乎对一切都清楚明白,李蟠、姜宸英他们之所以可以重获清白,并不是因为他神机妙算,更不是因为那些重审的官员负责,而是他们有一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父,皇父他到底是知道李蟠、姜宸英是清白的,还是因为他们这几个皇子踩得太深,为了他们而去给李姜二人平反,这是胤祯无从得知的,也正是叫他害怕的,如果皇父果真如此,那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又能瞒得过皇父多少?每当一想到这里,胤祯就觉得通身发寒。
“弟弟?”
“十四弟?”
刚从外面进来的胤禛,与胤祥齐声唤胤祯道。胤禛顾不得去问胤祯为何如此失常,他有件天大的喜事,迫不及待的想告诉胤祯和胤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