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欲孽(胤祯重生) 作者:红萝卜-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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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觉有些忐忑。
德妃显然也想到这点,让太监们伺候胤祯离开时,不忘小声安慰胤祯,告诉小儿子自己这就过宁寿宫求见仁宪皇太后,出了永和宫后,也不用胤祯吩咐,王伯益已经让小太监去找胤禛,由乾清宫来接人的太监,见到如此不觉暗自摇头,之前他们也听说过十四阿哥得额娘、胞兄疼爱,可就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胤祯进到乾清宫西暖阁,就见到自己皇父坐在东墙炕上,靠在个引枕上,十三哥胤祥就站在炕边,看见自己进来,抬头就朝自己做了个鬼脸,还有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人身穿从七品文官袍子,以从七品官衔,能进乾清宫来,应是赐了南书房行走的庶吉士。进来后见到胤祥也在,胤祯不觉放下来,知道皇父这次传自己来,并非为了训示自己,只是为何会有个庶吉士在。
玄烨望了眼,神色松了下来的胤祯,心里是气得牙齿痒痒的,他从来重视对儿子们的教育,从大阿哥到现在最小的十七阿哥,哪一个不是三岁便开始从学,一年到头孜孜不倦的学习,惟有自己这十四阿哥,幼年失语担搁了开蒙,后来虽然开了书房,却又因先天羸弱,经常缺课,别的阿哥学习上不敢有一丝懈怠,可十四阿哥就是能逃便逃,时不时便让伺候的太医,开出个需要静养的方子,好方便他逃课疯玩,要不是他前些日子,出于担心,经常瞒着众人,偷溜到兆祥所探病,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以为经年卧病的儿子,其实健康得活泼乱跳,他可以不怪德妃等人的隐瞒,可就是不能容忍儿子荒废学业。
“十四阿哥过来,和你十三哥一起见过你们新的师傅吧。渊吝不但是你们的师傅,还你们是舅公的次子,你们可要好好跟随他学习汉学。”玄烨叫起胤祯从容道。玄烨口中的舅舅,便是佟国纲,而渊吝是他的次子佟法海的字。
站直身子的胤祯,动作不觉得一凝,抬头就朝一直背对着自己那男人望去,再度入眼背影,让胤祯看得两眼发酸,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认出来,虽然已经多年不见,可这人上辈子可是陪伴自己走过大半生的师傅。
胤祥不知道胤祯心中所想,还以为向来不高兴读书的弟弟,不乐意拜师,如今可是在皇父跟前,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胤祥马上走上前来,拉着胤祯站到法海身前,向法海行礼,法海侧身避开,又还了一礼,这才微微抬起头,打量自己这两个天皇贵胄学生,看到胤祥时,法海就明白,为何人人都说十三阿哥自从受皇帝疼爱,而当他的目光移到胤祯身上时,不觉得屏住了呼吸。
怎么可能?那一年在神医刘壬家中,被他亲手掐死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永远忘不了,这个间接害死自己额娘孩子的容貌,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死在自己手下那孩子回来找他索命,可如今他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法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胤祯注意到法海脸上,突然血色尽褪,身子遥遥欲坠,胤祯伸手就想去扶自己师傅,他才碰到法海的手,法海已经强自站定,避来胤祯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接下去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在反复问自己,为何这个害死自己额娘的人还没死,他竟然还是皇子,算起来与自己还有血缘关系,自己竟差点就把表兄的孩子给杀了,法海一想到这里不觉头皮发麻。
胤祥、胤祯和法海三人一起退出乾清宫后,法海转身就朝外走,也不管自己是否失仪,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在胤祯身边多呆一刻,胤祥愕然的望着法海冲进雨帘中的背影,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弟弟胤祯从太监手中抢过油布雨伞,跨步追出廊下。
这个季节,京城一向很少下雨,可不知道为何今日下起了滂沱大雨,胤祯拿着雨伞边追边喊道:“师傅,等等我,师傅,是我啊。”前世是法海师傅陪着他走过大半生,师傅见证了他的辉煌,陪着他一步步落败。到了今生,年幼的时候,在宫外见的那次,他狠下心肠,没有理会师傅,可如今,既然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师徒,他就没办法丢下这个男人。
法海没想到胤祯竟会拿着雨伞追上自己,他只是赶紧远离胤祯,可胤祯就这样追了上来,喊自己师傅喊得如此自然,这叫法海不觉得羞愧难当。
被王伯益找来的胤禛,不可思议的望着雨幕中这一幕,弟弟胤祯只顾得给法海挡雨,却任凭大雨把自己淋湿,从小到大除了对自己,弟弟何时对旁人如此体贴过,这让胤禛不觉感到妒忌,弟弟出生到现在,胤禛还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妒忌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出于故事需要,部分事件发生的时间与史实不符,敬请留意。
健康萝卜回归!今天起恢复隔日更新。
70、第六十九章 展翅高飞 …
乾清宫西廊庑,小阿哥们读书处,法海亦步亦随跟在胤祯身旁,往乾清门方向走,自从法海开始为胤祥、胤祯两人授课,每日法海退出乾清宫时,胤祯总是坚持亲送他出乾清门,这叫法海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自己这学生这样做的原因何在,只能默默忍住内心的不安,领受学生的好意。那些亲贵大臣见到,法海竟能让阿哥对自己如此敬重,开始慢慢改变对法海的态度,对这个佟家弃子另眼相看。
这日午后,胤祥、胤祯两人下课,胤祯也不管书房里其他人,转身就往外跑,原本在外头伺候的李佳正要进来为他收拾课本文具,胤祯把李佳拦下说:“不必急着收拾,早上爷让你拿着的包袱呢,快去拿来给爷。”
李佳转身匆匆回一旁的茶房把个包袱拿来,胤祯一手接过包袱,起步就往外跑去,后面出来的胤祥对着胤祯的背影疑惑地问李佳:“你主子他急着去做什么?”
“回阿哥的话,奴才也不知道。”李佳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就不知道那包袱里到底包了些什么,自家主子拿起就往外走。
胤祯跑得是气喘吁吁,才在回廊追上正要退出去的法海,被叫停下的法海,一脸莫名的回头看着自己学生,胤祯看了看左右,匆匆把手中的包袱递出说:“师傅,过几日便到夏至,这些衣裳是学生命嬷嬷为师傅您做的,请师傅笑纳。”
法海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包袱,不觉抓了下自己那已是过厚的衣袍,从小到大他身边就没有人,对他如此关切备至过,不会有人管他冬天是否穿得暖,夏天是不是该添置些夏衣,唯一关怀他的生母,在府中仅仅是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因为主母的故意刁难,连她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更谈不上为他张罗这些。等他有了功名,生母却患上重病,佟府虽然也有延医请药,可也不过草草了事,他把所有的俸禄都花到了生母的病上,就不曾想过自己。
捧着手中那包袱,法海只觉得似乎有千斤重,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关心的学生,偏偏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元凶。胤祯不知道多年前,发生在那个雪夜的惨剧,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次看病,竟害得法海的生母意外惨死。胤祯会想到给法海添置夏衣,那还是上一世自己被圈禁的经历,叫他知道一套衣衫由冬天穿到夏天的滋味,冬天衣服太薄,你冷得全身哆嗦,而夏天这身衣衫又显得过厚,热得你通身是汗。
圈禁的岁月过于漫长,胤祯有时会想起,幼年时法海给他们上课的情景,当初他们这些皇子皇孙还在背后笑话他们的老师,直到那时胤祯才体会到法海当初的滋味,所以今生重逢,知道母妃要给自己添置夏衣时,胤祯就命人按法海的尺寸,多做了几套,亲自送到法海手上。
法海抬头才想说话,廊下另一头突然拐出几个人,远远可以看见,胤禛、胤祺还有胤禩被几个大臣簇拥着正朝这边走过来,当胤禛见到胤祯站在法海身侧时,又在法海怀中看见那熟悉的包袱,原本就绷紧的脸,更是马上黑了下来。
旁边的人谁都并未注意到胤禛脸色的变化,跟在他一旁的马齐,这时刚巧恭维道:“下官给各位王爷道喜了。”
“喜从何来,马齐大人要慎言啊。”胤禛冷声提醒道。马齐吓得当下止声,跟在胤禛身后半步的胤禩,对马齐朝胤祯的方向比了个眼色,马齐当下领会到胤禛此时到底在恼怒些什么,改而开口说:“是,是下官失言。想想二征时,十四阿哥随军运粮,也是劳苦功高,可惜十四阿哥如今年纪尚幼,皇上未与赐封。”
马齐的话,让胤禛想起刚才在乾清宫中,自己是如何顶撞皇父,二征时,弟弟九死一生,若不是有弟弟,他或许就被阿奴困在沙漠当中,费扬古的西路大军更会因断粮而身陷险境,正如马齐所说,弟弟的确称得上是劳苦功高,可尽管如此,这次论功封爵,弟弟却不在名单之上,连只是跟在皇父身边伺候的八弟都能封爵,他的弟弟竟一无所获,他为弟弟不平,皇父反倒指责他自小喜怒无常,如此性情怎配封王。
胤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胤禛等人,更不知道自己四哥的面色为何看起来那么难看,又因众人在场,自己不便开口询问,场面一下冷了下来,胤禩见无人说话,惟有开口解围道:“待十四弟长成,皇父……”话还没说完,胤禛已经脸色微变打断说:“十四弟还小,我们何必给他徒添烦恼。”
胤禩马上知道自己的话,叫胤禛听得不中耳,当即停住不再说话,胤祯看了看神情各异的兄长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胤禛领走。回到乾东三所,胤禛摒退左右,让胤祯坐到身侧,深深吸了口气才说:“刚才皇父在乾清宫召见了我和大哥等人。”
胤祯仰头望着胤禛深邃的眼睛,不解四哥为何告诉自己这些。胤禛对上弟弟黑白分明的眼眸后,只觉得后面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怎么能告诉弟弟,他在沙漠九死一生,却被皇父视而不见,可这件事若让弟弟从旁人口中得知,那将更叫胤禛受不了。
“皇父要为参与三征噶尔丹的阿哥们叙功,可那名单里并没有弟弟你。”胤禛从喉咙里逼出这段话后,便将头别了开去,他对自己未能劝服皇父,为胤祯也讨得应有的封赏而内疚。
胤祯听完轻轻笑起,刚才见四哥的表情,他还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四哥不过是自己不平,皇父不愿此时封赏他王爵的原因,其实想想也就知道了。好比上辈子,他直到四十七年才被封了个贝子,所以他从来没奢望过,皇父会在第一次大封诸子时,把他也捎带上,再说他上面还有那么多哥哥,论生母的地位,贵妃所出的十哥比自己强,论皇父的宠爱,从小得宠的十三哥比自己强,皇父又怎会越过他们独封自己,三年前二征北上,他完全是出于私心,那一趟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其余的这些些他也不敢奢求。
“四哥,皇父这样做,总归有他的道理。”胤祯靠近胤禛轻轻道。拉近距离后,胤祯能闻到胤禛身上的衣香味,其中还混杂着些松墨的味道,胤禛对胤祯的靠近并不反感,弟弟从小就在自己怀抱里长大,如今虽然不再要自己抱着出行,可弟弟仍旧习惯在无人处,靠近自己怀里,对于弟弟这样做,胤禛反倒有种被需要,被依赖的安心感,他张手便把弟弟搂进怀中,让弟弟贴着自己而坐。
“但是皇父也不能全然无视弟弟你的功劳。”胤禛不平道。
胤祯靠在他怀里淡然说:“我们做子臣的,对皇父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可是……可是这样弟弟你不是太委屈了吗!不行,我要上折子。”这次是弟弟获得权力的好机会,他不能就这样放过机会,胤禛还记得弟弟的那个愿望,弟弟想做个富贵闲王,这次正是个机会。
自己四哥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胤祯很清楚,他担心四哥真的与皇父冲撞起来,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他急得忙道:“四哥,这事弟弟并不在意,你也别管了吧。”
胤禛以为胤祯不明白,那封赏到底意味着什么,当下反对道:“不行!弟弟,你知道吗,这是次机会。”
“我知道,可是皇父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得了。”胤祯试图劝说胤禛。
“皇父虽然决定了,可是我们难道就非得……”胤祯用手捂住胤禛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完,自己摇头道:“四哥你不要忘了,皇父虽然是我们阿玛,但他也是这天下的主子,他是皇帝,我们只是他的臣子!”上辈子他们几兄弟就是忘了这一点,最后才会输得一败涂地,今生的四哥还年轻,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个道理,这样很容易会给自己惹祸,胤祯不想看到这样。
可这话听到胤禛耳里,却成了一种讽刺,自己不惜顶撞皇父,来为弟弟求封,可弟弟非但不领情,反倒教训起自己来,这让胤禛感到深深受伤,再想到弟弟最近与法海过于亲近,弟弟明知道自己不喜欢法海,依然不顾自己的反对,与那法海来往甚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