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完+番外全)-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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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看着魏颐发呆。
药好了,有侍女端进来时,在外面请示,容琛这才回过神来,让把药端进来。
容琛亲自端了药要喂魏颐,魏颐还是不睁眼,也不动。
容琛道,“先把药喝了,不然,朕就这样坐这里不走了。”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魏颐坐起身来,将容琛手上的药端回自己手里,大口大口地喝了,似乎那药是白开水。
容琛接过他手里的药碗,又把手帕递给他擦嘴,魏颐却不理他了,用手抹了抹嘴,继续躺下。
容琛把药碗递回给侍女,让她下去了。
魏颐看容琛一直在床边坐着,最后不得不妥协了,道,“你回去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你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不然,老天爷是不会放过我们俩的。”
容琛嘴角却扯起一丝笑,“朕不怕老天,只是怕你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不然,朕还是要拿魏家开刀,就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们了。”
魏颐瞥了容琛一眼,道,“你想把他们怎么样?”
容琛道,“你说呢。魏青琏大逆不道,欺君罔上,藏匿皇子十八年,这些罪,够朕诛他九族。”
魏颐眼里神色复杂,身子都不觉得抖了几下。容琛的声音平淡无波澜,但是,魏颐却知道,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魏颐道,“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一切归于无,才是终,才是始。”
容琛没有答他,他站起身来,走出去了,吩咐人守着魏颐。
魏大人对魏颐极其愧疚,病中依然过来看他,但魏颐整个院子都被侍卫守住了,他根本无法进去,从魏颐的侍女那里得知魏颐喝了药,睡过去了,他才颓然地往回走。
魏颐喝的那药效果非常不错,他沉睡了一整晚,一大早,他醒过来,默默坐了一阵,就起身来穿衣裳,伺候他的侍女赶紧过来伺候,又问他要做什么,饿没有,准备早膳如何。
魏颐不理他们,还把她们呵斥了一顿,让她们出去。
侍女们不敢违背,只得退出去了。
魏颐去抽屉里找了他裁纸的剪刀出来,坐在椅子上就开始乱绞他的头发,他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被剪断,一绺绺地往地下掉。
还是那些侍女怕魏颐一个人在房里出事,从门帘缝隙里偷偷往里面打量,看到魏颐在剪头发,而且地上已经掉了不少了,吓了一大跳。
什么也不顾了,飞一般地冲进去抢他手里的剪刀,嘴里叫着,“三公子,您不能这样,皇上会要了奴婢们的命的。”
魏颐不把剪刀给她们,一阵抢夺,那锋利的剪刀刃就把魏颐的手背划了很大一条口子,手背上血管不少,一下子血涌出来,满手以及衣裳上都是血了。
侍女们吓得尖叫,惊动了外面的侍卫,这才进来把魏颐手里的剪刀抢过去,又捂住他手上的伤口,让赶紧叫大夫,还要给皇帝上报。
一屋子人都又惊恐又焦急,他们都怕皇帝的责罚,也有真担心魏颐的,只魏颐面无表情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也不叫痛,也不管手上的伤口,好像那伤不是他的一样。
他的头发被他乱绞了不少,有些长有些短,胡乱披在背后,地上铺着一层乌黑柔亮的发丝,看得那几个侍女心疼不已,连侍卫也是直皱眉。
这个时代,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是非常稀罕一头好头发的,谁也不会乱剪头发,而魏颐这个样子乱绞头发,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发疯的表现。
容琛连早朝也没上,一大早爬起来就往宫外跑。
得知魏颐用剪刀自毁头发,还把手割了,他心里又急又担心又难过,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为感谢亲爱的bergen的长评,加更这一章。
我换了几个浏览器,还是不能回复,而且只有回复按钮不可用,给编编说了也没有变好,我只好等着什么时候它自己不抽了。
于是,只能在这里来回答大家的几个问题。
1,就是bergen提出的,魏颐对以前的记忆的问题。
对于前世,那对魏颐来说,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并且适应了这个环境,一点点全部融入这个环境的人来说,对十几年前的事情,应该是很淡的,也就是记不起那么多东西,例如我们这些人,谁又能够将十几年近二十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呢;而关于他生出生时候的记忆,我觉得人只要在肉身里面,就得依靠身体的眼耳口鼻来感受世界,人出生时,这些感官全都非常不灵敏,所以,魏颐对出生时以及婴儿时期的东西没有记忆的;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理解,所以我也就这样写了。
2,关于魏颐身为穿越人士而对待感情的问题。
在我认为,人对待感情由两方面决定,一是遗传(也就是基因决定,生而就有的),二是环境因素。韩愈就说有人生来就善,有人生来就恶,大部分人生来是中性的,后天教养决定他会变成怎么样。所以,魏颐对待感情的问题,我觉得他并不会因为有前世记忆,就在这一世对亲人对爱人之类的感情上比旁人淡漠,就如人不会因为多活了多少年就不在乎亲情一样。所以,我觉得魏颐在这一世,对待感情时依然是由他的性情决定大部分。
这自然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大家赞同也行,不赞同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第七十七章
容琛来到魏府时,魏颐手背上的伤口早已经被侍卫侍女们处理过包扎好了,而且大夫也已经来给魏颐看过了,对于外伤,自然是好好上药,不要沾了水。
魏颐坐在窗前椅子上发呆,一身天青色衣衫,身形单薄,身影寥落孤单,神色些微迷茫,又些微凄苦,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琛看了他一眼,到外面房间里询问他的侍女,魏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几个侍女把魏颐从早上醒来到现在的事情说了,说她们也不知道三公子为何这样,因为没有照顾好人,一个个都非常害怕,战战兢兢。
容琛让房间里守着魏颐的侍卫和侍女都下去了,自己从一边衣架上拿了一件外衫,才慢慢走到魏颐身边去,将外衫披在魏颐身上,道,“穿成这样坐这里,早上冷,你别冷到了。”
魏颐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话,像是个木偶一样。
容琛叹了口气,给他把衣裳披好,就从一边梳妆台上拿了梳子在手上,开始轻柔地给魏颐梳头发。
看到魏颐本来一头极好的乌黑长发被剪得乱七八糟,他就又心痛又愤懑。
他是极喜欢魏颐这一头头发的,也许应该说只要是魏颐身上的,他都喜欢。
平常和魏颐在一起,他喜欢抚摸他的头发,床事上也喜欢抚弄这满头青丝,捏在手里,冰凉柔顺,像水一样地从手里流泻下去,这总让容琛感到一种柔软。
但现在,好好一头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有些甚至是比齐耳还短了,容琛甚至怀疑,要是魏颐能够剪到的话,他是想把这头头发齐头皮给剪下去的。
容琛给魏颐把头发梳顺,又握在手里细细抚摸,看魏颐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点表示,他也只得沉默了。
过了好一阵,容琛才把魏颐的头发放下来,说道,“你这是何必呢,把自己头发剪成这样,你以为我就会放了你么?”
魏颐还是没有动,他望着窗外,窗外的海棠是早开了,几乎都要掉光了,深绿的叶子也长得非常茂盛了,似乎,春天已经要过去了。
魏颐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齐沂山上的事情么?那里那个高僧说我命途坎坷。”
容琛望着魏颐,道,“记得。不过,他们的话无根无据,有什么好听。朕说了,会保你一世无忧,君无戏言。”
魏颐的肩膀抖了两下,容琛以为魏颐冷,没想到魏颐是在笑,他笑得身体轻颤,“你怎么保我一世无忧?我和你上床,你给我一个男宠的身份么?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你连自己的骨血都弄上床,不知他们是不是还会认为你是圣明君主。”
容琛沉着脸,也不反驳,好半天,才道,“皇家的丑事从来最多,即使他们知道,又能奈我何。”
魏颐低下头去,道,“我以前从不觉得你如此自负,如此看轻江山社稷,生民百姓。”
容琛道,“我从没有看轻江山社稷,也没有不把生民百姓放在心上。天下责任之在我身,我不敢不挑好这担子,我从未敢因我为君王,天下臣服于我而有所懈怠,我不敢说我每件事都是正确的,但心中大志从未改变,这天下,让无饿死田垄者,让无作奸犯科不受律法制裁者,让有志有才之人有所用,天下昌隆,百姓安居乐业。我从未在民生大业上有所自负,我也不曾对你自负。我为这江山社稷尽我所能,未敢懈怠,他们又如何来管我对谁宠爱?”
魏颐将手握在了一起,道,“因你是帝王,天下最受瞩目的人,你一言一行皆有人注意,你为天下人之表率,你难道是想全天下都知道,原来亵玩男子不为罪,父子相奸不是过么?”
容琛一顿,之后才道,“父子大伦不可乱,但若同性相恋至深愿在一起者,朕承认其存在。”
魏颐笑了,“你明明知道父子之伦不可乱,还来逼我。”
容琛道,“是你逼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下百姓不知,你这是在逼我。”
魏颐还是笑,“你还说不是你自负,你这是罔顾天理。”
容琛也笑了,并且到魏颐跟前,半跪在他面前,看着他道,“什么是天理,天理是太阳东升西落,一起一落为之一天;月亮圆缺,一圆一缺是为一月;春荣秋衰,夏暑冬寒……,这些,才是天理。甚至连天下百姓,要有饭吃有衣穿生病能够治病,人能够入学明天下大道理,甚至连这些,都不为天理,自有过往帝王穷兵黩武,天下之大,处处民不聊生,他们那都不算罔顾天理,朕……”容琛目光温柔又怜惜地看着如玉雕一般端坐的魏颐,声音低沉又磁性柔软,“朕只是想要你陪着了,这是罔顾天理吗?”
魏颐身体轻轻颤抖,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可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走了,我还是会把头发剪了的,我想去齐沂山修行去,你去做你的皇帝,我做我自己,各不相干。”
容琛有些咬牙切齿,最后直直望着魏颐的眼睛,道,“你知道朕是皇帝,那么,朕不放你走,你往哪里去?你要是敢再剪头发,朕就敢割了魏老儿一对耳朵下来。”
魏颐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身体突然之间颓下去,用手捂住脸。
容琛伸手轻搂住魏颐,在他的头发上亲吻了几下,道,“你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为何不愿意将魏老儿的话都忘了,你要是没有听过他的话,你不是还是你么?”
魏颐不再和他说话,只静静坐在那里。
容琛让侍女将早膳摆好,看魏颐不动,就要抱他去吃早膳,被魏颐挣脱了,容琛道,“你要是敢折磨自己,朕就照着这法子折磨魏家人,你不吃东西,魏家人都不准吃东西,你要在手上弄些口子,朕让魏家人也都给划上口子,你不喝药,朕让把魏老儿的药也给倒了……”
魏颐听他这么说,冷冷看向他,自己过去吃饭去了。
容琛也还没有用早膳,便也跟着他一起吃,早膳清淡,魏颐胃口不好,但也吃下去了一小碗。
容琛看他能好好吃饭,也就放下了些心,只是,却依然不好受,要用魏家人来逼迫魏颐,只能说明,魏家的人还是都比他在魏颐心里重要多了。
容琛吃过早膳,又回了宫里去。
早朝没说不开,于是大臣们都在等候上朝的偏殿耳房里侯着,纷纷猜测皇帝为何要推辞早朝。
等到皇帝回来,不少朝臣偷偷打量,并没觉得皇帝生病,只是看他面色不好,恐怕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魏颐在自己屋子里,披头散发地坐着,侍女们噤若寒蝉,也不敢去接近他。
容琛这天一大早往宫外跑,宫里面好些人都知道了。
其实,容琛宠幸上了魏家小儿子这件事,即使刻意隐藏,但时间这么久了,宫里几个举足轻重的妃子便也都知道了,太子也是知道这事的,朝廷里估计也有人知道,只是皇帝一向积威深重,没有人敢乱说,也无人敢做什么小动作出来而已。
这次也不知道魏家那小儿子是出了什么事,让皇帝连早朝都推迟了,看样子只是出去陪了对方一阵而已,估摸着只是一起吃了早膳。
之前皇帝对魏家小儿子到底如何,大家还看不出来,经过这天早上这件事,心里明白的人都知道皇帝对魏家那小儿子是真上心了。
后宫里地位最高的是白贵妃和刘贵妃,白贵妃育有一儿一女,刘贵妃育有两个儿子。刘贵妃比白贵妃年轻,孩子也还小,她在宫里最是喜欢出风头的,但因为地位高,别人也无可非议。
白贵妃聪明,而且贤惠,在皇帝面前文秀又温柔,虽然年纪比别的宫妃都大,但却是最受宠也最得皇帝看重的。
刘贵妃长得漂亮,身材高挑,以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