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完+番外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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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羊脂玉的玉璧上面还用阳刻雕着四只蟠龙,这是一种上古龙,和现在大家喜好的龙不一样,不像龙,在魏颐眼里,魏颐以为是蝌蚪向青蛙转变时的模样,但是,魏晖毕竟比魏颐见多识广,知道这是龙,更说明这玉璧价值连城了。
魏晖捧着那玉璧,像是捧着烫手的火,又看向魏颐,声音里带上了严厉,问道,“三弟,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魏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神色平静里带着些微伤怀,道,“别人送的。”
魏晖惊得手一抖,差点把那玉璧掉地上了,他赶紧把手里这贵重的东西放回那匣子里,道,“什么人,会送你这种东西。”
魏颐微颦的眉头,含着忧伤,长长的眼睫微微垂着,肌肤就如刚才那羊脂玉一般细腻美好,那样带着一丝脆弱的模样,能够挠地人为其生死,他是受上天眷宠的极漂亮的人。
魏晖看着他,心里就惊得更加厉害了。
他以前和魏大人写信,是知道魏颐闯出的祸端的,白家的公子因为他打死了范家的儿子,之后他没事,范大人被贬,白家公子也被送到了西北守边。
要说什么是祸水,魏颐这模样,不就是最贴切的证明了。
魏颐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低声说道,“这是皇上送的。”
魏晖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毕竟,那块玉璧普通人没法拥有,拥有了怕是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用,更何况拿出来送人,而且,一般人会把这种东西随意送人吗。
但是魏颐的回答还是让魏晖露出了极惊讶和忧心的神色。心想皇上一向勤政,雄才大略,而且私生活是非常检点的,从没闹出过什么不好的桃色传闻,怎么就突然和他家老幺有这种关系了,是以前有的这种关系,还是今天才看上的呢,于是又问道,“皇上今天送你的?”
魏颐看了魏晖一眼,道,“不是。去年夏天吧!我和归真掉进院子里那个荷塘里了,归真生了病,他们说怕是那塘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母亲去庙里给我们求平安符,他知道了,就把这玉送了我,说是可以有点用处。”
魏晖从小老成持重,此时也因为魏颐的话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可置信,脸色非常不好,而且手都抖了几下,他让自己镇定了一下,才颤着声音继续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魏颐回忆了一下,道,“去年四月吧。躲雨的时候在茶馆里认识的。”
“当时你知道他的身份么?”
魏颐摇摇头,“今日才知道的。以前一直不知道。”
魏晖叹了口气,心想皇帝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何看上了他的幺弟,他自然不知道是他家这乖巧的幺弟勾引的人家,一心还以为是皇帝先看上了魏颐的美色呢。
想问两人发生到了哪一步了,作为君子的他又问不出,只道,“那你们……你们……”
魏颐知道他要问什么,很是坦诚地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的确很好,我仰慕他,后来,就和他两情相悦了。”
魏晖的手又抖了一下,心想他这幺弟还真是什么都不忌讳,他脸色又黑了一层,沉默了。
魏颐低头看了一阵地板,像是长出了口气,道,“大哥,这些事,你还请不要告诉父亲。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要是怒血攻心,气病了,就不好了。”
魏晖瞪向他,一拍桌子,骂道,“你还知道父亲会生气,你这做的什么事啊。”
魏颐却并不是很受教的模样,只淡然道,“事情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是不能入宫去做什么侍卫的,进去了,他只把我当禁脔看罢了,到时候,只怕咱们魏家的名声不臭也臭了。”
魏晖气得又拍了一巴掌桌子,差点把那水沉木的匣子拍得往地上摔,他看到,赶紧又去把那匣子扶住,生怕把那里面的玉摔碎了。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极烦躁,好半天才又转过身对着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魏颐说道,“皇上还送你了些什么东西,都给包着,拿去还了。把这侍卫之职也辞了,他即使是皇上,也不能逼着你做这些事情吧。咱们魏家,也不是要靠他的这种宠幸上位的。”
魏颐看魏晖果真站自己这边了,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些微茫然和疼痛。
魏颐把容琛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价值比较大的,而且自己没有用过的,用那个匣子装了起来,有那块羊脂玉的玉璧,还有那块护心的血玉,还有平素给他的一支玉簪,一只雕刻精美的镇纸,装不下的又用包袱包好了,而那些已经穿过的衣衫,用过的护手护脸的名贵膏脂,养身的药丸,诸如此类,就不拿去还了。
魏晖看到魏颐收了皇帝那么多东西,怕是宫里的娘娘一年内也得不到这么多赏赐,而且还全是些稀有的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又叹了口气,非常头疼地扶额,心想他这幺弟还真是能够惹事,要是让父亲知道魏颐做过什么,魏大人定然是要把魏颐给打死的,然后自己再气死。
魏颐最后将那把两人定情的扇子放到包袱里最上面,对魏晖道,“就是这些了。”
魏晖很无力地点点头,道,“想法子送回去吧。你就称病,不准再进宫去了。”
正和魏颐心意,他点点头,又问道,“那父亲那边?”
魏晖叹气道,“父亲那边自有我去说明。”
魏颐很诚恳地对魏晖道了谢,道,“多谢你了,大哥。”
魏晖苦笑一声,“兄弟之间,说什么谢。”想到什么,又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十七了,也可以娶妻了,我去问问父亲母亲,看他们的意思,若是哪家有合适的闺秀,就先定了吧。”
听到要娶妻,魏颐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作为一个大帝国的最高决策者,容琛很忙。
他愿意花些小时间来哄哄魏颐,增添点小情趣,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揣摩魏颐的那些别扭的心思。
他从来就是被人主动爱慕并且讨好奉承的,宫里的妃子个个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去宠幸,他缺乏揣摩爱人心意的经验。
他觉得他给魏颐的,已经是超过了他对任何人的宠爱和纵容。
他以为,魏颐也该从他对他隐瞒身份、阻挠他科考、安排他入宫做侍卫的这些别扭和气恼里回过神来了,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在容琛心里,他觉得接下来他和魏颐应该进入甜蜜期,魏颐明白他的身份,会好好地来讨好他,和他在一起。
但是,魏颐总是能够出乎他意料,给他当头一棒。
那日过后两天,去魏府接魏颐入宫的李步回宫禀报皇帝,说魏三公子生病了,卧病不起,没有办法进宫来见驾。
容琛当时正在批奏折,听闻魏颐生病,他拿着朱笔的手顿了一下,朱红的颜料滴在奏折上,像是一滴血红的眼泪。
他放下笔,道,“怎么又病了,可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可严重?”
李步有些犹豫,其实他根本没见到魏颐,是魏颐他大哥魏晖休沐在家,拿出来一个包裹,加上一个匣子给他,让他把这些东西带给皇帝,说魏颐卧病在床,不能入宫见驾,而且,他身子太弱,怕是侍卫一职也不能胜任了,让李步向皇上说一声,辜负了皇上的厚爱,他们魏家深觉愧疚,以后只能更加为君为国肝脑涂地报答。
李步作为御前侍卫,怎么可能傻,一听魏晖严肃恭敬地说出这些话,就知道魏家大哥恐怕是知道魏三公子和皇帝之间的事情了。
而魏晖如何知道的,李步敢肯定,是魏颐告诉他的。
因为魏颐和皇帝的事情,皇帝这边的人,给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那魏晖会知道,只能是魏颐说的。
魏颐为何会说出去给他大哥知道,李步认为恐怕是魏颐觉得以后的事情他无法控制,必须告诉家里知道。
而魏老爷子是否知道了这事,李步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魏大人那刚直的性格,知道了这事之后,一定会比魏颐病得更严重的。
因不知道魏颐的病情如何,李步只好回答,“卑职没有见到三公子,是他兄长告诉卑职,说三公子病了,卧病在床,而且,他说三公子身子弱,无法胜任侍卫一职,只怕会辜负了皇上的厚爱,还请皇上恕罪。”
听到此,容琛就明白了是魏颐不想进宫来,他的身体往龙椅背上一靠,脸色沉下来,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威严肃杀的氛围中,道,“他还说了什么?。
李步很是忐忑,但还是要把话说完,道,“他让卑职将这些东西带来呈给皇上。”
容琛看了一眼李步手上的东西,道,“呈上来吧。”
李步躬着身子,把手上的包裹和那个黑匣子呈上去放到了容琛面前的龙案上,然后又赶紧退后了。
那黑匣子上已经没有上锁,容琛打开来看,里面是用锦帕包着的东西,第一样就是他给魏颐的那块血玉,又拿出第二样,是那支碧玉簪子,第三样不用说,就是他第一次送魏颐的那块白玉玉璧。
匣子小,只装了这些东西。
容琛看到这些,脸色就沉得更厉害了。
这些已经明确表示,魏颐不想再和他有以前的关系,是要一刀两断。
他一把扯开那个包袱,那把他和魏颐一人一把的情人扇,此时就放在最上面。
他冷眼看了那把扇子一阵,才握到手里来,扇子的扇把很是光滑,带着莹润光泽,是被人摩挲出来的,他把扇子拿在手里,就知道魏颐之前一定经常抚摸这把扇子。
这让他一瞬间又有些心软。
他打开扇子来看,就看到了那荷花图的旁边,用小楷新题上去的字。
“遇君时,心向往之,恍然前生旧情,誓结发与君度今生,奈何天意弄人,实难高攀,从此愿分离,不相见。”
那“惶然前生旧情”,容琛只当是魏颐表达对他的深深爱慕之情,毕竟,用前世今生来写对一个人的恋慕,可见情深,他也没去深究别的,而那“誓结发与君度今生”,就更是让容琛感动了,心想魏颐居然对他爱慕至此了,只是,后面那几句哀怨无奈又诀别的话语,却很让容琛生气,虽然生气,又对魏颐觉得心疼,因为他能够从里面看到魏颐的伤心无奈与难过。
看到这些东西,容琛当然也就完全明白魏颐的心思了。
先不说魏颐这次是真生病还是装生病,他不进宫来,就表明了他的意思,他是不乐意来做这侍卫了,不乐意待在他的身边。
若是没有这把扇子,和这把扇子上面魏颐哀怨又诀别的话语,容琛估计会大发雷霆去让人把魏颐抓进宫来,现在看到这些话,他就觉得不能那么干了。
魏颐喜欢他,并不是看在他的身份上,反而是因忌惮他的身份,只能忍痛决绝分离。
容琛心软了,想着无论魏颐是真病假病,他都该去看看他,哄哄他。
这天下午,容琛就一身便服,带着那几个亲近的侍卫,亲自往魏府来了,还让人把魏颐送还给他的东西带着,顺便带了那个给魏颐看过病的易太医,以及一些补品药物。
因是休沐,魏晖在家,魏大人上午出门办事了,下午也在家。
于是,容琛坐马车到魏府时,魏家书房里魏晖正和魏老爷子争论,说不能让魏颐去当侍卫,那样魏颐不会有一点好处,魏老爷子当然也不想魏颐去做侍卫,但是皇上说了要他去,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争论不休,魏晖说让魏颐一直装病下去,先躲一段时间,皇上忘了这事,就正好罢了。
但是,魏大人却说这样躲下去,以后魏颐要参加科考也是不行了,只能放弃仕途。
魏晖道,放弃仕途就放弃,总归能让魏颐找个别的法子谋生,要是不行,魏晖说他乐意把魏颐养着。
魏大人正要呵斥魏晖胡言乱语,书房门就被敲响了,一直伺候魏大人的老仆急慌慌地道,“老爷,老爷,有位姓容的老爷前来拜访,马车已经进了前面院子了。”
姓容的老爷来拜访,而且还架子这么大,能是什么人?魏大人和魏晖没想是皇帝,以为是哪位王爷。
两人赶紧从书房里出来,往前面院子跑。
容琛此时已经自己下马车了,站在了魏家的前厅里,四处扫了几眼,这前厅里简朴中带着些清雅,倒很合魏家一向的形象。
魏大人和魏晖一看到容琛,魏大人就扑嗵一声赶紧跪下了,道,“皇上驾临寒舍,老臣未成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魏大人这么一跪,魏家都震惊了,还有何人不跪,一下子大家都跪下了。
魏晖在跪下前倒是多打量了容琛一眼的,他做官这么多年,其实也上殿过好些次,距离皇帝最近的一次就是他殿试那会儿,但是,那些时候,如何敢抬头直视天颜,只躬着身子,于是,根本不清楚看上他家幺弟的皇帝到底长什么样,此时这样一看,只被容琛身上的威严雍容和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一时觉得,原来皇上是这样的,也不枉他们这些人追随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