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剧]破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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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看到几个男人举着枪瞄准她，她下意识地坐起身，想要躲藏，想着该不会就这么被爆头了吧！这时，安德莉亚转身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身前。林可完全愣住，她并没有错过安德莉亚毅然挡在她身前时的眼神——从犹豫到坚定。
“安德莉亚，你在做什么！她会杀了你的！”为首的男人吼道，他穿着警服。
“瑞克，等一下！”安德莉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无论怎么解释都很无力。艾米明明已经死了，她应该变成丧尸，可是她没有。不，安德莉亚也不能确定，可是看到艾米的眼睛，她就知道她和那些丧尸不一样。“她没死！她没有！”安德莉亚大喊着，期望可以暂时阻止面前的这群男人。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死了！我早说了应该解决这个女孩的尸体，你们不听！”举着弩弓的男人蔑视地瞥了瑞克一眼，“现在，还演起了该死的姐妹情深！安德莉亚，让开！”
林可缩在安德莉亚身后看着这一幕——穿警服的是瑞克，卷发的男人是肖恩，一脸担心的老头是戴尔，拿着弩弓的是达里尔。而她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5厘米宽的方形伤口以及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液，她确认自己就是那个被丧尸咬了的艾米，挡在她身前的是艾米的姐姐安德莉亚。
这里是《行尸走肉》。而她，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又摸向手腕的脉搏，最后摸向耳后的动脉，没有任何跳动。她就像这个美剧的名字一样，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她觉得自己应该放声大笑，临终的祈祷全部实现——再也不用呼吸，自然不会再因为窒息而痛苦；一具可以活动的尸体，意味着不会再有疼痛。奇怪的部分在于，她并不像其他丧尸一样动作僵硬迟钝。她可以看得清，虽然世界对于她来说亮得刺眼；她也听得到，但是嗅觉更加灵敏，她可以闻到芬芳的香味，来自于面前这些人类……这感觉，太奇怪了！
“看看她，她不一样，她没有攻击我！她还是我的妹妹，是艾米！她记得我！”安德莉亚哭喊着，因为对面的几个男人都像是杀红了眼的恶魔。昨夜，她们的营地被袭击了，死了很多人，艾米也被咬伤了。这群男人救了大家，但是他们的内心，有时候就像钢铁一般坚硬。
林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是她不敢探头，她相信，只要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会被子弹或者弓箭射穿脑袋。她想说点什么，可是第一声却没发出来，嗓子干燥的像是炽热的沙漠，她咳了几下才找回声音。“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她说。声音低哑、干燥，一如沙漠。
“我的天哪！”老头戴尔先放下了枪。丧尸是不会说话的！
林可稍微探出点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几人。她就像第一次参加宴会的害羞女孩。那双原本蓝色的眼睛变成了灰色，瞳仁被一圈红晕围绕，瞳孔微缩浓的像墨。
瑞克向后退了一步。达里尔惊诧之余好奇的看着她。而肖恩，虽然像他们一样惊讶，但始终没放下枪。
“艾米！”安德莉亚拥抱住她，大哭起来。“天哪！艾米！”
林可手足无措，但是扑面而来的情感还是让她动容，她机械地拍了拍安德莉亚的后背。“我没事，不要哭。”她干巴巴地安慰安德莉亚。也许是跟冷酷无情的人相处太久，她已经忘记不太习惯对别人温柔。
安德莉亚突然又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你这么冷，你会冷吗？伤口疼吗？”
林可摇头。
“我可以靠近一点吗？”瑞克小心翼翼地问，在林可点头后，他蹲在了她的身旁。他皱着眉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不过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难以言喻的担忧。“天哪，我们刚刚把所有死去的人都杀了，也许他们，他们……”也许他们也会带着理智活过来。
“他们不会。”林可说，但是她又怎么能确定呢？
“这是个奇迹！”安德莉亚肯定的说，但是她只是在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慌。“爸爸在看着我们，他不会让你在生日这天死去。”
林可转向她，微笑。她们两个人都是强颜欢笑。
“得了吧！她死了！我们都看到了！死人不可能复生！”肖恩拉开瑞克，然后握住林可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颈动脉，然后又像甩开一条毒蛇一样甩开她。“没有心跳，她是个死人！”
林可跌在了地上。她的身体比以往都要虚弱，只是她不会因为尖锐的石子扎进掌心而疼痛，也没有鲜血流出。她抬起手，看着这个新伤口，虚拟的疼痛让她颤抖。
“滚开！”安德莉亚愤怒了，不管是不是被枪口指着，她猛得冲上去推开肖恩。她蹲下身，捧起林可的手。“疼不疼？”她问，见林可不说话，她迅速那石子□扔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缠在了她的手上。
说实话，林可不太理解安德莉亚的行为，但是同时她又委屈又感动，所以她只是抬头看向安德莉亚。“对不起，我……”
“你是我妹妹！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妹妹！”安德莉亚说。
林可怔住。“但是我……”
“没有但是，我不在乎！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安德莉亚拉起她，狠狠地瞪着围观的男人和女人们，像是在说：“你们想伤害她，就必须踏过我的尸体！”
看着这个目光坚定的女人，林可突然觉得：世界变成什么样，或者自己变成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在乎你。对，安德莉亚在乎的是艾米，但是她愿意做艾米。
安德莉亚把她拖进房车里。打了一盆水，帮她擦去手臂和脖子上的血迹。然后找了衣服给她换上，短袖遮不住她手上的伤口，也遮不住她脖子上的咬伤，那些伤口已经没有血迹，苍白中透着些青紫，像是干涸龟裂的河床。
“对不起，艾米，”安德莉亚看到她的伤口，又开始道歉。
“不要再道歉了，安德莉亚。”林可说，“又不是你咬的。”
“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可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可以给我找一间长袖衬衫吗？应该能遮得住。”
安德莉亚点头，等她穿好衣服后，又给她找了一顶棒球帽，只要她把帽檐拉低，就可以遮住眼睛。“你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安德莉亚抚摸着她的脸颊。
“外面那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林可回答，带着玩笑般的语气。
安德莉亚把她推到镜子前，说道：“你喜欢独角兽，喜欢龙，我想你也会喜欢吸血鬼。”她这样说着，自己心里也抽搐了一下，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凉了。但是这是艾米，艾米喜欢这些神话传奇中的生物。
林可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皮肤上没有水润的光泽，但是依然白皙，嘴唇不再是玫瑰色，但是也不是吓人的青紫，金色的头发不再光亮，但是依然垂顺。她注视着镜子中的眼睛，像是鬼魅。然后她看到了脖子上的美人鱼挂坠——红色的钻石头饰别在美人鱼的头发上，她有着金色的脸庞和身躯以及绿色的玛瑙鱼尾。林可握着了这个坠子。小美人鱼为了王子用声音换了一双腿，却没有得到圆满的结局，最后变成了大海里的泡沫。这样比起来，她其实还算幸运。“我喜欢美人鱼。”她转身，看向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笑笑，说道：“我从商场里拿来的，当着一个警察的面哦，为了你这个生日礼物，我犯了盗窃罪了！”说完她又觉得尴尬，似乎不能像以往一样开玩笑了，她补充道：“他没有抓我，我是说，瑞克，他就是那个警察，他同意我拿了。”
“我想，不管他同不同意，你都会拿的！”林可见识过她的“霸道”了。
“是啊，他们阻止不了我。”安德莉亚看向车窗外。营地的所有人都来了，他们都得到了消息。也许他们会想赶走我们，或者，他们都会和肖恩一样想杀了艾米。“我们离开吧，艾米。”
“……”林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两个人和一群人为敌？“要走也是我走，安德莉亚，你跟他们在一起更安全。”
“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安德莉亚说着抓住了林可的肩膀，看向她鬼魅般的眼睛时也不再畏惧。“我失去了你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林可知道自己在欺骗安德莉亚，她不是艾米。但是她想要自私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开金手指了，作为后妈，我对不起林可，所以让我好好疼她一回吧！不过依旧没有异能，就是和人类可以感知的丧尸而已。不要怀疑，这是BG不是百合，这个部分里是有男主的。


、行尸走肉　02

“我失去了你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安德莉亚说。
林可侧过脸。她了解自己的性格，不够坚强，如果看不到光明，就会选择干脆地沉入黑暗。安德莉亚想要离开，可是她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么？在这个被丧尸占领的世界里，一群人互相扶持也不见得能走多远。林可在这件事情看不到任何希望，更何况她不值得安德莉亚这样舍身赴死。“我不是活人，你不要否认。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也许哪天我会饥饿……”她不想再说下去。
安德莉亚都明白，她看到过丧尸吃人。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失去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艾米，你必须要……我是说，吃人吗？”
“不！”林可否认，她现在不饿，但是她不敢保证，她的味觉已经把人类当成了诱人的食物。“某一天，也许会。所以，就算要离开，也是我一个人离开。你和他们呆在一起更安全。”
“艾米……”安德莉亚很沮丧，她不想失去艾米。
“姑娘们，瑞克和肖恩想和你们谈一谈。”老头戴尔走进房车，这原本就是他的车。他把她们俩当成是女儿，曾经。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使活了一大把岁数，自问什么都见识过了，可是刚与艾米的目光对上，他就有些畏惧地转开头。
“戴尔！”安德莉亚叫住他，乞求道：“拦着点他们，好吗？帮我们说说话吧！”
戴尔抬头看向安德莉亚。失去至亲之人的感受，他怎会不了解！但是死人不应该行走，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戴尔，”林可叫住他，“你可以把我当成敌人，但是请不要把安德莉亚当成敌人，也请你告诉他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到安德莉亚。”
“你自身都难保！现在逞什么英雄！”戴尔有些生气，她那么说，就好像把他看成是蛮不讲理的人。
“我……”林可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会去跟他们说说的！”戴尔不耐烦地摆摆手。
“谢谢你。”安德莉亚说。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行尸已经是噩梦了，会说话的死人就像是地狱。”他似乎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林可，他叹息道：“艾米，我很遗憾。我希望死去的是我这个老人家，而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完，他走回了人群中。
安德莉亚和林可在车上等待了一会儿才下去。
外面那群人已经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后，站出来和两人对话的是瑞克和肖恩。其余人都站在后面一排。女人把孩子们搂在怀里，男人们站在女人身旁，手里拿着武器。
林可跟在安德莉亚身后，当她的脚步踏下车板，踩上地面的时候，对面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地拉低了帽檐，掩住了半张脸。
“就好像真的能藏得住一样！”肖恩冷哼一声。
“收起你的冷嘲热讽，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安德莉亚还算冷静，“瑞克，我只需要解决的方法，我们走或者留下……”
林可听到对面传来的吸气声，他们不愿意听到“留下”这个字眼。安德莉亚显然也感觉到了排斥，但是她依然冷静。“留下，或者杀死艾米？”她感觉到他们期望的是这样的结果。
“安德莉亚……”瑞克没有正面回答，“对不起，我们没得选择。”
安德莉亚讽刺地笑道：“当然，因为‘回来’的是艾米。如果你的老婆孩子也被丧尸咬了呢？当然，也许他们‘离开’后，你更愿意看到他们变成没有人性的行尸，这样你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
“安德莉亚！”林可拉住她，这么说太伤人了。
瑞克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不过他忍住了怒火。“我必须保护我的老婆孩子！为了防止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我们才做出决定……你们离开！”
“瑞克！”肖恩不敢相信，因为这个不是他们先前的决定。瑞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肖恩，用眼神告诉他，让她们离开才是正确的。
“对不起，瑞克，”安德莉亚道歉，但是并不诚恳。虽然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如果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如果呢？如果死亡只是带走了‘生命’，没有带走记忆和感情，站在面前的是亲人啊，你会怎么做？”
这显然激起了其他人的某些不好的回忆。这里站着的，都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他们的亲人或是朋友都已经死去变成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