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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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看着这仿若无事的一家，小璟心中有些不安。是对灵芝有着过多的期待，还是已经抱着最坏的打算而无所谓？
犹如暴风雨前般宁静。

小路：忘了一个挺重要的伏笔，现在补上……


、第二十一章：心冷　（2356字）

苏璟一直在慕容家待到第二天。
医生为慕容爷爷做过最后一次检查，向等在一旁的五人汇报情况。
“情况算是稳定下来。肺功能并没有再恶化，其他机能也没有恶化的迹象。这个孩子拿来的东西很有用。”医生的眼里出现狂热，却识相地没有打听，“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们，这种恶化的现象可能随时会再出现，东西虽然有用但只是暂时的抑制。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谢谢里尔。秦妈，你帮送送里尔好吗？”
医生护士和秦妈离去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
慕容坐在床边，握着慕容爷爷的手，不语。
二叔倚在床尾，低着头，不语。
小叔看看慕容，看看二叔，也不语。
苏璟站在墙边，更是没有勇气说话。
自己也知道，培育不过一月多的灵芝即使在充沛的灵力灌溉下也不可能发生质变，可是自己也曾幻想过，说不定灵芝的功效刚好能挽救重病的慕容爷爷。
说不定三个字，害了这一家人，希望，或许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弈，不要这样，小璟还在，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人家。”小叔打破沉默，走过来握住苏璟的手，真诚地道谢，“谢谢小璟，如果没有你的灵芝，爸，或许今天都熬不过。”
“小璟，你还有多少灵芝？”二叔低声问。
“还有五颗。虽然可以再种，但要达到今天的药效需要一个月，想要更好时间便更久。但是……”
苏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二叔再次沉默。
但是谁能保证慕容爷爷一个月都不再恶化？而且只要恶化持续，这种程度功效的灵芝可能根本不管用。灵芝培育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如今最缺的也是时间。
“……不能直接培育成熟体吗？”小叔问。
虽然不知道灵芝怎么来的，但现在的人造蔬菜都是通过技术直接生产成熟体，灵芝是不是也可以？
“人造的是没有效果的。”
灵芝作为天材地宝，就是要不断吸收大地灵气才行，哪里是毫无灵气的人造品能媲美的。
苏璟觉得好抱歉，早知道就再多种一点，种他个一亩两亩的，现在就不会缺货了。
看到苏璟自责的表情，小叔的眼里流露出温暖，真是个好孩子。
“小璟，这不是你的错。灵芝也只能治标不治本，这都是慕容爷爷的命。”
是的，这都是命。他们想尽办法也只拖住爸一年的光阴，上天终究要收走他。
无奈。世上最可悲的是莫过于无奈，没有办法。
“二叔，小叔，可以请你们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和小璟说。”
一直沉默的慕容突然出声，只是他仍旧背对着大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带着疑惑出去，留下慕容和苏璟以及一室的安静。
气氛……有些紧张。
背对着的慕容令苏璟觉得陌生，仿如不是那个忧郁内敛但温柔的大哥哥。
“小璟舞好美，每一支舞都好像有神圣的意义。”
长久的沉默后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哇…脑袋开始打结了。
“啊，哦，谢谢……”总之先谢谢。
“贵族间有这样一个传言，有一个家族非常善舞，他们的舞真的有特殊的能力，可以救人性命。这个家族就是——”慕容回转身，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华家。”
清清……
苏璟脸色一白，下意识伸手抚摸铃铛。
看到这个反应，慕容确定：“小璟是华家的人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不是……”
清清，你说不会被认出来，你说过的！
苏璟连退几步，脸上血色劝退，甚至连声音都开始发抖。
“我看过无数次，每次你跳完舞温室里的蔬菜都会长得更好。小璟，你的舞也有这样那种能力对不对？”慕容好像没有看到苏璟一样，步步紧逼，他半跪在苏璟面前：“小璟，求求你，救救爷爷，让我做什么都可——”
他的话被一滴滴在他脸上的泪打断。小璟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声地留着眼泪。
原来，什么“没关系，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都是谎话！那时候温柔的眼并不是对他的包容，那只是一种隐忍，是在等待棋子可以使用前的略微恩德。
哈哈哈，清清啊，原来我仍活在谎言里。对啊，我也会隐瞒欺骗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哈哈哈……
“呵哼，做什么都可以……”七岁前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你能给什么？金钱？权位？”满是泪水的脸拧成讽刺的笑意，“你能拿出什么来弥补舞者失去的生命？”
“生命……？”
“人在做，天在看。天地规则又怎么可能允许没有代价？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值得生命的重生？”苏璟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慕容的脸。
“……生命？”慕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从没有听说治疗之后的舞者死去……”
“是，没有当场死去，所以你们才将‘什么都能做’说得如此轻松！连舞者还有多少生命都不知道！”
“……难道代价是寿命？”慕容跌坐在地上。
“正解，恭喜！现在你再说说看，你拿什么来换我几年的寿命？要是让我满意，我立马跳。”
慕容什么都说不出来，小璟盈泪的双眼眯成月牙，露出“欢迎光临”的微笑，泪水被挤出，划过脸颊，嘴角，下巴，低落在他的唇上，很咸。
对不起……
他连这句都说不出口，他只是想救爷爷，所以不惜狠心逼出小璟心里的秘密。只要爷爷得救，之后被小璟怎么怨恨都没关系。可是如今——
小璟的怨恨是他承受不起的罪孽。
“谢谢……”至少你没有直接爽快地回答。
苏璟直接出门，头也没回。
托比等着苏璟出门，伸出触手狠狠地抽了慕容一下。
“你做了最伤害小主人的事。”


、第二十二章：心声　（2201字）

联邦中心一处豪宅。
书房里，一人接到下属的视讯。
“先生，我刚从慕容家出来，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报告。”
“说。”
“今早，慕容擎情况恶化，却被慕容带来的一个少年的一样神奇的东西给救了回来。”
“那现在慕容擎的情况怎么样？”
“先生放心，虽然救回来但仍然没有苏醒。”
“那就好。那个少年是谁？”
“是慕容弈的室友，叫做苏璟。那样东西我暗地里偷了一些，我会好好研究一下。”
“做得好，继续密切关注慕容家的情况。”
“是，先生。”
这人切断通讯，陷入沉思。
如果慕容擎能这样一直昏迷对大家都好，他能捡回一条命，自己也不必采取进一步的手段。

苏璟拒绝了慕容小叔的接送，自己带着托比乘坐磁悬浮回家。已是夏日，阳光渐渐毒辣，但苏璟的心发冷，瑟瑟颤抖。如今最能给他温暖的只有相依为命的清清，但清清今天也有些异样，自己不愿打扰他，只是一下一下拨弄着铃铛。
一只触手在他的头发丝揉摸，苏璟靠在金属头上，笑道：“对，还有托比。”
回到家，本想偷偷上楼不让爷爷瞧到他通红的眼，谁知伊森爷爷和诺伊叔叔，碧加阿姨齐齐等在客厅。
“小璟，慕容老——你的眼睛怎么了？”
“啊，那个，灰尘吹了眼睛。”
伊森和诺伊面面相觑，联邦很注重清洁和环保，机器清洁工二十四小时清洁，哪来的灰尘？嘛，小璟不愿说，他们就当没发现。
“那慕容那老，不对，慕容他爷爷没事了吧？”
“……恩，还在昏迷但情况稳定了，需持续观察以防再次恶化。”
“没醒？难道慕容那老家伙的情况那么坏，连小璟的舞都救不了？”
因为苏璟细说灵芝的事，伊森先入为主苏璟此次前去是用他的舞救人。
“……所以，爷爷你也希望我用舞去救他？”苏璟垂下眼睑，握拳的手有些发抖。
伊森与诺伊对望一眼，小璟的样子有些奇怪。
“那个，爷爷是很希望，当然也看小璟自己的意愿。不过，小璟跟慕容的感情不是很不错嘛，爷爷就以为小璟是愿意的，难道爷爷猜错了？”伊森小心翼翼地问话。
沉默片刻，苏璟低着头回答：“错了，小璟很自私，没有爷爷想得那么高尚。我很累，先去休息了。”不顾其他人惊愕的反应，绕过大家，蹭蹭蹭上楼。
把头埋在枕头，一动不动地装死。
想要睡着，把一切当成一场梦，睡醒后慕容还是原来的慕容，自己也还是原来的自己。
可是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慕容的森然的眼神，为达目的紧紧相逼的无情。
这眼神仿佛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
记忆中的那个人会在他面前哀伤地道歉：“对不起，爸爸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而在背后用他以生命赚来的金钱为妹妹编制公主的美梦。
直到妹妹重病，那个人带着无情的冷酷，命令他一定要治好妹妹。
他只是一个商品，他的每一滴生命都被家人用以榨取更多的金钱和地位。
而他作为人的生活，都只是一场谎言。
“还好吗？”
清清化作实体坐在床边。
“你呢？”
一身宽袖舞服的清清恢复一直的优雅，丝毫不见刚到慕容家那时的狰狞。
“我没事，一时做起了白日梦而已。真是，千万年的教训还没有受够。”
清清不在意的挥挥衣袖，仿若之前失态的不是自己。
“那我也没事。这种伤我受多了，早就习惯了。”
“呵呵，不知道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嘲笑。
“恩，感受过温暖后的伤好像比较痛，习惯了就好。”
习惯就好……小璟，你还想再受到伤害吗？
小璟的人生被分成两部分，七岁前的人生被锁在盒子里藏在心灵深处，而慕容却打开了锁，踏入小璟的禁区——华家，还有谎言。
当两种人生融为一体时——轻轻顺着小璟微长的软发——这个孩子还会受到伤害。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或许是他。
“清清，如果我的人生必须要有谎言的话，我宁愿永远生活在谎言里，不被揭穿。”
“无知比什么都好。小璟你却做不到。”
“清清，我不原谅他。”
“他本就有错，应该的。”
“清清，我是不是很自私？”
“怎么会，小璟是个善良的孩子。”
“清清，我只是想要好好地过完我余下的生命。”
“恩，这个愿望谁都没有资格反对。”
清清手的温暖从接触的地方传来，驱走了徘徊在脑海里慕容的眼神，累极了的眼渐渐闭上。
“清清……”
“乖，我守着你，你安心睡。”手一下一下拍着背。
“……等我醒来，我做你的倾听者。”
清清一愣，笑意从眼里漫开：“真是个好孩子。”
清清安抚着苏璟入睡，脑海里回想起在慕容家感觉到的气息，之前在慕容身上也曾感觉到同样的气息，是自己太过奢望而产生的幻觉吗？
衡阳……

小路的思绪紊乱了，都不知道写的啥……


、第二十三章：冷战　（1958字）

有问题，很有问题。
艾尔和劳伦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小璟和慕容之间肯定有问题。
虽然，两人之前那种黏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食的亲密行为常常令他们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但现在这种隔开银河两岸而且互不眺望的静默又是另一种的毛骨悚然。
一张长餐桌，分坐两边。
左边，小璟低头扒饭，筷子偶尔伸到离他最近的菜盘子里夹几筷，而他最喜欢的蕃茄就距离离他最近的菜盘子2毫米远，却视若无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气压很低。
右边，气压更低，他们觉得都能在慕容的头顶看到乌云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夹一筷子米饭，停了半天，米粒掉了一桌的不知道，空筷子放进嘴里吧唧了半天。
劳伦鄙视他，知不知道米很珍贵的，温室里不能种，好不容易小璟从家里带过来，不吃也别糟蹋啊~~~
艾尔鄙视劳伦，都什么时候还只关心你的美食？！
私底下掐了劳伦一把，艾尔小心翼翼地问：“小璟啊，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开心？”都没有笑脸了。
“没事啊，”苏璟朝着艾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颜，“啊，这个米很好吃吧？诺伊叔叔进行基因改良后的新品种哦。我家总共才收成了五袋，我这一拿就两袋可把爷爷给心疼坏了。嘿嘿！”说着让托比给空了碗的两人又满上一碗，弯成月牙的眼强力地推销。“多吃点，再想吃就得等下一次收成了。”
“……谢谢。”
笑得真难看……
艾尔斜睨劳伦一眼，朝苏璟努努嘴——把小璟逗乐，现在立刻马上。
劳伦八字眉，眼角下塌——发火的小璟我能搞定，这个我搞不定。
随即踢了一脚慕容，耸耸眉，满眼期待——专家，靠你了。
也不晓得慕容是收到了劳伦的心电感应，还是迫于劳伦眼里的凶光，慕容真的动了。
“小璟——”
“啊~吃得好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