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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霹雳龙战)流影晚照-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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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
太荒之境内;实力悬殊的第十一决已近尾声。
浑身几乎都快被血染透的银羽风少以碧落天弓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重重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满额冷汗。他已快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五指,而这般有利契机,对面那人却一如之前数次那般并无任何主动进攻的兴趣。
这场决战,他的对手一直都极有耐性。他累了倦了乏了无力了,那人就坐着等他歇够;可这……却比他有生以来打得任何一场仗都要累。
因为只要他多扬一次弓多出一次手,他的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口。每一道都并不致命;合起来却足够放干他全身的血……
“汝该学着见好就收。”握着二胡弓子在地上画符咒打发时间;薄太清翘腿坐在大石之上;一手支着琴杆垫下巴;懒懒看着强撑不倒的银羽风少。
“吾既说了没有兴趣杀人,这些伤也足够交差,汝又何必撑死到底。”
“……吾不是为了交差。”魔城也好,胜负也好,这些他通通都不关心!
这只是一场交易。
为了红流的那身旧疾,为了那瓶解药,这一仗……他不能输。
即便,他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吾是。”弓子一转改为反握,薄太清身形一闪,未待话落已是站至对方跟前,弓如利刃直直刺入银羽心肺之间。而后轻轻扬手一推,看着双方骤起的回归阵法将他们两人一同吸了进去。
反正,太荒神决之后这柄二胡弓子也不会再用到,就送给他回去交差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叫什么来着?
“他化阐提……”蹒跚回到魔城之中,银羽风少捂着心口刺伤之处走向他化阐提,一身血染白衣琴弓刺心的模样在他人眼中显得格外凄惨恐怖。
却唯有他自己清楚:纵然鲜血淋漓伤口狰狞,但他身上并无任何致命之处,而心口的那根琴弓,虽是看着可怕却未伤及他心肺分毫。这身上之伤的确需休养好长一阵,但现下唯一要担心的,却也只是伤口太多造成的失血过多罢了。
自始至终,他的对手一直都在放水。
“这是吾之允诺。”装着救命解药的银瓶被交入银羽风少手中,他化阐提对于此次对战结果也未有多说什么,只交了一早应允之物便让人离开了。
至于天阎魔主到底从这伤里看没看出什么,对银羽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红流,等吾!”步履蹒跚地走出天阎魔城,银羽风少眉心紧蹙屏息凝气,扬掌为刃一招削去露在心口伤处之外的一大截琴弓。纵然并未伤及心肺,但这种伤势若是强行将弓拔出只怕会全然适得其反,血溅当场。
他还……不能倒下……
不过,这种全身上下数十道伤口蹭着衣服的感觉,还真是痛得要命!
他那好生厉害的对手,莫不是个当厨子的吧……
“银羽——!”方力魔城未几多远,紫燄魔少那极具代表性的大嗓门便已遥遥传了喊声过来,待到稍近了,便能瞧清来者三人中疾奔在最前的红流邪少眉心紧锁的模样。
“红流……”那满身的伤痕,纵然并无致命之处却仍难掩倦痛交加之感,银羽风少眼见来者心头一松,顿时一阵无力直直坐倒在地。
“你们……怎么都来了?”
“方才黑衣从明峦赶回邪尊道,说魔城的最后一员大将是你。……为什么?”半蹲抱扶住几乎快要瘫倒在地的银羽风少,红流声音微哑,紧蹙的眉心一直未曾舒展开来。方才从黑衣口中听到银羽居然身为六魔谛之一这个消息后,有那么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自小便在一起生活、习武、玩闹,如今做兄弟的背着他跑去玩命,说不担心不生气那是假的!但……似乎又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但这几日他似乎的确特别清醒……
之前面对越织女时那种恍恍惚惚无法思考的晕眩感,似乎越来越轻了。
尤其,是在听黑衣说出银羽身在魔城之事后。而待他自消息的刺激中反应过来时,竟已觉身旁神色殷殷的越织女陌生得像个无关路人。
那种感觉,着实诡异异常。
“你看……替魔城打一场就、咳……就能换到解药根治你的病……”强撑着口气不让自己昏死过去,银羽将方才得来的药瓶塞入红流邪少手中,笑得略有些欠揍。这一局,他终究是赌赢了,至于其他,既已过去便无需再作多想不是么?
“这么、咳咳咳……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你小子够浑的,差点没把吾们这些做兄弟的吓死!幸好吾随身带着上好伤药,赶紧敷上,这血流得都能用澡盆装了。”取了怀中瓷瓶扔给红流邪少,紫燄魔少做出一脸受不了的嫌恶表情,咋咋呼呼的话语里却是藏不住的关怀与担心。
“话说回来,你这战究竟遇上谁了,怎会伤得这么重?跟只片皮烤鸭似的。”
“铸音造声乐行词。听说,他出来的御风楼……是间酒楼?”
对战之时,这位铸音造声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就好像……
罢了,他同天阎魔城只是交易,太荒神决一结束所有魔城的人事物都与他再无瓜葛,更何论那人还是龠胜明峦的六圣护之一。奇不奇怪,都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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龠胜明峦
“吾听闻前两日之战好友胜的漂亮,但今日一观,似乎非是那般轻松呐。”
轻摇羽扇信步而入,自打圣魔之战开始这龠胜明峦已是来来去去数回,如今忌霞殇对这薄太清暂时所居之处当真可说是熟门熟路,来去自在。有事无事的,都会借着办事的道借路跑来瞧瞧,顺带也可交换些有用情报小商些许。
“吾若不在这房里‘内伤甚重’的躺着,那昨日里布兵四处围剿魔城却至今未归的大军里可就少不得有吾一席之位了。”听着来人入房关门,薄太清也不动弹,只仍在软榻之上阖眼躺着,冷淡说道。离开六出飘霙之前,那位月公子便已特地同他点明了,除却太荒神决不得不为,之后数场大战绝不可太过干涉。
他本就不欲多生枝节,如今既可脱身,那他自是更不可能掺进这趟浑水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无谓的麻烦,吾懒得沾。”
“汝还是不愿说出此番出山究竟作何打算?”如今这局势是越发不对了,太清却又全然不肯透露个中分毫,如此事态实难让他得以安心,继续探查。
“时机未到,若是说明了这局就破了。”话语方落,却见薄太清腾地睁眼起了身,隔空取了旁桌上那一碗早已凉透了的汤药,递到忌霞殇手中。
“有不少人朝这厢来了,内力热一下。”
正所谓:废药利用,方是正道。
未几,便闻数人脚步声匆匆临近,末了却是入了隔壁靖沧浪之前修养的厢房之中。而后又有人进出端物的动静,只是却未闻有何人开口说话,着实诡异的紧。薄太清沉吟稍许,方对忌霞殇微一颔首,披衣下了榻。
“吾们过去看看。”
方及门前,便见撒手慈悲面色阴沉手端一盆鲜红血水匆匆而去。忌霞殇眉心微颦,负手入房,方才看见榻上面色惨白绷带透血,一直昏迷未醒的无衣师尹。
“素贤人,发生何事?师尹怎会伤重至此。”
“绵江之战古武族先知遇袭,师尹前去相救却被端木燹龙领兵围杀。待吾赶到之时,师尹虽已与撒手慈悲杀出重围,却是神源被毁功体全废。”
压低声音对忌霞殇简单解说了缘由,素还真如今却是当真有些庆幸自己颇通医理了。否则倚照当时惊险情况,只怕不等回到龠胜明峦,便已无力回天了。
“现下虽已无性命之忧,可往后……莫说是动武,只怕寻常动作也都……”
“如今明峦局势紧张,师尹这般伤势,又是多次领兵攻打魔城之人,一直在此实不安全。素贤人还是早做其他打算为好。”
几次大战,天阎魔城对无衣师尹肯定已是恨极。这种时候这种伤势,若还留在龠胜明峦,怕也只有乖乖做靶子的份了吧?
“乐先生所言极是,劣者亦是有此打算。待师尹伤势稍稳,便送他暂去二重林静养。”
局势至此,琉璃仙境亦是不甚安全。
想来,如今只能暂且送去二重林,麻烦秦假仙与花非花多做照料了。
“……雪……”
“师尹?”亦不知是被众人低语吵醒,还是伤重疼醒,但无衣师尹这一声极轻的低吟,却是清楚的传入了素还真耳中:“汝想说什么?”
“……雪……漪浮廊……”
“出事了。”
未待素还真闻声作答,便见刚刚出去的撒手慈悲闪身进了房,又紧紧阖上门,方才压低声音开了口,脸色极为难看:“吾方才打算去里厨熬药,看到六昧童子的尸体被个蒙面之人暗中拖了出去,出来的方向……似乎是刻镜纹图。”
“龠胜明峦不能再待了。”闻言,薄太清心知月流景先前告知决战之刻即将来临,便也不给其余之人思虑打算的时间,径自来到榻边。下刻,便见他运功提掌击向无衣师尹,森寒之气瞬时弥漫两人周身,厢房之内亦是一片冷冽阴凛。
再到收掌,师尹身上染血绷带竟是片片碎落,伤口初愈了。
“吾已暂用寒气封住了师尹的伤势与创处,十二个时辰内,只要不去运功不再受创,身上伤口就不会崩裂出血。趁现在,带他走。”
“多谢先生!”
“废话少说,走。”再过两日,这龠胜明峦里就要大开杀戒。他要做的事,不想有人碍着,也不会给人机会碍着。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爽,于是跑来更文。虽然木有正面写,不过这样也算殢师了吧。青丝,乃要的殢师,快来签单。_(:з」∠)_

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龠胜明峦
稍稍将屋内烛火挑亮了些许;薄太清手握经卷缓翻着;冷淡神色不见丝毫大战在即的焦虑;亦……探不出丝毫心中所想腹中打算。再下一刻,却是眉眼未动,手腕一翻,掌心挑烛玉针飞射而出,直直透窗而出钉在房外廊柱之上。
“这么晚了;凌主这是要去哪啊。”
话音方落房门骤开,门外眉心微蹙的靖沧浪沉默不语;只是;面上显而有些易见的尴尬。倒是薄太清似是早已料到一般;仍是径自看着书;头也未抬。
“若是无甚急事;进来坐坐如何?”
“多谢乐先生美意,靖沧浪尚还有些私事未办完,就不叨扰了。”
拔下廊柱上的玉针送回薄太清手中,靖沧浪轻咳一声,竭力想要掩去眼中尚存的几分不自在。倚照海蟾尊白日里的那番狠绝之言,地牢里的断灭阐提是绝不能再留了,唯有现下趁着夜深人静将他放出送离明峦方才是上策。
否则若是海蟾尊当真下手杀他,净无幻身在魔城怕是性命难保。
“私事?呵……”一声低笑,薄太清微挑眼睑打量了靖沧浪两眼,方才伸手自对方摊开的掌中捏起那枚染了些微温度的玉针。可谁知,下一瞬竟又是顺着掌心弹指飞针,直直点撞了靖沧浪身上几处大穴,让人再动弹不得。
“乐行词!汝做什么?!”
未曾想对方竟有此意外之举,靖沧浪顿时神色惊变,低声喝道。
“没什么,不过就是……想留凌主在吾这屋里住上一宿罢了。”懒懒放下手中经卷起了身,薄太清微挑了挑眉,借了些许巧劲对着靖沧浪便是扬手一推。待人稳稳砸入软榻之中,方才拎了床上薄被盖了某人一身一脸,拂袖阖了门。
而他自己,倒是又颇为自得的靠坐回矮床之上,继续看着他的经研他的道。
“汝真当自己那点小心思瞒得过海蟾尊?只怕这会儿他就等着汝潜去地牢放人,好带着兵现身抓汝些把柄,才方便再教训一通四处支使。”
“这……”
“他就等着榨干汝最后一点用处,汝倒老实,赶着送上门去才痛快。”
知晓靖沧浪在听,薄太清也不打算遮着掩着些许,不咸不淡的口吻就这般毫不客气的将话挑明到了极致。那只蛤蟆这会儿肯定带着心腹部下在地牢外头等着埋伏抓人,哪会有空来这偏远厢房,倒是当真不怕会有何人来听墙角了。
“至于净无幻,海蟾尊可惦记不少日子了,利用归利用,没吃到嘴之前他比汝更紧张。呵,哪里会用得着汝这‘同僚’去关心人家的性命安危。”
“……此事净无幻知晓么?”一阵沉默,靖沧浪终是决定选择相信所闻之言。
“自然,否则她如今又怎会莫名成了魔城的人质。”
又翻过一页经卷,薄太清对于净无幻之举动倒是并无什么太大的成见。
正道也好魔族也罢,他从来都只站在自己想站的立场。而净无幻至今都未曾因断灭阐提的身份作何叛离之举,就已是站足了正道的立场。若是还想强求她连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都完全放弃,未免就太过不知所谓了:“耐心些,明日他该就会召集明峦众人商讨交换人质时的布兵埋伏了,到时汝想不动都不成。”
“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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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牧羊坡
冷雾弥漫,寒风呼啸,牧羊坡上一片肃杀气息。
就在先前魔城来人商谈时所定下的寅时之刻,圣魔双方依约前来。
只是,这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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