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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霹雳龙战)流影晚照-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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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华,身子可好些了?”稳了稳心神,南风不竞沉声开口,只装作全无他事一如往常,殊不知他那微泛红晕的两颊早已将他的心思出卖了个十成十。所幸,此时此刻眼前之人早已在他全无觉察之时换了芯子,否则只怕已是相看两尴尬。
“啊?”一时未反应过来南风不竞的那声‘瞬华'是在叫他,唯曦愣了半晌方才学着月流景平常的模样淡淡应了声,那副淡然的神态居然还真让他学了个七八成,“有劳南风公子关心,我已好多了。”
“药刚熬好,瞬华你既醒了便趁热喝了吧。”将药碗递向唯曦,南风不竞见他并不伸手来接,微微皱了皱眉却未将碗放到一旁,显然是要看着眼前这人乖乖将药喝下去,“凉了,药效便弱了。”
“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喝。”盯着眼前迟迟不肯放下药碗的手,唯曦强忍住皱眉的冲动。他一向讨厌喝药,原先小哥在的时候都会特地帮他做成药丸或是药糖,虽说工序要麻烦许多,可至少能让他吞下去。
而眼前这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光是这么近距离闻着他就已是几欲作呕,更何论是将之喝下去。
“这些天,瞬华你……并未喝药吧?”端着药碗的手全无放下的意思,南风不竞看着眼前之人淡漠如常的模样缓缓开口。虽已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那略微有些拔高的声调明显昭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不佳。
这人,怎能如此无所谓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那时他与御不凡未及时察觉不对之处,这人可是打算就那么死在雪地里?!
“南风公子说笑了。”微微勾了勾唇,唯曦神色自若得接过南风不竞手中的汤药,心一横屏气一饮而尽,心底却几乎快要开始骂娘了。
你妹的,还不走?小爷我脸都快僵了!憋……憋不住了!!!呕——
“瞬华你……可是绞痛之症又犯了?”见那人喝了药之后反而越发苍白的脸色,南风不竞攒起的一点怒气顷刻间便被那莫名升起的心疼感冲了个烟消云散。正欲轻声询问,却见他脸色铁青得绕开自己直直朝浴室冲去,靠着盥洗池便吐了个昏天黑地,竟是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漱漱口。”伸手抚着唯曦的背帮他顺气,南风不竞微皱了皱眉腾出只手灌了杯水递过去,见他净了脸漱了口缓过气来,方才扶着人坐回床上。“既是肠胃不适为何不说,药冷了再热便是,何苦为难自己。况且,吾方才……并无责问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
“你身上……什么味道?”被那药味恶心得半天才缓过神来,唯曦此刻显然并无心情去听某人的真心大告白,反而倒是被南风不竞身上飘来的那若有似无的淡淡酸味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嗯?”唯曦的话让南风不竞微微一愣,方才想起什么般从袖袋中拿出一小包用帕子包好的东西。解开帕子,里头竟还仔细得包着层油纸,再打开,却是几颗盐渍的青梅,“这药太苦,吾就想着让你喝完药用它压压的,并无其他意思……”
青梅……其实是早就备下的,只是每每看着瞬华眉也不皱得将药喝下,这东西便如何也拿不出手了……
“谢谢。”淡淡勾了勾唇,唯曦伸手接过那包还带着微微温度的青梅,捻了一颗放入口中,带了些淡淡咸味的梅子竟从酸中缓缓透了些甜出来。
景,这人心里……有你啊……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公开 亭
抬手挡了挡颇有些刺眼的阳光,御不凡不适得皱了皱眉。这正午的日光着实是太强了,即便已不合时宜的撑起纸伞,却仍还是有些控制不了的晕眩感,告示即已张贴,便还是快些回六出飘霙为上。
否则,功体受损是小,众目睽睽之下现了鬼身可就糟了……
“这人,吾似乎见过。”仍是一手拎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布幌子,志满天看着告示上那笑得吊儿郎当的画像越发觉得眼熟了,声音并不太大,却已足够身旁的御不凡听得一清二楚。
“先生见过此人?”志满天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让御不凡腾地一喜,他本未想过能如此快的找到照夜,贴这告示亦不过是希望照夜那喜欢凑热闹的性子能看到这告示中的暗示。
况且……这画像不过五六成的容貌相似度罢了,却是那游戏人间的神态被南风画了个□成,倒也算形神具备。只是,却非是所有人都能体会那个神的,毕竟世人总是注重皮相的多些。
“吾想起来了,三天前吾在薄情馆见过他。”盯着画像半晌,志满天微微眯起了眼。他说这欠揍的笑脸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呢,这不活脱脱就是三天前那个讽刺他的长相不配当算命先生的人当时的笑脸么。
嗯,不对,那人当时说的似乎是……神棍?
“薄情馆?”志满天的答案让御不凡微微一愣,说起薄情馆,像他这么博学的鬼自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只是薄情馆离六出飘霙并不算太远,照夜这些天居然就在这并不算远的地方?
“多谢先生。”
薄 情馆
“像吾这么——”
“笨鸟不懂事,客官勿见怪。”一巴掌拍在鹂大娘的头上,富长贵笑呵呵得将御不凡迎到了位上,心中却是在犯嘀咕的。这书生好生奇怪,大晴天撑伞也就罢了,怎么进了屋还不收起来?
“请问客官是用膳还是住店?”
“掌柜的,吾是来找人的。”不着痕迹得移了个位子,御不凡直至确定日光晒不到身上方才收了伞。这般小心非是他神经过敏,着实是这一路下来那当空烈日让他吃尽了苦头,现下这实体还是强撑着的。
“请问,近日馆内可有来过一位姓凌的客人?”
“这……客官见谅,吾们馆中有规定,不得透露客人行踪。”富长贵微微一愣,而后举止得宜的摇摇头,口吻得体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蓝衣书生口中的凌姓客人是谁富长贵自是知晓的,且不说馆内的凌姓客人只有那一位,单是那人的言行举止就已足够让他永生难忘的了。何况,他还是那个言行同样让人毕生难忘的香独秀带回馆内的。
“无妨,是吾的要求失礼了,只是若掌柜什么时候见着他了,可否帮吾转达一句。就说,家里人寻他,让他回去一趟。”听出了富长贵的话外之音,御不凡轻摇折扇狡黠一笑。不能透露‘客人’的行踪么,这掌柜的倒是有趣,这话中意思既是自己自行猜出,倒真不算是他透露的。
“他姓凌,名晚镜,模样亦是好认得很,吾相信掌柜的见了定能认出来的,有劳了。”
“客官慢走。”
“请了。”合了折扇,御不凡正欲抬步离去,却猛地一阵晕眩,心口痛如针扎,待他稳下心神时却已是身处一片从未见过的陌生境地。
身后,一阵急促脚步越发临近……
“御……不凡?”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身后缓缓响起,略带试探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犹豫与迟疑,仿若一开口便会有什么将会消失一般,声音却是记忆中那再熟悉不过的眷恋。
“像吾、像吾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朋友……”明明该是期许已久的相会,御不凡却突然不敢回头了。这样的相会场景他设想过不下千回,可真正来临时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身子僵硬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泪水却完全不受控制得淌落下来……
“都说……莫来寻吾了……”
“嗯,是吾未能守约。”低沉的声音仍是记忆中的那般温柔,一如那双从背后紧紧环上腰间的手,“御不凡……”
“嗯?”
“吾终于……找到汝了。”
“笨蛋……”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御不凡再也忍不住得回过身紧紧抱住漠刀绝尘,是思念亦是心疼,这人……怎能痴傻至此。
又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他们终于可以再次相守。虽说鬼鸳鸳什么的,说出来像个傻瓜似的……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梵天一页书,北冽鲸涛为略城讨公道。新月天地合,双峰海天决!”
豪语一落,冰面破空一爆,斗大三字是耀然告世之战帖。地面围观众人皆是纷纷惊叹,却唯独一阴暗隐蔽之处有人发出一声轻笑,只是转瞬即逝,倒也无人察觉。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强忍着笑意收了镜术给自己下了个静音决后,凌晚镜终于忍不住扶着一旁的石壁爆笑出声来。
瞬华他大哥在上,他真不是故意在用镜术给擎海潮留了纪念后还笑得这么过分的,实在是这只臭鲸鱼的品味让他没法苟同。要是早知道擎海潮居然有这种恶趣味,他绝对要好好嘲笑一番,见鬼的‘海天决’冰雕立体版,臭鲸鱼真的不认识涉谷有利么,肚子笑得好痛……
不行了,那什么搞笑的海天决,绝对要去看!
天地合
“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擎海潮啊擎海潮,该说你恶趣味呢,还是思想纯洁,居然选了这么个地方和人了结恩怨。”不同于老实待在底下作仰望状的诸多围观者,凌晚镜倒是早早在半空中找了个好视角的清静位子,隐了身翘着二郎腿坐着看戏。
花生瓜子,五香鸡腿,一样不落。
虽说遇到擎海潮之后他们就好像八字相克似地让他平白惹了一身腥,但真要说起来,他倒是不怎么讨厌擎海潮的,虽说也算不上喜欢。毕竟,要和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打交道实在太累,全然不符他的处世之道,何况那条鲸鱼还是个表面正经骚在骨里的老古董。
“知道的说你们仇似海深,不知道的还当你们要私奔呢~”
话音才落,便见不远处那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一个对掌,迸裂大堆飞石。而其中大半倒像是不满凌晚镜的调笑般,齐齐朝他砸去,飞落之势,仿若流星齐过,倒也让某人那久未锻练的懒骨头好好活动了一把。
“不至于吧,说两句而已,要不要这么同心协力啊。”轻松躲过那些欲强行和他进行亲密接触的飞石,凌晚镜嘴巴不停吐槽不断,翘着二郎腿的悠闲坐姿倒是一直没变过,而那可以轻易阻挡飞石的气罩更是没见他有半点张起的意思。显然,抱怨归抱怨,看戏的好心情却是半分未减。
“一页书,汝……还能战么?”无关挑衅亦非嘲讽,擎海潮神色冷淡,有此一问无非是因为此战正酣,避免扫兴罢了。毕竟以往确是少遇对手,此番与梵天一战,着实痛快!
“当然。”微微侧身,手中如是我斩铮铮而鸣,一页书较之平日愈显高扬的声线昭示着他此刻的亢奋情绪,“无穷斗志,无人能败!”
“哈哈哈哈!欣赏!”沉声低笑,擎海潮一声欣赏衣袖轻翻,纳方圆天地之气,作至极分晓一击!
“生胜败死,尽在此掌!”
“啧!看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轻声冷笑,凌晚镜扔了手中的零嘴站起身来,却是一招凭虚御风立于半空,发丝衣摆随风飞舞,火红衣袍翻飞如血……
擎海潮的事凌晚镜并没有兴趣多管,所以不论那人是要在这里和一页书打到死还是被人偷袭暗算死于非命,他都不会插手多管闲事,甚至连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但现在……
地者,咱们的帐需要好好算一算了!
“是汝?!”抬手拭去嘴角腥红,地者望着眼前冷笑的凌晚镜,神色凝重。这人背后一掌,几乎碎他心脉!
不是未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这人竟真能眼看着他们重伤一页书与擎海潮之后方才现身他身后,显然并非正道一脉。何况看那神色,竟是明显针对他而来……
“是我。上次你送我的那一掌,现在我还给你。”轻勾唇角,凌晚镜笑得阴冷,无聊把玩的右手五指深紫烟雾缭绕,仿若灵蛇游走,妖娆危险。“一成功力而已,已经不收利息了~”
地者,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更不该用这张脸出现。我明明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再让我想起来呢~这样,我只好把它抓烂了啊……
谁,都不配拥有这张脸!
“汝不该在此停留。”
“该走的人是你。”俯身就着河水洗净手上的鲜血与甲缝中的肉渣,凌晚镜汲了捧清水净了脸方才起身面对来人。残留的水珠划过脸颊消失于衣领之中,衬着他那漠然冰冷的眼睛,仿若泪滴。
“不过区区死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他们……呵,又能奈我何?倒是擎海潮你,我杀地者也算是给了你和一页书逃命的机会,你又回来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伤得连逃都逃不动了?”
“世间容貌相似者何止千万,汝不可能让他们都为宁雾楼陪葬。”负手而立,擎海潮神色平淡气度悠然,竟半点也无身受重伤的狼狈。半途折返,本意是为晏儿求医,但话至嘴边却成了此刻之言。
只是究竟为何会说出这番近似关切之言,擎海潮自己却也想不透……
“你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右手化爪,竟是先于意识之前扣上擎海潮的咽喉,凌晚镜本就苍白的脸庞此刻更是带上了几分嗜血阴狠,仿佛只要擎海潮说错一字,那手……便会捏断他的脖子。
“那天……入我梦境的人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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