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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4章

小说: 庭院深深深几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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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是钱不够还是怎么?上回你那么折腾一下,我还以为你的脑子已经僵掉了,若不是容律他割脉自杀,醒过来以后还没有和你过多计较,就你那个小伎俩,也就能骗骗那个白痴。”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贪得无厌可不是好的习惯。”

“不,不是钱的问题……本来我就想捞一笔就走,是你非要让我留在他的身边,那笔钱的确是很诱人……但是我现在不想要钱了,之前你给我的钱我可以还给你,但是我不想再留在周铭琛的身边了!”毕枫在男人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威压之下,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小□动了真情?还是良心发现了?”男人嘲讽的口气令毕枫抑制不住的发冷,但是他的确是说对了一点。

“我虽然没有爱上周铭琛,但是他是真的爱我……我不想让他陷得更深了……我不知道你让我在他身边有什么用意,但是现在够了……现在我离开他就已经足够伤害他了,我不想让他受伤更深!他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认错了人,交错了心……”毕枫咬紧嘴唇,有些哽咽的说着,“我演不下去了……你另找高人吧,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嗤……你真是要笑死我了,毕枫。你真以为被周铭琛捧在手心上几天就觉得自己身份地位都高了?你别忘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就是要让周铭琛万劫不复,而现在的程度远远不够!你想过你怎么脱身了吗?你以为在你骗过他以后你就能安然无恙的拿着你的臭钱逍遥过活了?你直说你怕了就得了,还说什么‘害怕伤害周铭琛的心’……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上一次为了逃掉给周铭琛生孩子,你把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栽赃给容律,虽然法子够愚蠢,但是好歹是躲过了人体改造手术……这回你想好怎么逃开他了吗?以死相逼还是直接去撞车?我可以好心的送你一程,如何?”男人恶意的话语让毕枫感觉到一阵阵的寒冷,他开始无比的后悔当初和这个危险地男人合作。

有句什么老话来着?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

“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要退出,离开他,就是这样!从开始我们就是一个骗局,那么用一个骗局作为结束……也就算了吧。你要是还想毁掉他,请另请高人,我会把你给我的那笔钱打回到你的账户里面,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城市,离这些破事,离周铭琛都远远的!”毕枫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他已经吼了出来,眼泪了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不想再听对面那个男人的任何话语,直接挂断了电话,就当他用袖子粗粗的擦干了眼泪,一抬头,猛然间发现了提着一袋子东西的周铭琛站在了门口。

毕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周铭琛的表情——

那是一种无异于绝望与狰狞的混合体!

周铭琛手里面握着的袋子掉到了地上,一股浓浓的罗宋汤的味道从袋子里面飘出来。

“小枫……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上卷 破碎

毕枫完全没有想到周铭琛会回来的这么的快,这个通话时间才刚刚够周铭琛开车上高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周铭琛为了让他能够喝点儿东西让胃里面舒服一些,没有去绕远买毕枫爱喝的枫桥鱼塘那家店的罗宋汤,而是直接到楼下的餐厅里面点的。

若不是这里的服务水准素质都太高,罗宋汤没有被递到周铭琛的手里那么的快,恐怕这一切都会被瞒天过海。

周铭琛又走上前一步,却不敢再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仿佛那一句问话已经耗掉了他全身的力气。毕枫突然笑了笑,脸上出现了一种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嘲讽的神色,他翘起了腿,斜着眼睛看着离他几步远却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周铭琛,讽刺的笑了笑,“你都听到了什么?或者说,还要我和你重复些什么?”他索性站了起来,像是一条蛇一般的缠绕到周铭琛的身边,吐气如兰的在周铭琛的耳边喃喃着,“你以为我图你什么?你这个人?你的性格烂透了,你不知道你对你的结发妻子的态度让人看了有多么寒心吗?就算是不为了钱,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更何况……”毕枫讥讽的笑着,手指头悉悉索索的爬上周铭琛的外套,仿佛在抚平那上面的每一道褶皱一般,轻轻重重的摁压着,“我就是为了你的钱啊……”

“你听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我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掉下来?你还真以为是那个之前冷冰冰像个木头人似的容律把我推下来的吗?他要是真有那两下子,我早就被赶出周家的门了,还用和你一起去周家耀武扬威吗?至于我为什么自己摔下来……我是真的很不想给你生孩子,摔坏了身体,凭你对我的那点儿心思,我怎么也一年两年的不会去做人体改造手术,等到那个时候我早就带着我的钱走了!现在被你知道,也不过是……不过是提前走了而已。傻男人,我陪你玩够了,恕不继续奉陪!”毕枫拍了拍周铭琛的肩膀,抑制住情绪中的不稳定,努力用更加尖酸刻薄的语气去掩盖止不住的颤抖和哽咽。

周铭琛一直沉默着,虽然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握紧的拳头开始变得青白,血管的脉络都因为用力过大而凸现出来;他的眼睛直直的盯向地板,仿佛那里绽开了一朵妖艳美丽的花。

“对了,再说一句,别想来找我麻烦,我后面可有人,他可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人!”毕枫把自己的外套穿好,环绕了一圈这个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客房,手握在了房门把手上面,不经意似的看了一眼洒在地上面的、还散发着香气的罗宋汤,“罗宋汤味道不错……只不过不是我要的。”他强忍着不去破坏最后一丝自己的彻底败坏的形象,嘲笑了几声,推门离去。

在把身后的门关上以后,毕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随着他的凌乱的脚步一起奔涌而出。

对不起,周铭琛……别再爱我了。

这只是一个从开始就是骗局的错误。

那声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咔嚓”轻响仿佛终于击中了沉默的如同泥塑一般的周铭琛,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一脚踢飞了摆在他身边的立式台灯,合金做的灯罩倏地飞了出去,砸到落地阳台的玻璃上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啊——啊!!!”周铭琛扯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用自己的头顶磕着地板,但是这样仿佛也不能发泄他心中的痛苦,他又踉跄的爬起来,把身边一切能够砸坏的扔掉的东西统统扔到地上墙上,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他内心的写照——什么都已经破碎不堪了。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麻烦您开一下门……先生!”门被急促的敲着,服务员被住在临近这个房间的房客叫了过来,说是有人在卧室里面发疯,一开始他还不信,可是当站到房间的门口的时候他才有些着急,这砸东西的声音实在是吓人!难不成是在吵架?可是里面又没有传出来吵架的声音……服务员只能不停地敲着门,劝说着里面的客人,虽然他身上有一张万能的通用房卡,但是饭店规定,除非是打扫卫生和极其特别的原因外,任何时候都不可用这张房卡去擅自开客人的房门。

最后,周铭琛终于觉得累了,他躺在一片废墟中,呆呆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天花板,眼泪却是终于顺着眼角一路流淌到两鬓中,迅速冰冷。

有些呆滞的扭过头,他看着被他摔向地面而碎成一片片的玻璃花瓶的残渣,伸出手来拿起来了其中的一片,不正确的方法让他的手指迅速的被割伤,鲜红的血液从玻璃碎片的边缘向下流淌着,流到他的手腕处,流向他的衣袖深处。

突然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容律要割腕自杀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痛失感情的人愿意用这种痛苦的方式了解生命。

因为夺走他们生命的人不是那锋利的刀面,而是那种明知道痛苦却抑制不住的情……那种鲜血从身体里面涌出来,飞快溜走的感觉,仿佛是将身体里面的一切都掏空了,不要了……

“都是骗子……骗子……哈……”周铭琛扔掉那片玻璃,把胳膊挡在自己的双眼上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都在骗我……哈哈……哈哈……”

容律迷迷糊糊的被床头的电话吵醒,一时间还有些今夕不知何处的感觉,没有反应过来就先抬手接了电话,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粘糊糊的没睡醒的样子,“喂……”

周深甫那带着无奈的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我说容律啊,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起床啊?晚饭的时间都快过了,还不见你的人影啊!”

容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一边声音模糊地说着:“吃晚饭?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我还想睡会儿……”

“还睡!都已经快十点了!再晚一些就只有宵夜提供了!”周深甫在电话那端的无奈叹息声好像加重了一些,“要不然你一会儿记得开一下门,我叫一下送餐,你不吃饭睡觉,到第二天早上就会难受了!”

容律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哈欠连天的挂断了电话,重新缩回到被窝里面,不到一分钟就再次睡着。可惜美梦做了不到十几分钟,就有门铃声响起,容律不情不愿的把自己从被窝里面□,晃悠着去打开了门,让服务员把周深甫给他订好的晚餐用小车推到屋子里面,“如果先生用完了餐不需要餐车了,就请打电话到前台,会有人负责将餐车收回。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说完规定好要说的一切,把餐车上面罩着的金属罩子拿掉,微微鞠躬示意,然后迅速的离开了容律的客房。

梦游似的把那些美味的东西吞到肚子里面,梦游似的把嘴擦干净,梦游似的把餐车推到一边去,然后就像是床上有什么宝藏一般似的,容律晃晃悠悠的爬回到床上,掀起被子,紧紧裹住,闭上眼睛,再次开始坠入香甜的梦乡。

许久不进行剧烈体力运动的容律太缺乏运动了……只不过是骑马而已,却让他脱力到只能用睡眠去弥补。

也正因为如此,沉沉睡去的他根本没有听到由远及近的救护车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法律上的丈夫因为众多外伤而被服务员打了急救电话送上了急救车,更不知道刚刚有一场阴谋,揭开了小小的序幕……

周深甫并不经常抽烟,因为他时刻要保持一个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形象,烟味代表着颓废和不作为,一般来说他是不会碰烟。

但是今天,他夹着一根儿长长的烟卷,靠在阳台的金属质地的扶手上面,向楼下远远地看着。看着一辆救护车带着凄厉的呼声赶来,带着一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男人,再次用那种仿佛哀鸣一般的声音离去。许久,他才将烟卷凑到唇边,深深的吸上一口。

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抖了抖烟卷,已经燃烧殆尽的烟灰轻巧的随风而逝。橘红色的暗光在周深甫的指尖闪烁着,正如同他眼中的光,明灭可见。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淡白色的烟雾混合着风,悄然飘散开来……



上卷 报应不爽

电话是在周傅笙正在浏览公司季度业务报告表的时候打来的。

“……周少爷还在昏迷的状态……我们也是不得已用了镇定剂,因为当时他的情绪实在是难以稳定下来,浑身上下又都是细碎的伤口,我们害怕伤到他更多的地方,于是给周少爷注射了镇定剂。”电话那边是一家有傅氏集团注资的医院的院长,他的声音有些紧张,却依旧能够从中听出一些谄媚的意味来。

周傅笙握紧了那有些复古色彩的电话手柄,说出来的话倒是依旧平淡,“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麻烦林院长把他送回到周家,由我们家的私人医生照看就可以了。”

“那好……好,我马上派车把周少爷送到周府上,也请周先生您不要太过担忧,周少爷受的只不过是皮外伤,养一养就会好了。”林院长和周傅笙又客套了几句,似乎是没有听到周傅笙生气的预兆,也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影响医院投资以及接下来加大注资的口头许诺,甚至连感谢都很匮乏,不由得把谄媚的口气收了收,然后又说了几句体面话,心有不足的挂断了电话。

再也没有了心情去翻阅那厚厚一叠的文件,周傅笙皱紧了眉头,把这些东西往旁边一推,许久不曾疼过的头又开始像有紧箍咒套在头顶一般的疼痛,隐隐的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周傅笙的眼前不由一阵发黑,他用手撑住办公桌,只能稳住身体,却不能稳得住乱了套的心神。

周家上下因为周铭琛的昏迷归来而乱成一团,有一些从周铭琛七八岁时便在周家伺候着、看着他长大的老佣人失声痛哭,倒是表现的比周傅笙这个生身父亲更为激动一些,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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