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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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傅笙仿佛看出了他混乱的心绪,也就挥了挥手放他离开,“那你就赶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叫佣人帮你去做,不舒服的话就叫医生来看看。”容律点了点头,拒绝了周深甫想要扶他回去的意图,一个人慢慢的往主宅方向走去。
脑子里面翻腾着的都是【容律】是如何在大学时期对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充满阳光的周铭琛一见钟情的场景,【容律】每次都在期待着作为他的学弟的周铭琛的回眸,但是他那从不主动的性格让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心上人的背影……这种暗恋的状态一直到【容律】毕业以后离开学校都没有改变过,就当【容律】快要死心于这段完全无望的暗恋之时,他的父亲却告诉他周家的现任当家夫人要和他见面——那竟然是一次单方面的相亲!
周铭琛并没有出现在那次相亲的宴会上面,出席的人只有周傅笙和他的父亲伴父还有他本人四个人,他的父亲和伴父对周铭琛还算满意,而【容律】却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而被冲昏了头脑,他根本不顾伴父对他的建议,先和周铭琛交往交往再结婚,而是直接答应了和周铭琛结婚。
他至死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周铭琛对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他印象中阳光开朗的周铭琛为何会对他如此冷淡以至于恶语相加,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为他去做身体改造手术而他却连陪他做手术的时间或者说心思都没有,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相伴一生的伴侣周铭琛却对他一点儿信任也没有,不相信他根本就没有把那个男人推下楼,而是那个男人自己摔下去的……
其实【容律】想过要把那个得意洋洋的破坏他们家庭的男人推下楼去,因为那个男人用那样的口气炫耀着,炫耀着周铭琛要和他生孩子,而他自己却还要考虑考虑究竟要不要给周铭琛这个机会……【容律】想不明白,若是周铭琛真的喜欢孩子,他也可以给周铭琛生啊!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为什么连碰都不碰他?
而现在,容律却是知道了这个真相,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真相——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容律】的死亡能够证明什么?只是能够证明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傻瓜为了一个情商不知道停留在何种阶段的男人而抛弃掉自己宝贵的生命……
“太愚蠢了……”容律喃喃自语道,他有些踉跄的跑上楼梯,握住那冰凉的楼梯扶手,让它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上攀附着。
然而当他就要跑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的容律被挡在前面的男人差点儿撞到,幸亏他一直握住楼梯扶手,否则他真的要差点儿翻过身去。抬起头来,看到的果然是那个男人——
那个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周铭琛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爱人离开前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但是他爹地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在矛盾与烦躁的心情的双重作用下他已经不爽了整整两天,虽然他的表哥经常跑到他的屋子里面给他说一些有趣的新闻逗他高兴,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情,但是这种烦躁之感在碰到了容律之后,就像是柴火突然遇到了风越长越烈了一般,心里面憋着的火突然就茂盛了起来。
“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到死呢!”周铭琛的口气很冲,脸色也变得很臭,他随手把容律推到一边去,然后朝楼下走去,“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你的屋子里面呆着,看到你真是让我心情烂透了!”
“周铭琛!你以为你是谁?你多大岁数了?你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想在外面混多久?这个家容不下你吗?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你也该对这个家负起责任来!”这是容律醒来以后第一次面对周铭琛,也许是因为身体里面残存的【容律】已经离开了,所以当他再次面对周铭琛的时候,再也没有那种痛苦的恨不得晕过去的感觉了,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开始批评起这个原本就需要教育的二十七岁的高龄儿童。
上卷 和面趣事
周铭琛被容律这一喊吓了一跳,倒不是容律说的话有多么的难听或者是触动了他,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容律永远都是那个隐藏在角落里面散发着幽幽冷气的男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连正脸都很少给他几个。这些年来和他最近的接触竟然也只有在婚礼的时候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再或者就是前一阵子他一时愤怒给容律的那两拳了。而这么个人竟然也会面对面的看着他,用那种训小孩子的口气来教育他?他以为他是谁?
周铭琛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转过身来,蹬蹬蹬的跑了几步以后走到容律面前,他比容律要高上不少,力气也显然大了不少,于是当他揪着容律的领子把他压在楼梯的扶手的时候,容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能使出来。
“容律,你又以为你是谁?上次给我装晕逃掉了,这次我告诉你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你不是不离婚吗?那我就用我所有的能力搞倒容家!我看你和不和我离婚!”周铭琛一时热血上头,说出来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以后也觉得自己口气实在是太大,但是他只能硬撑着自己的那张脸,继续凶狠的对容律吼着,“责任?我对你一分感情也没有,谈什么责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容律反而觉得好笑起来,他的肺被压得重了,气管里面便觉得有些痒,因为不由自主的笑却是咳嗽了起来,他用尽全力把周铭琛推开,给自己顺了顺气,“周铭琛……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离婚的确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你有那么远大的目标,那么就去做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然后他看也不看那个愣愣的站在那里的男人,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周铭琛在楼梯上面站了半晌,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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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傅笙虽然对周铭琛下了禁足令,但是没过了几天周铭琛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烦躁,直喊着自己公司的工作要被荒废了云云,让周傅笙也觉得有些心烦。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想法,却又谁都不再说破,周傅笙只是冷眼看着,看着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究竟要闹到那种地步才算是称心如意。
周铭琛终于在几天以后逃离了周家,好笑的是他竟然是趁着天未亮跳出周家宅院的高墙,像是个囚犯逃狱一般的逃跑了。
当容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实在是觉得哭笑不得,在早饭的饭桌上周傅笙还因为这个和他道了歉——他自然是表达了自己的惶恐,以及深深的无奈。周深甫也同时做了自我批评,说是他并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没有教育好周铭琛等等……这一顿饭吃的倒是成了道歉会,不过竟然比前几天有周铭琛那个冷气压制造机压阵的饭桌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容律用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个仍旧陌生的男人,周深甫坐在他的身边,一副非常融洽亲热的模样,时不时的给那个男人夹着饭菜。容律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周深甫的父亲,名字好像是叫做周景之,是周启华的大哥。
虽然不敢说容貌是否真的由心而生,但是周景之的脸是怎么也称不上是和蔼的,也许真的是兄弟吧,周启华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这个周景之更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因为餐桌礼仪还是怎的,容律竟然还没有听过他说过一句话。除去吃饭的时间容律也看不到周景之,就连周深甫也只是偶尔才能看到——当然,只要是见了面,他们之间的气氛都还是很融洽的。
若是周铭琛也有着这么一副好的性格,可能自己会和那个男人相处的不错。容律不经意的想着,手里面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滞。他又重新回到厨房进行烹饪的学习,徐佐对他的身体表示了一番关心,表情和动作都是带着西方的夸张,逗得容律笑个不停,差点儿又一次切到了手指头。
“我还以为你停了那么久不再练习会有些生疏,看来我是小瞧了你的学习能力了!”徐佐用力的表扬着容律的刀工,现在容律已经可以熟练的切着软绵绵一块的肉类,连鱼片都能切得八九不离十,有几分会做饭的人的样子了。
“那也得是师傅的功夫到家,徒弟才能这么快的成才。”容律也随口打着趣,自从【容律】彻底从他的身体里面消失以后,那种身体上面的滞涩感就随之消失了,竟然连切菜之类的活计他也能够轻松的学会——在之前他一直以为切东西是非常难掌握的。
在把一条肥厚的高背鲫鱼切成一片一片以后,徐佐适时的叫了停,“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吧,总学一样东西是很无聊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先把切菜什么的放到一边,来学点儿新的吧,怎么样?”
容律放下了菜刀,活动了一下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劳累的有些酸痛的胳膊,欣然点头道:“倒也是,总是练习一种东西我也会觉得很没有意思……那我们接下来?”
徐佐打开身边的一个大的抽屉,露出里面一盒一盒装的整齐的保鲜盒,敲了敲它们的盖子,“我来教你做一些主食和小糕点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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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佐说今天他们只是先学习和面和做馒头,但是容律还是觉得很有意思,馒头这种东西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周家的饭桌上面,不过容律是真的有些怀念上辈子偶尔才能吃到的松软的带着浓浓碱味儿的大个儿馒头。
“面和水的比例是很重要的,和面的力度也是有讲究的,你想要软一些的面还是硬一些面都靠这些因素来调节,一般来说做馒头的面都要加发酵粉打泡粉,需要松软的面,所以水要稍稍多一些。如果是要做面条的话,那么就得把面和的硬一些,让面硬一些,富有弹性,煮出来的面条才不会容易坨成一坨,变得粘糊糊的,卖相和吃起来的感觉都不太好。”徐佐从盒子里面倒了一些面出来,倒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盆里面,然后他又从碗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碗,接了一碗冷水在里面。“冬天和面要用温水,夏天或者是天还算暖和的时候都要用冷水,把发酵粉和打泡粉放到水里面溶解好,一会儿直接倒到面里面就行了。”
“然后就是和面的力度了……其实多和面几次也就能掌握好了,先倒一些水到面里面,让它们勉强有一些形状,然后在慢慢倒水就行了。起初可以用力大一些,等到面有了基本的形状,已经成了一团面的时候再掌握好力气,水也要随之添加。”徐佐的手指灵活的揉搓着那团已经初具形状的面团,刚才还如同一盆散沙的面粉在他的手中渐渐地变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很筋道的面。容律好奇的用手指头戳了戳那团面,不由得也生了一种想要试试看的想法。
徐佐也看出来他的心思,擦了擦手上的面以后就把那团已经有了形状的面团扔到案板上面,又往盆里面倒了一些面,把盆往容律面前一推,“你也试试吧,不过……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容律有些不太相信,和面他还不会?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切菜还有可能把手指头切到……但是当他真正上手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刚开始和面的时候,他一个失手把水倒多了,把面粉中间浇出一个小水坑,他伸出手来把这些面搅到一起去,却发现那些水在盆的四周滑来滑去,而面还是没有凝聚成型。
锲而不舍的把面和水和到一起以后,容律开始用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那一个个独立成型的小面团,想要把它们揉成一个大的整体的面团,于是他又倒了一些水。这回他学聪明了,倒的水很少,基本上和没有倒没有什么差别,揉了几下以后他沮丧的发现这些面不仅没有变成一大团,还有很大一部分的面粉都糊到了自己的手上,现在他连张开手指都做不到!
搓了搓手掌和手指头上面的面,把这些细小的面都抖到面团上面,他只好苦哈哈的继续东揉一下西揉一下,总算是把那些面都揉倒了一起去,一点儿也没有徐佐揉出来的那个面团的光滑和筋道,就像是散兵游勇好不容易被招安了一样,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整体,但是不堪一击——也许他伸出手指头多戳几下,那个面团就能散开变成好几个……
肩膀和胳膊都有些发酸,容律发现每次他以为很简单的东西却总是很难做成功,尤其是在烹饪上面……所以他适时的虚心请教着徐佐为什么自己总是和他做的东西相差甚远。
“其实第一次和面和成这个样子就已经不错了。”徐佐憋着笑戳了戳那团面,又从保鲜盒中拿了一些面出来,撒到那团面上面,揉了起来,“你只要多和几次就能找到那种感觉了,我帮你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