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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相与襟袂连-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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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拍了拍萧然一听见那名字就有些绷紧的肩膀,对讨喜说,我和萧然从后头走。
车行到半路,忽然给人叫停,灿星探头进了车厢,见到萧然靠在白烨身上那苍白的脸色时候就先拧了眉,张了嘴想说什么,又突然一顿,抬手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后就笑着钻进车厢,挪到萧然身边坐下。
在那车帘被掀起的瞬间,白烨看见还有个黑衣的护卫跟在马车一边走着,看那衣服的款式,白烨心里一跳。
灿星也凑了过来,轻声道:“楼主让我过来和你们说,不会有事了的,张廷再大胆,也不敢对着把随时可以正大光明砍了他的尚方宝剑胡来。”
萧然听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对张廷已经陌生了,可是牢中见到张廷时,他总有一个感觉,张廷疯了。
那种执念,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心理了。
尚方宝剑,对常人来说或许代表着天怒,可若张廷他已经疯了,一把死物,又有何用?
“对了萧然,楼主让我带了话给你,你要听么?”
“你说吧,萧然洗耳恭听。”
“咳咳……”灿星咳嗽了一声,和白烨挪开了一些位置。“萧然你个木瓜子!人家阴你你就给人坑?你饱读圣贤书就是为了让你自己迂腐死?你做都做了,干都干了,都两情相悦了才觉得要后悔?你要是觉得死了以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就索性活得时候尽兴一番,也不枉这一次纵情!笨死了!”
灿星一口气说完,自己呵呵笑了起来。“萧然,刚才那些都是楼主的原话,你要是觉得有不满有要辩解的,记得这次事情结束后,再去得意楼给楼主说。”
萧然笑着摇头,伸手拍了下灿星的手背。“不,楼主说的很对,萧然之前太畏首畏尾,总想做得万无一失,却不知,这样的忍让不仅不能弥补已经被伤害到的,而且,还让你们为我处处操心,是萧然没有当机立断的决心,才会让这件事情变成现在这般。”
“你想通了就好……”灿星这会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反手握住萧然的道:“你如今可以想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你再闭眼休息会吧,一会升堂了可要你费精神。”
马车行到府衙门口后停下,萧然让白烨扶着下了马车。萧然被告杀人一事在城里闹得挺凶,尤其是说萧然和自己的连襟在一块的事情,今天就见府衙外头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萧然毕竟面皮子薄,给人看得有些尴尬,头一直垂着不敢抬起。
或许,也还是怕看见别人眼中的鄙夷吧,即使心里告诉自己,他和白烨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过的是他们两人的日子,不偷不抢不坑不骗,但心里明白是一件事情,能不能接受别人质疑的目光,是另外一回事。
白烨见萧然越靠越近最后紧紧贴着自己,头又怎么都不肯抬起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就故意低头凑在萧然耳边道:“给你个红盖子,你就和那新嫁娘一般娇羞样了。”
萧然实在忍不住抬头瞪了白烨一眼,不过跟着就笑了,方才的那么点紧张被白烨这么一闹,早就没了踪影。
白烨此刻最爱看见的,还是萧然的笑容,虽淡,但让人有种心静的感觉。就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伸了手牵住萧然的,紧紧握住,带着他走上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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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四章 。。。 
 
 
堂上,何如惠早就在了,手中拧着帕子白着张脸,看着萧然和白烨相偕走入。
说是相偕而入,倒不如说,是白烨半托着萧然的腰缓缓走入。萧然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前些天那一顿板子,表面的创口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整个人的气色却远不能和往日相比。何况身体才略略痊愈,白烨总怕他累了倦了伤口会又开裂,所以除了才下马车的那一段路外,一走进公堂里,便不顾萧然的推拒,强硬得扶着他一起前进。
同样脸色变得狰狞的还有一人,大堂高位之上的张廷,他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紧紧捏着那块惊堂木几乎翻了指甲,终于一下重重拍下。“公堂之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给本官拉开!”
一边几个衙役忙就冲了上前,可白烨怎么能容忍这些人近身?还不等几人靠近,他袍袖一甩,一股真气荡开,几个衙役连声哎呦着就倒在了地上。张廷一见此更是恼怒,一拍桌子站起喝道:“白烨!你居然敢公然打伤官府衙役,你当本官不敢治你?”
白烨也不理他,先用脚勾了张椅子过来让萧然坐下了,才抬头冷笑。“萧然行走不便,难道大人是想看见这人匍匐爬进来才觉满意?”
张廷闻言脸色一变……若自己真看见这人跪伏在眼前,却不是温顺着的,带着对自己满满恨意的……张廷心头一颤,他真的想看见的,是这样的萧然吗?
那一天,昏暗腐臭的牢内,他最爱的这个人靠在墙上,虚弱无力。他终于可以碰触到他了,甚至可以将他抱在怀里,如果他想,还能亲吻甚至更多……可是,他的先生,他那从来和和气气连和人争执都会自己先红了脸的先生,萧然,他的眼中,居然是恨。
那是对他张廷的恨,张廷明白,他不会有再被原谅的机会。
他当时说着宁愿被恨被怨,只要萧然会记住他,他都不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可是真的如此?不,连接几晚的噩梦,不是萧然死在他怀中,而是那人即使一身伤痕再也站不起,即使爬着,也要从他怀中离开。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咳,大人,人都到齐了,该升堂了。”身边师爷轻声的一咳,惊得看着萧然正出神的张廷猛然一震,忙低头假意整理衣袍,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心情后才缓缓抬头,视线穿过萧然和白烨中间落在虚无处。
“升堂。”
可还没等张廷惊堂木一拍开口问罪,白烨已经站了起来。“大人,我有冤情要诉。”
“……白烨,我知你是江湖中人,不治你扰乱公堂之罪,但望你不要再犯。现在本官需先查判萧然唆使他人杀人之罪,你若有冤屈,稍后再告不迟。”
“不迟?如何不迟?”白烨冷笑一声,一指正捏着手绢抬头看着他、眼神诡变不定的何如惠道:“我要告何氏杀害姘夫并栽赃陷害萧然之事!”
虽然外头围了不少来看事态发展的人,但公堂之上仍是肃静,白烨此话又是故意带了内力吐出,字字清晰直传入耳,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堂外一片喧哗。堂内,何如惠脸色巨变猛地站起,而萧然也微微变了脸色讶异地看向挡在他身前的白烨挺直的背影。
“你、相公、你听了谁的胡话?你怎么可以相信这种谗言?”何如惠急急道,顿了顿,一手指向萧然:“是不是他说的!相公,他、他这分明是要嫁祸于我啊!”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就朝着张廷作势下跪,被身边的小丫头。“求青天大老爷明察!民妇冤枉啊!”
“堂下不得喧哗!”张廷又是一下惊堂木大喝道。
白烨仍是不理睬任何,冷着一张脸继续说道:“我相信我所告之事和大人现在所查之案必有牵连,大人为何不先听听我的叙述呢?”
张廷一听白烨这话就知道事有突变,决不能让白烨开口,可堂外此时已经民声众沸,一个个都在叫先让白烨把他所知的说出来,或者有些直接就叫着相信萧先生是被冤枉。他拍着惊堂木连叫几次“肃静”后也没什么用处,突然这时师爷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大人,那天晚上来的那位大人说,请你先让这位少侠的叙述他的冤屈。”
张廷顺着师爷所指方向看去,内堂门帘处,隐约还能看见黑色的衣摆一角。“那是……”
师爷点点头,肯定了张廷的猜测,张廷脸色变得更加灰暗,他隐约已经察觉到,或许他再也没有办法达到初衷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白烨。“好,你说。”
“大人,我与何氏成亲多年,但因我一直到处漂泊长年不在家中,故何氏也一直常住何府。大约二年前,有阜城县人士蒋大勇进入何府卖身为奴,何氏与他勾搭成奸。今年五月,何氏来到梧州城我白府时蒋大勇也在随行下人之列。来到白府之后,一方面我和萧然之事让何氏得知,并且不知从何处听来我要休妻之说,心下不甘;另一方面,她开始憎恨于蒋大勇日趋膨胀不能控制的野心,便在六月初八唆使自己贴身下人何三元杀死蒋大勇后,嫁祸于萧然。大人,何氏不仅和人通奸多年,还犯下唆使他人行凶、诬陷他人之罪,请大人明察!”白烨一鞠到底态度谦卑,可上位的张廷分明看见这人眼角挑着,一双有神的桃花眼还带着几分的不屑。
白烨要的根本不是他张廷的意见,这人要的,只是众人对此案起了疑心要求自己重审罢了。这案子根本容不得别人细细思量,满是不能圆的漏洞,他当时就试图尽快定案,怕的就是有明白人发现其中的疑点。
可惜……或者真的,人算不如天算。
“大人!大人!民妇冤枉啊!相公被萧然蛊惑现在只试图替萧然脱罪,竟然还污蔑民妇,请大人明察!”
“肃静!白烨,你上述所说可有人证物证?若是没有,本官必当治你扰乱公堂、污蔑他人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烨缓缓站直,傲然一弹衣袖。“有,有人证,何府管家,杨岩。”
“哦?据本官所知,何府可是远在建康城,为何何府的管家会来到本城?”
“当我知道萧然被人诬陷杀人行凶后,我便觉得此事事有蹊跷,也记起死者蒋大勇几次都被我看见鬼祟出现在何氏房间周围。故此我特意直接前往建康城,寻找最应该知悉何府内情的管事询问,一问之下果然大有隐情,所以恳请老管家跟随我一起前来梧州城。大人,老管家就在堂外,他愿意随我前来,就是为了还原事情的真相、还萧然一个清白公道!请大人,请传唤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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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五章 。。。 
 
 
当杨管家被讨喜搀扶着慢慢走进公堂之内时,何如惠便知大势已去,她软瘫在椅子上再没了先前的精神。
杨管家上堂之后一一陈述关于何如惠仗着白烨不在府中和何老爷的疼爱,与蒋大勇私通之事几乎人尽皆知,并且破格提拔蒋大勇成为她院落的管事,方便蒋大勇随意进出与其欢好。那蒋大勇也是个色欲熏心的贱人,仗着有何如惠撑腰,在何府调戏了不少婢女,甚至有婢女因此投井自尽。他贪污受贿,在他手里,何府的内府买卖根本是一笔糊涂账,他还将此事都推卸在前任主簿身上,那主簿受不住这份冤屈,半夜自尽在账房,可怜他家还有寡母幼儿……
杨管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何如惠急着要来梧州城的缘故,不过是想在白烨身边产下孩子,为的是看见孩子的诞生能让白烨不去疑心其他……因为这孩子,根本不是白烨的,而是蒋大勇的!
“你、你不要胡说……”何如惠软倒在椅子上辩驳得虚软无力,杨管事看向她的目光带着鄙夷和愤怒。
“草民不敢胡说,二小姐身边的下仆其实都知晓此事,只是慑于蒋大勇的淫威和二小姐的胁迫无人敢说出事实。但草民知道当时替二小姐看病的大夫名字,何府也有婢女下仆愿意替此事作证,只要大人愿意查询,一定能找到真相!”杨管家挣脱开讨喜的搀扶跪倒在地。“大人,大姑爷是绝对不可能教唆他人行凶的!大姑爷是个好人,多年来只有何府对不起他……何老爷和二小姐、何府上下都没人把大姑爷当个人啊,从大姑爷娶了大小姐开始,没人正眼看过他们,排挤、侮辱,所以当年大姑爷和大小姐才会离开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大老爷啊,若是大姑爷真是这种心胸狭隘会报复的人,又怎么会不先想法报复何氏一家呢?大人,求您明察啊!”
“……你说,何府曾经,欺辱、欺辱萧然?”张廷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处有些发堵。他记得还年幼时,不止一次看见那美丽温柔的师娘独自坐在大树下的椅子上望着远方出神,先生说,师娘在想念她故乡的娘亲。人总有乡愁,即使想念的不过是个坟堆,总有放不下的地方。
当年他刚学会背井离乡这四字,莽莽撞撞就问出了口,还自得自己的学以致用。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的眼里有着苦涩,他只记得先生摸了摸他的头说,他笨,做不到别人想要的那般。
当年体会不到萧然心中凄苦,等年岁渐渐大了,慢慢懂事了,心里开始渐渐放不下这人的时候,也终于开始知道了一些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心疼萧然,发誓要对这人好,尽自己一切能力保护他,让他再也不会受这种委屈。
可是现在,现在,他居然和当年羞辱了萧然的人一起,用尽办法在迫害这人,甚至想要他去死……只是因为自己得不到他,所以,背叛了当初对自己发下的誓言,用着这种肮脏的方式折磨着他的先生。
可是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
他看见杨管家擦着老泪点头,一下下好像无声的重锤,猛力地击打着自己的胸口。
“大人!大人您不能听信片面之词!”何如惠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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