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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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儿!”南雪衣想冷下脸来斥她,却同样哭得泪流满面,又有些啼笑皆非:“你不想出家怎么不早点说,头发都剃光了才哭给我看!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你以为我不想留着你好好照顾你吗?我怎么会救下你这么个小妖精!”
慕绯不辩驳了,一头扑到了南雪衣怀里,哭得她胸口湿了大片。南雪衣紧紧搂着她,陪着她哭陪着她颤抖,她忽然觉得与慕绯相识的这段日子里,到今天才是真正彼此敞开了心扉酝生了信任,南雪衣不曾料到慕绯已对她这般依赖,让她再也舍不下、放不开。
慧心师太缓缓踱到相拥而泣的两人身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笑意深远,如佛陀般参悟众生。
南雪衣顿觉尴尬万分,她立刻扶着慕绯站起身,“师太,我。。。”她直视师太幽深的眼瞳,又看了看还在她怀里抹泪的慕绯,两颊微有些泛红,含着泪笑了:
“我舍不得绯儿,她也舍不得我。。。”
一语道破了她第二次的选择,由心而生,更加坚定的选择。慧心师太颔首微笑:“阿弥陀佛,既然是她命中尘缘未了,你就带她走罢!只是,少庄主如何向庄主交代?”
“我无需向他交代什么,以后绯儿的一切都由我负责。”南雪衣压低的声线极其轻柔缓慢,又将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平定了情绪。她释然一笑,眉睫辗转,眸光清冷,掠过了一丝无人撼动的坚决:“朝廷要是追查到山庄,我就带着她离开,杀手追到天涯海角我就带她逃到天涯海角。抓不到人,以铸剑山庄的江湖地位,女皇江山还没坐稳要赶尽杀绝也不是易事,何苦造孽至此,受世人诟病!”
慧心师太笑而不语,南雪衣语调微扬:“总之,我已决定护她,谁也别想伤到她一根头发!”
慕绯立刻愣了,莹瞳扑闪,却是扯着南雪衣的衣角更加委屈:“我。。。我已经没有头发了啊!”
南雪衣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追悔莫及地弯下腰,又将怀中的小人儿搂紧,满脸堆笑地哄:“小傻瓜,还会长出来的呀!”言罢,竟是在她的小光头上亲了一口。。。慕绯脸上一红,立刻破涕为笑。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自从娘去了以后,已经很久没人亲过她了啊。。。
方才哭得生死离别似的两人终于和好如初,慕绯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忽的挣开南雪衣的搀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她缓缓屈膝跪地,郑重其事地叩在了慧心师太脚下:“弟子不孝,剃度礼成仍不能潜心向佛,无缘承蒙师太的教诲,求师太宽恕!”
南雪衣又怔住了,细细品着她那句极为敬重又自愧的话语,绯儿这是。。。经历了一波三折的变故磨难,一下子就懂事了么?
慧心师太也恍然顿了顿,无波无澜的语调仿佛佛龛前的一缕轻烟,柔声叹道:“好孩子,人生何处不是缘,人生何处没有道。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十岁的慕绯无法参透她话中的深意,慧心师太已携着弟子们,飘渺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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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斜阳,南雪衣把慕绯抱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往回赶,白白折腾了一天路途艰辛,想想有些好笑,却也不曾后悔。
慕绯被南雪衣揽在胸前,却有些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她忽然转过身子凑近南雪衣的脸,嗫嗫诺诺地说道:“那天,那天我不是故意去南堂水榭。。。”
“我知道。”南雪衣笑着打断,那无关紧要的旧事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她虽与慕绯相处不久,却也因这次的出家风波对她的心思看的透彻见底。“是我没有照应好你,应该安排丫鬟时刻陪着,免得你夜里怕黑不能睡。”
慕绯羞窘地低下头,南雪衣长睫微颤,轻轻扯动唇角忽的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既然又打算留你,以后你便是铸剑山庄的一份子应当知道这事。我与南少卿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南家的养女。”
“啊?!”慕绯惊得娇躯一抖,又被南雪衣扶正身子免得她跌下马去。南雪衣神色不动,仿佛是说着与己无关的故事:“我生父母不详,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抛弃在了铸剑山庄门口,那块剑圣石下面。据说那日下着大雪,我周身都被雪覆盖几乎冻死。后来老庄主南震英救了我,并取名雪衣。南家只有一个独子,老夫人怜爱我如同己出,长大了些因为天资出众为山庄铸得好剑,大家才真正把我当做山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尊我是二小姐,少庄主。”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家待我极好,所以我从不怨恨我的生父母。”南雪衣说着,猛地一抖缰绳,带着慕绯策马扬尘,容颜绝色清丽,素衣霓裳翩跹。。。“所以我必然要救你,因为我们同命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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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铸剑山庄,南雪衣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慕绯接到了自己所住的流音水榭。
吩咐下人把自己闺房对面的那家客房收拾出来,窗明几净,簇新的被褥床单,全套换新的紫檀木家具,文房四宝,整箱的书籍字画,女儿家喜欢的玲珑玉镯、翡翠珍珠,还有一些现在还用不上的胭脂水粉、金钗银簪、白玉指环、耳环坠饰、象牙梳子和一年四季的新衣裳和备用的绸缎布匹。。。
这样的待遇,几乎比南少卿的三个爱徒都更胜一筹。
南少卿自然是大为恼火,据说南雪衣又把人带回来以后兄妹俩吵了不下四五次,南雪衣下定决心再不退让,“一意孤行”之下兄妹俩僵得好几天没有说话。南雪衣估摸着等慕绯的心情彻底调整过来,就带她去“乾坤别苑”看望老夫人和伤重的弟弟。若是得到老夫人的支持,南少卿纵使再有三个胆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况且距离小公主与小太子的失踪已有一个月了,地方上有三股反叛势力都在暗中寻找皇室遗孤,想以此名正言顺地起事推翻东方端华。女皇为坐稳王座忙得焦头烂额,运筹帷幄间都是平叛之事,似是再也无暇分心找人灭口。
慕绯被南雪衣护在羽翼之下,庄里的人也为了自身安危不得不对小公主的身世封口保密,大家仍是看她不顺眼,可她每天都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南雪衣身边,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任谁也招惹不起了。
而慕绯呢,旧伤渐愈又添新愁,没了头发以后甚是怕羞,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要出去见人。她甚至连镜子都不敢照了,每次摸自己的头都会追悔莫及,长吁短叹。
南雪衣见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蜀中深山霜寒露重,她没了头发更容易着凉生病。于是南雪衣寻思了半天,想起今年冬天做狐裘大衣时曾经剩下了不少野生狐狸毛,于是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那狐狸毛,又去庄里的绣房要了不少毛料,当天夜里南雪衣一宿未睡,连夜给慕绯赶制了一样小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会拜师,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养慢了,其实感情戏从14岁就会开始,也不远啦~(≧▽≦)~
(本章番外)
亲妈戳着慕绯的脑袋:你看你看,不早点煽情早点求饶,秀发没有保住吧!
慕绯挠头:这叫苦肉计知道不,这样师父就更疼我更内疚了,看一次心疼一次,看一次心疼一次。。。
亲妈惊叫:完了完了,这孩子腹黑!
亲妈又问:乖孩子,告诉亲妈你长大了想做攻还是受哇?
慕绯装傻:什么是公,什么是兽?
亲妈:攻就是你压师父,受就是你被师父压!
慕绯眼珠一转:噢,那我和师父一起压亲妈!
(亲妈掩面遁走,寻绳索自挂东南枝。。。。)
、第九章 拜师 。。。
南雪衣缓缓踱到慕绯房里探望,禀退了随侍的两个小丫鬟,撩开帐幔,静静地坐在了慕绯身旁。。。
将近午时了,她仍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眸,在日光下氲开了一弯浅浅的阴影。光溜溜的小脑袋愈加惹人爱怜,细细凝视她的眉眼,仿佛那是无形中有一支笔勾勒出的容貌,每一寸神韵嫣然的精美弧线。。。自从接到流音水榭养了几日,绯儿的气色俨然红润了许多,昔日的苍白孱弱都在慢慢褪去。
南雪衣将手里那样毛茸茸的小东西放在了慕绯枕边,目光仍流连在慕绯的睡容上陷入思考。据传她的生母容兮然当年受封贵妃前,便是容光绝代、满腹才学、内外兼修的太傅千金。开明十三年时,太祖皇帝驾崩,新帝沈岩继位大婚,同时迎娶“少亲王”东方源的独女东方端华与太傅千金容兮然,人称“一龙二凤”。当时有宫廷画师为皇后与贵妃画像,老百姓为了一睹佳人姿容,连民间的大量赝品都卖到了上万金铢,足见二者霸宠后宫,名动全国。
而那之后,关于端华皇后与容贵妃的关系,则扑朔迷离地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传言:一说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亲眼证实皇后与贵妃过从甚密,甚至秽乱春宫,行为令人咋舌!另一说两人为争得独宠交恶多年,端华皇后极为强势阴狠,竟有办法让帝君连续两年不曾召幸容贵妃,直到昭华三年才生下了长公主沈慕绯。
也许是慕绯的出生触怒了东方端华,太傅容奎大人竟被皇后以莫须有的谋逆罪处死。刚刚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容兮明惨遭贬官下狱,容家失势潦倒。容贵妃因此含恨在心,忍辱负重,于昭华七年生下儿子沈梦翎,一出生即立为储君。而东方端华多年来只生了一个传说不是龙种的私生女东方若情,这个私生女自幼就被母亲放在冷宫里藏着掖着,直到端华皇后篡位夺权,才在最近赐封公主名号。。。
照这结果看,皇后与贵妃的关系应是证实了第二种传言。可南雪衣仍然觉得事出蹊跷,不知遗漏了什么地方,不明不白。也许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追问慕绯那日逃亡的细节,和一些宫闱旧事。可细细一琢磨,绯儿这样骄傲又单纯的心性俨然是自幼就被母亲护得极好,不知人心险恶。她记忆中的端华皇后必然也是镜花水月,戴着面具的表象而已。。。
也罢,为了慕绯能更好地开始新生活,过往的一切本就该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不要提及了!
这漂亮的瓷娃娃长大后一定会继承母亲的倾城绝代吧,而南雪衣想要做的,就是保护她决不能重蹈容贵妃红颜薄命的覆辙!
南雪衣正敛眉思索,却见慕绯忽然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喜悦的事,右脸颊的小酒窝不自禁地绽了开来。。。南雪衣低下头,笑着用手指去戳她的小酒窝,敏感的慕绯立刻就醒了,一脸迷蒙地看着南雪衣。
“你还知道醒啊!”南雪衣嗔笑着,硬是把她的衾被撩开将人拖起,又把一个白花花毛茸茸的小东西塞到慕绯怀里:“快戴上看看,不合适的话我再改。”
慕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狐疑地展开了那一团白毛,原来竟是一顶手工精织的毛绒帽子!她立刻就往头上一扣,不宽不紧,正是合适!
慕绯一跃下床,穿着亵衣就站在了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的模样。那绵绵软软的一层小白毛完全遮住了羞人的小光头,手感出奇地细腻温暖,竟像是自己的头发又长出来一样,颇有些栩栩如生。南雪衣抿唇淡淡笑着,帽子合适她就放心了,熬夜未睡的疲倦也荡然无存。
南雪衣陪她站在镜前,替她一件件披上衣裳。这雪白的狐狸毛帽子与慕绯身上的品红棉袄相得益彰,衬得十岁女娃儿愈加唇若朱砂,肤如凝脂细玉,稍加打扮便显出了不俗的气质。
“是。。。是你亲手做的么?”慕绯想起了昨夜,对面的闺房灯火一直亮到深夜,她睡前以为是南雪衣挑灯夜读,却不料是。。。
“恩,怕你着凉。这是北方上好的野生白狐毛,你爱惜些,别弄脏了。”南雪衣淡淡应着,眸光温柔静谧。慕绯闻言,心里暖暖的全是感动。
“谢。。。谢谢你!”慕绯咬着嘴唇吐出几个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模样煞是可爱。南雪衣不答,手心轻轻覆在她毛茸茸的头顶,爱怜地揉了几下。
“南雪衣,”慕绯忽然唤她的名字,黑瞳莹润晶亮,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你会一直留我在身边,照顾我一生一世吗?”
南雪衣有些怔忡,睫间染上了一层错愕一层朦胧。然而只是一瞬,她就仿佛把慕绯话中的深远想开想透了,南雪衣凑近她的小脸儿,朱唇轻启,有些慧黠地笑道:“好啊,那我以什么名义照顾你呢?”
名义?这个问题慕绯还真没想到过。难道认南雪衣做干娘养母?她也实在太年轻了吧!义结金兰的姐妹?可南雪衣对她的关怀和引导又像是超越了同辈间情谊。两人差的这七岁,不上不下,不伦不类,能扣个什么名义呢?
南雪衣见这小家伙果然是答不上来了,小手去挠头顶的狐狸毛,眉头深蹙,脸也垂了下去,讷讷地盯着自己的鞋头。南雪衣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手指绕进了她的手心,仿佛牵起的又不仅仅是一双手,而是彼此息息相关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