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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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压下,霎时血光碎乱,生生割断了黑衣人的喉咙。。。
“你们回去守着绯儿!”南雪衣脸色苍白,没料到龙阳和宫凌两人跟在自己这边,顿时心急如焚:“这里交给我,快回去!”
龙阳大惊失色:“啊?绯儿怎么了?!”
南雪衣急道:“他们冲着绯儿来,伤的却是阿璎!”
“他们?”龙阳瞠目结舌:“他们究竟有几人?”未等南雪衣回答,宫凌已经泪如泉涌,巨大的悲伤如潮水般卷没了她的呼吸,蓝衫少女一把拽起龙阳的胳膊,朝流音水榭的方向狂奔而去。
黑衣人躺在地上,四肢抽动,困兽般发出一阵阵呜咽声响,不知是哭是笑。众弟子也兵分两路,一部分随龙阳离去,一部分围在南雪衣身边等待命令。南雪衣眼中杀意更胜,正要上前彻底了断黑衣人性命,不料那刺客突然奋力扯开了自己的玄黑色大氅,“啊——”众人大惊,只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他的衣裳里飞了出来,那是一只黑色的信鸽,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扑腾翅膀,转瞬已经消失在了风雨里。
南雪衣脸色骤变,她火速冲上去,用剑尖挑开黑衣人的破裂的面具,不出所料,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的五官已经扭曲僵硬,刚刚死去。
“掌门,掌门。。。”南雪衣不顾众人呼唤,俯□把杀手的衣袍彻底撕开。令人惊骇的是,他腋下三寸的暗袋里还夹着另一只白色的信鸽。那只鸽子似乎藏得久,奄奄一息,羽毛上还沾了血。南雪衣眼疾手快将它捉了出来,众弟子一阵惊呼。动作急切得近乎粗暴,南雪衣扯落了信鸽爪下的字条,摊开一看,血红色的字迹跃然眼前:
——祸患已除!
南雪衣深吸一口气,她无法想象黑衣人临死前放走的黑色鸽子里,又写着什么。。。
她把心神恍惚的玄璎安置在慕绯的闺房里养伤,而玄璎却在这无比安全的地方中了暗箭!一开始,南雪衣第一个反应便是庄里出了内鬼。可仔细一想,内鬼怎可能不知道慕绯一直睡在自己房里,玄璎性格安静、纯良,她能与谁结下这样的深仇大恨。。。
唯一的可能,就是黑衣人是真的从外而来,是受人之命的顶尖杀手。他孤身一人闯入铸剑山庄,躲在幽兰阁后方的屋顶等待时机。幽兰阁里最初亮着烛火,他能透过窗户看到两个剪影,分别是青蓝丫鬟和坐在床上的玄璎。最后青蓝丫鬟告退,他终于觅到机会,把玄璎当成慕绯一箭射去。玄璎中箭倒下的时候碰碎了床边青瓷,慕绯和南雪衣才闻声赶去。也许就在那时黑衣人察觉不妙,却没有抓紧时机逃跑而是又朝着幽兰阁再射数箭,更说明了他的目标不是玄璎!
最后,他在南雪衣追杀下成困兽之斗,黑衣人深知不能回去复命,只能放出早就藏在身上的两只信鸽,放走黑色代表任务失败,放走白色代表任务成功,慕绯已死。
墨天诏、墨成香、沧浪阁。。。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血红色字条从她手中飘落,惨白的闪电一道道劈开天空,像是亘古不灭的伤口。彻骨的冷意从脚底泛上胸口,南雪衣怔怔地望着身后,灯火辉煌的铸剑山庄,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第五十四章 迷惘 。。。
南雪衣慢慢睁开双眼;明晃晃的光线映得视线微有些模糊,她这一觉睡的极为昏沉,身子忽冷忽热,腰膝四肢、后脑前额,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好像要散架似的;累得醒都不想醒来。。。
她慵懒地揉了揉睡眼,却发现眼睫有残留的泪。自三天前的雨夜玄璎遇害,她就一直在为妥当处理爱徒的后事奔忙。阿璎走的突然;移屋换床;整理遗物,绘画造像;制法器;请高僧,布置灵堂,遗体净身。。。这一系列事情虽然不是南雪衣亲自操办,但每一样她都要亲眼看着,每看一眼,都是在伤口里再撒一把盐。
——身为掌门师父却不能保护近在咫尺的徒弟,眼睁睁看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碾落成泥。
当年阿璎、凌儿、龙阳三个孩子都是同村的孤儿,他们的亲生父母都死于昭华四年的渝州瘟疫。爹爹南震英将这几个四岁娃儿救回山庄,本想养着做“侍剑童子”,后来却惊奇地发现他们三个会不约而同地偷看南少卿练剑。于是老庄主就这样让南少卿收下三个徒弟,很快培养成了栋梁之才。直到昭华十三年慕绯来到铸剑山庄,年龄相差不大的几人,甚至是身为二师父的南雪衣都是与她们一同成长,相濡以沫,不分彼此。。。
南雪衣翻了个身,手轻轻抚在枕头上。枕头的另一端也是潮湿的,慕绯已经不在身旁。记得玄璎离开那晚,一屋子的人围跪在尸体旁,哭泣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慕绯侧对着她,少女哭红的眸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任凭南雪衣如何唤她,她就是盯着满地血迹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失去生命的雕塑。南雪衣上前抱住她,慕绯软化下来,开始低声啜泣。最后那伤痛犹如融在她的血液深处,燃遍周身,她靠在南雪衣肩头剧烈颤抖,哭得几近酥软。。。而南雪衣只能紧紧搂着她,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泪水,所有人都在哭的时候,她不能哭,她必须是那个坚强到最后的人,因为她是师父,是绯儿最后的支柱。。。
念及此处,南雪衣霍然起身,草草穿戴梳洗便推开了房门,去寻慕绯的影子。
推开门的霎那就感觉有雪花落下,果然,从飞檐屋瓦到青石小院,满世界都覆上了纯净的白。而那久久伫立在雪中的身影就更为显眼,慕绯身披一件淡红牡丹纹棉袍,发丝轻挽,脚踏棉靴站在雪地里。她遥望着幽兰阁的方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雪花在风里旋转下落,在她的指尖转瞬消失,只留下微微的凉意和日光下绚烂的光泽。。。
最美莫过豆蔻华年,不施粉黛,却貌如朝霞流雪,纯美至极。一株红梅在她身后开的正艳,而慕绯纤细清瘦的背影,仿佛这幽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绯儿,”南雪衣唤她,声音柔婉低缓,一如她靠近的脚步:“你何时起来的?”
慕绯身形未动,她知道南雪衣来了,仍是出神地望着幽兰阁的门扉,开口道:“天刚亮的时候发现下雪,我就出来了。。。”南雪衣回眸,盯着慕绯的侧颜陷入恍惚。她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读不懂慕绯的心思,她无法从慕绯眼中看穿她的悲喜,抑或是悲伤到了极致,就只剩下无言的静默。
南雪衣顿觉心中有些酸涩,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慕绯没有回答,脑海中却已经浮现出了幻想,幻想着玄璎师姐还能从那屋子里走出来,对她微笑和招手。她会告诉每一个人,她忘记了拂光,她能开始新的生活。她总是一袭素雪百合裙,安静得能让所有人忽略她的存在。现在她真的离开了,却又无处不在。。。“我在祈祷呢,”慕绯叹息般地喃喃道:“祈祷师姐下辈子,不要再爱上心有所属之人。”
南雪衣缓缓走到慕绯身前,正对着她,手指攀上慕绯的衣襟替她系紧了衣裳,清丽玉容泛起苍白。细碎的雪花落在两人视线之间:“绯儿,节哀顺变吧!”慕绯怔了怔,目光停留在南雪衣的眉心,伸出手替她抚去眉梢沾染的雪,柔声问了一句:“雪衣,你睡得着吗?会做梦吗?”
南雪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两天没睡,昨夜睡得很死,连你离开都不知道。”
慕绯眉尖轻蹙,淡若远山的墨色有些疏冷,却美得永远也看不厌:“昨晚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说道,南雪衣被勾起了兴致,神色也缓和温柔:“你梦到什么?”慕绯不说话,却是倾身上前,秀挺的鼻尖抵住南雪衣的鼻梁,呼吸灼热,驱散了新年初雪的寒冷:“我梦见我们在床上,彻夜欢爱,后来。。。后来你忽然抚着自己的腹部,你说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啊?”南雪衣愕然地瞪大了双眼,被她的怪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慕绯淡笑着继续道:“梦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但是最后,你真的抱着一个小婴儿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但是我好高兴,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我只记得你,还有那个小宝宝。”
死亡与新生,痛苦与逃离。。。在她短暂的梦境里,已然能了解慕绯饱受煎熬的内心,那一次次在面前上演的惨烈,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和震颤。
南雪衣听她说着,眼中流露出难以阐释的情绪,眸光潋滟,炽热而又失落。她上前捧住慕绯的脸颊,看了片刻,本能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慕绯的身子颤了颤,晶莹的泪挂在眼帘上摇摇欲坠,温存的触感让她几欲沉醉,撬开南雪衣的柔软的唇探入更深。两人一齐感受到熟悉的爱欲,迸发在肌肤相贴处,像洪水漫过全身。
浮华世界大雪纷飞,生离死别,唯有恋人的坚定的吻是可以把握的真实。。。
吻了许久,两人默契地同时挪开双唇。慕绯此时已不复刚才清醒,神色流露出了浓浓的倦意。南雪衣宠溺地拍了拍她冻僵的脸,呢喃着劝道:“回去睡觉吧!”
慕绯讷讷地点了点头,由南雪衣牵着乖乖回了房。南雪衣在炉火里又添了些炭,看着慕绯上了床盖好了被子,静静闭上了双眼。南雪衣守在她身旁,凝视着慕绯的睡容,心绪刚刚释然,忽然发现慕绯在睡梦中又蹙紧了眉头,而且越蹙越深,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南雪衣俯□子去看她,慕绯在不安中突然翻了个身,她的手胡乱抓了一下,竟是一把抓住了南雪衣放在床上的试水剑。
只见十五岁少女抱紧了宝剑,这才奇迹般地安稳下来,很快坠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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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衣轻轻合上房门,然后她有些失衡地靠在了门上。屋檐下的雪花飘到头顶,染白了碧龙簪的光泽。雪花留恋地摩挲片刻,滑落在地。白衣女子忍着泪水,靠着门用力呼吸,冷冽的空气钻入胸腔,一颗心越发疼得厉害了。她知道绯儿把心思藏了起来,不止是她,整个铸剑山庄的人都因玄璎的死变得异常消沉,绝望地等待敌人进一步的宣判。
不同于南少卿遇害时的义愤填膺,这次没有人敢提“报仇”二字,似乎那是人尽皆知的禁忌。所有人都能很容易地把四大弟子在苗疆的失踪,和红莲教弑君暴乱联系在一起。大家知道,那个想毁灭铸剑山庄的敌人,叫做“朝廷”。
——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已经置放在了血腥的砧板上。所以绯儿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与恐惧,她痛恨是自己将灾难带到了铸剑山庄。。。南雪衣茫然地仰起头,遥远的苍穹在泪眼朦胧中更加阴郁。她究竟该怎么做,若不是身为庄主,她一定会疯狂地带着绯儿远走高飞。可她终究不能抛弃所有。。。
“师父。”身旁传来一声呼唤,南雪衣顿时回过神,只见龙阳背负长剑站在雪里,一袭单薄的玄色长衫,脸颊冻得苍白,俊眉深蹙,双眼布满血丝。他似乎三天都不曾阖眼,下巴胡茬凌乱,衬得这十八岁的年轻男子恍然沧桑了起来。
南雪衣轻叹了一声,幽幽问道:“都处理妥当了吗?”
龙阳点了点头:“恩,阿璎已经净身入殓,凌儿一直陪着她。碧云庵的慧心师太带着几个弟子过来了,说阿璎是个好孩子,想尽自己的心愿送她一程。。。”
南雪衣眸中泛起泪雾:“这几日辛苦你了,也替我谢谢师太,我稍后会去灵堂看看。下葬之前你也好好歇歇吧,我现在要去工坊一趟,流音水榭这边虽然派了很多剑客把守,但我仍不放心。你去我房里,守着绯儿吧!”
龙阳闻言,立刻将背负的忘忧剑取下抱在怀里,人也精神了几分,信誓旦旦道:“师父尽管去忙,我会保护师妹,绝不会有事!”
南雪衣唇角微微牵起,算是应允。她挪开步子准备离开,不料擦肩而过时又忽然顿住脚步,她蓦地将手心搭在了龙阳肩上,在他耳旁低语道:“龙阳,你长大了,一定要有所担当。你要记住,若有一天师父不在了,你就是铸剑山庄的新主人!”
龙阳浑身一颤,霎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猛地回过头来,却见南雪衣已经走远,再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龙阳轻声踏入南雪衣的闺房,果然瞧见慕绯在床上熟睡。她侧躺着,娇躯蜷缩如初生的婴儿,怀中紧紧抱着南雪衣的试水剑,呼吸平稳。龙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看着慕绯,只觉心也霎时安宁下来,不知不觉就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时间在困倦中静静流逝。。。
不知睡了多久,龙阳忽然被床铺的轻微震动惊醒,他立刻睁开双眼,警觉地按紧了手中的宝剑。屋内一切如常,原来是慕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而已。只见精致绝美的少女平躺着,乌黑的发丝泼散在枕边,长睫颤动,吹弹可破肌肤泛起了淡淡红晕,玉颈更是白皙似雪,锁骨若隐若现,诉不尽的蛊惑迷人。。。龙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睡容,忽然觉得一阵阵的晕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