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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绯色倾城(gl)-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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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她触动的礼物,源自十岁小徒儿最纯粹的心。。。

她转过头细细看着慕绯,察觉她眉宇间有释然的笑意,若有似无地弥漫在每次起伏的呼吸。看到那张稚气未脱的精致小脸儿慢慢隔出了一层薄雾,不知是月色太朦胧,还是泪眼太朦胧。。。南雪衣不忍打扰她的睡梦,但仍难以控制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了一个轻吻:

“绯儿,我会教你,我什么都教给你。。。”

※※※※※※※※※※※※※※※※※※※※※
碧云千重山,皑皑原上雪。

雪落得无声无息,整座碧云山的重峦叠嶂都裹上了一层银白。雪后的白桦林高大素丽,树枝也裹着皑皑的雪,银剑般直耸云霄。山间的小溪流结了冰,铺成一条晶莹剔透的人间银河,蜿蜿蜒蜒。衬着瓦蓝的天空,美得震慑人心。

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深山四野的匆匆脚印,那些脚印里刻着无数岁月飞逝的痕迹,耐人寻找,却又终归于天地间无声的寂灭。。。

慕绯一直记得师父第一次教她练剑的时候,她们身处铸剑山庄的习武场,满地细沙飞扬。龙阳、宫凌、玄璎他们三个也站在一旁观摩。南雪衣双手猛然一抖,试水剑从袖中一跃而出又被她柔若无骨的手腕狠狠擒住!然后她开始展袖回旋,舒卷的水袖中道道剑光迸射抛出,所示范的正是当初从乌衣手下救走慕绯的招式。。。

慕绯许久不曾见师父出手,她痴痴看着,连师父口中连绵不绝的教导都听得模糊:

“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虚实变化,后发先至,才是剑术的无上法门!”

“南家剑法有十八式,因此又称十八剑。最基础的八剑又分别名为迎风铁扇、红霞贯月、乌云掩月、猿猴献果、仙人照掌、冰河解冻、飞虹远音和饮虹天外!学十八剑少则三四年,多则七八年。十八剑学成即可出师,成为庄中剑客,负责保护山庄安全和出镖押货。你的三位师兄师姐也仅练到十二剑,你若有朝一日练全十八剑,为师就传你试水剑法。试水剑法乃为师自幼研习武当剑谱,与南家十八剑融会贯通结合而成,天下仅我独有!”

霸道的语气随凌厉的剑风逼来,继而又倏地展袖回眸,轻盈落地。南雪衣递了一把轻剑给慕绯让她试着走几招,慕绯嗫嗫诺诺地提起剑,只觉手腕如提千金异常迟缓,她只得把在宫里学过的几个防身招笨拙展示,南雪衣摇头叹息,师兄师姐也笑她动作迟缓如蜗牛爬墙。

那之后的日子,南雪衣带她离开山庄,在碧云山深处静坐调息。素衣少女不再催她用剑,而是亲自折下细长的树枝让慕绯攥在手里,然后用那树枝一招招地指引她。。。阳光从高高的枝桠流泻下来,让她们仿佛身处幽暗的海底甚至是仙境之天外。山林中鸟鸣兽啸,却丝毫不影响平淡无波的心境。练到兴处时,南雪衣会亲自握住慕绯的手腕,与她一起挥舞手中愈见凌厉锋芒的树枝,然后对视一笑。。。

“师父,师父!你会手把手教我练剑吗?”

慕绯欢呼雀跃着,然后她慢慢丢弃了手中的树枝,换软剑、轻剑、直至沉重硬朗的铁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仗剑年华未虚度,四年弹指成一瞬。。。

“师父!”破空里传来一声惊呼,漫天飘舞的雪花忽然被剑气打散,身披雪白绒袄的少女被逼得紧紧后退。。。只见另一人几乎是脚踏着寒风雪雾挥剑而来,南雪衣双手微一颤动,两条雪袖唰地一声抖出了足足三丈,灌足了强劲的真气朝慕绯追来!慕绯握剑的手稳如磐石,越是势不可挡就越是激发了好胜的斗志。。。

她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剑脱鞘而起直卷入南雪衣杀机毕露的袖中,南雪衣神色矜傲而冷定,雪袖掠回一撤,师徒两人的身影仿佛缠成一体难分你我,无形的真气与慕绯狠厉抵抗的剑气交锋到了极致,满地风雪呼啸。。。

南雪衣顿觉时机成熟,她点足掠起,身舞半空,两条可以夺人性命的水袖忽然膨胀惊转,一直潜藏在袖中的试水剑宛如一道极细的闪电从半空迫降,银墨色的瞳像是深邃无边的夜,她顾盼之间的绝代风华,让人只觉看一眼就会沦入魔障或地狱,那一剑之华美,震慑天地人心!

“师父!”慕绯惊呼一声,用尽全身内力腾空而起避开那招,触目所及尽是浓厚的雪雾。她人虽避开,却觉得那无形无质的剑光还在追随着她,不攫住她的身体就不罢休似的!既然师父如此逼她出招。。。慕绯目光一凝,双手紧握剑柄,在浑不受力的两足落地前一刻,剑光从她的手中如狂风过耳一般挥散而出,“嘭!”的一声裂响,真的彻底击散了南雪衣方才的那一招奇袭!

风雪慢慢凝定了。

一袭白袄的少女站在雪地里喘息,然后缓缓伸出手探抚着胸口,唇角却漾开了醉人心扉的迷人笑意。

四年便是这样过去了,她的身量长高了太多,几乎已经快要和南雪衣一样高了。头发早就长了出来,如丝如缎地随风飞舞。小时候圆圆的脸蛋儿变得纤瘦玲珑,下颔精美 
的弧线一直延伸到白玉般温润的颈。。。长睫如扇,肌肤胜雪,眉间凝出了一层细密的冰霜,那在工坊烫伤留下了一点红痕已经浅淡,却像是浓墨重彩中的最点睛的一笔,在她如画般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成全了一点柔光明媚的朱砂。。。

她提起剑朝南雪衣走来,步子微有些踉跄,碧云山深处的雪似乎下大了,她却浑然不觉,黑瞳清如秋泓,再也掩不住那摄人心魄的年华灿烂:

“师父,我又练成一剑了!” 


、第十四章 年华 。。。 
 
 
一抹嫣红缓缓飘落,几乎要落上她的鼻尖。。。

慕绯忽的睁开眼,然后一伸手就抓住了飘过眼前的落红。这朵花美得奇特,洁白的花瓣里藏着殷红的蕊,携着鹅毛大的雪片在风里回旋,曼妙不可方物。慕绯浅浅一笑,她盘坐在雪地里,手心里捧着花瓣和雪片,开始不安分地摇摇晃晃。。。

“绯儿。。。”南雪衣低声唤她,两掌紧紧贴在慕绯的后背又送入了一股真气,为她调节激战后紊乱脆弱的内息:“坐好了不要动,真气一旦走岔,你会受伤的!”

“师父!”慕绯却丝毫不以为然,将手中的落花又轻轻一吹送入了风中,“我没事啊,我现在感觉好到不行!经脉贯通,呼吸顺畅,浑身发热,四肢百骸都强劲有力,精力充沛,百战百胜!”

夸张的描述让南雪衣绽开一丝释然的笑容,既然她身上的疲惫不适都已经褪去,南雪衣缓缓收掌,仍是与慕绯一前一后坐在雪地里。白衣女子静坐如钟,深深呼吸。。。然而她刚刚稍事放松,便感到了胸前有一股沉重肆无忌惮地压了下来。只见慕绯身子一仰,不由分地靠进了南雪衣的怀里,还颇为享受地把师父的两臂往自己身上揽,让师父抱着自己。。。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和师父缠着抱着,什么礼节伦理统统抛诸脑后。别人眼里极不成体统的事,在她做来却好似理所当然,甚至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四年来庄里的众弟子仆从见了她从不屑一顾到点头哈腰,如今谁都知道她是少庄主心头的宝!

南雪衣有些无奈,却也不会拒绝慕绯的亲昵,只会将她抱得更紧更暖。因为她懂得慕绯的心,懂得她深藏在心里的所有伤痕。。。她的亲弟弟沈梦翎已经四年未醒,他浸泡在药池里,身体会长大会变化,那秀如雕刻的眉眼与胞姐越来越像,但无论慕绯如何呼唤他陪伴他,他就是无法醒来。。。神医谷的大夫们也无力回天,只能一日日地为他续着残命。

南雪衣有时会残忍地想,宁可沈梦翎断了气解脱,也好过一日日地折磨着慕绯的心,让失去至亲的痛苦一天天地蔓延入骨,那会化成深不见底的仇恨。。。她知道慕绯是恨的,哪怕她可以每日嘻嘻哈哈云淡风轻地过着日子,可那刻骨的恨,早在四年前第一次见到暗室里弟弟的模样时就盘绕进了她十岁的心。慕绯只表现出了那么一次,然而仅那一次就已足够让南雪衣惴惴不安。

南雪衣害怕那绝望的恨意会腐蚀慕绯的心,所以她四年来对慕绯的教导都如履薄冰。。。不辞辛苦地带她来山中练剑,就是为了让她在自然之力的洗涤中抚平内心的波澜,弱化习武而生的杀性,真正地修身健体。

她可以无条件地照顾她培养她宠爱她迁就她,以为人师的关怀,填补她生命里所有缺失掉的父母之爱和手足之情。因为南雪衣相信,只有最深的爱才能化解最深的恨。。。而她已然是慕绯的所有依靠,同龄人能得到的,她也同样要慕绯分毫不差地得到!

“绯儿,剑客的一生都要谨记这几句话,”秀颜浮起肃然之色,南雪衣幽幽告诫道:“剑有三重境界,一为人剑合一,人即是剑,手中寸草,也是利器;二为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赤手空拳却能以剑气封喉,杀敌百步之外;三为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便是不杀!”

“哎呦师父!”慕绯一转身跪在南雪衣面前,两手捧住师父冰冷的脸颊,蹙起弯弯的眉梢,嘟哝起了嘴角:“师父这句话训过一百遍了,徒儿早就明白了。师父是看徒儿已经练成了十五剑,怕我以后出师滥杀无辜吗?我怎么会呢?我学剑一为自保二为名正言顺地留在师父身边,人人都知道师父嗜剑如命,那我练到人剑合一了,师父是不是也嗜我如命了?”

“说的什么话!”南雪衣挣开她的手,狠狠往慕绯脑袋上拍了一下。眼见这人越来越没大没小,笑眯的眼眸像一泓皎皎秀朗的月,神采奕奕。南雪衣眼中流露嗔责之色,脸上宠溺的笑却又渐渐加深,雪腮微红,一把将慕绯从雪地里拽起,正色道:“别闹了,雪下大了,我们回去。”

师徒两人各自抖落了身上的雪,走到拴马的地方,马鞍上挂了两个小布袋,南雪衣解开马缰扣掏出一件狐裘大衣,倏地一展就披在了慕绯身上,又替她拉紧风帽,裹得严严实实。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慕绯看着南雪衣,墨染似的眉睫扑扑闪闪:“师父,我不冷。。。要是我们一直待在幽静的深山里不回去了,也没什么不好啊。”

“大雪封山,再不走我们就回不去了。”南雪衣淡睨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牵好马儿握紧了宝剑,嘲道:“你要想留下来喂狼的话,为师不会阻你。”

“师父——”慕绯拖长了尾音作撒娇状,忙跟上了南雪衣的脚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师父会护着我,只要和师父在一起,我就不怕留在山里!”

适时两人已慢慢走到山腰,放眼望去,山岭间满是黑森森的松林和苍翠的冬青,尖端上覆盖一层皑皑白雪,色彩分明。山下的是密密麻麻的村寨房屋,簇拥着正中间那楼阁星罗棋布,铺陈如巨毯的铸剑山庄。南雪衣凝身而立,听着慕绯的那句话时偏过头来,柔光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了慕绯的笑颜。她眼里那个孱弱任性的小娃儿渐渐长大了,像是护在她羽翼下的雏鸟儿,让她不敢去想是否会有放手的一日。如果永远不要再长大,一起留在碧云千重的密林深处,也未尝不好啊!

她领着慕绯循路下山,心里徘徊着一个问题问不出口,只化成了眼底意味深长的忧愁:

“绯儿,等你真正长大的时候,还会需要师父的守护吗?”

※※※※※※※※※※※※※※※※※※※※※
又一记鞭子狠狠打在了他裸露的背脊。。。

稀薄却清净的空气里很快沾上了血的味道,他狠狠咳了一声,拼着体力硬撑着肩头的重量,胸口一阵热流翻涌,低头一呕,一口带血的唾沫就喷在了雪地上。

身处高山苦寒的西昆仑,举目抬头,所见的永远都是苍茫雄浑的白色,雪是天地间唯一的盛装。

高逸幽周身只穿了一条粗布裤,破烂的草鞋轻若无物,几乎是□的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沙土和积雪里。。。拖车的麻绳勒破了肩上的皮肉,殷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仅仅是女皇一句口谕就发配到西昆仑,五千采矿奴隶中的一份子。拉矿的队伍缓慢移动着,暴虐的工头站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咒骂,奴隶们忍气吞声,动作稍稍迟缓一点便迎头就是一阵猛鞭,直打得人头昏眼花,皮开肉绽。。。

西昆仑,这极端苦寒蛮荒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传说中的金矿?女皇把大量壮年男子发配到此,奴隶的数量由一万生生折磨死了一半!高逸幽枯裂的唇角泛开冷笑,他抬头仰望着远方巍峨屹立的雪山,和山顶藏庙里飘飞的红色经幡。。。预料自己,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这个十九岁男子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黝黑如炭,骨瘦如柴。再也不复当年那个健硕丰朗、气宇轩昂的天才少将。坚毅清俊的轮廓掩盖在满面尘垢和血污之下,唯有那双眼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肯倒下。

将门沉沦久,弹指风云变。。。

他的祖父高承焕当年与开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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