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浮梦到梅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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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周冕就道,“路易斯小姐因为怀孕身体不大好,得让人在她身边才行。”
乔伊斯对他笑了一下,道,“爸爸,你对她倒是很关心。有女仆在,她能有什么事?”
被乔伊斯拉着下楼出了门,周淙文家后花园不大不小,绿树葱茏,掩映着鹅卵石小道。
此时已经黄昏,阳光带着迷人的暖黄将大地渲染,乔伊斯拉着他在小道上走过,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
周冕问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乔伊斯道,“我没有话要说,只是看你不喜欢和大伯母在一起,所以把你带出来了。”
周冕看了他一阵,乔伊斯面色沉稳而沉静,眼神深幽,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里一乐,就笑了起来。
乔伊斯略微诧异地看着他,“爸爸?”
周冕收敛住笑容,和乔伊斯在一起,很多时候,他想不起自己是一位父亲,也许,实在是乔伊斯太老成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自己不够让他依靠,他只好这样子提前长大了。
两人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仆人来说周淙文回来了,而且要准备开饭,让他们进屋去。
两人应了之后,在回屋的路上,乔伊斯征求周冕的意见道,“爸爸,明天和我回法国去好吗?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周冕却道,“再看吧,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再回也是一样。”
乔伊斯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欲言又止,而前方刚回家来的周淙文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在侧门边侯着周冕。
周冕再不顾乔伊斯,快步朝周淙文走过去。
周淙文虚虚给了周冕一个拥抱,然后带着他进了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里都含着笑意。
乔伊斯站在后面,心里又酸又痛,简直要咬碎一口牙。
要说在以前,他还没有这么嫉妒,嫉妒得全身都焦躁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腾,乔伊斯简直觉得自己因嫉妒产生了痛恨,他痛恨周冕对自己的忽视,却对一个有家室一心想要他再婚的老男人痴心,虽然那个老男人是他应该尊敬的大伯。
越是爱,就越是恨,其实乔伊斯只是恨自己得不到他。
他在这嫉妒和愤怒之下,甚至要忘了,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本来就不该回应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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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七章 。。。
第七章
晚餐桌上,表面上气氛很好,但是身在其中的人,都觉得氛围很是沉闷。
周淙文坐在长餐桌的主位,下面一边是路易斯,一边是周冕,周冕下面是乔伊斯,路易斯下面则坐着周骞周致。
路易斯身体不好,本不用来陪客吃饭,不过,她强硬地要求要和大家一起吃。
周淙文不过才和周冕说了几句话,她之前还笑着的脸就沉了下来,开始提起周冕应该再婚的事情,而且把要周冕再婚的意思强加成是柳愉生和周淙文的意愿和要求。
说了,还对周淙文道,“我虽然认识很多女眷,但是,却没有你知道你弟弟的心思,你也应该想想,哪家的小姐比较适合小叔吧。”
周淙文道,“你身体不好,现在操心这些事做什么?”
路易斯道,“长嫂如母,这还是中国的俗语,我自然很关心。”
周冕道,“路易斯小姐,不用这样想着我。我说了不想再婚,你们就不要在这上面费时间和心思了。”
路易斯道,“哎呀,你就是太孤僻了,而且不想改变现状,所以才不想再婚,这怎么能行。”
周冕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是把礼数做到家的人,此时也受不了了,推开餐盘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乔伊斯要起身去追的时候,周淙文已经起身了,他要去拦住周冕,周冕生气地说了一声,“我不是小孩子,你们别管我。”
周淙文没能拦得住周冕,只好回头看了路易斯一眼,路易斯也是很委屈和气愤的模样,对着周淙文毫不示弱。
以前她一向是豁达的,但是,自从怀了这个女儿,她的性格就变了不少,也许等孩子生下来,她能够恢复以前,但现在要她忍,是万万不能。
周淙文追着周冕出了餐室,乔伊斯和路易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也起身离席了。
只有没有眼色的周致还在左顾右盼,然后问身边的哥哥,“叔叔怎么了?”
周骞心情复杂难言,他甚至觉得父亲在外面找个情妇也比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好处理,看到母亲气愤得面颊泛红,眉头紧蹙,他只好先安慰母亲了,“妈,你注意着身体要紧。叔叔一个人过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何必着急着他再婚的事呢。”
路易斯看着大儿子,控制不住地心里烦躁和辛酸,道,“他不另外找个人,就知道一天到晚黏着你爸,我们不过日子了吗?”
周骞心想叔叔哪里有一天到晚黏着父亲,最多不过一年有个几次而已,虽然他也觉得父亲和叔叔这样真不正常,奈何是长辈,能够怎么办?
再说,这种事情,也没法说开,不然整个周家都该说他们的笑话了。
唉,其实周冕黏周淙文的事情在周家一点不是秘密,只是长辈们都觉得周冕是个长不大的,所以也就以一种包容的态度当笑话看,但是不谈论,平辈们则摇头叹息不好多说,晚辈们则是不能说,一说就要挨训,例如周致。
周骞给他妈出主意道,“但你也不能总这样说,你这样说,叔叔心里不高兴,爸也和你生气,你何必。乔回去的时候应该会把叔叔带走,到时候他走了,不是就好了。”
路易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饭也吃不下了,低血糖就头晕恶心,然后把过错往周冕身上想,不免越想越不舒坦。
其实周冕几个月没回周家来了,她也不必这样在意,奈何人总是要在不爽的时候找点可以发泄的点。
周冕直接往车库里走,走到车库里,才发现自己既没有车钥匙,也不会开车。
于是心里更加气闷,周淙文跟着来了,把要往外面走的周冕拉住,劝慰道,“路易斯她怀孕身体不好,心情也差,所以不免惹了你不高兴,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冕要挣脱他抓住自己的手,道,“我知道,她现在是孕妇,这个年纪怀孕生孩子不容易,我们都该忍让着她。只是,我要不要再婚与她有什么关系,我性格是不是孤僻,也不需要她管,何必一再提起。我就因为不再婚,性格孤僻,就合该受她挤兑吗?”
周淙文双手握着他的胳膊,“你不要这样生气,她也只是想要关心你。”
周冕发脾气了,“我不需要她这样的关心。你回到她身边去吧,不要管我。”
周冕气得全身发抖,面颊绯红,退去平常的清冷,带上了一种凡间的艳丽。
周淙文看着他,将他拥在了怀里,轻柔地抚慰他的背,“别气了,看你气坏了身子。你自己难受,我也心疼你。”
周冕心里一下子就酸了,紧紧咬着牙,要从周淙文怀里退出来,周淙文慢慢放开他,盯着他些微发红的眼睛,柔声道,“不气了吧?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没人会逼迫你的。路易斯也只是说说,你别怄气了,走,回去,好好把晚餐吃完。”
周冕虽然因为周淙文心软,但是还是强硬地道,“我不回去了。我现在回老宅子去。”
周淙文道,“现在回去那边做什么?客房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在这边歇下吧。”
周冕道,“不用了,我想回去。”
周冕执拗起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周淙文只好道,“我送你回去吧。”
周冕目光盈盈望着他,“你不回去陪路易斯吗,她身体很不方便。”
周淙文道,“送了你再回来。”
周冕轻哼一声,想说不需要你送,但是话到嘴边却拒绝不出口。
周淙文自己去拿了车钥匙,然后开了车,周冕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开了出去。
周冕看着开车的周淙文,脸上是一种安静到忧郁的神色,“很久没见你开车了。”
周淙文轻声道,“你又不在身边,我开车谁坐呢。”声音太轻,周冕甚至要听不清,也许他只是想说给自己听。
这低沉的轻巧巧一句,周冕鼻子又酸了,没办法,喜欢一个人,总是能够把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放在舌尖放在心尖反复咀嚼品尝,把里面的各种滋味都要尝个彻底,反复思量其中是否有更深层的意思。
周冕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周淙文心里有自己,这就够了。
这么多年,就因为知道这个,这就够了。
乔伊斯跟着周淙文的车回了周家老宅,他一路死沉着脸,满心里全是嫉妒和怄气,恨不得……
恨不得……
恨不得很多事情,但他知道自己没法做。
周淙文把周冕送回家,又让周家的厨娘给周冕做吃的,全是周冕爱吃的东西。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深深的眼眸能够对周冕表达出他一切的感情。
周冕站在客厅里,对他说道,“你回去吧。”
他的神色淡然,眼眸深处却有无限愁绪。
他和周淙文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只这一线牵挂爱慕,他想要就这样维持到死,不需要说出口,也不必说出口,等他死了,一切就尘归尘土归土。
周淙文要走了,他伸手轻轻抱了抱周冕,像是珍惜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希望你一切都是好好的,特别是身体,不要胡思乱想,你好好保重,我明天再来看你,有礼物要给你。”
周冕点点头,抬眼看着他,“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周淙文对着周冕依然如赤子般纯粹似琉璃的眼,受蛊惑般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周冕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让开也没有更多的心动。
周淙文道,“我明天再来。”
转过身要走,却对上了站在门口的乔伊斯幽邃深沉的眼,周淙文道,“怎么,你也回来了么?”
乔伊斯面沉如水,声音冷冽,“你要是什么都不能给他,何必假惺惺一副情圣模样。而且你有妻有子,因为这种事,让爸爸被你妻子侮辱,你于心何忍。”
他这一句话,把周淙文和周冕的脸都给打了。
周淙文还没来得及说,周冕已经生起气来,道,“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乔伊斯怒瞪着周冕道,“怎么会没有。”
周冕被他瞪得心里一颤,害怕他说出更多的话,特别是他对自己乱来的事,便对周淙文道,“哥哥,你先走吧,我有话和弘说。”
周淙文看着乔伊斯,气势不输,气度不输,但是于理于礼上已经输了。
“作为你的大伯,作为你父亲的哥哥,我会好好尽到责任,照顾好他的,而你说的那些,该是你误会了。”
乔伊斯对着他一声冷笑,“那你最好好好记住刚才的这句话。”
周冕过去呵斥了乔伊斯一句,“你是怎么和你大伯说话的,有你这样无礼的吗?”
乔伊斯道,“没有父母教养,我本来就无礼。”
周冕被他噎得眼睛都红了,咬着牙什么也说不出来,气得胸膛起伏,简直要晕过去。
周淙文要过去扶住周冕,乔伊斯已经先行一步把周冕扶住了,而且对周淙文道,“伯父,你还是先走吧,爸爸有我照顾,而你的家人还在等你。”
周淙文看向周冕,周冕怕乔伊斯继续无礼,就道,“哥哥,你先回去吧。”
周淙文只好走了。
周淙文一走,周冕就挣脱开乔伊斯的搀扶,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这样!”
乔伊斯怒火妒火都喷了出来,“我怎么样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对大伯非常卑贱吗?”
关于“卑贱”这个词,在后来乔伊斯去翻了翻辞典,又让汉语言老师给他解释了一番之后,他的确觉得自己用词太过了,所以,他此时挨了周冕一巴掌。
周冕气得发疯,所以用了全力,即使乔伊斯皮粗肉糙,又高大强壮,也被他打得脸往旁边偏了偏,脸上现出了一个红巴掌印。
乔伊斯被他打得愣了一愣,眼里的怒火更重了,“你居然因为他这样打我,你心里全装的他有什么用,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自己黏着他,他心里还嫌弃你,一心想要你再婚,让你不要再去缠着他了。”
周冕恶狠狠地吼他,“住嘴。”又要伸手打他,但是这次却被乔伊斯把手拉住了,乔伊斯把他往卧室里拽,周冕被他拉得踉跄,骂他“逆子”“混蛋”。
但是乔伊斯对逆子混蛋之流的词理解不透,所以一概不予回应。
把周冕拽到床边,他一把将他拎起来,将他扔了上去。
周冕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根本什么也来不及想。
乔伊斯已经压在了他身上,他差点没被压断气过去,乔伊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道,“你再和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我饶不了你。”
周冕被他气得能从低血压变成高血压,“你……你……”
却又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了他的儿子是怎么样一个流氓无赖加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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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八章 。。。
第八章
周冕和乔伊斯彻底闹崩了。
乔伊斯把他压在床上,想做什么不敢做,周冕却没想他会有那些龌龊心思,所以只是气,没有惧。
乔伊斯盯着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