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御玺 作者:林千寻-第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那边有人!”皇甫寻眼尖,已经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从不远处的小巷口爬了出来。
他刚要跑过去,却被阿错拽了一下。“小心有诈。”阿错低低提醒了一句。
两人各自戒备着,小心翼翼地向那个人影靠了过去。
“救命……救命……”那人的声音非常细微,听起来像是个姑娘。
皇甫寻心里软了软,也顾不得阿错之前的提醒了,俯身问道:“你还好吗?”
那女子抬头瞧了瞧,突然两眼大放异彩,激动地一把抓住了皇甫寻的脚踝:“是你!”
皇甫寻被她的反应吓得懵住了,阿错一看不好,抬腿便要往对方头上踹去,忽听那女子啜泣着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师兄……”
阿错一只脚僵在了半空,与皇甫寻面面相觑了一下。
皇甫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蹲下身去,伸手拨开了她散乱的长发。
“是你?”这回轮到皇甫寻和阿错惊讶了,这女子竟是前几日来到这小镇上的贵族少女端木蓉可,而她口中的“师兄”,必定是与她同行的那个少年,端木明晔。
皇甫寻问道:“你师兄怎么了,他在哪里?”
“他……”端木蓉可茫然了一下,随即伤心地哭了起来,“他被血魔抓走了,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皇甫寻有些诧异,传闻中的血魔,杀人成性,从不留活口。但是现在听端木蓉可的意思,似乎端木明晔在被抓走时,还没有死。
他又问道:“除了你和你师兄之外,这个镇子上还有人活着吗?”
端木蓉可缓缓摇了摇头:“血魔原本要连我们两个也一起杀掉的,我一时心急,便威胁他说,我和师兄是端木家的人,如果把我们俩杀了,端木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血魔竟真的没有杀我们,但是他挟持了师兄做人质,留下我的命,说让我给四大家族传递口信。”
皇甫寻皱了皱眉:“什么口信?”
“血魔说,他会在当初决战之地,恭候各位大驾。”
雪烙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决战之地?这话什么意思?”
阿错却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镇子,再从长计议。”
于是四人搀扶着端木蓉可迅速离开了小镇。
他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邻镇的一家客栈中歇了脚。
虽然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他们的身体非常疲惫,但此刻他们谁也睡不着觉,只是静静地围坐在火炉旁,面色沉郁地发着呆。
雪烙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忍不住再度发问:“血魔劫走端木明晔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留下的那个口信又是什么意思?”
端木蓉可也好奇地看着大家,她和雪烙一样,虽然觉得血魔大名如雷贯耳,但是关于血魔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这个血魔,恐怕是回来复仇的。”皇甫寻低低叹了一声,开始给大家讲述一件很多年以前的旧事。
那件旧事,也是他小时候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来的。
很久以前,血魔就喜欢在九玄大陆上四处游荡,杀人滋事毫无规律可循,全凭一时喜恶,特别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喜欢在某个地方大开杀戒,不留一个活口。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而他的暴虐行径更是让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曾有一段时间,血魔进入了芒宿的领地,用同样残忍嗜血的手段,将芒宿人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民不聊生。
当时在任的言灵尊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约了血魔在珑山之巅决一死战。当时那一战究竟如何,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最终是以血魔的败落而告终的。
那位尊主无力彻底除去血魔,只能将他赶出芒宿的领地,并要求血魔发誓,五百年内不得再踏足芒宿一步。
血魔离开之后,那位尊主也因重伤不治而去世。五百年来,血魔虽然一直对哪一战的败落耿耿于怀,但他仍是恪守誓言,没有再踏足芒宿一步。那位尊主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芒宿人五百年的安宁日子。
雪烙听完,急切问道:“现在血魔再次现身,难道五百年的期限已经到了吗?”
皇甫寻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阿错推断道:“所以血魔留下的那句口信中,‘决战之地’应该就是指珑山吧?”
端木蓉可霍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回端木家族,向族长报告这件事!”
雪烙立即点头附和:“对对,不仅要告诉端木家族,还要告诉尊主和另外两个家族,现在血魔再度现身,灾难又要降临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抵抗强敌才行!”
端木蓉可激动地看着他:“你们会陪我一起去吧?”
雪烙毫不犹豫地道:“那是当然!”
两人激动了片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转头看了看另外三人,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保持沉默。
端木蓉可有些不安:“你们……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我怕我一个女孩子人轻言微,他们不会相信我。但你们都是血魔屠镇的见证人,如果多几个人去的话,说话也比较有分量啊。”
皇甫寻与阿错互相看了一眼,各怀各的心事。月刹则无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手指紧了又松,泄露出他心底的犹豫。
雪烙不明白这三人为什么如此沉默,有些不高兴了:“你们不想去拉倒,我陪着蓉可去。”说罢拉着端木蓉可便要走。
月刹忙站起身,低低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雪烙立即回头看向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欣喜之色。
皇甫寻叹了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吧。我们四个人,不是一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他说着,看向阿错,“是不是,阿错?”
阿错露出一丝无奈,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走吧。”
他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在经过皇甫寻身边的时候,皇甫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阿错回头看了看他,只见皇甫寻眉眼柔柔地朝他笑了笑:“不要害怕,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哪有害怕。”阿错不太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虽然嘴上这样回着,但内心深处某一个柔软的地方,却还是被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欢喜。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往端木本家的所在地泱城疾驰而去,两日之后便抵达了目的地。
端木蓉可因是端木旁支家主的嫡亲女儿,近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常跟着父亲来本家窜门,因此对本家宅院并不陌生,一下马车便嚷着“长老太爷爷”飞奔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见是端木蓉可,只当她像往常一般来窜门,并未出手拦她。
雪烙是第一次见到端木本家的宅院,好奇地跳下马车打量了一番,然后招手让月刹也下来,对他道:“大家族就是不一样,连宅院都修得比寻常人气派得多。”
月刹只是瞅了一眼,凉凉撇嘴,不以为然地低声咕哝:“不过是个走向没落的家族罢了。”似乎根本没将端木家族放在眼里。
雪烙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又转身去召唤皇甫寻和阿错。但是这两人都没给他面子,仍是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皇甫寻回味着刚才端木蓉可那一声清脆响亮的“长老太爷爷”,好奇问道:“你们端木家竟还有太爷爷辈的长老么?我记得除了你舅舅之外,另外两位长老的年龄也不算太大吧。”
阿错嘴角抽了抽:“她唤的太爷爷,就是我舅舅。”
皇甫寻震惊:“你居然这么老了?”
阿错炸毛:“你才老呢!”
皇甫寻忙笑:“不是,我是想说,你的辈分居然比蓉可大了这么多,真是不可思议。”想他皇甫家族,历来一脉单传,子息单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阿错耸了耸肩,“我们家族人口庞杂,单是旁支就分出了十几家,更不要说那些连面也没怎么见过的远亲了。要严格论起辈分的话,叫我‘太爷爷’的也大有人在呢。”
皇甫寻噗嗤一笑:“只怕在他们的概念里,你应该是‘太姑奶奶’才对吧?”
阿错一怔,随即拍了一下皇甫寻的后脑勺,笑骂:“你皮痒了是吗?居然拿我寻开心!”
两人在马车里闹了一番,阿错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跳下马车,跑到一旁的泥沟里去捞泥巴。
皇甫寻好奇地看着他:“阿错,你做什么呢?”
“化妆。”阿错说着转过头来,糊了一脸的泥巴。
皇甫寻顿时玩心大起,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道:“你也给我脸上糊点呗。”
阿错鄙视他:“我糊脸可不是为了好玩,我是怕被舅舅认出来。你糊脸做什么?”
“我自然也是怕被你舅舅认出来,他以前往神木峰上跑得可勤快了。”皇甫寻催促道,“别愣着啊,趁他还没出来,快给我糊上。”
第四章 分工合作(五)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端木蓉可又快步跑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六旬老人。
只听端木蓉可道:“几位证人就在这里。我说的话可以不信,但是他们总没有必要骗你们吧?”
坐在马车里的皇甫寻听见动静,透过车窗看了那老人一眼,不由蹙眉:“咦,这位长老看着面生啊。”
“这是宅院里的管家。”阿错凑到皇甫寻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端木家的几位长老是何等身份,怎会亲自出来迎客?”
皇甫寻恍然,之前在神木峰,看惯了几大家族的长老们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恭敬模样,倒是不曾想过,这些长老们下了神木峰,个个都是在芒宿国呼风唤雨的厉害角色,比起神木峰上那遥不可及的言灵尊主,这些长老们才是真正主宰着各大家族命运盛衰的风云人物。
既然管家已经出来相迎,他们俩也不好再窝在马车里不露面了。于是皇甫寻拉着阿错跳下马车,低着头向管家行了礼。
管家见两人一脸邋遢相,当即沉下了脸来。端木蓉可乍见他们两人的模样,也是怔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们有点水土不服。”阿错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一入泱城,脸上便开始起疹子,只能拿点淤泥敷着,过几日便能自动消退。”
端木蓉可一脸茫然:“淤泥还能消退疹子?”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内情的雪烙也想发问,却被身旁的月刹拽了一下袖子:“别管闲事。”雪烙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
管家虽然对这四人的印象不怎么好,却还是尽着管家的本分,客客气气地将四人引入宅院。他们绕过立照壁,穿过曲曲折折的院廊,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
只见一位年轻的小姑娘一身正装端坐于厅内首座,几位中年男子分坐于大厅左右两侧,其中左侧第一位便是阿错的舅舅端木朔。
皇甫寻看这排场,便猜到那小姑娘必是端木朔的小女儿端木家族新一任族长端木花楹,左右两侧则是以端木朔为首的几位端木家族的长老。
那端木花楹看上去十三四岁,比起当年已被内定为族长继承人的花嫁,已是大了几岁,但她的性格却十分内向,坐在首座上姿态僵硬、神色不安,见有陌生人进入,忙红着脸低下头去,目光游移闪烁,手中一条帕子被绞得不成样子。
端木朔似乎早对自己这没出息的女儿不抱希望,只是让她在族长之位上做个摆设,见皇甫寻四人跟着管家进来,也不请示端木花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蓉可说,你们是她在曲丹镇上结交的朋友,那天晚上曲丹镇全镇百姓被血魔屠杀,你们也是见证人,可确有其事?”
皇甫寻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禀长老,血魔肆虐之时,我们并不在镇上,当我们回来时,血魔已经离开,全村的人都已被杀,只余下端木蓉可一个活人。虽然我们没有亲眼瞧见血魔,但那种杀人的手法,的确是血魔的作风。”
“哦?”端木朔狐疑地眯起了眼睛,“血魔已经在芒宿的国土上消失了五百年,经历过五百年前那次浩劫的人都早已过世,你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何以对血魔的杀人手法如此了解?”
皇甫寻低了低头:“我也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
端木朔挑了挑眉,没有再言语,只是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热茶。另外几位长老则开始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了起来。
有的对血魔归来复仇的说法表示怀疑,毕竟那场浩劫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五百年间血魔不曾出现过一次,为何这次会突然回来,这件事太过蹊跷。
但也有人表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的是血魔归来,他们必须尽早请示尊主,联络各大家族联手抗敌才是上策。
反对的人则说,万一是蓉可那丫头搞错了,端木家族却如此大动干戈,岂不要被其他家族看了笑话。
讨论逐渐演变成了争论,几位长老谁也说服不了谁,不由动了肝火,争得面红耳赤。而端木朔一直低头饮茶,仿佛对眼前这场闹剧视而不见。
忽听“铿”的一声响,月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