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到武侠世界做皇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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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刷的一下撩衣跪地,大声道:“启禀陛下,前方不远处发现一个小村落。”
“哦?”颜景白挑眉,“土著人的村子?”
“应该是。”
颜景白沉默片刻,深邃的视线在周围眼冒绿光,满脸杀气的士兵身上一一瞟过,良久,他闭了闭眼,一挥衣袖道:“进村休整!”
话音刚落,彪悍的士兵们已经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嗷嗷叫着往村落的方向跑去。
魏征拧着眉,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终于还是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隋军在进村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挠,十多岁的少年,五十来岁的老人,是这个村落最后的武装力量。
当这些人都惨叫着倒在血泊中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村落便像被扒光了衣服的美人一般,□裸的暴露在一群早已丧失了理智的财狼面前。
惊叫声响起,本该安静祥和的村落遭到了鲜血的洗礼,眼泪、哭嚎、求饶、兴奋之极的笑声飘荡在村庄上方。
那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稚嫩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没有被染上任何世俗的肮脏。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地上,手上还抱着一个红艳艳的小球,不哭不闹,一双大眼睛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
而他的身后,一个狞笑的士兵,一把带血的大刀,正用力的向他直劈而下。
眼看小小的孩子就要被劈成两半,就见一道人影迅速闪过,锋利的刀刃在那人手臂上带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士兵刚要破口大骂,却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瞬间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
魏征几人迅速跑了过来,在看到皇帝手臂上的伤时,也有一瞬间的慌乱,独孤雄更是一脚将跪着的士兵踹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颜景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脑中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因为他的过错而死掉的母子,那双毫无生机的,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他的脑中。
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道:“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把村里的老弱妇孺都集中到一个地方,派人看守!传朕的旨意,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伤人杀人,否则朕砍了他的脑袋!”
这道命令来得突然,独孤雄等人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依令行事,毕竟抗旨之罪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只有魏征,望着他的眼神很是狐疑。
“嘶!”颜景白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却是小小的孩子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腕,丝丝缕缕的鲜血缓缓溢出。
魏征见状赶紧上前,捏着小孩的下颌,将颜景白的手从紧咬的牙关下解救了下来。
他提着小孩的衣襟,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个孩子,陛下要怎么处置?”
颜景白皱眉,他抚摸着带血的牙印,挥了挥手道:“带下去,与村里的其他人关在一起。”
“是。”魏征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士兵,让他遵旨而行。
村里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似乎变得有些安静起来。
魏征认真的为皇帝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会让他们停止?”
颜景白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样的杀戮,你也是不赞同的吧!”
魏征坦然道:“微臣确实不会赞同,可也不会反对。”他瞄了一眼皇帝平静的脸,接着说道:“这些士兵经历了一场惨败,又战战兢兢的逃离了几天,每时每刻都面对着饥饿、劳累和死亡的威胁,他们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致!这场杀戮可以释放出他们内心的野兽,凝聚起他们身上的杀气,可以把他们从一个极端逼到另一个极端,让他们从一群善战的士兵变成真正的亡命之徒,虎狼之师,这对如今的陛下而言更加有益!”
“陛下下令进村之时不就是打得这样打算的吗?为何要改变主意?”
颜景白望着他,半响才道:“魏征果然是个聪明人!朕的心思被你摸了个透。”
魏征刚要请罪,就听颜景白道:“朕并没有不高兴,有个聪明的臣子总比手下诸人个个蠢笨来得好。”
他站起身,望了一眼恢复安静的村落,慢悠悠的道:“如果朕告诉你,之所以会改变主意,是因为朕心软了,你信么?”
信么?自然是不信的!
世人谁不知道,当今隋帝杨广性情暴戾,刚愎自用,为了修建大运河,修建行宫,远征高丽,弄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这样的皇帝会为了一个孩子而心软?
别说是魏征这样的聪明人,就是大兴街上随便拎出一个乞丐,恐怕都是要笑掉大牙的。
可是这句话却是从皇帝口中亲自说出来的,看着他依旧平静的侧脸,魏征心下一动,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古怪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闭了闭眼睛,拱手道:“陛下没有必要骗臣。”
颜景白转头看了他一眼,静静的笑了。
一百多人的队伍,经过半天的休整,再次踏上了征程。
只是,这次他们不会再被人追的四下逃串,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鱼已经跳出了大网,从此之后天高任鸟飞!
第41章 改道
犀利的长箭从暗处射出;狠狠的钻进骑士的胸膛中;奔跑中的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背上少了一个人,瞬间跑远了。
鲜红的液体浸湿了地上的泥土。
颜景白慢慢收弓;对自己的准头很是满意,这具身体素质不错,臂力强劲,当然他的悟性也不差,短短几天功夫,便掌握到射箭的基本技能;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诸明几人更是拍手称赞。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捧着一封信走了过来;颜景白皱了皱眉,向一旁的魏征示意的扬了扬下巴。
魏征会意,接过信件看了看,越看他的眉皱的越紧,脸色也越来越肃穆。
颜景白疑惑,“怎么?”
魏征深吸了口气,覆在颜景白耳边小声道:“陛下,恐怕事情不妙,高丽大将乙支文德下令在清川江的上游修筑堤坝蓄水,宇文将军的三十万军队险矣!”
颜景白心下一紧,他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对于杨广攻打高丽的过程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失败了的,且出发之时将近百万,幸存者唯两千七百余人,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而隋朝也因此事,迅速的走向下坡,直到疆土分崩离析,战火四起。
这场战争,他输不起!
颜景白沉思片刻,道:“你认为这件事是冲着宇文将军的三十万大军去的?”
魏征叹了口气道:“清川江是通往平壤的必经之路,若是军队正在过江之时,乙支文德下令开闸放水,那么三十万隋军还会剩下多少?”
颜景白被他的描述吓出一身冷汗,若他的猜测是真,那么隋军绝对是凶多吉少。
虽然心下还抱着一丝侥幸,但颜景白却清楚的知道,魏征的这番猜测十有□□会成为事实。
他来回踱了几步,仿佛终于下了某种决心,道:“我们不去宇文将军那儿了,改道北上!”
魏征一惊:“陛下要去阻止高丽人?”
颜景白道:“这样重要的消息,高丽人不会只派一个传令兵,这一个歪打误撞的被我们杀了,却还有其他人,无论如何必须阻止!”
“可是陛下,”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秦琼,他苦笑道:“不是末将在说丧气话,就凭我们这一百多个狼狈到极点的士兵,就算去了,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不过送死而已。”
程咬金听了他的话,却是皱眉,粗声粗气道:“叔宝,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让高丽小儿来,老子一斧头一个都劈了!”
“匹夫之勇!”诸明低骂一声,“你这是要让陛下也去涉险吗?你居心何在!”
程咬金虎目一瞪,刚要骂回去,就被颜景白阻止了,他挥手道:“一旦水淹隋军的计划成功,乙支文德定会事先布下埋伏,所以派去开闸放水的人不会太多。我们人虽少,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说完,他看了一眼几人,最后视线落在魏征身上,“魏卿以为呢?”
胡子拉渣,一身落魄狼狈的中年文士慢慢的弯下了腰,“微臣没有意见。”
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下了。
。
广阔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营帐一望无际,望不到尽头。
主将营帐中,灯火通明。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负手站在桌案前,似在沉思。
他已经不年轻了,须发皆白,但他却绝对没有年老之人的糊涂混沌。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伟岸,巍峨如山,他的眼睛也依旧锐利逼人,没有任何晦暗的色泽。
那微微鼓起的太阳穴,更是显示着他精深的内力修为。
帐帘被掀开,夜风从外面钻了进来,吹得帐内的灯火微微晃动。
宇文述并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天色已晚,独孤统领伤势未愈,应该早早休息才是,如何到老夫这儿来了。”
独孤盛抱了抱拳,镇定道:“在下鲁莽,叨扰宇文阀主,只是如今陛下失踪在外,生死不明,在下实在无法安心入眠,敢问阀主可有探到陛下的消息。”
宇文述终于转过身来,正视对方道:“实话跟你说,老夫并没有派人去打探陛下的踪影!”
“什么?!”独孤盛震怒,他指着宇文述,怒声道:“宇文阀主,如今陛下生死不明,你却不发兵找寻,是何居心!”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威压猛然爆发,向着独孤盛直压过去。
独孤盛只后退半步,便站住不动,即使是面对着宗师的强大威势,即使他的内心本能的生出恐惧,他却依旧高昂着头颅,神情愤恨的瞪视对方。
那股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眨眼的功夫就如洪水般退下,宇文述望着额头冷汗渗出的独孤盛,淡淡道:“尤楚红那老婆子都不敢与老夫这般说话,你这小子太过无礼,再有下次,老夫绝不留情。”
独孤盛死死抿唇,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宇文述接着道:“你说后方禁军遭到高丽人的偷袭,你说陛下生死不明,一切都是你在说,可有人证物证?”
“你是说,我在撒谎?”独孤盛一脸荒谬,“难道我这身伤都是假的吗?”
“我又怎知这不是你和高丽人合谋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军心,让高丽人有机可乘?”
“你!”独孤盛再也不无法忍耐,他紧紧地绷着一张脸,冷声喝道:“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与外族勾结,宇文述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冤枉了你,等我打完这场战,亲自面见过陛下才能知晓。”
“可是陛下现在有危险!”独孤盛暴怒:“你若实在不愿派兵寻找,便给我一千人,我亲自去找!”
闻言,宇文述只是抬起眼皮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在兵营,哪里也不许去!”
“你要软禁我!”
“只是保护独孤将军的安危而已!”
独孤盛虽然气愤已极,却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宽厚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一甩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进来吧。”宇文述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瘦,神情狠戾冷漠的年轻人,他站在下首,恭敬的喊了一声:“父亲。”
宇文述看着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儿子,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你亲自看住独孤盛,别让他出了军营。”
“是。”宇文化及应了一声,而后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陛下的事情父亲真的不打算去调查?若是独孤盛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宇文述面色冷漠,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半响,他才道:“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究竟有没有在骗我,我都不可能相信他的懂吗?”
宇文化及眉心一动,似有所悟。
霞光万里,初起的朝阳由天际慢慢探出,如一个火红的圆球,倒映在清川江浅浅的水面上。
数十万的大军分成前中后三路,开始涉水过江。
江面上黑影重重,人头攒动,当真称得上气象万千。
正在过江的隋军不也会知道,在清川江的上流,一场惨烈厮杀即将到来。
颜景白无声的匍匐在茂密的草丛中,手上的弓已经被拉至满圆,犀利的箭头牢牢的瞄准一人,然后他松箭,射出,闪着寒芒的箭就这么狠狠地钻进对方的额头,鲜血四溅,那人应声而倒,只在额际留下一个血大的窟窿。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高丽军彻底愣住,直到一阵箭雨再次带走二十多人的性命。
可惜,颜景白他们弓箭不多,而高丽军也毕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士兵们在领队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竖起盾牌,开始结阵反击。
对方即使如颜景白所猜测的那般,并没有派上很多的人,却也有至少一千的人,比他们多了整整五六倍,且个个装备精良,比他们这群一路逃命而来的队伍不知好上多少。
面对这么大的实力悬殊,颜景白没有丝毫底气。
可他却不能退缩。
他慢慢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