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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将军,领证吧(古穿今打丧尸) (完结+番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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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孟怀在床上昏睡一天也没醒来。治疗师们意识到不对,他们停止了催眠,半夜他满头大汗,眼瞳溜溜转。生理学家给孟怀做脑部扫描,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在孟怀做梦的时候,脑电波波峰直接破格了。他全身的器官都在运动,血流速更是比平时快两倍,浑身冒汗。

这些生命迹象,只会出现在身体运动到巅峰。心里受到极度摧残的时候。孟怀持续做这些梦,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受到的创伤,完全和实际相同。他们也明白为什么孟怀会迅速消瘦的原因了。一个人一天吃得又少,消耗又大,神仙都撑不下去。

可是治疗师再怎么给孟怀吃安眠药、再怎么给孟怀注射镇静剂,他在夜晚都会陷入梦中。只得每天给孟怀吊着葡萄糖,以免他虚脱而死。

那么,孟怀梦到了什么呢?

十二尊高大的水晶柱围着广场大小的黄铜日晷仪,前方有一座十米高的庙堂,铜柱支撑着它的圆形的穹顶。他杵着剑站在庙宇中央,第一千遍念完祷词。然后孤身走出庙门。身后祭台的巨大雕像‘轰’地掉落下来。

他身穿站在巨大的水晶柱下,仰望着山般高大的铜碑。位于十二条放射状交叉的街道中心点,四面街道上挤满了脸色发白的丧尸。

——他从胸腔爆发出怒吼,背上足有一尺宽的平板巨剑斩开一路泼洒的血痕。

——灰羽纷飞的天空被眼里的血色蒙住,痛到他四肢冰凉,心肺绞裂,模糊的眼界渐渐涣散成一幅画面:

陆地下沉,海水倒灌,火山灰遮蔽了天空,地下传来隆隆的震感。他挣扎着去够一块冰冷的石碑,任由锋利扎疼了他的指尖,虚弱着说出几不可闻的话:
——吾血绝不会留给恶魔。

每当那句话震出声带,孟怀总会在黑暗中,大汗淋漓地醒来。
在那黑暗而空虚的瞬间,听着汗水滑入发鬓,是想象?是记忆?是预言?孟怀恍然间分不清时空,似乎自己真的绝望地奔跑在死气沉沉的街道上,身旁都是亲人的尸体。


48、第四十六章 。。。
开始还只是成天昏睡,周而复始的噩梦侵袭,孟怀勉强能忍受。每当他从梦中醒来,偶尔看到心理医生在旁边担忧的眼神。孟怀神色平静。
“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医生为他挂上新的葡萄糖输液瓶,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没有黑暗会永存,没有暴风会恒久。”孟怀道:“何况你们在这里帮我。”
睡魔像是细小的蚂蚁噬咬着骨髓,竭力把他拖进深渊。孟怀咬牙忍着疼痛。医生看着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有些不忍道:“睡吧,我们给你打杜冷丁,就不会疼了。”
孟怀倔强地摇摇头:“我不想用那种药。”但是脑中有另一个声音道:“何必那么拼命?”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盯着吊瓶里的水滴落下。长年的求学与工作生涯塑造了孟怀温和圆融的性格,却不能磨灭他骨子深处的狠劲,回想前事,他被扔在乡下老家两年,每天走过十里山路背水给外公喝,小小的身子流汗爬过崎岖的路。遇到过土狼,摔过山沟,还被司机撞断肋骨。孟怀比其他同龄人更早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会照顾你一辈子,必须让心灵坚强起来。
杜冷丁?孟怀冷笑,他恨麻药,他恨一切让外公在濒死之际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恳求医生给他注射的东西,孟怀只想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他这次坚持了两小时才睡着。

半夜孟怀醒来,感到有人在黑暗中擦拭他的脸。
温暖的手隔着湿巾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脸廓,熟悉的感觉让孟怀惊讶得全身颤抖。
“应祥……“
“嘘。“另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他的嘴,熟悉的气息在他耳边轻声道:“别让门口警卫听见。”
孟怀心头巨震,岳云怎么会出现在研究所,这里离北京基地有几千公里啊!门口警卫没有发觉,他怎么进来的?
岳云松开捂住孟怀的手,仿佛是猜到他想什么一样:“我担心你。研究所又不让我出入,就溜进来了。”
孟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模糊看见岳云剪影般的轮廓。“胆子太大了,没有军事任务?”
岳云坐在床沿边:“休息三天。我借车开过来的。”
孟怀再次震惊,千里之遥,开车得十几个小时。更不必说之后还想办法进入研究所费的力气。他一时语塞。
“你好像没那么高兴?”岳云低声道。
话音未落,孟怀已经伸手紧紧搂住岳云,沙哑道:“不高兴……才怪呢。”
岳云轻声笑了,反手搂住孟怀。孟怀躺在靠垫上,岳云小心地避开输液瓶的管子,从孟怀的胳膊下面伸到背后环住他。
“你怎么样?”岳云附在他耳边问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药?生病了?”
“我好得很……”孟怀说道,忽然传来钥匙开门声,为了防止吵到病人休息,门外的走廊上都铺了地毯,听不见人的脚步声。这是医生查房的时间点,孟怀心下大骇。岳云反应更快,马上撤手,敏捷地缩进了床底,施展壁虎功,贴在床底。
要说壁虎功,是岳飞的一项绝技,能像壁虎一样贴在物体上,配合缩骨术,把身子压缩得尽量扁平。岳云得到父亲的真传,任谁也不会想到,在那看似空荡荡的床底,还烧饼似的贴着一个人。
岳云刚钻下床门就打开了,孟怀闭上眼装睡。医生用手电筒扫视一圈,也特意扫了扫床底,没发现异样。
孟怀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闭眼痛苦地乞求着:医生您快走吧。
医生不但没走,还走过来给孟怀量体温,冰凉的体温计压在颈脖上,敏感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后面走进来两三个医生,几束手电筒的光交错地晃动。
“这小子治得好吗?”
“我看悬,每天吊葡萄糖也不是长久之计。”
“反正也没办法,要不把药停了,我们还可以……”
“龚医生你在干什么!”
孟怀只觉得指尖一点刺痛,他差点叫出来露馅了。指尖被划了一道小口,几滴血流出来,滴到一个小瓶里。
刚才那个说停药的医生道:“别大惊小怪,采一点血又不会怎么样。活抗体啊,我真是搞不懂所长在想什么,分了他的血起码能救几十万人。”
另一个斥责的声音道:“那是违反医德的。他是我们的病人,我们必须保护他。”
先前的声音讥讽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亲人快死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说得如此道貌岸然,恐怕恨不得放干他的血去救命吧。”
“龚医生!你再这么说,我就要报告所长了。”
“尽管去啊。所长老糊涂了,偏袒何明那群生物物理系的笨蛋,不就是为了那只猴子么?那猴子跟这个小子有什么不同?能天天抽猴子的血提炼抗体,就不能动这个小子?”
“混蛋,那怎么能比?”
“是啊,猴子是人和丧尸杂交出来的,是怪物就可以作践。这小子是爹妈生养的,还有大科学家的老同学在背后撑腰,就可以天天躺在这里消耗药品?那些前线上的军警才可怜,被丧尸抓咬了就活不成,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好命?”
孟怀徒然感到心头一痛,房间里其他人都不说话了,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无论如何。”之前反对的声音底气没那么足,却依然坚定道:“只有所长有权决定。”
“哼,等着瞧,纸包不住火,所长迟早会顶不住的。等军部的人知道这个消息,这小子铁定保不住……”
医生鱼贯走出房间,把门反锁。房间重新陷入黑暗的寂静。孟怀睁开眼睛,心脏还在砰砰作响。岳云从床底爬出来,静静地坐在床沿,在黑暗中与他对视。
“看来没你讲得那么好。”岳云低声道,黑亮的眸子如同猎豹审视着他。
孟怀虚弱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命这么要紧。”
岳云却不放心道:“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刚才岳云在床底,没看到那个医生刺破孟怀手指取血样,却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他顺着孟怀的袖子抚下来,拉起孟怀的手,在他的食指伤口上一抿,然后含住受伤的指头。
孟怀脸变红,还好在黑暗中看不见:“每天就是打镇静剂,输葡萄糖,我睡得久,老是做梦醒不过来,他们有时候也会抽点血去研究。感觉自己在这里挺像混吃等死的。”
柔软的舌头轻巧地旋过指腹,岳云吮着带着锈味的血丝,道:“我不该把你丢在这里。那个人出来过吗?”
孟怀一凛,“出来过一次,但是后来心理治疗师给我催眠,就没出来过了。医生说那家伙是灵魂转世附体。”
“谁的灵魂?”
“不清楚,好像不是……人。”
岳云一时无法消化,孟怀淡道:“我开始很震惊,后来也想通了。既然你能穿越,地球上能出现丧尸,我再当个还魂的外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岳云被逗笑了,孟怀想象着他英俊的笑容,心中一阵悸动。
“不管你是什么……”岳云低道:“你都是我的孟怀。”
“说得真……肉麻。”孟怀难堪又幸福,一手遮着脸。
“对了,他们要你的抗体。”岳云前不久才学会这个新名词,知道抗体是血液中能够吞噬病毒(这也是新学的名词)的东西,很珍贵。“别待在这里,我带你出去。”
孟怀哭笑不得:“这样不好吧?那些医生只是说说。所长不会干那么缺德的事儿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岳云声线异常固执:“刚才医生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全国人都怕丧尸,你就像免死金牌一样。”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利益当前,难保军部不会干出什么事。”
孟怀又笑了:“你从来不相信上面的人。”
“怎么能信?”岳云声线清冷下来,紧紧抓住孟怀的手:“跟我走吧。没商量,不同意就点你穴道。”
孟怀继续笑道:“小将军,又大男子主义了。我不是物品。”
岳云手揽着他的后脑勺,吐出热气:“我是物品总行了吧,我是你的剑,是你的免死金牌。你要是不走,我只好天天用壁虎功粘在床底下,谁采你的血,我割谁的肉……”
孟怀忍笑忍得直喘气,没想到岳云也会说这么可爱的情话。用手捂住岳云的嘴,“我真怕你了,跟你走还不行么?在这里睡觉做噩梦,累死了也没饭吃,天天输葡萄糖,胃里都要淡出鸟了。还是回去啃红薯比较好。”既然精分始末已经弄清楚,在这里没有别的治疗手段,小命还有不保的危险,他还不如一走了之。虽然对何明过意不去,但是老同学又不会因为他走了少一块肉,他们还有小猴子呢。而且岳云开过东北三省近千公里来找他,嘴上没说什么,孟怀心里简直要感动死了。
“不止红薯,还有这个。”岳云反手抽掉了输液吊瓶的针头,从口袋里取出东西,牙齿咬开包装纸的声音过后,孟怀感到嘴里塞了个方形的甜东西,咬下去发出酥脆的声音。他不禁莞尔:“居然是士力架……哪里来的?”
岳云掀开被子,摸索着把床边的衣服递给孟怀。“路边有家杂货店,人都死光了。我把东西全搬上车。待会儿你可以吃个够。”
孟怀在黑暗中脱下睡衣,长舒一口气:“应祥,我真是太爱你了。”他还没把套头衫穿上,岳云一手搂着他赤裸的腰,另一只手从他颈脖往下抚摸,清冷的声线却带着别样的沙哑:“没那么便宜,你以后可要好好回报我。”
孟怀的脸在黑暗中几乎烧熟,他无可奈何地靠着枕垫,“……小将军,你再吃豆腐,我就走不动了。”
孟怀说的是大实话,他清醒的时候本来就虚弱,岳云的手从颈脖抚下胸膛,揉着他的乳头,干燥粗糙的摩擦刺激着他,孟怀差点就软得散架了。他连忙把套头衫往下拉,隔开岳云的手,快速穿上衣裤。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孟怀环视封闭的房间。
岳云指着墙高处的通风窗,那上面有铁栏杆:“从换气管里爬进来的。”
孟怀倒抽了一口气,那个小小的窗子只比人头宽一点。“怎么可能?你这么大一个人……”
“我会缩骨术。”岳云道:“家传绝技。只要头能通过的地方,身子就能过去。”
孟怀心里对岳云神奇的能力认知又增加了一条。
“你简直……不是人。”
说完才想起他自己好像也不是人,孟怀暗自想,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过奖。”岳云已经习惯了孟怀式的别扭表达。“不过,你过不去,所以我们得走门。”
孟怀在心里道:守门的警卫大哥,对不起你啦……

孟怀穿好鞋子,手机钥匙钱包都搁在枕头下面,孟怀还搜刮了房间里所有充好的电池,几个干净的注射器也没放过。他取出纸笔,用手机照着,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
“亲爱的医生:
谢谢你们这些天给我催眠。我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浪费你们的葡萄糖了。
如果以后发明了骨髓克隆技术,我十分乐意贡献抗体,去完成拯救人类的大业。
不过现在,我还是自私地想留着那条不是人类的小命。
请别逼问我的老同学我在哪里,天见可怜,何明一直是个只知道学术的呆子(憋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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