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迟迟 作者:亦疏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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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清见顾婶後,就问:“顾婶,今天这是……”
“你怎麽还在这儿?”顾婶见高一清居然还等在厅里,一脸惊讶。
高一清还是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还稳稳坐在厅里,顾婶瞧了心里一急,连忙推了高一清一把:
“风账房早就从後面走了,快去看看!”
这可摊上大事了!高一清身上一麻,脑中一空,他完全可以想象风擎现在难看的脸色……
、(13鲜币)行道迟迟。番外4
顾婶看著高一清慌张离开,挽起袖子擦擦额上的汗,今天这事多少有些怪她。
顾婶在江南和京都两地待得时间最长,总有一两个熟识的妇人,今日来的沈媒婆就是早年江南的老相识。那时顾婶出嫁没几年,在夫家过得不好,会做些针线活补贴生活,做的刺绣都是沈媒婆收的,对顾婶颇为照顾,这份情谊顾婶也一直记著。
今日沈媒婆前来求见,与顾婶叙了往日姐妹情谊,不想後来便打听起高一清的事儿来,顾婶也明白了过来,就忙著请人回去,可没想到沈媒婆立马就扯起了大嗓门,把风擎和高一清招来了。
只能怪生活太无趣了,一点声响就勾出了两个人……
高一清那个心惊胆战啊,屋里书房都去过但没找到人,难道风擎跟他闹离家出走?
高一清脚步匆匆,最终在宅子里的池塘边找到了负手静静站立的风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风擎背後。
“生气了?”高一清轻声问道。
风擎依然萧萧易水寒的样子凝视著湖面,心里生出一丝惆怅,不禁开始想当年,不说家财万贯,但不曾有人如此冒犯他……现在,居然有人胆敢前来挖他的墙角了!
“你也知道那不是我本意,旁人的话你作什麽真,还跟我置气。”高一清拉拉风擎的衣袖,见风擎没扯回去,就向下拉了风擎的手,并排站在池塘边。
“那家女子幽闲静专,贤淑懂礼,更是乌发蝉鬓,娥眉青黛,肢体透香,惹人怜爱,可是良配啊,高老爷您可要仔细想好了。”
“额……”
高一清此刻可不觉得风擎的超群的记忆力有多妙,一字不落不说,沈媒婆的腔调还学了个十足十的……可是风擎一脸大胡子说出这样扭捏的话,高一清……没忍住就笑了。
风擎愤怒地扭过头,瞪著嘴角还带著笑意的高一清,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必须要严肃对待!
“好了,有谚云:媒婆不要药,死的说得活。乌发蝉鬓娥眉青黛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最爱还是你这俊俏的美髯公,管家功夫也是你最了得,我的眼光可是很高。”高一清耐心地哄著。
风擎心中美若花开,脸上依然不动声色,高一清又苦劝了许久,加上辛
苦奉献一晚,才勉强将今日的此场风波平静下来。
可这场风波完全没像高一清预想的那样结束,第二日清早沈媒婆又到了府前,几番纠缠自然没进来,但留下了几张女子的画像,後面还提著小字。
高一清本是皇帝封的公子,先前嫁过人,为显贞烈是鲜有机会再嫁人的……当然高一清也没这打算,常都如此想法便从不会有媒婆到府里来说亲,没想到沈媒婆另辟蹊径,高一清是不会再嫁,娶妻还是可以的!
本是独一家的生意,没想到沈媒婆被赶出了高宅,消息就此泄露了,也导致高宅前一天来了十多个媒婆,画像更收了许多。
“还真是气派啊”,风擎看著桌上堆著的画轴,有几分皇家的做派,“都给我拿去烧了!”
“这……”小厮有些不确定,这些是给老爷的,但老爷还不曾过目……
“去!”一字而显万分威严,小厮没敢再犹豫手忙脚乱抱了画轴出去。
媒婆上门说亲的事儿在高宅闹得沸沸扬扬,仆人们也在私下里议论,昨日还有人瞧见高老爷和风擎在湖边说话,想来这事让风账房很是气恼。等烧画像的小厮与众仆人一说这事,更是证实了众仆人的猜想。
“风账房为了老爷可是鞠躬尽瘁,老爷要是娶了别人可怎麽是好啊……”不免有人为风擎鸣不屈,这麽多年,高老爷和风账房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一对了。
“话也不能这麽说,咱们的小少爷虽然聪慧,总比不上老爷自己的骨血。”子嗣问题对一个家族和对一个男子来说确实重要。
“要是有个女主子,给老爷再添个少爷或小姐也不一定比望舒少爷好……”
对於高老爷和风账房之间的事,仆人们虽然关心但不会在主子面前说什麽,在外人旁敲侧击问起来时更多是缄默不言。因为高一清的身份,虽然才半天的功夫,媒婆到高宅说亲这件事已是整个小城镇里人们茶余饭後的谈资。
高一清尚还躺在床上安睡,对外面事一无所知。风擎让仆人烧了画像後,又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小家子气,暗自气恼,真想把全城的媒婆都赶出去!
风擎漫无目的地走到主院前,犹豫要不要去见高一清,却见到望舒先进了院子,风擎连忙就叫住望舒:
“这个时辰不在学堂,跑回来做什麽?”
望舒明显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有些心虚地看著风擎,并没回话。
不过此时风擎也没有心思来抓望舒的小辫子,只说:“快滚回学堂去,站在这儿干嘛。”
望舒看得出来高一清的心情不好,识相地离开,但走出院子时却停住了脚步,问道:
“干爹,爹爹是不是要娶亲了?”
风擎眉头一皱:“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你爹爹今天不舒服别去冒失打扰他,多大的人,做事该有些头脑了。”
望舒听了风擎的话,像是要哭的样子,抽抽鼻子哽咽问道:“因为我不是爹爹的亲生孩儿?”
“……”
风擎倒是没想到这茬,当初对外称望舒是高一清收养来的也是不得已。现在望舒已长到八岁,身量抽长,打小就被高一清疼爱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也不会来和望舒说他的身世。而在外,望舒的身份不低,更不会有人来挑衅辱没他。
但这次有些事又被人拿出来说了,传到了望舒的耳边,他立马就从学堂赶回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去见他爹爹,却被风擎拦了下来,还被训斥了一顿,望舒的心里别提多委屈多悲伤了!
真是没出息!风擎心里烦躁,努力放缓语气道:“这件事我们稍後再说,你先回自己屋里。”
望舒不知声,让心绪不定的他一个待著的可能性不大。自小虽然高一清与风擎对望舒严格要求,但没遇到什麽挫折,能站在高一清院子里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勇气。
“跟我来。”
望舒乖乖地跟在风擎身後,他一直与高一清亲近,但此时望舒把风擎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风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现在看来让他十分踏实。
风擎领著望舒去找顾婶,让顾婶带著高一清去找绿松,给望舒在铺子里找些活做做,别一直瞎闲著,该学著怎样打理家里的生意。
打发走了望舒,风擎又回到了院子里,进屋时高一清刚睡醒,迷迷蒙蒙,衣衫半解,样子十分诱人,眉眼间岁月给予的成熟不禁让人深陷。
“什麽时辰了?”高一清惫懒地躺在床上,声音沙哑。
“不早了,你再躺躺就到午膳的时候了。”风擎的指尖在高一清的发间揉按著,高一清想只被顺毛的猫一般,惬意地闭上了眼。
待高一清起床洗漱坐在桌边等午膳时,风擎才和高一清说:“刚才我见到那小子了,越大越傻,问你是不是要娶亲了。”
“傻也是像你。”
“今天那婆牙子又来了。”风擎避重就轻,绝口不提他让人烧画像的事,他相信也没人会在高一清面前碎嘴。
“不理她就行了……”高一清睡了一早还是怏怏的,无精打采趴在桌上。
风擎继续道:“那小子跟我还问了他是不是你亲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高一清惊得坐起来,没了开始那麽淡定了,立马想去找望舒,但被风擎拦了下来,让高一清务必想好了说辞再去见望舒。
、(10鲜币)行道迟迟。番外5
高一清是越往深里想就越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完全陷入了泥淖里,又注定了他今晚一夜不眠。同样睡不安寝的自然还有在铺子的望舒,带著霉味的被子,坚硬的床板,还有乱七八糟的小心情,不能控制地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高一清在天未亮时就起身了,完全没有睡意,脑仁发疼再也想不出什麽好方法了,把还在睡梦中的风擎推醒。
“你说,我该怎麽跟望舒说啊?”高一清的精神头比昨天还差,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怎麽的都是亲生孩儿,直接说出真相就是。”风擎打著哈欠靠在床边。
“不行!”高一清毫不犹豫地拒绝,“怎麽著,我、我都当了望舒这久爹,突然让我告诉他……反正就是不行!”
高一清身为男人的尊严在作祟,虽然他作为老爷的派头不足,但身为父亲大人的威严还是有的。
“喂,快帮我想想办法!”高一清看风擎闭上眼又快睡著了,又推了风擎一把。
“方法我有啊……不如告诉那小子,他是我生的好了。”
“啊?……”高一清愣住了,但下一秒却立马点头赞成,“这个好!跟望舒也说得通。”
高一清心里的一块大石终於落下,立马下床洗漱,给自己挑一身好看的衣裳,难得用心将自己收拾了一回,等他穿戴好,才注意到风擎歪在床上又睡著了。
“快些起来。”高一清拉著风擎的双臂将他拖下了床。
“起来做什麽?”风擎还未真正清醒过来吗。
“去跟望舒解释一下啊,也不知道那孩子他会胡思乱想些什麽。”高一清手上沾了冷冷的水就往风擎脸上撒。
风擎一边迟钝躲闪一边问道:“你想好怎麽说了吗?”
“诶,刚才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嘛,就告诉望舒是你生的,这样十分圆满。”
“不成不成,我哪里有说过这样的话。”风擎听了高一清的话直摇头,压根不承认此话出自他之口,高一清休想栽赃诬陷於他。
“你!”高一清怒目而视,蹲下身子,和靠在床下的风擎视线相平,“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风擎勾起一个无赖而又慵懒的笑:“要是我出尔反尔呢?”
高一清搓著牙,恨不得咬死面前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说吧,有什麽条件。”
风擎勾勾手指,高一清附耳过去,风擎悉索低声说了句,高一清的表情变化莫测。
“你可要想好了。”风擎撑在床站起来,拍拍高一清的肩去洗漱,高一清还蹲在床前深思。
相比之下,在日出之前望舒睡得香甜许多,昨天白天在铺子里帮忙,又还是半大的小儿,刚躺下时又难免心里乱糟糟,身心疲惫。睁开眼时屋外阳光大盛,前面铺子有嘈杂的买卖声传来,望舒仿佛置身梦境一般。
“小少爷您醒了吗?”绿松在门外喊道。
“醒、醒了!绿松叔我这就好了。”望舒慌慌张张跳下床,胡乱穿起衣裳。
“老爷和总账房在小花厅里,小少爷收拾後了就过去吧。”绿松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也知道小少爷在里面做什麽。
望舒穿了昨天那一身皱皱巴巴的还带著汗味的衣裳,看著铜镜里的狼狈又可怜兮兮的自己,完全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爹爹,这样的丑小孩是没人要的。
望舒眼中含著小泪去敲小花厅的门,立马就听到了回应,便硬著头皮推开了门,再迈进门里,却不敢上前,低著头看著自己的脚尖,闷声叫了一声“爹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等待许久的高一清心里焦灼,见到望舒如此模样,心疼得很,立马走到望舒跟前,拿著袖子给望舒拭泪,轻声安慰著。
端坐在花厅正中高背椅子上的风擎见到望舒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从鼻中不屑的哼出一声,教望舒立即噎住了呜咽。
“过来坐。”高一清拉著望舒坐下,问了望舒昨天在铺子里都做了什麽,吃的喝的可都好。
待把望舒安抚下来,高一清才郑重轻声道:
“有些事情也不想瞒你,只是你那时年岁尚小,说了怕你多想,外面那些话你也别随意听信,不管如何你都是爹爹的好孩儿。”
望舒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愁的,眼神里带著坚强和倔强:“爹爹待我好,这些我都知道,爹爹若能给望舒添个弟弟,孩儿也待他好。”
望舒强忍著不让眼泪再流出来,高一清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道:“傻孩子,爹爹有你这个亲生孩儿就够了。”
望舒猛地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盯著高一清,眼中带著不信。
“我之前嫁入京城风家,後来被休,这些望舒都知道?”
望舒点点头,心里怀著希冀各种猜测,难道他是爹爹与其他女子所生?望舒眼中的闪著冒名的光芒。
高一清却开始有些眼神躲闪,把望舒拉到了风擎跟前:“旧情难却,之後我又与风家家主在一起了,然後有了你,我与他一直对你悉心教导。”
望舒站在风擎面前,抬头愣愣地看著络腮大胡子的风擎,风擎也面目表情的看著望舒。
“那个男的不是被朝廷……”望舒说到一半被风擎凌厉的眼神吓到,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不该问的别问。”风擎吐出这几个字就撩起袍子出门去了,据闻风家家主在京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