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何以倾天下-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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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证了尹仲希缜密的算计和血腥的手段!
就像,漫天的纯白雪色,瞬间被血色倾覆。
那该是怎样的震慑!
此时的北苍朝廷,尹仲希可谓是只手遮天。
聪明的人都会保持缄默,因为苍王不日就可归朝,尹仲希不过是个临时摄政,只是可怜那赵洪威当了一次出头鸟……
凤何以倾天下·外卷 此生为君倾 第二十五章 酒后乱性
即使早知神殿洗礼后会让人蜕变,但当尹仲希再次看到暝颜烈时,心底仍是惊讶。
举手投足间无形的威严散发开来,幽深莫测的双眼飘过之处,无不让人肃然起敬。稚气不再,眼前龙袍于身的少年已是磨砺出鞘的宝剑,寒光冽冽。
对于尹仲希一个月内的所作所为,暝颜烈采取的是默认的态度,上朝见下朝散,仿佛每日的朝堂之上并无尹仲希此人。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形同陌路,或者说暝颜烈根本就无视尹仲希的存在。如果说两人之间的牵绊,就是每日御批的奏折。
御书房旁边都会有一个偏殿,暝颜烈上朝后都会到御书房批阅奏章,而每日呈上来的奏折,都已经过了尹仲希的墨笔批注……
暝颜烈每每看到那人忧伤期盼地眸子时就莫名的烦躁,暝颜烈没有察觉到,他的心底依旧渴望昔日温润清雅的尹太傅……
他只知道,在这冰冷的王宫,在这寒冷的王位上,他并不孤独,因为御书房旁,那人永远都会在!
奏折上,那人熟悉的一笔一划,依旧如往昔一般能沉淀他烦躁的心。
——以后颜烈做什么大事,都请太傅出谋划策。
一语成谶,他登基的第一天,就抛给了他整个朝廷。
预想中的结果,尹仲希没有令他失望,只是过程连暝颜烈自己都有些后怕,他甚至难以想象那个执梅而笑、混着书墨清香的太傅会狠厉到诛人满门……
是否,自己逼得太过了?
这个念头,只在暝颜烈的脑海中闪过一瞬,初登王位,暝颜烈本就壮志天下,如今兵权在握,天下局势将变,他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不知如何面对,那么就置之不理吧!
初登宝座,暝颜烈用忙碌麻痹自己,他开始重视科举,抛开祖制,提拔人才,培养自己的心腹势力;他甚至利用昔年成立的商行,从军中暗调精兵,训练自己的铁骑……
这些,暝颜烈都没有对尹仲希有丝毫的隐瞒,因为他需要尹仲希的才才智,更因为他知道尹仲希绝不可能背叛他!
如果要说谁最了解苍王暝颜烈,莫过于他的授业恩师尹仲希。
即使他们之间有怨恨有隔阂,也无法改变这个铁的事实。
几乎是倾尽心力,尹仲希默默地竭尽所能地帮着暝颜烈,因为心中有愧,更因为心中有爱……
原本,尹仲希以为只要他一生为北苍竭尽心力就已是赎罪,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那是暝颜烈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夜。
合家团圆的日子,是值得欢庆的。
然而,那只是对于有家的人。
近几十年,北苍王室君王专情,子嗣不多。先王和王后在时,暝颜烈犹还能享受人伦之乐,家合之欢,然而从那以后,北苍王宫可谓凄清萧瑟。
同样孤单的还有尹仲希,府中几个小人和婢女千儿的家中有父母兄妹,中秋之节必定回家团聚,所谓的“尹府”也不过是尹仲希一人……
中秋月圆夜,对于暝颜烈和尹仲希来说,不是欢喜,而是恶梦,一场毁掉一切的恶梦!
宫中大宴,宴请群臣,酉时开始,直到戌时才渐渐散去。
朦胧的月色,散乱的酒坛,苍王醉了。
那个沉稳冷厉、不苟言笑,自登基以来从未失态过的苍王醉了!
醉呓中,那一声声的“太傅”让所有人错愕……
意兴阑珊,群臣散去,尹仲希缓缓走向大殿内那最为醒目的位置,金樽御酒横乱,少年趴在案上,金冠歪斜,眉头紧蹙,醉语连连,却是喃喃地重复那一声声的呼唤……
那一刻,蓝衫儒雅的瘦削的男子两眼湿润,轻轻地抚上少年紧拧的眉头,低低地唤了声“颜烈……”
醉酒的人永远是沉重的。
尹仲希费尽力气,软言劝抚,才勉强将暝颜烈拖回了寝殿。
一进腾飞殿,尹仲希就吩咐宫女打来温水,小心地为床上皱眉昏睡的人擦拭起来,之后又轻巧地为暝颜烈褪下沉重的朝服、靴子……
到最后为暝颜烈拉上被子的时候,尹仲希发现自己已满头大汗、内衣尽湿,稍稍坐在床边喘了口气,尹仲希才低头开始细细地打量起那沉睡中熟悉的容颜。
不过一年的时光,少年的轮廓已日渐刚毅,已经不是那个总在身边赌气的学生了啊……
说不出的伤感,时光不再,物是人非,明天我们依旧是君臣有别。
尹仲希惨淡地笑了笑,深深地看了床上沉睡中的人一眼,轻声呢喃道:“颜烈,对不起……”
夜已深,尹仲希不欲多留,起身准备离开,谁知身子刚动,手臂就被一个大力钳住。
“不许走!”
强势而霸道的声音突然响起,尹仲希倏然转头,入目的一双幽深的紫眸,泛着点点森寒的气息。
“陛下,微臣该回去了。”心跳早已如雷,尹仲希竭力保持平稳的声调。
“休想!”
暝颜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倏然将站在床边的尹仲希拽到床上,力道之大让尹仲希忍不住的一声痛吟。
身体的骤然倾倒,危险而灼热地气息笼罩全身,尹仲希惊骇地看向突然不再沉睡的少年,他真的清醒了吗?
“陛下?……”尹仲希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
暝颜烈闻声微微蹙眉,盯着尹仲希看了半天,突然茫然地开口呢喃:“太傅,你别走……颜烈一个人……会做噩梦……”
茫然的眼神,脆弱而无助,言语间无限的依赖和信任,尹仲希心疼不已,自己的一念之差,真的毁他良多!
童年的时候,暝颜烈就一直被恶梦困扰,这是颜烈和他之间的秘密。
尹仲希知道,暝颜烈从小一直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无尽的战争和杀戮,梦里有个骁勇善战的战神,他跨坐在玄武神兽上,浴血嗜杀。
那是一个充满血腥的恶梦,梦里的人执念深扎,纠缠着暝颜烈。
所以在合墨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暝颜烈总爱蹭到尹太傅的床榻之上,到后来竟成习惯……
真的像是昨天的事啊!
尹仲希温润地眸子看向眼前孤寂的少年,抬手抚上那迷惘的眼眸,缓缓地将少年拥入怀中。
“不会再有恶梦了,颜烈,睡吧……”
少年的目光依旧迷惘,却在那温和的嗓音中缓缓躺回床上,连带那个给他温暖的人,一起压倒在床上……
身边的少年呼吸沉稳,透着浓重的酒气,尹仲希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毫无睡意,从那事以后,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还能和暝颜烈如此亲近。
思绪乱飞,仿佛又回到了合墨斋里无数个并枕而眠的夜晚,一年来的栖身朝堂的隐忍艰辛,他为他双手染血,尹仲希早已疲惫不堪。
然而,有这一刻短暂的回忆,或许一切都值得吧!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尹仲希竟然忘了这是一国之君的寝殿,忘了这是当日愤恨对他说“绝不原谅”的人的龙榻!
暝颜烈知道,自己又在做那个梦。
那个越来越清晰的梦。
那个越来越仿若真实的梦。
梦里,他深爱着一个人,一个他永远只能默默仰望的人。
梦里,他苦苦守护,换来的却是那人对别的男人温柔浅笑。
于是,他疯狂了!
他不再默然守候,他不顾一切走到那人面前,钳住那人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
沉沉的睡梦中,尹仲希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仿佛有股力量正在拼命地汲取他的呼吸,柔软炙热的触觉,带着愤怒而强势的侵略感,依稀中有浓郁的酒气……
倏地,尹仲希惊骇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犹在混沌中的少年正压在自己身上肆意地亲吻。
“颜……唔……放……”
尹仲希惊呼着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让暝颜烈有机可乘,粗暴地啃咬更加深入口腔。
那根本不能算做是吻,只是宣泄愤怒和暴躁的惩罚。
尹仲希只感觉肺叶中的呼吸逐渐被吸空,濒临窒息……
衣服被撕扯开,滚烫的手开始在肌肤上游走的那一瞬,尹仲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将身上的人推开。一声脆响,尹仲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满目惊骇,尹仲希愤怒地坐起,身子禁不住的战栗,颤抖的手指系起衣带。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骤然的剧痛,暝颜烈一个激灵,迷惘地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尹仲希饱含怒气和羞耻的眼神。
发丝凌乱、含怒带羞的眸子中盈着水色,因粗暴的动作蹂躏的唇色艳红,赤裸的脖颈上犹泛着点点地青紫……
那一瞬,迷蒙中的暝颜烈痴了。
尹仲希看着陪伴了六年的学生,用那样充满欲望的眼神痴迷地看向自己,只觉得羞愧难当。
老天,你是否在惩罚仲希心底还隐藏有那样禁忌的情愫,所以才让我如此不堪?
颤巍巍的双手将被撕扯开的衣带重新系好,尹仲希强忍心底的耻辱和恐惧咬牙下床,或许今晚本就是个错误!
这里不是合墨斋。
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
这里没有他们美好的回忆。
“陛下醉了,今晚的事,微臣会当做从未发生过……”指尖嵌入血肉,尹仲希扯出一丝温柔,回头对床上犹在迷惘中的少年说道。
那样悲伤的眼神,混沌中的暝颜烈瞬间清醒了几分!
只是——
那个至今依旧无法适应的称呼!
——从未发生过……
暝颜烈的迷离的眸子瞬间转冷,迸发出令人心骇的寒意,快如闪电,暝颜烈暴戾地扯过站在床边的人,粗暴地压在身下,愤怒地再次撕开那单薄的衣襟。
暝颜烈着了魔一般地想凌虐眼前的人,幽冷的声音响起:“当做从未发生过?你怎么会当做从未发生过?我的太傅啊,你不是深爱着我吗?……”
仿佛被剥光了身子暴露在人群中,心底最禁忌的秘密被人道出,尹仲希瞳孔骤张,忘记了挣扎。
“你、你怎么会知道?……”尹仲希的声音在颤抖,暝颜烈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我怎么会知道?尹仲希,每天用那么露骨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不知道?”
暝颜烈冷笑,若非七月初七那晚亲耳听到的梦呓,他怎么知道自己敬重的太傅对他会有那样的心思,但这一切,他都不会再告诉他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没有……”仿佛失去了线摆的木偶,尹仲希的目光空洞,惨白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的太傅啊,爱上自己的学生,这就是你口中的仁爱贤德吗?……”
少年的声音犹如寒冰,刺入尹仲希的心。
颜烈,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衣衫尽褪,全身赤裸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和身上炙热的触感一样煎熬着尹仲希,不是不想拒绝,而是全身的力气早已抽空。
几乎没有受到反抗,少年沉溺在酒气的熏乱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完全忽视了身下的人空洞的眼神,只是狂乱地放任自己的欲望滋长。
身体仿若脱线的木偶,完全不受控制,只是身体被无情刺穿的那一瞬,尹仲希眼角滑落一滴冰冷的泪……
凤何以倾天下·外卷 此生为君倾 第二十六章 罪与悔
满身狼藉,满目悲绝,满心殇痕。
很多年后,尹仲希都在想,为什么当时有勇气活下来,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死。
同为男子,竟然做了那等苟且之事。
他是他教了六年的学生啊!
即使心存异样的情愫,尹仲希也从未妄想过其他。
他以为暝颜烈登基立妃后,他可以获得自由,他会娶妻生子,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会笑自己年少轻狂……
即使深入朝堂,即使知道自己一生恐怕都无法得到昔日向往的自由,尹仲希也只是想默默地看着暝颜烈成为一代名留青史的君王。
然而,一切都错了。
命运一次一次地将他推向了深渊……
那晚,尹仲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王宫的,他只是茫然地找回家路。
他只是想回家。
那晚,尹仲希推开了尹府老宅的大门,尘埃落地,蛛丝遍布,尹仲希跌跌撞撞地走进一座肃穆庄严的小楼,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匍匐在地,失声痛哭……
尹家列祖列宗在上,仲希愧对你们。
这座小楼曾供奉尹家祖辈牌位数十年,即使如今早已空置尘封,但对于此时的尹仲希,仍然是深深地枷锁。
男子衣衫不整,跪趴在地,死寂的府邸不是传出隐忍而悲切的抽泣声。
八月十五明亮的月光透过飞扬的尘埃,洒在空荡荡的灵台上,洒在那瘦弱无助的人身上,清冷无比……
暝颜烈是被满身的粘腻和尖锐的头痛给逼醒的,无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暝颜烈疲惫地睁开眼,头好痛,一定是昨晚喝醉了。
扯了扯嘴角,暝颜烈暗自嘲笑自己,为什么到今时今日,他仍是忘不了!
高处不胜寒,他渴望那个人能像以前一样用那般宠溺的眼神无奈地唤自己“颜烈”,他只是渴望那个人真正地关心他而已……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