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逆命之宋青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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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子午针灸经》实是胡青牛心血之所寄,他长年荒谷隐居,终究寂寞,此时见这两人乐于读他著作,还讨论热烈,隐隐有些得意,对卫璧和张无忌二人也没有之前那样厌恶了,反倒难以扼制自己去指出他两人理解上的错漏之处。这三人就这般相处,竟是神奇地十分相宜。
这般眨眼便是七日之期,卫璧囫囵翻遍医书,总算隐约有了些头绪,便和无忌一同医治常遇春。两人手忙脚乱一番折腾,竟是让常遇春呕出几大口黑血来。张无忌又去开了张方子,卫璧一看,连忙将那些极重的药去掉几味,又将其余分量减少,这才抓药煎药,而后给常遇春灌了下去。常遇春服药后呕了一夜血,至凌晨,常遇春呕血渐少,血色也自黑变紫,自紫变红,竟是脸色红润,精神健旺。
当下张无忌又开了一张调理补养的方子,甚么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诸般大补的药物都开在上面,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无一而非珍品,药力特别浑厚。如此调补了十来日,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武功尽复旧观。
常遇春心下感慨,对卫璧和张无忌道:“两位兄弟,我身上伤势已然痊愈,你们为我费了这许多心思,我必然铭记在心。然我还需立时归教,咱们也只好就此别过了。”这一个多月之中,三人也算是共当患难了,心下自然不舍,但大丈夫坦荡磊落,却也只得拱手拜别。
常遇春走后,卫璧继续并张无忌留在蝶谷学习医术,同时定期与宋青书鸿雁传书,生活平淡,常有恍然若梦之感。
然而这一日,在看信的卫璧却忽而站了起来,神情讶异——只隐隐见得信上有言:弟近日启程往蝶谷而去……
此时周芷若已然在武当山上住了一年有余,张三丰终于与峨眉派沟通好了,要将周芷若送去峨眉拜灭绝师太为师。
周芷若其实还是愿意的。虽说武当上下对她都颇为友善,但武当毕竟没有女弟子,功夫也不怎么适合女子习练,周芷若的处境实在有些不上不下,实在尴尬。
而更重要的是,这年余来,周芷若实在是被宋青书纠缠得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武当上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程度。三代弟子们有的在暗地里开玩笑,有的乐见其成,有的暗暗嫉妒,有的撇嘴不屑,但是这些都影响不到宋青书。就算是宋远桥颇为严厉的训斥,让宋青书不要“沉迷于女色”,也没有浇熄宋青书对周芷若的热情。
但所幸宋青书并没有“因女色而荒废”,反倒是更为努力地习武读书了,只在休息时间才去实施“缠”字诀,宋远桥权衡了一下利弊,便也放开了手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芷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还能促使宋青书更为发奋,也就不必管得太严了,毕竟他们是江湖人士,不是什么古板酸腐。更重要的是,周芷若即将成为峨眉弟子,将来若真能和宋青书成为一对,对武当和峨眉都是好的,正好可以修复两派关系。
事实上武当和峨眉的关系出了不少问题,一来屠龙刀一事闹得大家都不怎么愉快;二来灭绝师太的性格本就太过刚硬不善,对张三丰也没什么好脸色;三来殷梨亭和纪晓芙的事纠缠不清,那纪晓芙连年推脱不愿嫁入武当,这令武当上下都十分不快——若非殷梨亭很爱纪晓芙,多番容忍妥协,这门亲事怕是早就黄了。
武当喧杂将周芷若这个资质很好的女孩子送去峨眉,其实本就存了交好的意思在。若是这女孩子以后再成为武当的媳妇,那就更好了。
终于在那一日春花烂漫时,周芷若踏上了她的峨眉之路。宋青书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那抹倩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神情无比失落。殷梨亭重重地在宋青书肩上拍了拍,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很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宋青书垂首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拖着落寞的步伐回房里去独自面对相思病了。
一点相思,两处闲愁。宋青书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毫无惋惜,全是放松之色——他和周芷若,根本就是半点儿相思没有,两人都巴不得永远不再见了,谁都没有那个工夫去愁风愁雨愁断肠。
宋青书揉了揉额角,颇有些无奈——大概是他的演技太好了,全武当上下就没有一人不相信他对周芷若深深的痴恋,就连周芷若也不得不面带嫌弃地承认,宋青书大概真是对她痴心一片了。
但是宋青书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不用再把每天除了忙碌武当的事和提升自身能力之外的时间都花在纠缠芷若妹妹上了,他更不想继续接受武当上下对他的“拳拳关爱”和“无穷无尽的安慰”。
于是宋青书决定,他要下山。一来他需要依照原著打响他“玉面孟尝”的名号,二来,他必须去找卫璧了。
卫璧想收张无忌做小弟,无论如何,宋青书决不能放任不理。当然,本来张无忌就很难成为谁的小弟,因为他的气运太大了,谁也压不住。再者说,以张无忌的性格,他会愿意和你做朋友,做兄弟,却是绝不会愿意做谁的小弟的。更重要的是,就算张无忌真的突变了,愿意做卫璧的小弟,宋青书也必须要竭力破坏——因为宋青书的计划就是这辈子跟紧卫璧做小弟了,要是冒出来个哪方面都能压制他宋青书的张无忌做同僚,那他就不用混了。
事实上,如果张无忌和宋青书是一文一武或是各有侧重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宋青书所拥有的一切都能被张无忌所压制,这点光看原著宋青书的下场就十分明白了——简而言之,两人气场不和,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尤其是,如果宋青书竭力去和张无忌好好相处,卫璧第一个就要怀疑。所以,宋青书只有也只能和张无忌作对了。
宋青书准备好一切,便去与张三丰和宋远桥报备出行了。此去蝴蝶谷,是宋青书第一次自主改变剧情,但是一切都有理有据,合乎逻辑而无隐患,自然是不去白不去了。
宋青书已经十七岁有余了,这个年纪出门行走江湖历练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原著里的宋青书也必然出门了,不然他“玉面孟尝”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呢?由于卫璧的出现,所以宋青书专门往蝴蝶谷一行,理由充分,怎么也怀疑不到他身上来。
宋青书早就把他和卫璧相交之事告知了师门长辈,那鸽子整天在武当山飞来飞去,人人都看得见,这事本来也就没可能瞒着。况且卫璧名声不错,和武林新一代俊杰相交,武当只会乐见其成,更没必要瞒着。
宋青书又对张三丰说,胡青牛毕竟是明教中人,性情诡异莫测,他担心无忌师弟,因而想往蝴蝶谷去探探情况,张三丰自然欣慰应允。
是而,宋青书去蝴蝶谷的理由,在张三丰和宋远桥他们看来,主要就是为了查看无忌的身体状况,关心照顾师弟,顺带着探望一下好友卫璧。
事实上张三丰本来对正邪也没有多大偏见的,这点和卫璧主张的理论相符。然而张翠山的死却令张三丰无法不对魔教生出恶感来,毕竟人非圣贤,若非张翠山娶了殷素素,又和金毛狮王拜了把子,也不至于自刎与天下人前——就算是张三丰,也无法完全释怀此事。
宋青书一向循规蹈矩,只是偶尔表明自己对明教的“不赞同”态度,这只是正派弟子应有的态度,半点儿错处也找不出。但就在他这样长期的潜移默化下,武当上下对明教也没多大好感;如此大环境中,张三丰也很自然地把他曾经的正邪一家的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宋青书自然是故意的,要是真如了卫璧的愿,让武当与明教缓和了关系,等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武当要么不参加,甚至于站在他卫璧那边——那到时候宋青书不就没事干了——未雨绸缪,如是而已。
转眼又过几月,春去夏至,草长莺飞且过,郁郁葱葱天下换装。
那日正当盛夏清晨,艳阳斜挂,明而不炙,蝴蝶谷内百花竞放,万蝶齐飞。
卫璧方才起身,走出竹屋,就见到花丛旁的那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身墨玉绿衣,亭立如竹,嘴角噙着一抹温文淡笑,蓦然转过身来,悠悠地说道:“卫大哥,好久不见。”
卫璧心中忽而就是一动。
江湖催人老,相逢一笑中。
卷二 心悦君兮君可知 情动
宋青书便在蝶谷住了下来。
那竹屋里本来就有三个人的空间,常遇春走了,宋青书来了,不多不少刚刚好。
但是卫璧觉得,这个气氛真是奇怪极了,直让人有种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当时卫璧和常遇春、张无忌同住竹屋的时候,颇有种兄弟之间惺惺相惜,患难与共的感觉在,卫璧也十分喜欢这种具有江湖气息的洒脱豪迈之感。
然而宋青书来了之后……卫璧真的必须说,宋青书和张无忌绝对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当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时,这种怪异感就更明显了。
宋青书对张无忌十分客气,但十分客气也就表示,没有深交的意愿和念头。譬如说宋青书第一眼看到张无忌的时候,就只是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淡淡地点头招呼道:“张师弟。”张无忌明显有些局促尴尬,也回了一声“宋师兄”,然后就……冷场了。
卫璧也尝试过调和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们三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面子上都过得去,但宋青书和张无忌私下里几乎都已形同陌路了,卫璧虽觉无奈,却也认为是理所当然——要是宋青书会和张无忌哥俩好,那才奇了怪了。
卫璧与宋青书长期书信相交,自是知道宋青书认为张无忌连累武当甚多,心中原就对他不喜;而张无忌聪明敏锐又自有傲骨,自然感受得到宋青书对他的不善,也不可能巴巴地赶上去示好。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是越发的冷淡了。
其实在卫璧心里,终究还是宋青书分量比较重。这么多年来,宋青书和卫璧的关系似朋友,似兄弟,还似知己。通信多年,宋青书给卫璧的感觉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性格缺陷,却也有不少可取之处。更重要的是,有因才有果,原著里的宋青书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地步,其实是多种外力共同作用的结果。此时卫璧既然旁观了宋青书的成长道路,又在心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会给宋青书的“长歪了”找出颇多理由来,而宋青书原本的错处就会在不经意之间被放到一边儿去了,这种潜意识里的偏心,恐怕连卫璧自己也察觉不到。
而张无忌在卫璧的感官中,总是一个小说里虚拟的人物。只因为“张无忌”这三个字,即使他就站在卫璧面前,卫璧也觉得,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远。人的心思很复杂,纵然卫璧有信心,在他的介入下,是能够取代张无忌的“世界中心”的地位的。但在面对张无忌的时候,卫璧还是会有种“气短”的感觉,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心虚,更或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卫璧始终也难以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现在所得的以及将来会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张无忌的——这就足以令他觉得很不顺气了。
然而那唯一的例外,就是宋青书。宋青书和卫璧成了好友这件事,本就是计划之外的,和张无忌的传奇更是没有半分关系——这种真实感,就足以让卫璧觉得舒爽很多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觉得,连他都有点嫉妒张无忌的好运了,更何况是原本的宋青书,这完全可以理解嘛……却没发觉他自己的心是越发的偏了。
宋青书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卫璧神奇的心理变化,但他也感觉得出,他在卫璧心里的分量应该高于张无忌。于是他决定进一步加码,顺便把张无忌给排除出他和卫璧的“圈子”。宋青书自有他的目的在,但卫璧不知道啊……于是每当卫璧和颜悦色地和无忌进行友好的交流时,一回头总能看到青书略带控诉的委屈眼神……令卫璧心下一紧。
而更有甚者,当宋青书听到张无忌叫卫璧“卫大哥”之后,便硬是要有所区分,从那以后他就只喊“大哥”两个字了。
卫璧真的很想以兄长的身份认为,大概青书只是到了叛逆期,所以独占欲比较强;又或者是宋青书不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无忌吸引,总想着争上一争——但是卫璧又觉得青书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很像怨妇吃醋的感觉,而他却对这种幽怨眼神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受用。
更让卫璧无数次唾弃他自己的是,他似乎根本就对青书的那种表情毫无抵抗力,每每看到后都会不自主地把张无忌扔去一边儿,然后和青书共度“二人时光”……卫璧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情感要破茧而出,令他有些惊惧又有些彷徨还有些不可置信和隐隐期盼。
反复思量了好几日后,卫璧终于不得不承认,就在青书刚到蝴蝶谷的那个清晨,对着他回眸一笑眼波流转后,他对青书的感情就已经慢慢变质了。
或许是被那朝阳晃花了眼,或许是被那花丛迷乱了意,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