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的愿望-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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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兰对视的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恐惧，这是一种不同于泽田纲吉的威压，如果说泽田纲吉的威压是天空，多变、威严、宽广又包容，那么这个名为白兰的男人的威压则简单非常。
——宛如神明一般的威压。
无情，冷血，自私自利，视人如蝼蚁。
他比泽田纲吉更喜欢笑，也比泽田纲吉更加的冰冷。
“时臣……”
突然有声音从远处的森林中传来，时臣三人回头看去，只见右半身完全不能动的男子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过来，时臣微微皱眉：“雁夜？还活着吗，你来这里——”
冰蓝色的眼睛大睁，时臣怔愣地看着步伐比往日更加沉重地雁夜冷冷地看着他，而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幼小的、紫发女孩。
“樱……”
“父……远坂叔叔……”紫发女孩低声喃喃，随即又捏了捏雁夜的肩膀：“雁夜叔叔，你也很累了，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
时臣怒道：“雁夜！为什么把樱带来这里！”
雁夜小心的放下樱，冷笑道：“樱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呢，‘远坂’先生！”
时臣一噎，却不料樱站稳后跑到了雁夜的前面，睁大了眼睛对时臣说：“不关雁夜叔叔的事情，是我求叔叔带我来找您的！我，我……我……”
樱的身体不断颤抖，但是她甚至都已经不会去哭泣，一年多的痛苦仿佛让她丧失了这种本能，只能不断的重复一个词汇。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柔的揉了揉：“没关系的，樱，叔叔一定会保护你的。”
樱深深呼吸，道：“我，我想念妈妈和姐姐，我、我想回家，我，我想继续姓远坂……父亲大人，间桐家已经、已经不在了，我、我可以回来吗？我、我、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时臣怔怔地看着那个一直乖巧的幼女对他的叫喊，对方是那么的听话，即使是将她送出去的那天，她都是柔柔地微笑着接受。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紫色，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变成了紫色，整个身上充满了一股阴沉的气息，饱含着绝望与麻木——这或许将会是她这一生最后做出的勇气。
“樱……”
面对这样的幼女，他甚至忽视了间桐家的覆灭。这一刻他的喉咙是那样的干涩，干涩的仿佛发出一个声音都足以划破他的喉咙。
他恐惧的一步步后退。
“时臣，由我来告诉你我参加这该死的圣杯战争的原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时臣你的错！”雁夜怒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私贪婪，樱的身体，我的身体，我们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对魔术刻印的渴望让你忽视了樱会面对的一切危险！哈！你是高高在上的远坂家主人，当然不会知道生不如死的痛苦！”
樱遭遇了怎样的痛苦呢？
时臣的身体撞在了树上，隆起的树根险些绊倒了他，但也让这位高贵优雅的绅士狼狈的斜靠在树上。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变化？
lancer皱眉不语，韦伯不安地来回看着时臣与大坑中滚动的黑泥，只有白兰依旧微笑着，冷眼看着这浮世的悲哀。
就在这僵持的片刻，白兰雪青色的眼突然退去了所有的冰冷，那双眼仿佛突然汇聚了光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而真实，那甜腻的声音也不再宛如刀锋般刺人，而是如糖果般的诱人：“啊啦~我就相信纲吉君一定可以的~不愧是纲吉君呢！”
众人猛地回头，与此同时照亮天地的光辉突然亮起！一束光辉从黑泥的中心透出直冲天际，然后一点点一点点，那束光辉变得越来越大，周围的黑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融，化作烟雾飘散，一寸，两寸，一尺，两尺，一米，两米——它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一点点的降低着，直到最后一丝消融，烟雾散去，他们看到了那个坑洞正中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男人。
时臣愣愣道：“泽田……纲吉……”
被火焰包围的青年漂浮起来，缓缓离开了坑洞落地，但是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火焰带给他的并不是冰冷，而是更类似于狂暴的一种气息。
但是很快的，火焰熄灭，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黑手党首领。
lancer上前一步，喜道：“纲吉殿下！”
“白兰，谢谢你的帮助。”纲吉朝着lancer点了点头，浅笑道：“也谢谢你和尤尼帮助我完成这个因果。”
白兰眉眼弯弯，笑道：“能帮助纲吉君是我的荣幸呢~不过只是一个玛雷指环而已，不用介意~”
纲吉无奈地摇了摇头，会将世界至宝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估计也只有白兰才会如此了。
突然之间，一柄金色的长剑从他的脸边呼啸而过！充满魔力的剑撞在了树上，竟是将粗壮的大树炸成碎片！
白兰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纲吉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王者，浅笑道：“真是高兴，能够再看到你，闪闪……我的，英雄之王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看着他，也被对方回望。那双鲜红的眼睛中是如蛇一般的竖瞳，这是借由蛇蜕化石召唤而来的古老英雄。
【他潜入海底，取得了仙草。】
【他踏上了归途，想把这种草分给乌鲁克的所有民生】
【他因无尽的疲惫与狂喜而睡去，仙草却被蛇所吞食】
【醒来后他追悔莫及，却只能面临无尽的绝望】
【他跋山涉水，历尽无数苦难艰辛，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闪闪……”纲吉缓缓道：“为什么，想要与所有人一起分食仙草呢？”
一个雄厚的声音道：“或许是因为孤独的恐惧吧，在如何孤高的王者，也是会恐惧孤独的。”
韦伯狂喜道：“rider！”
“杂种。”英雄王冷冷道：“竟然妄图臆想王的心思，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胆量！”
“嘛~余可没有指名道姓的去说谁，余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所思所想罢了。”征服王驾着牛车飞了上来，哈哈笑道：“余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值得追求的世界，那个世界让余明白，余永远无法孤独一个人去走过一生啊。”
“rider！”韦伯高兴的一把抱住了上来的征服王粗壮的摇杆，忍不住眼泪汪汪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呜呜呜，你还活着……”
rider揉了揉他的头，脸上带着如粗犷外表不一的温柔：“真是的，小鬼头，为这点事就哭成这个模样，你还madamadadane！”
“呜呜，要、要你管！”韦伯狠狠的捶了捶rider的胸甲，抽噎着道：“你要是再说我，我回去绝对不会给你买大号的裤子！”
“噢噢噢噢！！！尽情哭吧小鬼！这才是男子汉！”
纲吉抽了抽嘴角，看着坑洞内被不知何时下去的舞弥扶起来地切嗣，他朝着英雄王点了点头跳了下去，朝着坐在地上的黑衣神父伸出了手。
绮礼抬起头：“泽田……纲吉……纲吉……大人……？”
“不。”纲吉摇了摇头：“我是泽田纲吉。”
他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呢？绮礼，你……是否有得到些什么？”
“我不懂。”绮礼说：“‘你’问我明白了什么，我说不明白，可是‘你’却说那就好……你想要我明白什么？又为什么高兴我什么都没有明白？”
纲吉沉默半响，笑道：“因为谁都不能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绮礼，我给了另一个你一段人生，但是那个人生却依旧是我和大家为你铺就的，这一次，由你自己来决定一个新的人生。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明白。”
“但是绮礼，你从那段人生中又是否感受到了什么吗？”纲吉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你要记得，你是人。无论谁说了什么，你都是人，不是野兽，拥有理智。”
绮礼抬头看着纲吉，然后一点点低下头，看到了那只一直朝他伸出的手。
【你是上帝的荣光】
他伸出了手，与对方紧紧相握。
53。 第十七章 不再冰冷的悲伤（二）
纲吉拉起了绮礼；便看到一边的berserker和saber互相搀扶着站起。他们看到了年轻的首领，saber缓缓道：“这个……就是此世之恶？”
回答她的是飘在半空中的白兰：“你太小看此世之恶了哟；saber小姐~像你这种心防不够强的人而言，很有可能会被此世之恶拉入狂乱的深渊；变成比berserker还不如的存在呢~这一切的一切，可要好好感谢纲吉君和尤尼酱才行呢~”
saber碧色的眼睛微微失神；只听一个男声在背后道：“泽田纲吉；你究竟是什么人？”
红衣白发的archer问：“那个东西，那个世界所展现的一切；以及你的影子，究竟是什么？”
“纵与横的交织；编制出你们无法想象的奇迹；这一切都是尤尼酱的恩赐；你们只要感恩就好，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呢~”白兰笑道：“不过可以友情提示哦~你们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至于是否相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切嗣一直没有说话。
他注视着正上方的小圣杯，久久无言。
“绮礼，上去吧。”纲吉拍了拍神父的肩膀点点头：“你们都上去，我要净化圣杯。”
众人闻言神色一凝。
无论在黑泥中所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圣杯的降临。
“闪闪……”纲吉仰视坑洞上方的英雄王，顿了顿，他缓缓道：“盖亚论的因果我已经全部履行，这一次……我的愿望中还多了恩奇都。”
天空中的漩涡再次旋转，黑色的洞穴中隐约有电光流转。
他转过头没有看金色的英灵，缓缓道：“我很抱歉……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明明约定好要竭尽全力的，但是到最后……依旧一事无成。”
“那么。”金色的王者高傲道：“你竭尽全力了吗，纲吉哟。”
“是的。”纲吉坚定道：“我无愧自己。”
“那么，足够了。”顿了顿，英雄王缓缓道：“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所说的一切未必真实，本王既然向那些所谓的神明挥剑，就绝不会向他们低头。恩奇都以生命为本王换来的尊严，本王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他告诉本王——”
金色的英灵看着下方巨大坑洞中的青年，说：“吾等在英灵座之上相会。纲吉，本王等待你实现你的承诺。”
纲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仰望那金色的古老王者，这样的英雄王柔软的不可思议，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究竟他在那纵与横交织的奇迹中看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闪闪……”
【吉尔伽美什，你自由了】
英雄王冷哼一声，再不在看那一脸震惊的年轻教父。
【你自由了，吉尔伽美什】
什么是自由？高傲的英雄之王从未被束缚，他从来都是那般的自由。神明以为他被恩奇都束缚，里包恩认为他被令咒束缚，甚至于纲吉都认为他被自己束缚，但是英雄王非常清醒。或许他曾经狂妄而猖狂，但是寻找仙草的旅途磨去了他太多了棱角和傲气，黑暗，孤独，苦难，严寒，饥饿，疲惫，这种种的一切都未能让英雄王失去自由，只能更加的塑造他，成就新的王者。
在恩奇都的死亡和泽田纲吉离开之后的狂虐并非是肆意妄为，而是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他去执着的对象了。
何为束缚？
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纲吉浅浅一笑，看向了天空中恐怖的黑洞，无奈的摇了摇头：“呀嘞呀嘞，没有指环的话我的手套等级都会大幅度下降啊……”
但是他眼中却并没有困扰的样子，纲吉将手伸入口袋，从其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橙色匣子。
那无比艳丽的火焰瞬间在他的额头燃起，毛线手套化作了全金属手套。年轻的首领十指相握宛如祈祷，霎时间两簇明亮的火焰自全套燃烧，将这个冰冷的黑夜彻底照亮。
“拜托了，纳兹。”他将手靠近匣子，浮动着的火焰飘进了匣子顶端的圆孔之中，就在那片刻之息，大团金橘色的火焰带着让人心惊的恐怖威压从匣子中喷薄而出，与火焰一起带给人惊心动魄的震撼！
“吼————！！！！”
狮子！竟是一只由高纯度火焰凝结而成的雄狮，极其稀有的天空狮子！它朝着天际的无尽恶意大声嘶吼，那光芒竟是比年轻的首领还要强盛，还要威严，还要不可侵犯！他是雄狮，高高在上；他是极其稀有的天空狮子，凌驾于所有匣子之上的至强者！
“拜托了，纳兹。”年轻的首领淡淡抬头，额间的火焰将双眼也渲染上了一片鎏金之色，他的双手燃着火焰，在于雄狮接触的刹那，奇异的火焰符文连成两条长长的线各自首尾相连成圈，绕着纲吉上下舞动流转：“我的半身，我的伙伴。”
“嗷——！！”
黑夜之下，乌云渐散，清冷的月光被火焰染上了热度，光辉四溢，那被奇异符文围绕的青年庄严而神圣。天空中的污浊之气越发的眼中，它们逐渐汇聚，在明月完全露头的瞬间再一次达到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