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夫纲为正 作者:莫非小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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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蚍⒘恕V,水纹也,也做纭字解,有杂乱的意思,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字,由此可见,七皇子早些年的确是不受宠的。
屋子里只坐着一个人,侍者侍卫皆无,想必这人就是七皇子了。这是一个很温润的年轻人,未语先笑,给人一种内敛但又亲切的感觉。样貌只能算是清秀,这样的人似乎是丢在人堆中就找不着的了,但其实不然,七皇子身上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尊贵——也许,这就是皇族之人身上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吧,即使他将一个不受宠皇子的角色扮演了将近二十年。
秦恕见到水沄,虽然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贾琳敏锐地察觉到,秦恕的眼中是带着笑意的。看着七皇子浅笑的模样,贾琳忽然有种自家养大的小狗狗要被人叼走了的感觉,而这让他有一点点不爽。想想看吧,他和秦恕认识了这么多年,都还不知道秦恕身边有个从小陪着他的忠仆,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位有情有义的全叔,但是,秦恕却把全叔托付给了七皇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秦恕心里,七皇子会比他贾琳更得信任?
贾琳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段子来。说是,男人占有欲强,不是一件坏事,但千万别在众人面前暴露出来。当你的女友和其他男孩说说笑笑时,你若是气得瞪眼睛、摆臭脸,只会风度尽失。正确做法是:打断他们的谈话,对女友严肃而坚定地说:“你出来一下”,然后带她到走廊里,一把按到墙上,狠狠地吻她,而后在她耳畔低语:“对不起。我吃醋了。”(前提你长得帅)
虽然说,贾琳如今和秦恕之间的关系并非是恋人,但是贾琳却觉得,这条段子在这种情况下也是适用的。他才不会给七皇子摆脸色,反而会好好招待七皇子的,以便让秦恕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应该被他信任的人。如此想着,贾琳脸上便也带了笑意,身上的气势也在一时间释放了出去,虽然没有小说中那能让人虎躯一震的王八之气那么夸张,但他前两世久居上位的气势并非是今生一个小小庶子身份能比的。这短短几步路,贾琳仿佛不是走在酒楼不甚宽敞的包厢里,而是走在什么星光大道上。也许是贾琳那笑容太过明朗了,以至于秦恕都忍不住朝贾琳看了好几眼。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瞬间,秦恕总觉得看到了一只孔雀(贾琳)正对着一只狐狸(水沄)开屏。作为一个老实孩子,秦恕默不作声地顺着贾琳站着,还似有似无地遮住了七皇子打量的眼神。
水沄和秦恕之间自有一套不惊动旁人的联系方法。当水沄听这个素来不爱多事的小外甥说要介绍一位很重要的人给自己认识的时候,水沄绝对是惊诧的,因为他很清楚秦恕为人淡漠,少有人能和他交心的,就是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姐姐(闵柔公主)在两人之间维系着,才会忍不住想要照看秦恕。毕竟,对于水沄来说,即使闵柔公主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去了,亦非他同母所生,可是,皇家的孩子记事早,这其中的种种情谊恩惠,他永远不敢,也不会忘记。看着秦恕小外甥那几分珍视、几分郑重、几分不安又几分赧然的模样,水沄摸着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养了这些年的外甥是不是一着不慎变成了外甥女。但是,随后又听秦恕说,那人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有才,水沄便以为自己误会了,以为这小外甥是在帮自己拉拢人才呢。于是,当水沄带着几分感动和好奇坐在这里时,看到这个跟着秦恕走进来的年纪明显才十二三岁的“高才人士”,水沄面上依然笑着,心里却忍不住想攥着秦恕的领口大问,说好的世外隐士呢,说好的谋士高人呢……原来,他今天是来相看自己小外甥的玩伴的么?
只是,当对上贾琳的眼睛,水沄心头一跳,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大意了。
“草民见过七公子,因着秦恕家里没有什么能主事的长辈,草民便私下做主让他将七公子约了出来,也好和……舅舅商量一下我与秦恕的终生大事。”贾琳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秦恕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咳咳,错了,是这么有勇气地说明两人的关系,他忍不住往后站了一步,想要避开七皇子打量的眼神,但是又想到这样一来就把贾琳给暴露了,于是又重新往前走了两步,郑重其事地把贾琳挡在自己身后。屋子里其余两个人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水沄说了一声坐。因着椅子是并排放着的,贾琳拉着秦恕也不客气,就坐在了水沄的对面。水沄这才清楚地看到贾琳的面貌模样。贾琳前面的这番话分明是话中有话,说秦恕家中没有人能主事的长辈,这说明贾琳已经通晓秦恕的身份,并且很清楚地知道秦恕和他生父继母之间的关系。但是,秦恕除了这对生父继母,他还有一个外公在啊,他的外公可是皇帝,是这世间的第一人!也许,在别的人家,自己女儿去世,女婿再娶了之后,作为过时的姻亲的确不好再插手女婿家中的事情——比如说贾琏的生母娘家就是这样的——但是,皇帝显然不在此列。当初若不是皇上一句金口玉言,镇南侯能将世子之位交给秦恕这个爹不疼娘不在的?只是,即使如此,贾琳依然说,秦恕家里没有能主事的长辈,所以大事要和七皇子这个做舅舅的商量,直接就将当今圣上给略过去了。水沄默不作声地看着贾琳,他不知道贾琳是随口一说的,还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贾琳也不介意,他如今年纪小,即使因为他的年纪,少有人能信服他,但是小也有小的好处,比如说,他在七皇子面前反而因此更容易放得开手脚,而不是卑躬屈膝,即使投靠了七皇子,反而会被七皇子怀疑自己的动机。再说他和秦恕之间的关系,若是他的年纪在长一些,说不定七皇子还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诱拐了秦恕,但如今,他的年岁明显比秦恕还小,就是七皇子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定了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水沄不作声,贾琳也不慌张,径自取了茶盏,用手指沾了一些茶水,笑着问道:“如今之势,三公子有宠有能,四公子有能有名,七公子当如何行?”这番话说得很是直白,直白得叫水沄都一时间收敛了自己脸上自在的神色。而随着贾琳这句话说完,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的写的字也成型了。水沄自然看到了那水渍,或者说,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是落在贾琳的手指上的。贾琳的字写得极好,毕竟有上一世的底子在,笔画勾勒间,风流自显。而那逐渐显露出来的字让水沄心头大震,他的目光一时之间变得凶狠而富有侵略性。
虽然说,这是红楼的世界,但世界规则显然把一切BUG都补好了,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历史也传了至今。而贾琳写下的是一个人名,一个历史上存在过的,而也存在于这个红楼历史上的人物,竟然是唐高宗李治。李治是如何得到太子之位的,是因为他仁慈(老实)、有德(孝顺),是因为有大臣说,李治为帝,众子得活。也许,李治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不管怎样,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只是将无为而无不为发挥到了极致。按照现有的文献记录来看,整个夺嫡的过程中,没有发现李治亲自努力过什么,一切看起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他的太子之位就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唐太宗的那几个儿子中,李治不是最有谋略的,也不是最有胆识的,更不是最得帝心的,甚至于,当时鼎力拥护李治的长孙无忌或许也仅仅是看中了他的年少无知,但不管怎么样,最后登上皇位的人是他,所以他就是胜利者。
除去七皇子并非真正的嫡子这一点以外,现在的七皇子,和当年的李治何其相似。他同样有几个野心勃勃且势大的哥哥,他同样有个不愿意放下手中大权的父亲,他同样年幼而并无人脉势力……最后的胜利者会是七皇子么?贾琳覆了茶盖,特淡然特装【哔——】的一笑,道:“七公子,不争是争,你觉得呢?”以史为鉴,雍正帝夺嫡时用得四字诤言,何其适合如今的七皇子呀。
面对着七皇子审视的目光,贾琳尽量摆出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坐姿来。他今天是来和七皇子谈判的,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这位皇子,所以他不能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而要让自己占据一个稍微高出旁人一点的位置,从而得到更多的话语权。即使因为身份的缘故,他们的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但是得力的同伴和一般的幕僚,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不是么?更何况,一旦和秦恕成亲,这里面牵来扯去还有亲戚情分在呢,恣意一点没关系,只要不越过了那个底线,贾琳就是安全的。
贾琳从来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手段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些。
秦恕并不清楚贾琳和七皇子正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但是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因此他身子一侧,拦住了贾琳,又抬头看向七皇子,说道:“殿下,贾琳是我的……朋、朋友,他是好人。”这话说完,他似乎还没觉得够,便又加了一句,“殿下也是好人。”这种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好朋友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贾琳的确很享受秦恕的维护。
自古皇家无亲情,七皇子从小生在皇宫中,人情冷暖看得很透彻分明。无论是想要还闵柔公主的恩情也好,还是因为一直命人在暗中关注着秦恕的成长也罢,秦恕的确是水沄为数不多想要真心相待的人。而现在,这个他想要好好对待的外甥却在他面前如此维护一个……外人。看着贾琳眉目间微微的得意之色,水沄便莫名觉得有些无力,他确定自己养的是外甥,而不是外甥女啊!
贾琳看够了,才将一卷纸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来,递给七皇子。水沄看了他一眼,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不想主动去解释什么。水沄又看了秦恕一眼,秦恕见水沄没有接这卷纸,还以为他在拿捏架子,便又主动递了一下手。水沄又有一种想要捂脸的冲动了,为什么自己的外甥要那么听这个臭小子的话。不过,对于纸上所写的东西,水沄的确有些好奇。这个臭小子身上很矛盾,明明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却有一双很通透的眼睛。而他先前所说的话又的确挠到了水沄的痒处。水沄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事儿之后,他铁定是要将这个臭小子好好查探一番的。
接过这卷纸,水沄慢慢地翻看起来,看第一张的时候,他尚且神色不变,看到第二张、第三张的时候,他的神色却逐渐严肃起来。贾琳也不打扰他,见桌子上有点心,便取了一块,递到秦恕的嘴边,道:“这云香楼的点心最是一绝的,今日既然来了,我们就吃个够。”反正最后是七皇子买单。贾琳的指尖抵着秦恕的嘴唇,秦恕起先还有些犹豫,偷偷看了水沄一眼,见水沄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几张纸,便飞快地低下头,飞快地从贾琳手上叼走了点心,飞快地咽下去了。结果,他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有些噎住了,贾琳又赶紧取了一杯水,掀了盖子,才递给他。
好久,水沄才将薄薄的几页纸看完,他放下纸,神色复杂地看向贾琳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不,七公子应该问,我们想要的是什么。”贾琳目光柔和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恕,道,“我要的是能脱离家族,保我生母一世安康,秦恕要的是大仇得报。而这些,都要仰仗七公子了。”
“你既有这些,”水沄似乎是略有不屑地一笑,扬了扬手上的那叠纸,“何必还需要仰仗我这个如今才刚开府的皇子。”他显然觉得贾琳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不相信这个足智近妖的少年会真心将秦恕视为他的同伴,以至于两个人真的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很简单,这只是因为我看好七公子罢了。更何况,秦恕说了,七公子是他最亲密的亲人。”贾琳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身份,说出贾府和镇南侯府的亲事。他没有刻意去提如今还在七皇子府上的元春,但若七皇子是个聪明的,自然能想得通其中的关节。而显然,七皇子就是一个聪明的。贾琳一点都没有因自己这番举动也许会害了元春而感到内疚,毕竟,即使留着相似的血,但少了这姐妹兄弟情分,说到底还不是一个陌生人。贾琳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抚摸上挂在自己腰间的荷包,又忽然想到,那个荷包已经给了秦恕了,而他从秦恕手中换到了另一个含义深刻的信物。贾琳不好如秦恕那样将闵柔公主的玉环贴身放着,只好郑重其事地收藏了起来。如今,他的腰间只挂了一块成色算不上太好的玉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纯粹是个装饰罢了。
听着贾琳的一番叙述,水沄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大姐姐已经去了,如果他还让大姐姐留下的唯一一丝血脉娶了男妻,他这个舅舅也做得着实窝囊了一些。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