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孤注掷温柔 个人志+特典-第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意味深长的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傅大人美色当前,备受鼓舞。再接再厉,迎难而上:“免儿……我错了。要怎么出气都由得你,只求你肯原谅我……”
子归气得狠狠跺脚:“你!你说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你这无赖!阿文,拿刀来!”
子释摇头:“拿刀做什么?他还能跪在这乖乖让你杀?一打起来,”指指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看的人可就更多了。”
傅楚卿仰起脸,冲子归邪邪一笑:“是你们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可不是傅某人我。”眉毛一挑,哼道,“我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叫这西京城里都知道,你大哥是我的人,看谁敢跟我抢……”多亏傅大人好身板,光着膀子跪在地上,照样气势十足。
子归飞脚踢去,傅楚卿一个贴地铁板桥,及时躲过。
子释拖住妹妹:“你看,我说了吧,这人太无耻,咱们失之厚道,比不过的。这种无耻之尤,越理他越得意,只当看不见最好。叫温叔把车驶出来,我这就上衙署去。你们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身边诸人眼里冒火,都不肯挪步。子释叹口气,对李文道:“也罢。阿文去拿根长绳,把咱家门前这段圈起来。跟各位街坊邻居说说,傅大人武艺高强,身材一流,在这儿练赤身铁布衫,欢迎欣赏。远观免费,近看收费一文,时间不限。因为傅大人不慎得罪了我忠毅伯,如若有人近看时顺带吐口唾沫,咱们家倒找一两……”
…… ……
子释进了兰台司,下属们都围上来殷勤问候。就连对面制命司、前头文渊阁、后边国史馆各位大人,听说他来了,也一个接一个过来探望。结果这一日忙于应酬,几乎没干别的。散衙时分终于清静了,强打精神,把这些天的工作日志摊开,检查进度。刚看得两页,李章就进来催大少爷回家。
万般不情愿的放下,就见隔壁王宗翰出来,停下脚步等着自己。
虽然只大略过目,也知道下属们并没有懈怠,于是道:“这一个月,辛苦王兄及各位大人,实在惭愧。”
“分所当为,子释这么见外做什么。”王宗翰一边替他打帘子,一边道,“风寒是险症,最怕复发,天气又往冷了走,还得千万小心……”
两人闲话几句,子释随口说起时间紧迫,顺带提及今天络绎不绝的应酬,颇觉诧异。
王宗翰笑:“你可真是“不识如来面,只缘佛在心”。你不知道你们兄妹三个,如今已是这西京城里风头最健的名人了么?”
子周子归中秋夜救人大出风头,紧接着又是八月底朝会,发现威武将军遗孤的故事迅速传遍中野。好事者添油加醋,描枝摹叶,直把这番传奇演绎得赚出无数热泪。凡是见过谢氏兄妹、李氏独子的人无不交口称赞,道是如何慧心美质、品貌超群,口耳相传不胫而走。在当事人浑然不觉的情形下,子释、子周、子归人气急剧攀升,成为西京八卦圈最新重点关注对象。
忠毅伯李免接任兰台令,干了不过几天就病倒整月有余,一时也成了新闻。民间对李大人的最新定位是:风流俊美而又体弱多病的江南才子。
听罢王宗翰一席话,子释脑子有点短路。很快又接通了,来不及自嘲,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居然是:不知道王大人回去听说了今日那场“负荆请罪”的好戏,会做何感想?……
麻烦。一不小心,成了公众人物。
郁闷。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公众人物有义务娱乐大众,隐私权必定大打折扣。看来往后得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才行了。
心中冷笑。
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没点绯闻缠身,岂不是很丢面子?
十月十六,宫中举行宜宁公主受封仪式。为缅怀已故襄武侯忠魂,皇恩特许公主入籍而不必改姓。翰林院拟定诰命策文,钦天监选好良辰吉时,内务府和礼部协同主持仪式,皇室重要成员及其他相关人等观礼。
宣读策文之后,御赐金册银玺。又赏各色累珠嵌宝金银玉器,四时锦绣绡金衣裳罗帐,其他与公主品级相应的种种用具不一而足。宜宁公主尚未出嫁,香闺暂且设在外祖庆远侯府,来日选定驸马,再另行建造宅第。
公主本人跪拜父皇母妃之后,接着拜见各位皇室宗亲,特别是泰王和定王二位王爷;然后迟妃娘娘韩纾、庆远侯韩先分别谢恩;两位兄长再代表李、谢两家叩谢皇恩……整个程序持续大半天。
子释一边磕头一边走神:这义兄拜干爹,还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皇亲国戚……面圣礼仪早已倒背如流,不过由于跪得少,膝盖仍然发疼。心道多亏皇帝陛下不爱上朝,鲜有行此大礼的机会,也算造福群臣……
册封仪式结束,照例宫中赐宴。宴罢,皇帝忽道:“李爱卿。”
被子周暗里推了一把,子释才想起所谓“李爱卿”者,实乃自己是也。起身行礼:“微臣在。”
赵琚侧头带点戏谑笑意:“李爱卿还是这般恬澹从容,秀逸率真。”
这句话称赞不像称赞,批评不像批评,隐约还带了三分调戏。子周皱起眉头,就听大哥果然恬澹从容答了一句:“陛下金口玉言,微臣定当竭力进取。”
这个回答更绝。感激不像感激,反省不像反省,含着点儿既似奉承又似拒绝的清高味道。配合他的表情神态,偏生叫人觉着恰如其分。
赵琚乐了:“呵呵,秀外而慧中,李爱卿端的是妙人。怪道司文郎对兄长十分钦服推崇。朕听说爱卿见闻广博,最擅钩沉发微,心下向往不已……”
子周听到这里,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昔日托桂花莲花之福蒙皇帝召见,曾垂询家事近况,自己无意中提起所知不过一星半点,皆缘自兄长熏陶之力。身世大白之后,满朝上下都知道他这个状元郎是兄长教出来的。前几天皇帝以商讨宜宁公主册封典礼为由把司文郎叫进宫,实际是下雨天无聊突然想听故事,要当事人演说血泪传奇过瘾。当时自己推说当初年幼懵懂,多数经历已经忘却细节,皇帝倒也没有勉强。谁承想念念不忘到今天,直接找上了大哥……
最后内廷侍卫护送公主與驾回府,内务府的人抬着上百只盛满御赐物品的箱笼跟在后头,一路浩浩荡荡出了宫,其他人等随之告退。唯独兰台令被留下来,陪驾到了皇帝日常休闲的紫宸殿。
赵琚迫不及待问起沿途见闻,子释也就边斟酌边追述。时而战场厮杀,时而荒野遇险,时而山水景致,时而风土人情。君臣二人一问一答,不觉说了个多时辰。
子释有心当故事讲,看皇帝反应,竟也一心一意当故事在听。平安处展颜微笑,险要处蹙额惊呼,浑如身临其境。心道这位万岁爷陛下,也许更适合当个编剧演员啥的,做皇帝有点儿屈才……他竟能这样彻底把自己与现实隔开,完全无视身份责任义务之类,活在无忧无虑幻影虚境之中,自得其乐。又忍不住想:他以帝王身份只把这些当故事听,堪称极品;自己作为亲身经历者,只把这些当故事讲,亦属剽悍。君臣二人,一流搭档啊……
讲到渐入佳境,报傅大人求见。赵琚知道是自己惦记多日的春宫图册有进展了,虽然故事还没听过瘾,不过细水长流,另有滋味。示意传傅大人进来,一面对子释道:“今儿就这样吧,其他的你先存着,回头再说。嗯,李免,朕听你说话十分得趣,再给你一个大学士头衔,敕命紫宸殿侍讲,你意下如何?”
紫宸殿侍讲?难不成以后要天天到这来给皇帝讲故事消遣?
子释赶忙跪下,把“傅大人”三字权且屏蔽:“陛下,李免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大学士非首榜进士不得授,陛下隆恩,微臣鄙陋无以克当。况有违祖宗法度,使陛下蒙此细尘微瑕,微臣不胜惶恐怖惧……”
赵琚笑道:“你倒门儿清……这也不难,腊月里各衙门考评,届时你上个兰台司修编典籍的折子,朕判你司职卓异,赏你一个进士出身,顺理成章,看谁敢嚼舌根。”
原来皇帝陛下如此精乖。这要去朝里做官,那是顶呱呱一把好手啊!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谢恩罢。谢恩毕,子释起身告退,安总管亲自送他出去。
恰好傅楚卿进来,迎面撞见心上人,当场就挪不开眼睛。子释对他完全视而不见,随在安宸身后,肩平腰直腿不弯,就跟踩着一朵云似的这么飘了出去。傅楚卿斜扭着脖子,直到完全没影了,才紧着上前,给赵琚叩头请罪。
赵琚嘻嘻笑道:“听见是你来了,朕就想如此美人,该让你也瞧上一瞧。谁叫你这么磨蹭,失之交臂了吧?”
“敢问陛下,方才出去的,可是翰林院兰台令李免李大人?”
“原来你认识。”赵琚调侃贴心近臣,“是不是你认得人家,人家却不认得你?”
傅楚卿本已站了起来,听见这话复又跪下:“不瞒陛下,微臣与李大人……实属故交。”
“哦?那他怎么不理你?”
傅楚卿左右看看,踌躇道:“这里头……有个缘故,陛下容禀。”
赵琚胃口被吊起来了,挥手驱赶身边内侍宫娥:“去去!你们都下去!小安子不是外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吧?”
“微臣这点糗事,对陛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转向安宸,“还请总管不要笑话。”
安宸回礼:“大人折杀在下。”
赵琚顿足:“别这么多废话,快说快说。”
傅楚卿突然“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把赵琚吓一跳:“好好的说话,这是做什么?”
“微臣恳请陛下恕臣死罪!陛下饶了臣的死罪,臣才敢实话实说。”
“只要你不是造反,还能有什么死罪?楚卿,你几时变得这么啰嗦?”
“是。微臣这就禀来。陛下,这个……微臣未到蜀州之前,可说十分之没出息。既不懂报效皇上、为国尽忠的道理,又没有别的本事,单仗着一点蛮力,流落江湖,曾经,那个……落草为了寇……”
“啊?!”皇帝果然大吓一跳。
傅楚卿“咚咚咚”又开始磕头:“微臣死罪!微臣死罪!”
“行了行了!快说后来如何!你落草……呃,为了寇,又怎么会认识李免?”
“……有一回,微臣不慎被仇敌所伤,差点昏死在山坳里。恰好李大人路过救了微臣——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后来微臣才知道,他领着弟妹在山中避难,是出来觅食的。微臣怕仇家不死心,于是躲进一个山洞,他便每日过来送些饮食,陪微臣说说话……”傅楚卿编着编着,自己也糊涂了,恍惚觉得这才是与李免相遇的应有版本,不禁越说越细越说越真。
“……也就是听他讲了做人的道理,微臣才起了投奔朝廷的心思。后来伤一好,就想法子到蜀州来了……”
赵琚奇道:“这不是挺好的事儿么?他如今怎么就跟不认识你似的?”
傅楚卿呆愣一会儿:“微臣……”冷不丁抬手,抽了自己老大一个耳刮子,“我该死!我禽兽不如!那天,那天,他照样过来送吃的,听我说想跟他一起来蜀州,就冲我笑——我一时蒙了心昏了头,强要了他……后来……便再也找他不着了……没想到,时隔几年,竟在朝会上又见到他……”
赵琚瞪了傅楚卿片刻,忽然失笑:“这……还真是,咳!有点儿糟糕……”
第〇六〇章 但逞妖娆
天佑八年(永乾五年)春。
西京东南恩荣坊西四道戊字号,本是皇帝赐给状元李子周的宅子。自从李子周兄妹认祖归宗,哥哥袭了父亲襄武侯的爵位;妹妹被二姨母迟妃娘娘认作义女,封了宜宁公主;义兄李免袭了其父忠毅伯的爵位,出任翰林院兰台司兰台令,不久又因司职卓异、奏对称旨,加大学士,兼紫宸殿侍讲——这一家子三兄妹备受恩宠,迅速成为名动朝野的风光人物。
如此一来,旧宅子和主人的新身份相比,显然过于逼仄狭小,有失体面。因为三兄妹不愿分开,于是在皇上、娘娘及外祖父庆远侯等亲人的直接关怀下,由担任内务府监掌首领的表兄宁阗亲自操办,把两边隔壁丁字号、己字号宅子全买了下来,拆掉院墙,以曲槛回廊月洞门相通。东边住的襄武侯,西边做了公主别院,中间住着忠毅伯。
子释听得圣旨任命宁阗执行这事儿,回家就对妹妹说:“你找机会给左右邻居各送三千两银子,别声张。咱们累得人家无端被赶走,好歹给点儿补偿。”
新宅装修完毕,祝贺的送礼的络绎不绝,鞍马往来,宾客盈门。只可惜客人来了,十之八九见不着主人面。兰台令大人日日埋首经卷,总要在兰台司忙到天黑。司文郎大人所有业余时间都贡献出来,领着家中识字的下人躲进阁楼替大哥抄书。公主殿下在别院辟出老大一块空地,白天黑夜的挥刀射箭,除此之外,就是照应大哥汤药饮食。
其余一应琐事,全部交给了管家大娘打理。这位管家大娘不是别人,正是真定侯府的乳母韩绦。韩绦自幼便是韩府大小姐贴身丫鬟,伴同三位小姐一起长大,连名字都是跟着小姐往下排的。宁夫人听说要给外甥置办新居,别的什么都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