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面瘫的心思你别猜-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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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遥笑着，语气没有波澜的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抱歉，我只会笑。”

所以，流泪什么的，根本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

新开诚士看着笑容温柔随和的少年，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啊，难道他不管经历任何事都这样用笑容面对吗？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家伙！

他慢慢叹了口气，“演不演不是你能决定的。”

莫遥刚要说话，却听见身边敦贺莲平淡的声音，“算了，新开导演，他根本不适合演戏。”

莫遥抬头，他听出了敦贺莲非常不高兴的情绪。

那个男人虽然面上绅士的不得了，但是莫遥还是感觉到他现在很生气。

“随随便便抛下剧组，他根本就不配做演员。”

莫遥笑着，拳却无声的握紧。“……是吗，莲你也这么觉得啊。”

“你觉得，斋藤一会随便抛弃跟他一起奋斗的队友吗？”敦贺莲面无表情，一句话直接戳到莫遥的痛处。

莫遥顿时怔住，脸色变得惨白。

要命，他怎么忘了呢……阿一师父最讨厌别人不能将认定的事物坚持到底啊！他既然决定要好好演戏赚钱，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的离开。

被阿一知道一定会被讨厌的。

……因为不愿意抛弃，所以看到他们的逝去才会那样悲伤吗？他好像突然有些懂了。

他张了张口，“我……”

猛地，从肺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弯下腰，咳嗽声溢出喉咙。好不容易稍微停歇了会儿，刚要喘口气，口腔中却弥散开一片腥气，他的手没能阻挡住，血色滴落在雪地中。

糟了，居然在这种时候！

敦贺莲睁大了眼睛，抱住莫遥下坠的身体，沉稳优雅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慌乱。

“……救…救护车！！快点！！救护车！！”

新开诚士也从震惊中回神，迅速招呼剧组人员过来帮忙。

敦贺莲揽着莫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喂阿遥！……你这家伙可千万别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放加更！～

　53skip　beat　第十一章

莫遥剧烈地咳嗽着，地面已经被血色染成刺目的一片，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他拉住敦贺莲胸前的衣服，手背擦了擦嘴角道：“等等、等等再去……”

敦贺莲没由来的有些愤怒，“什么叫等等！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莫遥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啊……让我拍完吧，只剩下一场了不是吗？”

——现在去医院，恐怕就不能再出的来了。

起码，要给自己任性的出演画上一个句号……

敦贺莲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会从此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这样的感觉。

“就把这一场演完，我不会NG了，绝对不会！”莫遥承诺道，把期盼的眼神投向一边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和敦贺莲的新开诚士。

新开诚士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无声的坚持着让莫遥快点去医院的决定。

“拜托！最后一次！就一次！”

莫遥双手合十，乞求着导演，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那样的心情，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开，况且，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剧组了，他心里清楚得很。

新开诚士看着他坚持的样子，不忍的转过了身。

“……只一次。”他缓缓道，“你要是没过我就把你之前的戏份通通找别人重拍！”

莫遥报以感激的笑容。

******

依旧是凛冽的风雪，他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已经掩去了过于苍白的脸色，站在清冷的雪地中，那身影单薄的像是随时能被风刮走。

挺拔的背影，傲然中带着萧索的意味。

“雪这种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呢。”

好像置身其中，就能变得和他们一样似的。

斋藤一不能和逝去的队友一起，正如他不能和那个世界的新选组的各位重逢一样，心理上，明明是一样的。

他抬起头，没有如剧本中那样闭上眼，而是依旧淡淡的笑着，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的演技全在眼神和气场啊，这是大神教导的不是吗？

他看着天空，眼中盛满了温柔又寂寞的情感。

岁月常相似，花开依旧人不复，流年尽相摧。

这之后，他也将始终，独自一人走过漫长的路。

新开诚士紧张地盯着镜头，等待着莫遥最后的谢幕，气氛、神情、感觉都已经出来了，就差那最后的一笔。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新开诚士皱起了眉头，果然还是不行吗……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指挥镜头拉向地面。

悄无声息融化的雪，轻浅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新开诚士一时被震住，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

斋藤一……即便是落泪，也是深藏着的啊。

不是做作的哭号，也不是沉默的泪流，而是骄傲的挺着脊梁，热泪却悄然融化了积雪。

他的感情埋得太深，怎么可能会像剧本中那样，慢慢的让泪水流过脸颊呢？

莫遥站在雪中，背影定格在镜头的正中央，仿佛和背景融成了一片。

“卡！”新开诚士喊道，“快！莲！快把他带去医院！”

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镜头中央的那个背影倒下了，青丝散落在雪地中，让人震慑心魂的美。

“阿遥！”

******

医院的诊断结果出来了，非常严重的肺部感染，正常人有个像莫遥这样的肺还能活着，就根本是个奇迹。

他们根本没办法治疗，已经没有治疗的空间了。

若是发现的早一些，或许还有的余地，可现在……

敦贺莲对此只有沉默。

他早就察觉到莫遥的身体状况不太对，但他那时以为只是感冒之类的，正好是换季时节，感冒倒也不少见。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夜半少年压抑的咳嗽声还回荡在耳畔，他撑着额头，感到一股深深的悔意。

那时候……他本来是想激起莫遥的斗志，才把话说得重了些，谁料想……

果然世上买不来后悔药的吗，他现在好想回到过去，早早的把这家伙拖进医院啊！

病床上那人被呼吸机遮了大半的脸，简直就像是在指责他的罪过。

这是莫遥最后的时光了。

因为无论怎样哀求医生，换来的都是无能为力的摇头。

已经连治疗都放弃了。

“要拿你怎么办啊……”他苦恼的喃喃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你的戏份就快播出了，难道你不想看一眼自己在荧幕里的表现吗？”

莫遥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他能够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只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开口说话。

拍最后一幕的时候，那融化的雪全是他的杰作，让他流泪真的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动用了点小手段。

只是这种情况下还使用灵力，着实太勉强了。

他费力的抬了抬手指，但也只是仅仅让其动了一点点而已。

他感觉到旁边的敦贺莲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身边道：“你算是不知道外面那些记者有多想知道你的八卦了，你要是这么轻松就离开演艺圈，我可绝对不放过你。”

莫遥听着耳边敦贺莲温柔的抱怨语气，觉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擦！这个说话温柔的汉子是谁！他不是敦贺莲吧绝对不是吧！敦贺莲你是坏了吗居然会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难道不应该挂着虚伪的绅士笑容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和他一起相掐相爱吗……啊呸，爱个头。

小爷不搅基啊！！

尼玛这世界怎么净是些神展开！！！

连死都不让他安生啊！

察觉到莫遥手指的微动，敦贺莲语气急切起来，“你听得到我说话对吗？！”

莫遥抖了抖指尖，表示兄台啊你不要再继续崩下去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莫遥突然听见了一声鬼畜般的笑声，接着是堪比圣母普度大地一般的话语：“那好，无论如何要醒来看一眼。”

看一眼你自己的剧。

《幕末风华》是属于你的，阿遥。

莫遥没有动，却是平复了心情。这才对啊……敦贺莲就应该是圣母笑着腹黑别人的汉子啊，刚才他一定是调错了频道嗯！

他又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却没办法再让其活动半分。

嘛，再见，敦贺莲。

你还有京子要攻略呢！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声，敦贺莲手掌一紧，握着的那只手开始变凉。

几分钟后，就变得冰凉的无法想象。

今日周末，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

——到最后也没能看一眼自己的演出，可真是……走的快啊。

敦贺莲慢慢的把他的手塞进白色的被子里，站起身来。

既然你不能再看，那以后就由他来替你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有一章番外你们懂的！~~

　54skip　beat　番外

在《幕末风华》中崭露头角的“斋藤一”扮演者莫遥病逝，这条新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晴天霹雳。

年纪轻轻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舞台，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少年的时候，没有人不感到惋惜。

宝田罗利是除敦贺莲和新开诚士外最早得到消息的一批人之一，他想起莫遥签约时要求只签一年时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很可能猜错了。

『那个，如果您不介意只跟我签一年的话，我是很乐意答应的。』

『我在这里并不能呆很久，但是为了生活我必须给自己找份工作。』

他死后，并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也没有见到莫遥的亲朋出现。

就好像这个少年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从来没在世间出现过、和人交往过一样。

或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少年拒绝签约的理由很简单，没有什么臆想中不露首尾秘密的家族，而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这年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竟然还能在镜头前露出那样的笑容……

莫遥啊，可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啧，可惜，人已经死了。

宝田罗利躺在按摩器上按摩着背脊，默默地想。

姑且让他帮忙再做一次宣传吧！现在的年轻人，正经演戏的可不多了……

敦贺莲站在客厅，看着那条血迹斑驳的被子，震惊得说不出话。

莫遥离开之后，附着在那上面的清洁的术自然也失去了灵力的支撑而失效，原来的面貌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敦贺莲面前。

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为什么？

他回忆起夜半莫遥的一声声咳嗽，怪异的古装，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对他年少时的了解，一个大胆的念头呼之欲出。

或许莫遥……不是人？

他没有过去，没有亲朋，连死亡都悄声无息的没引来任何人，纵然宝田社长对外将他的形象渲染成多么坚强的与命运作斗争的少年，让那些斋藤的粉丝哭得死去活来，都没引来任何跟莫遥背景有关的人。而且，他似乎很早就知道自己不能长久的停留在这个世界……

他对新选组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熟稔和眷恋，还有令人惊叹的了解，说话有时候也有些不经意带着古语，出色的剑道，头发还留了那么长……

如今，这原本干净的被子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对啊，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阿遥他……不是人啊！（←忍不住乱入了，这里真的好想笑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不同于人类，所以才一直戴着那副伪装的笑容吗？

无意中闯入了人类的世界，然后又不得不离开，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不，是他不小心拿走了属于阿遥的东西才把他牵扯进来的吧！

敦贺莲用手掌遮住脸，在掌下慢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飞奔出去，目的地直冲京都。

对的，只要回到那里，一切就都能知道了。

回到他最初捡到石头的地方。

不管莫遥他究竟，是妖怪，还是鬼魂。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找到莫遥。

他跌跌撞撞跑进那一片树林中，溪水还在静静地流淌，绿草如茵，铺了一地的繁华。

唯独绿意中有一株小草最为显眼。

层层绿叶中，唯有那一株，枯黄衰败，枯萎的像是沙漠中旱死的植物。

敦贺莲极慢极慢的蹲下。身，去触摸那棵死亡的植物。

视线有些模糊，原来不经意间已湿了眼眶。

他抚摸着那棵草，又扑哧一声笑出来。

却是笑中带泪。

真是难看啊，阿遥……想不到原来你是这幅模样。

敦贺莲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这棵草就是莫遥，但是他心底就是如此坚信着。

你到底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新选组的家伙们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真想再见面啊，真想问清楚。

可他，还有机会吗？

敦贺莲看着手中枯黄的草叶，默然摇了摇头。

《幕末风华》斋藤篇开播了，LME前期宣传的很到位，莫遥的离世无疑为这部剧提供了难以想象的吸引力，人们在看着屏幕中那个笑容如春风的少年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莫遥就是斋藤一，斋藤一就是莫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