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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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护军统领轻咳一声,提醒手下之余顺便掩饰唇角升起的一丝笑意,凝着张脸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将人扶起来,冷声道,“吉国主小心了。”
“喔,谢、谢谢——”大牛憨憨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发顶。
“不用。”秋雷淡淡地应了一句,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气地将这亡国之君让进了驿站,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回以一笑后小心翼翼地往驿站走去,面上虽然神色未动,心里却再一次起了怀疑——这个人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完全不像一国之君,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只是以前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确认了他是吉十余本人无疑,那么,会是因为破城那天所发生的意外吗?真如那些人所说的,这个皇帝傻了?
大牛不知道身后的人心里这些疑惑,此刻颇有几分战战兢兢地迈着步子,心里的不安在一圈圈扩大。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下了地狱,而这些穿铁衣服的应该是传说中的鬼兵,可是经过多天的相处之后,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像鬼嘛!他们跟自己一样要吃饭,而不是吃元宝蜡烛,他们也要睡觉休息,而且是白天出门,更加诡异的是,他们有影子!就算大牛再笨也发觉了不对劲,更何况这些人开口闭口地喊他“吉国主”,而半个月前总是用烂菜臭鸡蛋扔他的那些人总是叫他“昏君”,昏君,昏君,后来才想起来,小时候听村头的张爷爷说故事的时候就曾经听过,那说的是很笨的皇帝。想了一个多月,大牛终于在前天晚上想明白了——他大概没有死,而这些人肯定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了那个什么“吉国主”,一个昏君!在初初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大牛自己也是不可置信的,只是他越是观察就越觉得这个推论是对的,可一开始的喜悦之后更大的恐慌却又涌来——如果他不是死了下了地狱,那么,他在哪里?他还能回去吗?娘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老人家半夜痛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该多可怜啊!
沉默地走进驿站,大牛一直在想这些问题,以他有限的脑容量实在思索不出问题的关键,只能在心里祈求老天爷看在他娘亲一生劳苦的份上让他回去,他不敢再去做坏事找钱给娘亲看病,只求能够守在娘的身边帮看着她,让娘安心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只是现在的大牛还不知道老天从来看不得别人过得好,即使这么一个微弱的愿望也是他难以祈求到的。
亡国之君2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那个“秋统领”却没有像以前一产来叫他出发,大牛心里很奇怪,可是他也不敢出去问,只好把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惊怕,又不知道在怕什么,总觉得心里空捞捞地没有着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房门猛地被推开为止。大牛心里打了个突,“呼”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眼恐惧地看向门口。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呃,男孩,眉眼长相都比伍哥带回来的那些画里的女孩子都还好看,就连又黑又长的头发都要好看很多,就是一个男孩子留长发有点奇怪。
“你是谁?”
就在大牛打量着来人的时候那个男孩开口了,大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后缩了缩,不过他很快就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于是又强止住了,睁着一双墨色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那男孩。
“天宇太子。”来人挑了挑眉,先行自我介绍。他是天宇国的太子宇文珏,在这次对吉禅的作战中起了许多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中一道“四不得”军令(不得贱踏百姓田地,不得擅入百姓房屋,不得抢劫百姓钱财,不得奸污民女。违令者,斩!)成功地软化了吉禅国民的反抗。父皇命他负责三日后的受降仪式,他此来是特意先跟这亡国之君通通声气,只是他见到的人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传闻中吉十余荒淫残暴,而面前的人却意外地美。只是他的美是苍白、病态的。他的皮肤苍白而没血色,脸颊瘦削,高挺的鼻梁使一张脸更显得瘦长,嘴唇也呈浅灰色,是临近死亡的颜色。他很高,足有一米八几,却四肢瘦长,显得有气无力,着一身白衣,及腰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他全身上下都死气沉沉的,那身白衣更让人如见鬼魅。唯一显得有些生气的大概也就是眼眉了,湿漉漉的,像受到惊吓的梅花鹿,很无害地样子。心里道了声有趣,宇文珏反问道:“吉国主?”
大牛这倒听明白了,忙道:“俺,喔——”猛地想起这里的人好像听不懂这个字,改口道,“正,喔不,我,是——”
宇文珏笑了,调侃道:“吉国主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他面上虽然笑着,那笑意却明显没达到眼底,眉头微微皱着,似有疑惑。
“是——”大牛心里一酸,低下头,很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过如果说不是的话这人也不会相信吧?
宇文珏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侧头对跟在身后的秋雷和贴身太监小和子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可是殿下——”秋雷担心太子的安危,想要劝阻,却见小和子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奴才遵命!”然后便向外退去。于是他不敢再多言,也行了一礼,道了声“小臣告退”,紧跟着退了出去。
待门被拉上后,宇文珏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屋中只有一床、一桌及几只椅子,倒是擦过的,还算干净。他也不客气,径自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翻开两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丝热气也没有,显然是冷的。
“吉国主,请坐。”宇文珏反客为主道。
明明是个小孩子,大牛却莫明地恐惧,他一点也不想过去,却又不敢不听话,只好尽量缩小步子,一挪一挪地往桌子靠近。
宇文珏也不去管他,自行端起一杯水,低头轻啜了一口,果然是凉的。将杯子放回桌上,纤长的手指在冰凉的杯沿上划来划去,眼眸低垂着,不知是在耐心等待,还是在想些什么。
再远的路也是有尽头的,何况是区区十几步,大牛终于移到了桌边,却犹豫着没有坐下。
“请坐。”宇文珏头也未抬,淡淡地说道。
大牛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像是遇到了老虎的小鹿,恐惧地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如果可以他真想冲出这间房子,逃得远远地,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他不能,只好狠狠地闭了闭眼,然后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宇文珏缓缓地推了一杯水到他面前,仍低垂着头,道了句:“请用。”
“呃,谢谢。”大牛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对自己这么温柔,想到自己那么怕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俊的面孔微微扭曲,双手捧起那小小的杯子,猛地一口灌进嘴里,然后,嗯,呛到了。
“咳——”大牛发出一长串撕心裂肺的咳声,苍白的脸上透出两朵嫣红。
宇文珏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了头,却没有说话,待他咳声淡了下去,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谁?”
宇文珏这轻轻的一句,却吓得大牛“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右手指着他,浑身颤抖不止,“你,你,你——”半天也没有“你”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希望别人知道他不是这个“吉国主”的,却又很怕别人知道,隐隐地觉得,如果有人知道了的话,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比被人认错为这个“吉国主”还可怕!
宇文珏仍是低垂着头,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你知道?”大牛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应该你先回答本宫的问题吧,吉、国、主!”宇文珏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剑,直直地刺向他。
大牛双脚一软,跌回椅中,双手交叉,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臂,眼神惊慌,嘴里无意思地道:“俺,俺,俺——”
宇文珏先前也只是试探,可一看他这反应就确认此人绝不是正牌的吉禅国主了,但真正的吉十余又去了哪里呢?军中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是假冒的?单凭这气质便惹人怀疑了,莫非相貌以及身上的细节都是十成十的像?
“俺说了俺不是什么皇帝,他们都不信,非要说俺是,俺不是故意要装的——”大牛双眼迷茫,眼中充满了无助。刚开始那几天他也有向那些穿铁衣服的人说过自己是大牛,不是什么“浑军”,也不是什么“鸡过柱”,只是那些人都不信,而他也是前几天才想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的。
“说清楚,先说你是什么人?”宇文珏语气冷漠地说道。
“俺,俺叫大牛。”大牛说完胆怯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大牛?”宇文珏将他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单就长相而言,他很难想像这种名字会落到这样的人身上。
“嗯。”大牛应了一声。
宇文珏收回先前流于表面的疑惑,淡淡地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大牛偷眼看他一眼,带着几分畏惧,道:“俺是牟牛山,肥牛屯的人。”
宇文珏暗付,这村的名倒与他所说的名字很相符,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俺,俺种地。”说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大牛顿时有劲起来,兴奋地说道,“俺还喂猪,嗯,还有鸡,还——”
“那你怎么会到了吉禅皇宫?”宇文珏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俺,俺,俺——”大牛“俺”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一张脸瞬间苍白,比之前更显病态。大姑娘满身是血的样子再次在脑中闪现出来,吓得他全身都不住地颤抖。
“说。”宇文珏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牛被他恶劣的语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答道:“俺娘病了,要很多钱——”
“然后?”宇文珏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一时未想到哪里不对,便继续追问。
“俺进城里找活做,但是没找到,俺就,就——”大牛说以这里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面容扭曲。
宇文珏像没有见到一样,问道:“就什么?”
“抢,抢钱。”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大牛嘴里挤出来的,曾经犯过的错事怕是将化成恶梦纠缠他一辈子。
亡国之君3
宇文珏愣住,他倒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个结果,因为无论是看外表,还是看内在,这个人都不是做抢匪的料,一是过于弱,一是过于笨。但他更关心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问道:“然后呢?你怎么进的香禅城?”
“嗯?什么城?”大牛思绪被他打断,迷茫地看着他。
“香禅城,”宇文珏见他不明白的样子,便解释道,“就是吉禅国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大牛摇了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的确,从他醒来,到被抓起来关进笼子里,直到被押送到天宇,一路上也只有那个秋统领会跟他说几句话,但除了些日常必不可少的接触,其他类似“他不是‘浑军’、不是‘鸡过柱’”这些话题向来是鸡同鸭讲,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过哪里,现在所处的地方又是哪里。
宇文珏看他这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转而问道:“好吧,那你怎么会突然变成皇帝的?”
“俺,俺不知道。”大牛还是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宇文珏皱眉,只好道:“那你说说在变成皇帝前面一点的事。”
“前面?”大牛的脸色突然变得更为苍白,这件事是他的恶梦,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
“说。”宇文珏虽然见他神色不对,却仍继续逼问。
大牛被他的厉声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答道:“俺去抢钱,俺的同乡说抢钱能赚大钱,俺要有钱,就能给娘治病,俺抢了个大闺女,俺拿着刀,叫她把钱给俺,可是她不给,俺就拿刀吓她,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刀就插到大闺女身上了。”心里被恐惧占满,“俺不想杀她的,俺要俺娘看病,俺要钱,有钱医生就不会赶俺娘出医院,俺——”一想起病重的娘亲,大牛眼中怔怔地落下泪来。
听到这里,宇文珏豁然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你在哪里抢钱的?”
“俺,俺——”大牛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惊恐地看着他,半天也“俺”不出来。
“说!”宇文珏厉喝一声。
大牛吓得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巷、巷子里。”
宇文珏身子越过大半桌子向他逼近,喝道:“什么巷子?哪里的巷子?”
大牛身子后仰,慌乱地道:“俺、俺不知道——”
“什么?!”宇文珏猛地站起身,抓住他的领口,拖到自己面前,面色狰狞地吼道:“你竟然不知道?”
“俺真的不知道!”大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快被吓傻了的他只得闭着眼睛大声吼道,“俺只记得是XX市。”
宇文珏不知是被他的吼声唤醒还是被他话的内容所震到,愣愣地放开了他,颓然地倒回椅中,看着地上发呆。
这样一来大牛反而不知所措了,傻傻地看了他半晌,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宇文珏没有理他,大牛也不敢再问,只好再坐了回去,一脸傻相地看着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