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饮春色醉 作者:楼小苏(小混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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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後,小桃端著热茶和点心走进房里,看到赵五和谢宁双的亲密动作,只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赵五见状,笑著让她坐下来。
“你慢慢说。”
谢宁双把桌上的杯子推给小桃,然後又低头摆弄路上买的新奇玩意儿。
小桃一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双手紧紧地握著杯子,神色激动地看向赵五。
“少夫人来到山庄的时候,二少爷已经外出游历去了。她是被大少爷捡回来的,当时,大少爷说,他和朋友路过云州郊外的一间茶馆,刚好撞上劫匪杀了少夫人的老父亲,大少爷就是从劫匪的是手里把少夫人救回来的。”
“那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少夫人的身份不一般,大少爷把她安置在山庄,只让她贴身伺候自己。後来,老庄主为大少爷定了一门亲事,大少爷死活不愿意娶那位小姐,非说要和少夫人成亲。老庄主原本是不答应的,大少爷就这样和他磨了大半年,总算求得老庄主的同意。”
说到这里,小桃的目光黯然,她道:“我还记得当时的事,大少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老庄主说,如果他不答应和少夫人的事情,他就带著少夫人离开山庄,离剑山庄就再也没人继承了。老庄主为什麽就这样答应了,明明还有一个二少爷,他怎麽就怕了大少爷的威胁呢?”
小桃眉头紧蹙,神色气愤地说道:“大少爷成亲的时候,二少爷难得回来了一次,他本就满怀心事的样子,後来又和老庄主吵了一架,第二天清早就离开山庄了,大少爷兴许是觉得二少爷不给他面子,很生气地向老庄主讨说法。”
说到这里,小桃轻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哼,我就知道一定是少夫人让大少爷这麽说的,大少爷从前不是这样的人,自从少夫人来了之後,大少爷常常对老庄主和二少爷发脾气,每次吵架都闹得很凶。”
“那你知道聂白为何不愿意回山庄?”
小桃不禁脸红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府里的下人之中,就数我和二少爷最好,这些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当年,老庄主寿宴的时候,二少爷和大少爷都喝醉了,二少爷亲自送大少爷回房,却被老庄主撞见他偷偷地亲大少爷……”
小桃尴尬地看了赵五一眼,一脸为难,没法说下去了。赵五却神色如常,接口道:“後来,聂白和老庄主大吵一架,暗藏多年的爱意又被百般羞辱,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离剑山庄,难得回去一趟竟然是少庄主的喜宴。”
小桃点头,难受道:“大少爷成亲之後,二少爷也曾经回过山庄,可是,庄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少夫人相处得不好。少夫人看似柔弱,却能把二少爷逼得失控,每次回来都被老庄主和大少爷责骂,他怎麽愿意留在山庄?每年除了老庄主的寿宴之外,二少爷已经很少回到山庄了。”
“哼,大少爷虽然勤奋努力,天赋却比不过二少爷。老庄主虽然常常教训二少爷,可是,府里的下人都看得出他更喜欢二少爷,反而对大少爷少了那份父子之间的亲昵。大少爷整个人死气沈沈的,也不知道二少爷怎麽想的。要不是当年的事情,指不定庄主的位子……”
话刚说完,只听到总管在外面叫唤,小桃暗道“糟糕”,目光中满是恳求之色。
“庄里到处都是少夫人的眼线,大少爷又只听少夫人的话,再这样下去的话,二少爷迟早要被大少爷按家法处死的。”
说罢,小桃赶紧对著外面答应一声,神色渐渐慌乱。
“幸好少夫人不知道我和二少爷从小熟识,总算给我找到机会混进来碰碰运气。公子,我没法多待了,按少夫人的心思,她明日一定会换一批下人伺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要救出二少爷啊。”
赵五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小桃不敢多做耽误,赶紧离开了厢房。
此时,谢宁双忽然抬头,神色认真地问道:“聂白喜欢他的哥哥?”
赵五轻笑,点了点头。
谢宁双皱眉,似是不解:“你早就知道?”
赵五倒了一杯热茶,耐著性子吹凉了一点:“是,我知道。”
“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赵五温柔地抚摸著谢宁双的脸颊,将他神情中的疑惑慢慢抚平。
“谁说喜欢了一个人,就不能喜欢另一个人?”
谢宁双紧紧地握著杯子,竟然板起了脸孔。
“我不懂,我只喜欢你。”
赵五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热茶,嘴角含笑道:“那你还记得纪凌飞是什麽人吗?”
谢宁双眉头紧蹙,手里的杯子几乎就要被捏碎了。
“纪凌飞是谁?我不知道什麽纪凌飞,我只认识赵五和苏城破。”
说罢,谢宁双缓缓地松开手,低头不看赵五,喃喃自语道:“赵五是你,苏城破也是你……”
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谢宁双默念许久,忽而抬头,目光死死地盯著赵五,平凡无奇的脸孔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坚决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凶狠。
“我只认识你,我不准你甩掉我。”
他的声音极响,差点就让赵五吓一跳。未等赵五回答,手腕已经被谢宁双掐得牢牢的。他扳不开谢宁双的手指,只得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背。
“你只认识我,我不会甩掉你。”
谢宁双仍是紧紧地盯住赵五不放,良久,他的神色逐渐茫然,手掌如抽搐般时而握紧、时而放松。
半晌,他的目光慢慢移至别处,神色恍恍惚惚,喃喃自语道:“不准甩掉我,否则,我就杀死你,杀死自己,杀死你,杀死自己……”
赵五见状,不由得笑了,另一只手轻轻拍打谢宁双的後背。谢宁双不由得犯起困来,只是趴在桌上歇息时,嘴巴仍是叨念不停。声音渐轻渐弱,直至完全睡熟,终於听不见了。
作家的话:
有读者问我,谢宁双是不是真的疯了?我只能说,他不得不疯,也愿意发疯。玲珑阁,乃至於整个武林都无法认可谢宁双这个人,而碧剑山庄的那一天,他失去了二十多年来的所有东西,不管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他乐於做一个疯子,随心所欲地霸占赵五,无所顾忌地表达情绪,做疯子要比做一个寻常人快活多了。
、谁饮春色醉之二 05
入夜,谢宁双正打瞌睡,突然惊醒过来,飞快地翻身一看,旁边已没有赵五的身影。他立即从床榻跳起,凭桌上的微弱烛光,隐约见到赵五坐在窗边。
“你在干什麽?”
谢宁双的口吻毫不客气,已然是质问。
赵五轻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醒了?”
明知对方的目光已经收回,谢宁双仍然点头。他顾不得披上外袍,身著单衣就走到了窗边。
赵五轻轻地搂住谢宁双的腰,神色温柔道:“怎麽不穿好衣服?”
谢宁双不答,执著问道:“外面有何可看?”
说罢,谢宁双正欲关窗,赵五忽然伸手阻挡。
“可多了,庄内高手都在外面了。”
谢宁双顺著赵五的目光看去,只能瞧见几个奴仆打扮的人在外面忙活。看到谢宁双神色不解地歪著脑袋,赵五不禁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
“院子里就住了我们两人,哪里需要仆人留守伺候?也难为少夫人这般好客。”
谢宁双愣愣地看著外面,沈思片刻,忽而问道:“她想监视我们。”
他的神色凶狠,眼眸里带了几分戾气。
赵五笑而不答,轻轻地拍了拍谢宁双的臀部,嬉笑道:“我得去看看聂白,你是准备继续睡,还是和我同去?”
闻言,谢宁双不假思索地抓住赵五的袖子,赵五无奈地笑,只得哄他道:“我没有扔下你。”
谢宁双仍是不愿松开手,赵五皱眉,催促道:“快去换衣服。”
难得赵五板起脸孔,谢宁双诧异地看向他,终是移开了步子。
赵五正在观察院里奴仆的动作,忽然听见後面传来衣带拉扯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谢宁双焦急之下竟是手忙脚乱。
赵五不由得笑了,走到谢宁双的面前,亲手替他穿戴好了衣服。谢宁双没有乱动,目光里透著淡淡的笑,似乎有些得逞的意味。
赵五并不急於出门,趁著奴仆交替时,一把抓住谢宁双的腰带跃上屋檐。他的步伐轻盈,不出片刻,两人已在聂白的屋檐上面。
正欲进屋,赵五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人,深红色的衣装在黑夜中尤其显眼。他拿起两块瓦片,又以内力凝神屏气,目光紧锁房内情形。
聂白身著宝蓝色亮缎外袍,一声不吭地坐在房内,忽然对外面的人说道:“进来吧。”
来人正是沈萱华,她手里端了一盘吃食,笑吟吟地走进屋里。
“我听侍女说,你今天都没吃什麽东西,刚刚特别让厨房熬了一碗玉米粥和几样点心,让你换换口味。”
聂白并不接受她的好意,一声不吭地把东西推在旁边,甚至不愿多看一眼。沈萱华却不著急,缓缓走至他面前,柔声劝说道:“你还是吃些东西吧,回头让夫君知道了,他还得为你担心。”
闻言,聂白忽然变了脸色,神色愤然道:“少拿大哥说事,你有何资格用他压我?”
沈萱华本就生得美豔,嘴角含笑的样子确实楚楚动人,只是聂白脸上丝毫不见怜香惜玉之色,反而视之如厉鬼一般。
“我是你大嫂,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聂白重重地拍向桌子,激动地站起身,说道:“你以为你的算计已经天衣无缝了吗?你不过是依仗大哥的感情罢了。沈萱华,我早就查出了你的来历,什麽客栈老板的女儿,统统都是你的一场戏……”
话未说完,沈萱华摇头轻笑:“既然你已经查明白了,为什麽不去告诉夫君呢?你可不要忘了,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人是你,下毒弑父的人也是你。”
“我没有!”
聂白越是愤怒,沈萱华越是从容,她嫣然一笑,不紧不慢道:“谁信呢?”
聂白一时语塞,脸孔因为怒气而逐渐涨红。
“把你关在这里的人是夫君,不是我。不过,我差点忘了你对夫君的那点心思,难怪你总是把气撒在我头上。”
聂白双手握紧了拳头,低头不屑与她对视。
沈萱华见状,步步逼近,声音里尽是浓浓笑意。
“若是因为夫君的情意记恨我,那你可白费力气了,就算没有沈萱华,总不会是你聂白。”
沈萱华不再多说,冷眼瞟向桌上的菜肴,然後缓步往外走去。
“你要是有什麽想吃想喝的,尽管吩咐下人们张罗,反正,统共就这麽十多天的日子了。”
走至门口,沈萱华正欲推门,忽而转头,眼中满是得意和痛快。
“我本想留你的性命,让你亲眼看到离剑山庄会变成什麽样子,没想到夫君竟比我更狠心。”
语罢,沈萱华不再多言,很快就不见踪影。聂白目光冷冽地看著她离开,在她身後大笑不止,脸上却满是自嘲之色。
、谁饮春色醉之二 06
屋檐上,赵五眉头紧蹙,眼中似是有些伤痛。不久,他突然搂紧谢宁双,纵使轻功飞身跃入窗户,安稳地站在聂白的面前。
“你来了?”
聂白惊呼起身,很快就恢复平静。他努力地扯动嘴角,笑容里只见苦涩。
“让你看到这副狼狈样子了。”
“聂白。”
赵五轻声唤聂白,只是等他抬起头时,却不知该说什麽。
“一切都是沈萱华做的?”
聂白没有否定,苦笑著点了点头:“你听到了,也猜到了。”
“聂遥不信你?”
闻言,聂白突然愤慨,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大哥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哥了,他怎麽会信我,自从他迷上了那个女人之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告诉他沈萱华身份不明,心机深重,他却疑心是我故意诬陷。我当年的一时糊涂也被他拿来指责,过了这麽多年仍被他骂一句心思丑陋。”
说到这里,聂白自嘲一笑,又道:“当年,他对父亲说,沈萱华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只有和沈萱华在一起他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呵,真是笑话,难道我和父亲不是他的亲人吗?难道我对他不够好吗?说来说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沈萱华。”
赵五无奈摇头,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我带你离开这里。”
聂白却道:“不,我哪里都不去。”
赵五并不吃惊,一言不发地看向聂白。聂白紧抿著唇,半天才道:“我倒要看看,大哥难道真要杀了我。”
聂白顿了顿,肩膀不住地颤抖,赵五见状,伸手用力按住,总算让他略微平静。
“我不懂他为何记恨我这麽多年,当年的情爱确实不能忘记,可是,我从未逼迫过他什麽。我敬他、爱他二十多年,只不过酒後吐露一次,难道就不可原谅了吗?”
聂白忽然握紧了赵五的手臂,低头不愿让人看清自己的样子。
“就算他轻贱那种感情,我们总算兄弟一场,血脉相连,我不信他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几个字几乎是吼叫,赵五捂住了聂白的嘴巴,聂白颤抖著闭起双眸,再也说不下去了。
半晌,聂白仍是靠著赵五的胸口,木然的表情已不见伤痛。
“我可以带你逃走,你不愿意?”
聂白毫不犹豫,冷笑地摇头:“回来的那天我就得到风声,若不是憋足了一口气,我也不会听到那番龌龊的指责。我倒要看看,大哥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