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综]敬水流深-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辛苦不辛苦”,让太子叹然一笑。
前世里,那个小河子也是,虽自己得势时没少借着自己的威风施为,可自己颓败后,在最艰难的时刻,却也只得他忠心维护,只可惜,后来自己境遇略微好转,可也只得自己或者儿女病了能传太医,小河子却是……
这位皇父特意放在自己身边看护的何砌,倒是比小河子谨慎不少,忠心却更不少,平日小心胆小得很,对着贾敬那怪兽模样却还敢冲上前……
太子两世本都是不把奴才当正经人看的,只是今生本就待人温和体恤了许多,又有前世那盛极而衰的际遇在,也明白了奴才未必就都该是忠心耿耿的,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像何砌这样,谨小慎微忠心服侍的也实在难得,眼角瞥过多宝阁上头仔细收好的小匣子,想着里面那些儿没得半分贾卿神韵却也仍让他极珍爱的或玉或瓷或木或石的小人偶,联想到顾诚平身上那件稍微有点儿神韵且出自贾敬亲手的玉人儿,再联想到顾文航当日得了这个嗣子时力持镇定之下依然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太子为人子,也依然为人父,倒有几分理解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就顺便说一句:“我记得何伴伴原籍是在凤阳?那儿似乎也还有何氏族人?虽出了五服,却也不妨寻访一二,如果有合适的孩童,只管过继一个就是,日后也好有份儿香火传承。”
何砌今儿接连在太子这儿听到暖心话,虽没有过继嗣子的心思,却也实在感动,一边儿大赞万岁果真英明,太子殿下出去一年,回来越发体恤人了;一边儿犹豫间心念急闪,虽不愿意拒绝太子的好意,却也不愿虚言哄他——他自个儿和何氏宗族实在没了感情,过继一事不提也罢——是以到底婉拒了太子难得的恩典,另求了他日太子若是开始建地宫,许他以骸骨为奠基之用。
太子听得怔了怔,骸骨奠基墓穴是古时风俗,到了大青已经废弃好些年了,虽王侯富贵之家仍有人殉,却多是墓室正主死后入墓方赐死的……不过何砌确实年纪大了许多,到太子建地宫时确实已经□十,过世了也不稀奇,但他有这份心,也算难得了。
拒绝了过继嗣子的香火祀奉,选择依旧服侍自己……
太子也想起自己原先闪过修行之后岁月漫漫,没有何砌这等识趣贴心的服侍着说不定不自在的念头,心下一动,只是此刻他对于修行也知之不详,也就只是点点头允了。
哪怕最终无法,只要何砌始终如一,他的地宫,就许了他享受一回又如何?
何砌不知道自己的前程远超他所想,见太子应了他殉葬服侍的请求,已经喜得无可无不可,虽不敢真将心底里那大不敬的心思表露出来,待太子却越发事事周到尽力,看得其他宫人内监无奈得很,尤其想着等何砌退下来好上位的那些,暗地里连“老不死”都骂出来了,可谁知,何砌最后还真混了个老不死的福份儿。
这些却都是后话了,却说太子上朝,贾敬照例隐身赖皮贴上不是什么奇事,早朝后皇帝又对着虚空踹了好几脚,魏株眼珠子倒是转得欢,却也只当皇帝是在活动腿脚,再想不到其他的,不过是等太子早朝后往慈宁宫拜见时,被太后慈爱抚摸许久、又关怀了他一年里在外的不易之后,恰巧遇上在太后那儿服侍的某个贵人,亲自捧着据说最适合冬季滋补、于腰腿极其有益的汤水,好生问了一回是否适合皇帝的口味罢了。
可惜太子虽给太后面子,却是个最受礼不过的孩子,那贵人虽是二十几了,不算什么青春年少的,但到底是庶母,太子自个儿也是娶妻生子了的,自然不会和她搭话,便是太后在中间转着,太子因着那汤水明言是给皇帝煲的,也是一口都不曾尝。
那位贵人据说也是个史氏,可惜修养远不如太后好,脸色不免就有些儿僵硬,好在太后到底是太后,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又逗着太子说了好一会子话,慈爱地看着他吃了不少点心,虽感叹一回皇帝霸着皇长孙,竟到了连她这慈宁宫都轻易不得见的地步,却也没再说什么,只留他做了两刻钟,就散了。
此后每逢初一十五,太子总会陪着皇帝来慈宁宫请安,这两位和太子妃一样儿,在太后这儿的点心茶水补汤啥啥的都是毫不设防,可偏偏,皇帝该虚空踹还是虚空踹,半点也没见着那补汤的效果,倒是鬓角依然不见丝毫雪色,太后摸着自己都没一丝黑发的鬓角,暗地里不免有些儿纠结,好在还有皇长孙虽身体无碍,却至今不曾开口发一言的事儿在,太后倒还日日在小佛堂里忙着,也不敢深想。
不几日,就是皇长孙抓周的时候了,这次太子总算归来,满京城暗地里或笑话或同情太子妃摊上个恶公公的八公八婆们,又有了新猜测。
这抓周宴上,按例是该母亲抱着孩子出来的,可据说皇长孙长到现在,太子妃抱过的次数不足一巴掌,虽说太子回来之后就将皇长孙带回了东宫,可周岁宴上皇帝会怎么做,可真不好说。
皇帝在国事上极英明,可这家事上嘛,满京城知道的人家一提起就没有不暗笑的。
却不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子妃下旨训斥理国公家虐待儿媳给了皇帝什么提醒,抓周宴上,竟还真是太子妃抱着皇长孙出来的,而且竟还是和太子并肩走在皇帝身后出场的,虽皇帝的眼睛一转到太子妃身上,就纠结得很,却也足可看出他对太子的宠让了。
看看,皇帝对太子笑得多慈爱满意,还亲自抱着皇长孙放到晬桌之上——当然,是由太子从太子妃怀里抱出来再交到皇帝手上的。
皇长孙在晬桌上转了一圈,什么东西都赏玩过一回,偏偏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只拿起来就放下,让众人看得又期待又紧张,尤其在他拿起印章又随手放下时,连忠靖侯家都忍不住舒了口气。
可谁知,最终这位皇长孙殿下,拿起来不放手的,竟是一截儿枫树枝!
这抓周,本是连小孩先抓了吃食、玩具,也有“孩子长大之后,必有口道福儿,善于‘及时行乐’”一类儿吉祥话说的,可枫树枝?
上面倒是红叶鲜艳,衬着皇长孙白嫩嫩胖乎乎的脸蛋儿实在可爱至极,可这吉祥话儿,到底该怎么说?
每逢香山红叶时,出行赏玩的人也不比开春踏青的人少,可这枫叶欣赏时是极好,可相关的传说诗句却大多悲伤,甚至还有枫叶之红乃是蚩尤兵败之后鲜血所化的说法,这兆头……
主座上,皇帝一家三口脸色丝毫不见变化,太后也依然笑得慈爱,甚至越发慈爱,不过下头众人就尴尬得很,亏得礼部尚书机灵,随口说了一句儿:“蟾宫折桂,皇孙必是状元之才!”
虽仍略有些不甚切题,但有福王为首一众儿宗室说话闹热了气氛,这场抓周,倒也算顺顺利利地过了。
待得回转内室,挥退宫人,太子也不管皇帝和贾代化还在,就狠掐一把太子妃:“你怎么把那个也弄晬桌上了?”
太子妃身形一晃,竟原来是贾敬本身。只他也无辜得很,虽小气得不愿意让太子妃抱着孩子和太子一家三口亮相,硬是将枫树枝儿弄回原形,但真没将之偷渡到晬桌上捣乱的意思。
皇帝犹不信,倒是太子不觉得贾敬会对他撒谎,再一回头,新取名水嵂的小绿儿,手里那截儿枫树枝竟一会隐一会现的,这下子,连皇帝也只得收回瞪视贾敬的目光抚额了。
就知道这自己养熟、保成亲自种出的娃娃不凡,只这么着,乾清宫和东宫两处的奴才都无所谓,臣下也只少抱他亮相就是,倒是太后那儿大节气里还少不得请安的……
看来,史家两承恩公府的事儿,都要尽快处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捉虫版,评论也还没回……眼睛好一些了,但为了确保安全,还是决定再多两天除了码字不对电脑的好好休息,大家见谅哈
、84章
好在皇帝经营多年;又那么巧理国公夫人也牵着个史氏,又有宫中那个过分殷勤的史氏贵人;并那位在皇四子住进了东宫后依然企图“极力教导”于她的史贤妃在,倒也还处理得;尤其军中两承恩公势力早已所存不多,倒是和宫中联系密切的内务府本是隐患;但有贾敬真个大BUG在;虽他不屑对凡人出手,只稳稳护住他家道侣并他道侣上心的那几个;皇帝清理起内宫来也毫无顾忌;这一年;倒是放出去好些儿老宫人;说来也是德政。
至于宫外;皇帝是出了名的孝子,两承恩公又是前头两位先帝所封的,他自然也不会怎么动,可惜两老承恩公当日何等精明,后人却不争气,就是皇帝再怎么看两宫太后的面子,到底不是个因私废公的昏庸之辈,无奈之下,虽已经尽力周全,不忍彻底将两家爵位一摞到底,怎奈两老承恩公家中嫡子实在极品,便是当前朝廷法度确实优先保护嫡子的袭爵继承权,但一个个杀头都嫌轻的罪过,皇帝手下超生改了流放,可袭爵却万万不能了,最终只得在一两辈就分出去的庶子旁支里选了那么两个还算老实本分的给了爵位,可惜到底嫡庶有别,就是皇帝也不好因为两宫太后就藐视朝廷近年极力维持的嫡庶制度,因此虽给了爵位,却只得小小的三等将军衔,让京城中本来注目理国公那位三等伯的人们,立刻转移了目标,理国公世子夫人心理也有了奇异的平衡感,尤其是她那个害得与一等侯世子夫人擦身而过的婆婆彻底进了小佛堂,实在让她有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而宫里头,太后为了娘家子弟求了几次情,奈何后宫不得干政那是明明白白刻在乾清宫通往后宫的正道上的,她虽是嫡母之尊,有些事儿也无奈得很,不得已又病了,偏偏皇帝在她这儿殷勤侍疾,连膳食点心都常是在慈宁宫用的,有时甚至是从慈宁宫直接上朝,可不知怎么的,那身体却是好得很,让太后连期待皇帝疲病暂时放开朝中烦心事,也好让她多点时间为娘家周旋的机会都等不到。
说来太后也着实凄凉,虽是大青门里抬进来的皇帝正妻,婆婆还是自家亲亲的姑妈,奈何子嗣上头没有缘分,自个儿连亲生女儿都没一个,皇帝说是孝顺满天下闻名,奈何到底不是至亲骨血,是以心里将娘家兄弟侄儿侄孙都看得极重,平日里也护得不行,一些儿小事皇帝也看着她的面子没计较,可谁知道看重着看重着,倒看重得他们惹出弥天大祸来!
这时候太后也看出亲生和非亲生的区别了,不管面儿上说的多么好听,这隔了肚皮的到底不一样,否则周旋一二,就算再大错处,爵位上降个一两等、不将他们往要职上放也就是了,哪里至于真个流放到或北或南的不毛之地去?还说是议亲开恩,不还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还是零割碎剐的更为折磨吗?
再想想皇帝生母程家,虽就是皇帝后来追封了那个贱人为太后也没捞着个什么承恩公承恩侯的,就是要紧职位上也不见哪个程家人,可到底好好保全着,这些年也爬出个二品镇边大员来……
太后心里越想越是不平衡,正要彻底狠下心施为,却恍然惊觉,她史家几代女人在后宫打下的大好局面,竟点滴无存,连她身边儿,都只剩了贴身的几个,外头那些个眼线暗桩,竟在前儿皇帝“德政”之下,一个个都放了出去!
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平日有时小佛堂里彻夜数佛豆都能好好儿站起来的腿脚不知怎么的一软,整个人彻底栽下,再无意识。
等醒来是,身体已经瘫了一半,万幸还能勉强坐起,只是双手再无力执笔写经书,就是嘴巴也歪了,话语含混,且一张嘴就是涎液垂流,极其不雅。
惟有神智,却是无比清晰。
看着病榻之前殷勤侍疾的皇帝一家子,太后哆嗦着嘴唇,到底只得无力闭上眼,默认了皇帝将犯了大错本该冷宫□的几个史氏女子送到这慈宁宫侍候她,自己回想这些年的作为,也只得眼角一行浊泪垂落。
佛堂里头,佛像几次三番地敲打自己,怎么自己就没看明白?皇帝已经不会再给史家继续辉煌的机会了……
待得再见着皇帝特特寻来的老嬷嬷,看着那张陌生又依稀熟悉的苍老面容上诡异的笑意,再听着传达皇帝口谕的内监说这是早年景福宫里服侍得先慈和皇太后极好,只可惜后来先慈和皇太后去了,这嬷嬷忠心,竟自己剪了舌头守灵去,现今知道太后病重,念着早年情分,特特求了皇帝归来服侍太后……
太后心里越发明白了,原来皇帝,竟是什么都知道,却还这么能忍,只怕史家,真是连这最后的一点点繁华都保不住了……
可为了起码保住史家一点血脉,太后明知道赖活惨过好死的道理,却偏偏不敢死,拖着半瘫的躯体,竟也活足了先太皇太后的岁数,只是日日对着那张一张嘴就是黑洞洞的狰狞,一笑就是古怪扭曲的老脸,却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福寿有加了。
只是史家女既选择了嫁入水家依然全心为史家谋划,也只得求仁得仁,接受后果,也没什么好说的。
却说水洺因着当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