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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红楼+综]敬水流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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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谁想得到,堂堂一品大员,虽兵部那儿依然是侍郎衔,但在出京一趟回来就又接管了京营,还另领了内大臣衔的贾大人,刚刚居然被一贯体恤臣下的皇帝支使着做了奴才的活计呢?
虽然贾代化也做得很乐意就是了。
——因此人被皇帝各种穿小鞋已经是京中常景,在兵部也就基本一摆设,是以就连他顶头直属上司兵部的齐尚书过来秉事时见了,也全没当是一回事。
贾代化足足当了大半个时辰的木头人,皇帝才终于得了机会歇一歇,瞪一眼那自从李尚书来之前将茶杯递出去之后,就顺势退两步站角落里的老小子:“朕让你站了吗?朕罚你站了吗?”早先儿不还是坐得大马金刀的!
贾代化摸摸鼻子:“是臣坐累了,想站一会子。”他还真是故意站的,刚刚有同僚在,他又不好真坐实了,还不如站着舒服的。
可惜皇帝却不知道那等子斜签着身体坐着的姿势何等有滋有味,只当贾代化又在和他闹脾气,亏得贾代化如此也不是首次,皇帝现在心情又好,是以不过又踹了他一脚也就罢了。
要紧的国事都处理了,看看时辰,恰好是无逸斋那儿下课的时候,皇帝想了想,到底命人传了太子来。
却不想,皇帝折腾了贾代化小半天,好不容易想给他个惊喜,太子却只是一如往常地来见驾,对贾代化也如往常一般不怎么回避,虽兴匆匆甚至明显比往常更加高兴地扑在皇帝身边说话,却又丝毫没有其他异状。
皇帝看了看左右,挥退了包括梁亮魏株等在内的贴身宫人,只留下跟着太子一道儿进来的顾文航,但太子依然不见丝毫异状。
可正是这“丝毫不见异状”让皇帝倍感诧异,看着和太子一起饶有兴致地说着东倭战役的贾代化,皇帝转过头询问顾文航:“今儿太子没被他人惊扰吧?你可是亲自服侍太子起身的?太子一切可都遂意?”
顾文航垂首:“奴才亲自服侍了殿下起身,此前并没有其他人出入太子内室。太子今儿一切都好,早餐还多用了半碗粥、一块儿翡翠如意卷。”
皇帝点点头,顾文航可不只是内监,同时也负责和暗卫联络,他既这么说了,也就是暗卫真的没发现保成内室还有其他人,而且确认过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发出那声儿就是何砌醒来了也十分肯定的兽吼的存在,可贾敬明明就抱着保成睡的,怎么……
看来,在海上失踪了两年还能活着回来的,确实有点本事。能不连累贾爱卿也罢了,朕也懒得追究他竟将帝皇寝宫视若无人之境直入直出,可是……
那臭小子一转眼又跑哪儿了?
不来拜见朕也罢了,竟连贾爱卿都不来见见?
……更可恨的,是带得保成,都不和朕说实话了!
皇帝那叫一个心酸啊!
可对上自家小保成那两年来难得阳光灿烂的笑脸,到底也只是化成一声叹息。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又让小保成再遭受那么看似正常、其实从没真的灿烂笑过的两年了。
……不过还是好心酸啊,朕养的明明是儿子,这种嫁女儿的心情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难道真是生子随父?
呸呸呸!朕那是童言无忌!
都是化化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55章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贾代化就发现,自己被各种找茬的级别再次攀升;不过他对着皇帝一贯的有耐心,就算一杯茶跑了六七次;被嫌冷被嫌烫被嫌浓被嫌淡的各种挑刺,也依然笑得没脸没皮的;倒让皇帝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地越发烦闷。
那么那位引发了皇帝一系列心酸烦闷的臭小子;到底跑哪儿了?
——还能跑哪儿呢?一别近两年,虽第一眼很喜鹊地跑去找小心上人;但接下来;不就该是回家了么?
是的;早晨起来;在太子殿下的额头印了个从他前世记忆里看来的“早安吻”之后;贾敬就乖乖回家了。
贾敬原身尾巴虽然也挺长的,到底不是喜鹊那等低级飞禽,安抚了小心上人,也该回家看看。
贾敬一出了宫,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就现了身形,一路往宁国府而去。
才进了宁荣街,就有两府里消息灵通的下人以“白天见鬼”、“我难道还没睡醒”之类的眼神各种注目,宁国府西侧门的几个小厮也给吓了半死,总算今儿太阳极好,又早过了七月半,一个眼尖手快的小厮看着地上清晰的影子,脸上的表情迅速从惊惧切换到惊喜,一头拜倒:“敬二爷可回来了!老爷和敷大爷都很想您,小璋大爷也常常念叨呢!”
其他几个小厮见状,也赶紧拜倒,又有见机得快的赶紧往府里头各处报信,贾敬原不觉得,待进了宁荣街也心下一定,因此倒不计较几个小子的冒失,点点头随手扔了几颗珍珠过去,遂径自进了府。
贾敬惯从西侧门进府,待进了门才记起今时不同往日,久别归家,没得一声儿招呼不打就径自回自己院子的,就拐了个弯穿过正院,往贾敷院子里去。
却不想,才走到穿堂处,就见着衣衫上带着墨迹、鞋子也穿反了的贾敷!
兄弟两个一别两年,此时重逢,贾敷自不必说,就是贾敬,看着兄长眼眶泛红,一贯清冷的脸上,也不由带上几分暖意。
贾敷看着又长高长壮了不少、气色也极好的弟弟,喜不自胜,只不知怎么的,眼角竟滑下一道儿湿润来,偏偏此时抄手游廊里头还传来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稚嫩的童音:“父亲父亲,等等璋儿,璋儿也要去迎叔父!”
贾敷赶忙抹掉脸颊上的水痕,转头看看那急急跑来的小童儿,又回头笑着对贾敬说:“敬儿还记得他不?”
贾敬看着这个明显活泼了不少的大侄儿,点点头,大哥果然教得不错,全不像原先那样怯懦懦的,看着跑跑跳跳的模样儿,身体也还不错。
贾敷点头:“可不是?去年就和诚平儿学骑射,别看他小小孩儿,准头倒还使得。”
旁边又有得用的管事凑趣道:“大爷就是谦虚。好叫二爷得知,小大爷可很有您当年的风范,才第一天学射箭,就能在十步内百发百中了。”
贾敬点点头,保成前世那家子也很重视弟子武学,虽然这孩子怯懦了些,但骑射倒还过得去,现在从十步开始,想来准头自然极好的。因想起这孩子和自家保成的缘分,眼神越发温和。
倒是贾敷十分得意地看着那管事:“璋儿哪里比得上敬儿?敬儿当年可是才学骑射,就能在五十步内百发百中的!”
那管事越发躬□:“是奴才年轻,没福气见着敬二爷当年的英姿,但想来我们小璋大爷不过四生日就练得那般好骑射,也必不愧是敬二爷的亲侄儿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谁的孩儿!”贾敷更是得意,虽然他的骑射至今只射中过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其中兔子还是先受了伤才被他射着的,可那又如何?
最好的弟弟,最好的儿子,都是他家的!
此时小贾璋也已经跑到近前来,听得自家父亲如此自得的一句话,不由瞪大眼睛。在小贾璋自出生后就有的记忆里,这位父亲除了对自己的出生表现得欣喜活泼了些,其他时候可完全不负他如玉公子的美名的,怎么忽然这么……
小贾璋硬是吞下了那句“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吐槽,到底子不言父过,就是心里腹诽也不行!
再转头,看到自家叔父那面不改色的稳重模样,小贾璋羞愧了。
难怪这些年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夸自己时总要带上“有几分敬儿当年的模样”甚至“可惜不如敬儿当年如何如何”的话来,原来这个叔父,远比自己那短短三年所感受到的厉害多了。
单就是这份稳重劲儿,就是两世为人、年龄加起来都三十几岁的自己,都是远远不如的。
果然啊,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小贾璋在心底默默握拳,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当个又能干又孝顺的好儿子。才不要像前世那样,先是被生父厌弃、后又被生母放弃,就连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也渐渐疏远,最后落得个被奴才怠慢病死的下场!
这么想着,小贾璋忽然发现自己又在重要时刻礼节不足了——只顾着惊讶佩服,竟忘二来给刚刚远游归来的叔父见礼!
亏得小贾璋已经享受了五年多贾家里头,从祖父到父母堪称无微不至的宠爱,本身已经自信了许多,又很记得贾敬这个叔父虽然面上清冷,待他也一贯极好,连他婴孩时因无法控制身体在他身上尿了不止一次,他也从来没恼过,反而总是忍着一身肮脏,确定了下人们有好好帮自己清洗更衣之后才会离去……
是以小贾璋虽然心里慌乱,却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稳稳地给贾敬行了礼,进退有度举止从容的小模样,十分讨喜。
贾敬点点头,在袖子里头摸了摸,摸出一个不及小贾璋巴掌大的小贝壳,却没让那机灵上前的小厮接过去,而是自己亲自放到……
小贾璋的脑袋上!
小贾璋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无法接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干下人看着那随着小主子的动作略微晃动、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掉下来的小贝壳,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惟有贾敷笑得啊,那贾家特有的桃花眼,都快看不见了。
陈氏也得了信,匆匆从内院赶了出来,因着事情特殊,宁国府里的规矩也没那么大,因此一路直奔到前院来,才到了抄手游廊,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站着也不言语,惟有自己那一贯儿温润如玉的夫君,竟笑得站也站不稳,整个儿瘫在一个玄衣青年的身上。
陈氏脚步加快,待得近前,发现那玄衣青年果然是自家叔叔,不由大喜,却不等她上前,就又看清了惹得自家夫君如此失态的原因,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只见自家长子头顶刘海之上,赫然卧着一只比拳头略大些儿的贝壳儿,其质似玉非玉,其色若雪非雪,在阳光下泛出斑斓而柔和的光,看起来美丽极了。只是趁着刘海下方,小贾璋那双儿无辜懵懂的桃花眼儿,看起来就笑果十足了。
小贾璋听到母亲的笑声,转过头来,还颇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也不知怎么的,头顶那个小贝壳,虽然很是晃悠了好几下,却仍是没掉下来,不过头顶传来的感觉还是让小贾璋傻乎乎地直往头顶看,偏偏看不到,于是桃花眼儿越发无辜水润。
陈氏笑着和贾敬见过,见夫君笑得实在太过,恐他呛着,亲自上前帮他拍着后背顺气,小贾璋只好继续傻乎乎地站着,那小模样儿,实在可怜可爱至极。
贾敬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小贾璋居然真的不会自己伸手取下那小贝壳,不禁有些奇怪。小贾璋却回答得理所当然:“那是叔父亲自放上去的,自有叔父的理由,璋儿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贾敬好一阵无语,什么自作主张,那不是你自个儿的脑袋瓜子么?这孩子是愚孝呢还是愚孝呢?该不会前世就是这么的,才死得那等憋屈吧?
仔细搜索了一下曾经因为发现这孩子灵魂不对之后,特意察看过的记忆,贾敬挥去后脑勺出现的黑线,到底要什么样儿的生母,才能对着难得鼓起勇气和自己诉说府中用度被奴才克扣的儿子训斥,说是他能不再引起父亲的厌烦就是最大的福气,用度什么的,长辈给什么就受什么,不可奢侈浪费的?
难怪这孩子刚来时怯懦得和只小鹌鹑似的!
贾敬不由因自己突发的童心内疚了,对着这么孝顺的小侄儿,虽然觉得他对着前世那些个长辈孝顺简直是愚不可及,到底还是心软了好些。
摸摸鼻子,自己伸手取下小贾璋头顶的小贝壳,顺手揉了揉他那撮儿刘海,自己蹲□去,示意那孩子伸出手来,将小贝壳放在那小小年纪又娇生惯养的、却已经略带了些儿茧子的小手上:“打开看看?”
小贾璋对着贾敬极力大方却还是带着点羞涩地笑了笑:“谢谢叔父。”
说着,打开了那个小贝壳……
陈氏呀了一声:“太贵重了,璋儿还是小孩子,可用不起这样的好东西啊!”
那小贝壳单看外表就够美丽的了,这打开一看,其中竟是一颗大如鸽卵的珍珠,更难得的是,就算在如此的阳光之下,竟还闪耀着柔和而清晰的光芒。
贾敬却只是说:“正是璋儿小才需要这东西,夜里看书练字也亮堂,又不会烟熏火燎的难受。”
陈氏看看小贾璋小手上的茧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贾敷更只是笑,他和贾敬,可从来没那么客气的:“敬儿还有么?”
贾敬随手又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却在放入贾敷掌心前慎重要求:“晚上看书不得超过戌时?”
“……我身体好了很多,真的好很多啦。”贾敷眨啦眨桃花眼儿,陈氏惊奇地发现那又无辜又祈求的模样儿,竟和璋儿有几分像,不由暗暗忍笑。
贾敬毫不动容:“戌时!”
贾敷无奈点头:“好吧,就戌时。”
小贾璋看着终于顺利接过小贝壳、正欣喜不已的父亲,眼底漫出一点儿笑意,却立刻听得他叔父转头对他说:“璋儿也是。”
啊?
小贾璋立刻傻眼了,那他努力学习努力长大的计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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