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综]敬水流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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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脾气也上来了，黑葡萄似的圆眼睛里也渐渐带上真实的怒气——可别说，小太子认真生气了居然很威严，贾赦被瞪得心里有些发慌，顾诚平也未必不怕，却往前两步，将贾赦挡在身后，杏眼儿里头满是坚定。
贾敬看得好笑，贾敷也不怎么紧张，只是他一贯温和体谅人，虽自己不紧张，但看得跟着贾赦顾诚平的奴才已经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跟着小太子的那些侍卫也很紧张，就没像贾敬一般除了环住小太子的肥腰儿、确保他不会因为扭身瞪贾赦两个而跌下来之外，万事不理的，倒是笑眯眯地先将那些不跟车出气的奴才遣回府里，又将贾赦顾诚平劝上了马车，自个儿抖了抖缰绳，让破冰走到小黑身边，再温声跟小太子解释了一回何谓“太监”。
没说得很深，也没说得很详尽仔细，和讲给两小包子差不离，于是汤圆儿也立刻明白过来，因着太子风范，倒没怎么失态，但两条胖腿儿却忍不住夹了一下：切小**什么的，就算是好太子，想象一回也会觉得很恐怖的。
然后紧接着是，原本带着怒色的圆眼睛，立刻换上了愧疚，虽然圆嘴儿抿得死紧不说话，却也足够贾敬明白他不是故意的了。
贾敬当然没生气，小太子不明白何谓太监其实很正常，谁敢和才刚过三生日没两月的储君说那么腌臜的事儿？何况小太子哪怕是在不明白何谓太监时，不也忍住了没真将他变成太监留宫里头了吗？为了还只是“贾卿做奴才太可惜了”。
虽然贾敬不觉得当个凡人帝皇的臣子就好多少，不过那个是自己为了这个身体母亲的遗愿跑去考出来的，也怨不得谁。
再说了，小太子会想将他留在宫里的出发点，贾敬不需问，也知道那是他舍不得他呢！
贾敬不只没生气，还伸手在小太子毛绒绒的帽子上摸了两下，贾敷倒抽一口冷气，就是胆敢怒瞪小太子的贾赦顾诚平，也尽皆惊骇佩服地看着贾敬：在储君头上动土什么的……
小太子倒是习惯了，不过作为一个自出生时就在宫里的皇家子，哪怕不过三生日又不足两月，早慧的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地板起脸，以故意的、大到他身边随侍的好几个侍卫都听得到的声音与贾敬道谢——谢谢他帮他正好了没注意时歪掉的帽子。
啊呀呀，这汤圆儿体贴得，虽然贾敬不觉得必要，可忽然间，真真和真的吃了一大碗桂花汤圆一般甜呢！
贾敬面上依然一派清淡，不过就是那些和贾敬不怎么熟悉的御前侍卫，也都能感觉出来，这个贾侍读，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贾敷摇摇头，慢慢将马身落在后面，对从马车里探头看出来两个小包子笑了笑，慢慢儿温声细语地和他们解释刚刚那样的态度可不好，太子可是储君，殿下可以随意和气，臣下却不可不敬；另又解释了太子会说想让贾敬进宫的原因——殿下不是故意，只是到底才三生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呢！
于是自觉自己懂的比储君还多的贾赦很好哄地多云转晴了，没一会就和顾诚平乐呵呵地玩到一块儿，虽然依然有点眼热被敬二哥哥带着骑大马的太子殿下，却再没拿太不掩饰的眼神去看。
到底那是储君，今儿也确实不是休沐日，敬二哥哥是太子伴读，理应陪着殿下。
唉！自己还是乖乖等休沐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霸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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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好高兴，真是太谢谢啦！莫会好好努力滴O（∩_∩）O

、2929。小太子的奇思妙想

一行人到了贾家庄子上；只见田地上的雪花已经渐渐化了，小太子能够清晰地看到雪下一抹抹清新的绿意；这让一路走来连青草都少见的小太子“咦”了一声：
“为什么地里的庄稼没被冻死啊？”
倒不是小太子期望地里的庄稼被冻死，只是小太子虽然不出宫；却好歹见过御花园那些花树在冬天冰雪下的境况的，除了梅花一类耐寒的；要么搬温室里；要么要盖上稻草冬衣什么的——
小太子还特意研究过稻草的模样儿呢，怎么这地里的；倒还好好的？像庄稼那样是要让百姓饱腹糊口的；不是据说比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更难养活吗？
至少小太子可很少听说什么风大雨大冰雪大；就会摧残得御花园七零八落的；可是跟在皇父身边；可没少听说这里雨大那里干旱；结果百姓就吃不上饭的。
——小太子是个好太子，好太子的标准之一虽然有要端得住、不露怯，却也有之二：不耻下问。
所以小太子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地就问出来了，贾敷有抚额的冲动，尤其是看到自家两个弟弟——不只贾赦包子，甚至连已经中了探花儿、当了太子侍读的贾敬都是——一副认同的疑惑模样，贾敷真的很反省自个儿的教育。
又很同情差点一不小心就被贾敬这样的侍读启蒙得“何不食肉糜”的太子殿下。
唉，还好敬儿不是太子少傅什么的，否则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教坏了太子，哪怕只是险些教坏，都没脸见天下万民啊！
贾敷虽然是个病弱弟控，原先就不曾强迫贾敬读他不喜欢的书，也不觉得贾敬那样有啥不好，可现在不同。
贾敷弟控归弟控，却天性温柔负责，所以现在虽依然觉得自家幼弟偶尔无知也无知得极其可爱，却依然为了幼弟名声和整个天下万民的福祉，忍不住满脑子转悠着，如何把自家身为太子侍读的幼弟扭回来，再别间接给太子坏影响才好，一时竟忘了说话。
倒是顾诚平好歹有点儿农家种田的记忆，虽然不知道皇宫御花园是怎么回事，不过联想一下这个冬天所看到的宁国府和自家里，那些花树的保养，他就忍不住笑了。
庄稼，特别像是麦子啊土豆啊什么的，自然是比富贵人家观赏用的花树好养活得多了，只是百姓田地容易受干旱大雨之灾，不过是因为，没谁家真能以伺弄观赏名贵花卉的功夫去伺弄庄稼罢了。
小太子越发不解，饱腹糊口的，不是应该比观赏用的更珍贵吗？虽然他没怎么尝试过饿肚子的滋味，却也不是完全不曾饿过的——有次闹肚子，御医建议他只能喝少许清粥清肠胃，最多再喝点□。虽然才那么吃了一天半，小太子都觉得自个儿被饿得不行，不过是因为不想让皇父越发担忧才强撑着不说，可那滋味真心不好受。
顾诚平笑，笑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是啊，饿肚子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贾敷也笑，笑着接过话头。
小太子方才明白了，不是百姓不想更好地伺弄田地，事实上，许多百姓都还是很吃苦耐劳的。只是实在没办法，无论多么精心伺弄，一定面积的田地所产的庄稼总有一定的限制，而每个家庭的劳力总是有限的，时间也就那么多，在小面积里花的功夫太多，总体收成不见得能好。
再说了，百姓们的田地，旱涝由天，可没有皇宫内院或者富贵人家那样，自家就有井有活水，又舍得下功夫从大老远的山泉上运水来……
小太子胖手儿托着肥下巴，所以关键是水量吗？那要如何才能更好的控制水量呢？
贾敷摊手，他知道的都是农书上看来的、偶尔听庄上老农说起的，可那些方法流传了上千年，照样年年旱涝成灾，不过有大有小罢了。
贾敬也无语，他倒是有很多方法，可那都是至少元婴之后才能动用的，像是局部降雨局部停云什么的，这个一来现在用不出来，二来也不好随便与人说——说了小太子也不见得会相信。
小太子皱巴了小脸儿，哎呀呀，那可怎么好？虽然一路行来没见被大雪压得没地儿住的，这两年京畿地区也没听说有旱涝灾害的，可大青那么那么大，总是这里旱那里涝的，可怎么好？
唉！要是能将涝地的雨水都转移到旱地去就好了。
可惜这样的事情，别说小太子这个储君，就是皇帝那个现任天子，也毫无办法。
贾敷博览杂书，也一样没有好办法，正想着如何将陷入死胡同的小太子劝回来，毕竟将心比心，难得出来一趟，体察民生农事固然是正事，可也没必要给一个千年来那么多圣贤高士都没解决的问题弄得愁眉不展吧？
却不防，竟听得贾敬大包大揽地承诺：“我现在也没法子，不过我以后肯定有法子的，到时候就帮你把旱涝之地均衡一下。现在先放心玩去吧！”
贾敷眼前一阵发黑，你有个啥法子？这样的大话也是随便说得的？就算皇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追究什么欺君，可到底——这个敬儿，就算哥哥愿意相信你无所不能，可这样的话也委实太神话了啊！
更要命的是，小太子居然信了。
虽然没玩去，却已经有心思和同样相信了的贾赦顾诚平一块儿，一个马上两个车内的，一般儿兴致勃勃地研究起冰雪之下庄稼依然青翠翠的缘由了。
贾敷一阵无语，最后决定不管了。
贾敷素来对贾敬信心十足，若非这话实在太大了，他绝对愿意相信的。不过就算这话大了些，贾敷也依然愿意相信，贾敬就算实现不了这个大话，也总有圆过去的法子。
于是贾敷很淡定地再次骑上马背，虽然田埂上不好跑马，可反正他就算不是在田埂上也没什么可以跑马的机会，能够这么骑着慢慢遛一遛，就很不错的了。
至少仍只能坐车的两个小包子就羡慕得很。
好在小太子很快就想着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些冰雪之后依然绿油油的庄稼，架在贾敬左边大腿上的两条小短腿蹬了蹬，贾敬会意，抱住他的肥腰儿，翻身下了马。
太子都下了马，其他几骑，包括已经反省到因为见到储君有那么点不够淡定了的贾敷，都没有谁再在马上的。
于是两小包子平衡了，他们没得骑，其他人也没得骑。
两小包子手牵着手下了马车，忽然觉得小太子那张汤圆儿脸也不是那么讨厌，围在帽子围脖里，雪白的绒毛趁着粉嫩的脸颊，圆眼睛滴溜溜的，其实也蛮可爱的。
当然，如果可以不霸着敬二哥哥的怀抱就更可爱了。
是的，因为宫里服侍的人没怎么见识过冰雪半化时的田地，因此准备稍微不足，小太子穿的靴子暖和是暖和了，可只要在地里踩那么一会子，这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花用一年价值的靴子，立马就不能看了。
小太子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当然这个原本他也不会很在意，但近来随在皇帝身边、发现了国家其实是个到处要钱的大窟窿后，小太子日常享用的虽然还是很华贵高级，却很少浪费。所以此刻，他也就乐得被贾敬抱着下地。
对此，两个一路都没能捞上骑大马机会，现在更连牵着贾敬手一道儿走的机会都没了的小包子，眼神还是哀怨了那么一下下，好在他们很快发现了，比起总是清清淡淡的敬二哥哥，不骑大马不射箭的时候，还是敷大哥哥更温和可亲些。
于是，贾敬弟兄两个，一个抱着汤圆儿，一个牵着两小包子，小心避开庄稼，慢慢在田埂上走着。
这一回，对于小太子的诸多为什么，贾敷总算能给出不错的答案——到底农书不是白看的，庶务也不是白管的，贾大才子一路侃侃而谈：“这些是春小麦，一般是秋天种下，春天收成的。今年的雪下得好，正好可以给小麦保暖，且现在融化的时机也刚刚好，可以滋养田地，又可以冻杀害虫……”
小太子听得频频点头，那圆眼睛专注且微带崇拜的样子，看得就算是贾敷这样的翩翩君子，也有些儿飘飘然。
且别说那到底是储君，就算只是平常一小孩儿，那毛绒绒软绵绵的汤圆儿模样，就足够萌杀贾敷这颗在看到同龄的纨绔发小们一个个当了爹之后，已经开始期盼软软小小萌娃娃的怪叔叔之心了。
贾敷笑得越发温柔，对于小太子的各种提问，回答得也越发精心，却冷不丁的，听得小太子问一句：“那为什么雪会给小麦保暖呢？雪不是冷的吗？”
贾敷哑了，他看的杂书再多，也没说这个的，偏偏刚刚自顾自在一边嘀咕小话的两个小包子也一左一右满怀兴趣地看过来……
贾敷在心里一声儿哀叹，我为人师为人兄的尊严啊！
不过贾敷到底是贾敷，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硬要乱扯的，他虽然一时有点窘，却还是很快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只看书上那么写，又听老农也都是这么说的，为何我却是不知道。”
小太子毫不失望，只是点了点头——这世上谁都有不知道的事情，就连皇父都不是全知全能的——但想是这么想，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看向贾敬。
果然，贾敬在有些问题上头虽然也听无知的，但有些事情又很全知，就像雪花保暖的原理，无关修真，但贾敬虽然一开始想不到，实地看了覆盖着小麦的雪层，也看出缘由来了。
至于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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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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