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耽美电子书 > 一阕离歌长亭暮 >

第44章

一阕离歌长亭暮-第44章

小说: 一阕离歌长亭暮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差。”秦程雪痴傻地仰望着秦小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小楼平静地说道:“你若不喜欢就罢了,改日挑一个你喜欢的嫂子,我去提亲。”秦程雪傻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垂下眼低声道:“什么样的都好。哥哥愿意就好。”秦小楼嗯了一声,不再就这问题与他探讨下去,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去。
两人走到僧舍旁,里面的僧人正在念经。秦小楼听他们的诵经声如歌如诉,虽听不懂,却有一种令人宁静的力量,脚步情不自禁慢了,最后竟停了下来。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推着秦程雪的轮椅已在僧舍旁不知站了多久,秦程雪显然也听得痴了。
佛语知寂寥,听戒定心好。不知棒槌敲木鱼之声击中了谁寂寥寒苦的心,在宁静的晚秋午后一声响过一声的悸动。
秦程雪回过神来,仰头对秦小楼笑道:“我不懂佛理,却喜欢听他们诵经,听着听着便痴了,也忘了时间的流逝。”秦小楼爱怜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喜欢听,日后我便常陪你来听。”秦程雪道:“哥哥既回来了,也就不必听了。”
两人正待离去,一间僧舍的屋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了出来。秦小楼乍一见他,只觉心头一震。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此人的相貌身形到他眼里皆成了空,脑中只迸出二字来——佛性。他心道:大约修至最高境界的高僧,便是如此了罢。
那和尚道:“施主颇有佛缘。”他的声音仿佛天外传来,秦小楼半晌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笑地指着自己道:“高僧说的是在下么?”那和尚捻珠道:“阿弥陀佛。”
秦小楼挑眉笑道:“菩提寺缺人了么?”和尚并不恼,亦笑道:“倒是不缺。菩提寺非清静之地,施主这样的慧根,受了菩提寺的烟尘,也是可惜,不若去嵩山灵境。”秦小楼慵懒一笑:“在下便是有佛缘,也无佛心,无佛性。”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过尚在混沌中难以挣脱罢了。”
秦小楼对这老和尚的印象一落千丈,先前的肃然起敬亦成了嘲讽,指着秦程雪道:“那高僧看舍弟如何?”和尚闭上眼又念一声阿弥陀佛:“有佛性,无佛缘。惜哉,惜哉。”
秦小楼道:“高僧见过瑞王么?”和尚道:“建兴元年十二月,曾有幸一见。”秦小楼一字一顿道:“若是赵贞卿那样的人都有佛缘的话,我才信我能与佛字沾边。可惜像他这样的人,早已坠了魔道!”
和尚笑道:“建兴元年十二月,贫僧曾与瑞王论佛。贫僧道他有佛缘,他哈哈大笑三声,道,‘本王只有魔缘’。”
秦小楼只觉这高僧是疯了,笑着摇了摇头,推着秦程雪的轮椅绕开他向外走。
和尚在他身后道:“阿弥陀佛,贫僧送施主一句话。浮云遮眼,所欲非所求。”
“多谢大师赠言,在下记住了。”秦小楼头也不回地推着秦程雪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秦小楼没在家中休息几天就开始上朝了。
朝堂上赵南柯褒奖了他和赵平桢等人的功绩,给了一堆封赏。前几天户部左侍郎因为贪污的事情刚刚被拉下马,秦小楼正好补了这个缺。
事实上在此之前秦小楼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什么职务,赵南柯一点预信都没有,但赵平桢听到这项任命却无半分惊讶,说明定下这事暗地里就有他出的一份功劳。
秦小楼当天晚上回府就接到了吏部的印信,让他尽早去吏部报道,然后去户部就职。同时到的还有不少官员们的贺礼,也有人亲自上门来道贺的,被秦小楼称病推谢,连大门都没进得去。
赵平桢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他调职回京的,平城那边他丢下烂摊子就跑了,每天都千里寄来一堆公务要他审批。他好说歹说费了半天功夫才总算从赵南柯手里要来两个月留在京城的假期。
谁料赵平桢在临安的第一个月里每天除了上朝的时候,私底下见到秦小楼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邀约三番两次遭到拒绝。秦小楼倒不是有意躲着赵平桢,只不过是陪着秦程雪,秦程雪不想让他去他便不去。
到了后来赵平桢难免有点火大,找了个日子在秦小楼从办完工从户部回府的路上把他拦了下来。他不由分说钻进秦小楼的轿子,命轿夫们放下轿子离开,于是轿子被停在大路中央,被周围好事的百姓们围了一圈,却又都不敢靠近,叽叽喳喳地对着轿子指指点点。
一片帘子把赵平桢和秦小楼与周遭喧嚣的世界隔绝开,任外面如何嘈杂,对赵平桢全无损害。他捏着秦小楼的下巴冷冷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秦小楼很平静地看着他:“如果程雪能康复,我情愿我不是甚么聪明人。”
赵平桢对此无动于衷:“那是你自己选的。你当年选择入士而不是和他去山林隐居,就该料到今日的结果。如今又来伪善地装什么好哥哥?”
秦小楼沉默了一会儿,竟是笑了:“是,我是伪善,程雪有此一劫也是我造的孽,业报却还到了他身上。那又如何?我这二十几年待他不好。他如今命不久矣,我惟愿这两三年里令他过的顺心些罢了。”
赵平桢捏着他下颌的手愈发用力了:“他顺心,我不顺心,你又当如何?”
秦小楼看着他不说话。
赵平桢哼了一声,甩袖出轿,道:“我给你一天时间想明白!你便是顺着他的心,阎王也不会因此多增他两年阳寿;你若是不顺着我的心,你这九年来的努力都将付水东流!我明日酉时在府里等着你,你来或不来,便是你给我的答案。”说罢径自扬长而去。
被赵平桢驱走的轿夫战战兢兢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到轿子旁,然而轿子里的人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发怒,只是平静地问道:“还不走?”轿夫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起轿,在群众们的指点声中仓皇而去。
翌日酉时,瑞王府,秦小楼如期而至。
赵平桢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桌上放着几坛小酒和两个杯子,倒是赏月饮酒的好风光。他见秦小楼翩然走近,丝毫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准了秦小楼一定回来。他慈眉善目地为秦小楼斟了一壶酒,全没有前一日的咄咄逼人之态:“你来了。”
秦小楼应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赵平桢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在临安也不过能再待上一个月罢了。过了这一个月,我回平城,你留在京城,山高水长的,我也管不到你。”
秦小楼原本还有些担心赵平桢一怒之下会把他带回平城,那就会令他万分为难。其实早在金兵败势初显之际赵平桢就已经开始在京城里给秦小楼疏通关系,准备打完了仗就把秦小楼调回京城。就算没有秦程雪的事秦小楼原本也是要回临安做京官的,因为他的最终目的是王丞相。从军出征一来是为国,二来也是为私。如果留在京中为官,升的慢,威信也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撼动王相的位置,而出征无疑是个建功立业快速的渠道。赵平桢为秦小楼做的事秦小楼心里其实都知道,包括他一回京户部侍郎就落马,也是赵平桢早就安排好的,只不过提前施行计划罢了。可秦小楼一直都装作不知道。赵平桢为他做的超过了他的预想,于是他就开始装傻。
秦小楼回敬了赵平桢一杯酒:“山再高,水再长,我与贞卿亦共戴一天一日一月,又怎么逃得出你的手心?”
然而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手里的酒水各映了一轮圆月。所以这世界的日月天并不是只有一个的。
赵平桢呵呵笑道:“我怎不知,你何时在我手心里?”
秦小楼为两盏斟满酒,轻轻一撞他的酒盏,半真半假地叹息道:“从雪中拦轿那日起,我今生今世都已赔了。”
赵平桢手一晃,盏中酒水骤然洒了一半。他眸色猛地一沉,将杯盏丢到一旁,一把将秦小楼拉到自己怀里。秦小楼措不及防,手里的酒亦洒了一半。
赵平桢嘴唇一张一合,隐隐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却过了很久也没发出一个字的声来。他捏紧了秦小楼的胳膊,极端痛苦又隐忍地说道:“秦小楼,明栋,你不要招我。”
秦小楼被他吓了一跳,只觉他手烫的厉害,隔着衣服几乎要将自己的胳膊烫伤。他凑得这么近了才发现赵平桢的脸红得厉害,连眼睛都布满了血丝,竟是一副醉态。原来在秦小楼到来之前,赵平桢已喝了不少酒了。
这是八九年来赵平桢在秦小楼面前最失态的一次,甚至几年以后秦小楼远离宦场独居山林时想起这句话来,亦是赵平桢一生中对他说过的最隐忍却又最显露情绪的一句话。
“你不要招我……”
“不要招我……”
然而秦小楼却只是漠然而疏离地看着他:“我不招你,我都听你的。”
赵平桢长长地喷出一口带着酒味的热气,将脸埋在秦小楼颈间,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不多久竟是睡着了。
秦小楼召来王府的下人一起将赵平桢抬回房里,细致地打了热水来为他擦干净身体,又为他在枕边放了一味有解酒功效的熏香,以防他翌日醒来宿醉头疼。体贴地做完这些,秦小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赵平桢身边睡下,而是偷偷地去了后院的一间偏房。
曾红莲解了外衣,只着一件肚兜,手揽着灯烛正要吹熄,忽听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木门被人极缓的推开了。曾红莲只是诧异,倒不害怕。这毕竟是瑞王府,守备森严,还没哪个贼人敢在半夜进王府捣乱。如果是什么人有心害她,也不至见她房中灯还亮着还堂而皇之地进来。
等门打开到容人进来的宽度,秦小楼从门缝里挤进来,曾红莲惊讶地捂住嘴,半晌才道:“秦大人,你怎么来了?”
秦小楼轻手轻脚地阖上门,负手对她笑道:“下官贸然造访,夫人勿怪。”
曾红莲只穿着肚兜卦裤,却没有丝毫羞赧,屈起一腿在床边坐了,媚眼如丝地嗔道:“秦大人好大的胆子,半夜摸进奴婢的房里,是想用说的,还是想用做的?”
秦小楼却只是站在门边:“下官来找夫人做一笔交易。”
曾红莲见他似乎无心于欢好之事,疑惑地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靠住床头:“什么交易?”
秦小楼道:“夫人和王相的第三子王回溪的夫人是否往来密切?”
曾红莲虽诧异,却诚实地点了点头。平日里京城这些王公贵族的夫人们也常常会聚在一起玩乐,赵平桢没有正妻,而曾红莲作为一个妾室又极会狐假虎威,一来二去居然也混进了夫人们的圈子里。王夫人和她都不是安分的女人,算是一丘之貉,故两人关系更为亲密,时常姐姐妹妹地叫。
秦小楼又问:“你和王回溪有露水情缘?”
曾红莲脸色微变,默了片刻才答:“有。”
秦小楼沉吟片刻,再问:“夫人能爬上王丞相的床么?”
他这话问的直白又失礼,曾红莲脸色立时变得不大好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那秦大人肯不肯让奴婢爬上你的床呢?”
秦小楼道:“夫人愿意做我的人么?”
曾红莲一时摸不准他这话的意思,困惑地打量秦小楼。
秦小楼又道:“夫人若愿意,随时离开王府,可走我秦府大门入内。”
曾红莲吓了一跳,着实没想到秦小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自认魅力还没大到可以让秦小楼为她倾心的程度,甚至两人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突然提出这样的事来?秦小楼先前提起王丞相,想来是要利用她做事罢。
曾红莲目光犀利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秦大人倒是说说,奴婢凭什么放着瑞王不要,却要跟你走?”
秦小楼很平静地说:“你跟着赵贞卿只是妾。你若跟我,我可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让你做妻。”
曾红莲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显然不是很动心。
秦小楼笑道:“瑞王出征前,夫人曾怀过一个孩子,可惜却流掉了。此事是否当真?”
曾红莲的瞳孔瞬间收缩,刹那间不甘、怨愤、心痛的情绪蜂涌而上,脸色变幻莫测。
赵平桢荒唐了这么多年,算上露水情缘,经手过的女人怎么也有几十个,如今膝下却一个子嗣也无。其实他并非从没有过孩子,只是没有为父的命罢了。七八年前他的某位妾室怀孕七月早产,最后因难产竟是母子双双殒命;六年前他曾有过一个儿子,却在一岁时染病夭折;四年前他被任命河南兵马大元帅的同时曾红莲也得了孕,结果没几个月因摔了一跤竟把孩子摔没了。
——然而事实上,这一跤摔的有多蹊跷,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也是从那时候起曾红莲才明白,就算眼下跟着赵平桢再怎么得宠,她也是没有未来的。
皇帝肯放手让赵平桢去干,其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原因就是赵平桢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就不会起二心,因为功绩总是要给后人继承的,就算功高盖主也只能是个臣子。后来赵平桢问皇帝要秦小楼,皇帝肯给,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赵平桢用此来大做文章,说他对秦小楼是真心,暗示皇帝秦小楼能牵制他不娶妻生子。
赵平桢自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