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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醉仙歌三世缘-第77章

小说: 醉仙歌三世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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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在想,”素心莲尊者不答话,反倒开口说另一段话“我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否究竟是正确的,直到今日才有了正解。”
晃仙抬首,静静听着素心莲尊者的话。
“我将自己陷于六界,将自己的思绪陷入六界,所以总不能跳出这圈子。”素心莲尊者抬首“所谓预知不过是让我坦然接受,而我却用这能力试图改变什么。”
“那么?”晃仙开口“是什么让尊者你看开了?”
“我的劫到了,大约在七百年后。”素心莲尊者垂首,眸中一片澄然之色“我突然就释怀了一切。”
“尊者再不会插手了,是么?”晃仙轻笑。
“至少,现在不会。”
晃仙点点头,眸中亦是一片清亮。
两个白色的影姿从奈何桥这头,行至那端,一路长谈。
过了桥,就是另一方世界,便是那所谓的彼岸。
拈动手指,素心莲尊者手提白色灯罩:“我只能送你与此了,还望这盏长明灯,能给予需要的人一点光明。”
晃仙颔首,接过素心莲尊者手中的灯,缓步朝前。
没有人压制他,没有人看守他,而他依旧没有逃开的机会。
辗转在这仙界,命骨已受牵制,又能逃到哪里去?
晃仙的步子走的极慢极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所以,在看到不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时,整个人一阵。心头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逃。自己等待了这许久,心心念念的,难道不是他?可真正看见的时候,却是无言以对,只想仓皇窜逃,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盏长明灯,给了黑暗中的妖君一丝光明,指引着他醒来,一路迷茫走到此处,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眼睛盯着的,反倒是晃仙手中的灯。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说的,大概便是现在这般光景吧。
妖君站在不远处,整个人精神消虚,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一张脸苍白的不像话,一贯勾着的唇紧紧抿着,只有那双红色的瞳孔里跳动着火焰。整个人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站立不稳,妖君扶着身边的巨大黑色石块。
向前两步,走至妖君面前,晃仙瞥了一眼黑色石块,轻声道:“知道么?你扶着的,便是六界流传至广的黑色宝石,三生石。”
玉帝当日的旨意妖君不是不知,霜迟生于雪山之地,地府便是它的终结地,从晃仙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突然就猜到了什么。妖君不说话,只是抿紧了唇看晃仙,他不开口,不想问什么,怕极了知道那个答案。
如果可以,一切都能当做是他的一场梦魇。
害怕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止不住的···
掩不住的。
一盏长明灯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映衬在巨大的石块上。
“妖君。”
“是我。”
“妖君。”
“是我。”
“若有来世···”
“别说来世!”
瞬间,哽咽。
“若有来世···”
“老妖,只求今生。”
晃仙闭了眼睛,胸口处,揪动着。
谁能告诉他,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明明还未投入地狱之火中,怎么觉得自己浑身已经被灼伤了。
只消一个眼神,只消妖君的一句话,自己都将会万劫不复。
晃仙抬眸,清浅笑着:“来世,你渡我,可愿?”
“我,”妖君喉结卡住“愿。”
“妖君,我似乎从未对你说过。”晃仙抬首,嘴唇稍动。
“什么?”
“我爱你啊···”
“是不是,如果,你从不曾遇到我,便不会有这结果?”妖君放开石块,颤抖着上前一步“是不是,冰与火,注定相生相克?是不是,我们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身姿由着灯影斜照,印在墙壁上的人影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那个身影微微颤抖着。
如果能就此走个地老天荒,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就算抓不到衣角,至少看得见你,至少,你仍然存在着。
地狱之火,对霜迟花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身子一个踉跄,妖君站立不稳,晃仙上前扶着,被妖君砸倒在三生石上。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说。”妖君抿着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却不能不说,”晃仙抬首“我怕不说,便再也没机会了。”
寂静。
“我不想听,”妖君摇头,口气中有丝丝哀求“别说,晃儿,别说,好吗?”
“妖君,”晃仙垂首,轻轻笑了“若有来生,我愿与你缘定三世,白首不离。”
泪,潸然而下。
如果可以,故事止于此处吧。
就让浮生尽歇,一切,莫要再继续了。
能不能,不要如此残忍?
妖君动了,额头抵在三生石上,晃仙就圈在他怀中,揽着晃仙的手轻轻松开,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在做梦。”妖君说。
不然这一切如何解释?
不然这一切怎么解释?!
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醒来,晃仙便要寂灭了。
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或者,他依旧在梦魇中?
胸口处疼的那么明显强烈,好似一切都要不复存在了···
“妖君,”晃仙起身站直“晃仙不悔。”
“晃儿,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了,能不能结束这场游戏,老妖累极了,无力再继续玩下去了,”搂紧晃仙,妖君将头埋进对方脖颈中“我们结束这场游戏吧,撑不下去了,既然是梦,就让我醒来。”
“你会很好,没有我,依然很好。”
不是说好了么?不是说好会陪着我的么?
不是说好会陪着我,直到我不需要你的那天么?
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那句我刻在心上的誓言,你又如何抹去?
“晃儿,求你别说,”妖君压低声音,呜咽“我们不要谈以后,不要谈来生,不要谈分开,不要说,不要说,求你。”
他说,求你。
“不要离开我。”耳边,是妖君的哽咽。
晃仙的喉咙突然被封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舍弃,”妖君圈紧怀里的人“我只求你在就好。”
听着妖君的话,晃仙直觉自己像个罪人,不可饶恕的罪人。
一刀一刀的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妖君心上,然后一刀一刀的再划去,划花,直到再不复原来的模样。
不是不爱了,只是无法再继续了。
等不到新生,此生已经要寂灭了。
“妖君。”
“晃儿,我们走,离开这里,”放开晃仙身子,妖君拉起他胳膊“我们逃走吧。”
“妖君···”
泪,迷蒙。
凝结。
低落。
很多年前,他说:跟我走。
那个时候,未曾离开。
现在,他说:我们逃走吧。
这个时候,不能离开。
恰如地府里的曼珠沙华,永远在追逐,永远,却只能错过。
“晃儿,我已经弃了魔君之位,现在又是自由身了,跟我逃走,做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呆在这里,别呆在这,跟我走,好么?”
从未见过这样的妖君,像个孩子,倘若要失去最珍爱的东西,一切伪装都破碎。
由爱而生忧,由爱而生怖。
“若离于爱着,无忧亦无怖。”晃仙说。
不等妖君答话,晃仙捧住妖君头,贴唇,吻了上去。
耳边,似有谁在轻奏着那曲《风求晃》。
曾经那满心的爱恋,化作琴声舞蹈与妖君指尖,此刻,却化作深吻,缠绵于唇舌之间。
绝望中的吻,热烈非凡,是不是这样吻着,吻着,把唇边那些话吸进腹中,就能掩盖一切?
不知一个吻持续了多久,晃仙放开,迎上妖君目光,吐了三个字。
“忘了我。”
本以为那深吻中夹杂着血腥味,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晃仙胳膊,妖君沉声:“给我吃了什么?”
“过往。”
妖君瞳孔猝然睁大,咬牙切齿看着晃仙:“解、药。”
“无解。”
这两个字,像是宣判了妖君是死刑。
“哈哈哈···”妖君放开晃仙,大笑着。
无解···
无解。
多可笑!
穷极一生追求的爱,竟然是一场无解之途。
竟然,连想念的机会都不给他,竟然连回忆的机会都不给他!
竟然,连痛的机会都不给他!
痛了,至少,那是爱着的感觉。
竟然,连这机会都剥夺了。
“当我自私吧。”晃仙转身,背对妖君“如果让你因我而永生活在痛苦中,那么,我情愿你从来都没遇见过我。”
冷香拂袖,渐行渐远。
“傻瓜,”妖君压低声音“我只是想爱你啊···”
又一滴泪,滑落。
晃仙的背影超前走着,妖君一个踉跄,思绪忽而发白,扶着额头定定神,妖君皱眉疑惑道:“晃儿,你怎么在这?”
过往的药效发作了。
晃仙挥袖,大步朝前。
看着你一点一点忘记我,对我来说,才是更大的残忍啊!
这个,你却从来不曾明白过。
“晃儿你去哪?”看着晃仙背影,妖君本能追上去,却记不清自己在追赶什么。
地狱的炎炎烈火烘烤着晃仙的面,红色的火光映在白纱上,依旧一副衣袂翩翩的模样。
暝幽站在妖君身侧,看着不远处的晃仙。
过往的药效一点一点泛动着,妖君时而清醒时而迷惑,暝幽一言不发紧紧握住妖君胳膊。
缓缓回头,晃仙静静看了妖君一眼,慢慢的勾起唇角,绽开一个绝美的微笑。忽然,纵身一跃,白色的身影朝着熊熊火光中落下。
暝幽闭了眼睛,胸口处热浪翻涌着。
不等感受明确,直觉手中什么划过。
火凤骤然蹿出,朝着地狱之火飞去,红色的翅膀煽动着。
暝幽惊呼还未出口,一抹白色朝他飞来,本能伸手接住,却是投入火中的晃仙。
目光再看过去时,熊熊烈火上方,只剩一根炫彩凤羽。
火光起,舔舐凤羽,继而消逝。
“不!”
此刻暝幽能做的,就是拉住发疯的晃仙。
火凤入火,溅起熊熊火苗,朝着四方跌落,那些长的悠然的曼珠沙华被狱火灼到,大力抖动着叶子。
围栏上的晃仙泪滴滴溅落,牙紧紧咬着舌头,血从口出溢出。
那些低落的泪溅落在曼珠沙华上,水雾蒸腾。
炽热的是情,绝望的是泪。
炽热的是泪,绝望的是情。
滔天火光蔓延千里,那一日,整个地府的曼珠沙华悉数盛开,堪比狱火。
无法跨越的彼岸,替你到达,无法圆结的情愫,为你绽放。
有的情,此生只一次热烈,就如同开的艳烈的曼珠沙华,花叶相见,同盛一世。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狱火焚舔着它们,火红无比,席卷了整个彼岸。
自此,奈何桥边,再无它。


、离歌且莫翻新阕

晃仙跪在狱火外的石栏上,触目满眼红色,灼的眼睛生疼生疼,唇角的血止不住的溢出,滴落在栏杆上,泪向下,溶进血中,稀释了那抹深红,颜色慢慢变浅,转淡。
妖君···不在了···
妖君,不在了。
这个消息,该如何接受?
晃仙伏在地上,整个世界都被狱火灼烧殆尽了,什么都没留下。
绝望升腾着,翻涌着,叫嚣着。
一口气堵在晃仙胸口,不能上下。
披散在肩上的墨发,一点一点的变白,从头顶开始,一直到发梢。
消亡,寂灭。
然后就是永久的诀别。
晃仙半跪在地上,偏了头坐在一边,靠着一旁的石柱笑着,泪从眼角而下,流的那般肆意。
若此生能轻屏薄帐,唯愿素纱白裳,等你红衣墨发,敛尽浮华,携我衣袂扬。
然而,然而,妖君你看,走到这里,便是末世终章。
扶着柱子起身,晃仙一步一步踏出幽冥殿。
岸边的曼珠沙华被狱火焚烧舔尽,彼岸一片烧焦后留下的黑色痕迹,再无半点花影。
彼岸花都不在了,那些要去彼岸的人又该用什么做引?
桥头的孟婆依旧端着汤站在那里,看到出来的晃仙,站直了身子。
“上仙,”孟婆凑上前来“这孟婆汤,可要来一碗?”
奈何桥下的流水依然不止,来时听它流动眷恋和不舍,此刻却听它流动着绝望和无奈。
“我一生酿酒,”晃仙昂首,看着地府天宫笑“却无法酿制出一坛让自己醉过去的酒,可笑,当真可笑。”
“当局者迷,”孟婆碰着碗“就如老身能看透一切情愫,能看透一切不舍,却依然规劝着每个过桥的人喝这汤。”
“我不想忘,不能忘。”
“许多年前,有一个叫麝月的年轻人站在桥边,就是不肯过这桥,不肯喝这汤,问其原因总是一言不发,”将手中的汤再碰近一分,孟婆眸中有一丝笑意“直到许多年过去后,有一个男人步履缓慢的走上桥,这才结束了这一场等待。”
麝月。
是师父。
不是说不如轮回的么?
原来到头来,依旧是不舍。
既然他们又重逢,那便不必揪心了吧。
妖君不在,麝月重生,是否可以任性一次呢?
晃仙垂下头,接过孟婆手中的汤,昂首,一饮而尽。
这碗孟婆汤,对他而言,当真只是一碗清水么?
又或者,真是一碗清水,能洗尽一切眷恋。
站在奈何桥上,晃仙整个人摇摇欲坠。
“咣当”手中的碗跌在地上,打着旋。
背对奈何桥水,晃仙纵身一跃,仰望着地府的天空,白纱飞扬,慢慢朝后跌落。
奈何桥水浸湿了衣服,染湿了白发。
被冰凉的眼泪包裹着,那样的寒冷,那样的绝望,晃仙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河水浸泡,依稀记得,那个红眸男子如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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