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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鸢回前堂-第3章

小说: 鸢回前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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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朝不满地冷哼一声:“以后本王没问你的事,再敢多嘴,就自己去经戒房长长记性。别以为本王看不透你那点主意。”
“是,属下知错,谢王爷提点。”翟墨大声回道,这次直等着北堂朝踏出房门后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连额头上都蒙了一层薄汗。
华鸢公子,上一次因为帮你而被王爷发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你走之后,王爷脾气越发大了。
东门有十二道铁门,越往深处便越与北堂王本人联系密切。北堂朝其实素日里也不是很喜欢摆王爷架子,只是,作为东门门主,当他下到东门营地后,便自然而然地板起了身上的每一块肌骨。北堂朝和翟墨脚下很快,径直穿过道道铁门,直达最深处的训练场。
这最深处的门里面,是北堂王训练和选拔影卫专用的营地,名叫“暗影云天”。季华鸢季大才子初来到这里时,还忍不住对这四个字嗤之以鼻,讽道:“北堂朝也就这点文采了。”是以当翟墨跟随北堂朝来到暗影云天的玄铁门前,突然想起这一档子事,额上又是突地一跳。
北堂朝站在暗影云天门外,已经能听见里面人的声音了,说话声最大的是朱雀,可称得上是南怀轻功第一人。五年前,北堂朝在贺兰山林遇刺,身边护卫殆尽,在执剑力战时,一枚淬了毒的钢针向他心口打来,北堂朝心下大骇,以为必死无疑,却忽闻耳边一阵疾风,一道黑影跃出用一颗石子打偏了钢针,那人便正是如今的武师朱雀。那时朱雀还是无名小卒,被安排为北堂朝的暗卫,跟随保护北堂朝,就连北堂朝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身边竟还藏有一人。而后,朱雀使劲浑身本领,带北堂朝硬是从百余杀手的追捕中逃出生天。回到帝都没多久,朱雀就成了东门暗影云天的武师了。
北堂朝暗叹从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年弹指一挥间,却怎料这两年如此难熬,每一天每一夜,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抽出了丝,他以为总有好起来的一天,却怎么抽也抽不到尽头。
北堂朝站在门口闭上眼,里面很乱,声音很杂,至少有十个人在同时说话。北堂朝再听,却怎么也听不见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对了,季华鸢骄傲,是绝不屑于在嘈杂之地出一点声的。
北堂朝心中冷哼一声,性格的沉稳也是考核标准之一,那贱人倒是颇有城府。
相隔不过三十丈地,这边季华鸢可不似北堂朝那般有闲情逸致,还在心里和自己较劲。季华鸢看着场上翻腾追逐的九号和二十二号,头脑飞快地转着。季华鸢师从壶心两年,哪里能真成世外高人,他天生薄力,心软,最不适做杀手。什么近身搏斗,什么刀剑刺刃,别说做顶级杀手,壶心说过,季华鸢这一生都不可能迈过东门的及格线。
可是,他还是来了,因为壶心也说过,他骨骼清奇,天资奇高,这腾空的工夫没人能比得上。他记得离开壶心观前,师父说:“北堂朝身边不缺替他杀人的刺客,只少了一个杀敌不成能够带他逃命的人,你去,正合适。”
师父这意思,季华鸢心中也有数,就是让他来给北堂朝当好一匹会飞的马,大难临头前带他腾云驾雾,逃出生天。没想到,兜兜转转两年光阴,到头来,他还是要被他骑着的。季华鸢自嘲地想。
“下一组,七号,十四号。”一直斜倚在柱子边的朱雀打了个哈欠,对刚刚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九号邪笑,搂过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二十二号说:“他够差劲,却还不及你,喘成一匹驴了。”
五号那一圈人离得最近,闻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朱雀也一点考官架子都没有,和他们笑作一团。九号面红耳热,慌乱地从朱雀臂弯里挣出。季华鸢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抻了抻筋骨。
七号很强,这人平时奔跑跳跃,无论腾空多急多高,落地都是没有声音的。但这并不是他的厉害之处,他真正让季华鸢留心的,还是有一次季华鸢观察他走路,开始并未发觉有何不同,后来却发现自己看着他双腿迈动,竟极易分心。那是一种毫无存在感的步法和吐纳。
那七号生得也算好看,只是气态过于锋利,目光咄咄逼人。朱雀在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两个,眼睛里却无半分笑意。
“让你三步。”七号一手推开,脚尖轻点地,右脚沿半圆向后滑退一步,周围人已是倒吸了口冷气。
季华鸢本欲开口拒绝,上前迎战,却是二间一动,突然停在了原地。
他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身后,是翟墨。
果然——“好度量,好身手。”北堂朝大步朝这边走来,爽朗地笑着,一柄折扇转得眩目,玄色长袍衬得整个人像一把剑一样深沉而锋利,气势压人。周围人纷纷跪倒,季华鸢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有转身。
“王爷,二十四影卫都在此,朱雀正在训练,请王爷吩咐。”朱雀终于敛了嬉笑的神色,换上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严肃恭顺。
“很好,你用了心了。”北堂朝随口赞道,却不叫起,而是气定神闲地站定在季华鸢身后,端得是一副王爷的口吻,沉声道:“你,转过来。”
季华鸢听那人语气冷绝,唇边划过一丝凄凉笑意,他转身,却不抬头,同他人一样单膝跪地,声音干脆清冷,似从云端飘来,与当年一分无二:“十四号见过王爷。”
“十四号……”北堂朝轻笑一声,上前一步,脚尖几乎踩到季华鸢跪在地上的膝盖。全场人都屏了气,连朱雀都不敢大声呼吸,大家低着头,没人敢往这边看一眼。
“十四号,抬起头来。”北堂朝冷声低喝。
季华鸢大概是当场除了北堂朝外唯一一个正常呼吸着的人,他如常道是,然后从从容容地抬起头,与北堂朝对视。
一瞬间,天地玄黄。
两年长别,彻夜思念。终于,他又与他咫尺相望。只是这一次,他的挺拔伟岸,对上他的卑躬屈膝,他的冰冷肃杀,对上他的一身淡漠。北堂朝的目光冷厉如剑,季华鸢眸中平淡无澜。
季华鸢,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还能这么从从容容地面对本王,真是贱人本色。北堂朝在心中唾弃道。他死死盯着季华鸢,许久,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华鸢公子,怎么来了我东门杀手营混日子,你的绝代风华,竟换不来一人养你吗?”
季华鸢面不改色,垂头回道:“王爷见笑,属下跪在此时此地,早已不再是华鸢公子。”
“哦?”北堂朝笑意更甚:“本王倒不知,你除了做那清高冷艳的华鸢公子,还能扮上什么角色?”
季华鸢并不恼,也不还招,只是平平地张口回道:“属下是壶心道人关门弟子,既然自称了这一句属下,自然是为王爷尽忠的。”季华鸢说到最后一句倏忽然抬起头,毫无波澜的面上,只有眼神愈发深邃,他毫无惧色地再次对上北堂朝嘲弄的目光:“自此一生,此身此心,都是为王爷尽忠的。”
北堂朝没想到这人如此坦言,心中一震,竟一时无言可对。过了许久,他绷紧的面孔突然松了下来,轻笑,面含嘲讽,语调上挑道:“哦?看来,季华鸢公子果然如本王记忆中坚贞忠烈。”
这本是激怒之言,季华鸢闻之却无半分羞愤之色,他只是温和地笑,然后又复恭顺地垂下头去,脊背却挺得笔直。
翟墨站在北堂朝背后,看着北堂朝负在身后紧紧握拳的双手,自己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腰身附近的布料。他在心里壮了壮胆,轻声道:“王爷,今日主训场地就在这里,王爷若是相看壶心弟子真本事,属下便去准备睡房。”
北堂朝没有回头,语气愈发冰冷,脱口断喝:“翟墨,本王今晨说过什么?”
翟墨闻言头皮一炸,心里哀嚎连连,动作却不敢有一分拖沓,连忙跪下请罚:“属下多嘴,请王爷重罚。”
这一次,当着这么多翟墨的下属的面,北堂朝没给他留半分颜面,他盯着季华鸢的肩膀,却是对身后的翟墨道:“二十杖,自己去经戒房。”
“是,属下领罚。”翟墨大声应了,心道自己也算是尽了道义,华鸢公子,我也就能帮你这么多。
一直跪在一边的朱雀此时突然抬起头,面上又是往常惯有的玩世不恭的邪笑:“王爷何必和墨哥动怒。既来一趟,就请王爷暂留,也看看朱雀有没有辜负了王爷精心挑选的这二十四影卫。”
北堂朝闻言,面色这才缓和几分,他长袍一甩,面上终于缓出一分笑意来,对着跪了一地的影卫说:“好,那就把你们的真功夫都拿出来,也让本王看看,是不是对得起本王这般大费周折。”
作者有话要说:

、再相逢(二)

暗影云天比武场上,北堂朝坐定在上首,朱雀和翟墨分立两旁,季华鸢和七号站定在场中央,眼神强强相撞,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七号依旧率先一手推开,向后滑去半步,朗声道:“既然你不愿我让步,我就先行了。”语罢他骤然施力,右脚点地,提气一跃,身形便如飞燕般急速掠过沙地,逐步腾空,转眼已至场前房上。
翟墨暗叹果真好功夫,速度和控制都堪称完美,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在这二十四影卫中,这人大概也算是佼佼者。
季华鸢也不慢!几乎就在七号声音刚落之时,季华鸢这边就已动了。北堂朝目光紧随季华鸢身影,只见那人被黑衣紧紧包裹着的身体真如猎鹰般矫健从容,风过,袖声猎猎,脚下却几乎无声,步法绵柔有力,如影子般飞掠而去,深得壶心真传,从容似生太极。
北堂朝蓦然想起昨日透过轿帘看见的那只苍鸢,也是这般无多花哨,只是扇动双翅拍打而去,却让人心生敬意。
两年不见,他真的不一样了。这具身体更加瘦削,却不似从前单薄弱不禁风。这副面孔多了棱角更加俊朗,却不似从前总是笑意盈盈。从前的季华鸢纵然清高桀骜,却不似现在静止时淡漠似水,动起来却有如踏风。
当年的季华鸢,无论站在哪里,都像是发着光一样。于千万人群之中,季华鸢一眼可望。而现在的他,将他全部的风华,都敛了起来,隐在那淡漠的笑意中。
季华鸢和方才的九号一样,在这场角逐中充当猎杀者。但是,与九号穷追不舍的方法截然不同,他敢无视七号的转折挪腾,每一步,他都直逼对方的落脚点而去。无论七号闪挪多少次,他都能一眼看破对方的目的所在,不作任何犹豫迟疑,直击而去。
周围的影卫全都屏气凝神,默不作声。九号看得呆了,魂都似被季华鸢飘渺的身影吸了过去,一时间竟难以自拔。
只是,季华鸢看似闲庭信步般游走,却始终未真的近了七号的身。
朱雀在一旁愈发皱紧眉,面色似有不悦。而翟墨看着季华鸢,只觉得心口沁出一丝丝凉气。这丝凉气在五脏六腑里蔓延,他感到自己捏紧的手指都已凉了。
这人,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可怕的深不可测。
一直到现在,翟墨都不敢猜季华鸢究竟使了几分力,又藏了几分力。他只知道,季华鸢今日是不会追上七号了。思及此,翟墨不由得在心中微叹,收回目光落在身前北堂朝挺直无异的背影上。
华鸢公子当真是费了苦心,却不知王爷见了心里是何滋味。
季华鸢和七号一直纠缠追逐,从房顶跃上跃下数个回合,又绕场地追逐数圈,始终难舍难分又不见结果。朱雀终于爆发,喝道:“够了,给我停下!”
季华鸢得令,飞旋两周,落在原地。七号向前滑开一步,同样立住。季华鸢抱拳跪地,却是对朱雀道:“学生无能,请老师责罚。”
朱雀上前,先向北堂朝行一礼:“属下教导无方,请王爷息怒,属下自会处置。”
北堂朝不说话,面色平淡无波,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朱雀见北堂朝没有插手的意思,心下稍定,回过身来喝退七号,几步走到季华鸢身前,飞身便是一脚,季华鸢心里早有准备,硬杵在那里受了这一脚,却还是没站住,向后急退数步,才踉踉跄跄站稳了立即跪下:“学生领罚。”
北堂朝自始至终未动一分,见朱雀恼得满目愠色,这一脚也是不留余力,知道朱雀还是护着季华鸢,方才终于悠悠地开了口,却是对着季华鸢:“季华鸢,你这是演得一出好戏给本王看呢。”
“属下不敢。”季华鸢恭恭敬敬地垂下头,北堂朝瞧见那嘴角渗出一缕殷红,眉头轻皱,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一边厉声诘问道:“你不敢?你季华鸢一早就能追上了人家,却一直松松紧紧纠缠不放,一副猫捉老鼠之态,这是在和本王现你本事呢!”北堂朝说着已经站在了季华鸢身前,怒道:“你这是在和本王叫板,本王辛辛苦苦千挑万选出的影卫,在你手里就像玩转两枚核桃一样轻而易举吗?”
“属下不敢。”季华鸢还是一样的平淡,抬起头,直视北堂朝:“我知道你想赶我走,所以我不赢。王爷,属下此番前来,跟定了您。”
北堂朝闻言,眸中一炸,想不到自己的算计竟让他看了个通透!
方才季华鸢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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