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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鸢回前堂-第136章

小说: 鸢回前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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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继沉痛而嗜血的目光从那些弟兄们的面上一个接一个地咬过去,所有人的面色都沉峻仿佛是熔化了滴落的铁水。他看见兄弟们猩红的眼眶,然而却始终抿紧唇,无声地立于他的身后,等待他的一切命令。
这支队伍是他的心头宝,是和他本人共生死的队伍。铁狼军不容别人的血屠,晏存继更不容人如此宰割他的狼崽子们!
沉默的军队,没有半点躁动,没有人站出来哭号着大喊要求冲锋报仇。然而晏存继却听见了这种声音,这种声音正如同平静的母渡江面下孕育着的那滔天的力量,即将掀起最动荡的血雨腥风。
终于,他一字一字吐声道:“铁狼军听令。”
铿地一声,黑压压的狼崽子们整齐划一地跪地听令。晏存继缓缓回过身来,他重新打量着眼前这座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山体,看着那山上经久不息的火光,又将视线逐渐移至西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祁兆山。
“血债血偿,铁狼军不接受败仗。”晏存继一字一字咬道:“现在,这座山上至少有百余名铁狼军的叛徒,你们谁愿往屠之?!”
“末将愿往!”晏十七跪行向前一步,铿锵有力道:“殿下,给我五十人,属下会提着老头子的脑袋和手脚给您交代!”
“好。我给你一百人,我要这群叛党上下,不留一具全尸。”
“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晏存继低低地嗯了一声,继而转过头来,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剩下的铁狼军,而后低声道:“剩下的人,与我一同前去祁兆山。对了,既然季华鸢给我听了这几声响,现在季华鸢一定在赶往祁兆山的路上,也该到了我们给他照照亮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敬(一)


季华鸢一身轻功在身,脱离了黑衣人的监控,剩下的路便非常顺利了。几乎是没用上一刻钟,他就已经赶到了祁兆山脚下。漆黑的夜色下,祁兆山上没有一点动静,平静得可怕。在东祈、西祁和祁兆这三座勾连的山脉之间,祁兆山山势最为险峻,如同一把利剑插落在东祈和西祁之间,南北走向绵延近千里。而通往山脊陵墓的路还要途径一道天然的裂谷,跨度足有百丈宽,只有三座狭窄的天梯可达。若不走天梯,大部队人马是不可能进入山脊的。即使是武功卓然之人,也要费一番艰险才能从祁兆的另一头翻越峭壁抵达。
季华鸢绕着山脚外围探查了一番,四周的灌木留下了大量踩踏的痕迹,树枝折断的角度非常不自然,树干上偶尔会发现被脚碾下的树皮脱落痕迹。季华鸢看着那些痕迹,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不是寻常入山出山会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这里有人打斗过。
看来卯七他们遇到了些麻烦。季华鸢紧紧拧起眉头,加快了脚步无声地向山上摸去。
山林里面静谧得让人发毛,偶尔飞过的几只乌鸦呱呱的大叫着,给这危机四伏的丛林更加增添了一分诡异。季华鸢的眼睛瞪得很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察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然而什么都没有,季华鸢追着打斗的痕迹深入密林之后,绝望地发现不仅渐渐失去了可追踪的痕迹,而且自己已经渐渐地步入这山林中最黑暗的地方。头顶上的树木几乎都要搭在了一起,四周突起的山洞和峭壁遮住了全部的光,越走越黑,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这祁兆山,早在数日前所有人都在汤鹿行宫的时候,他就孤身一人前来攀爬过几次,而且画下了非常详尽的地图,虽然不能说每一寸土地都用脚丈量过,但他至少也能保证在这山上永远不会迷路。然而他终究是算漏了一点,他没有考虑到夜晚的情况,更没有想到,会陷入到这几乎没有半点光线、连向前迈一步都要靠手去摸索的境地。
黑乎乎的山林里树影,他只能看见周围三丈以内的树的轮廓,若是视线落到地面上,那便是连脚边的荆棘和灌木都看不清,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在这种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耳力便得空前的灵敏,其他感官全部都兴奋起来,季华鸢几乎可以感受得到自己身上每一个鸡皮疙瘩浮起来,感受到一根根汗毛的挺立。风过山林,只有哗啦啦的树枝碰撞声,蓦然间,季华鸢的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冰冷的诡异,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落虹出了鞘,向身后那棵古树上劈去!
只听铛的一声!两剑相撞!下一秒,季华鸢收势转身,撤回落虹剑势,长剑垂于脚边,季华鸢皱起眉看着树上跳下的人影,问道:“怎么是你?”
卯七苦笑了两声,收了剑走过来:“我也没想到是你。白白藏伏了老半天,担惊受怕的!”
“其他人呢?你怎么落了单?”
卯七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道:“是这样的,我们分手后我就回到山脚下去找我们的人。原本大家接到的任务是分散清除东祈山外围的游兵,无论是三叔的人还是晏存继的人。王爷唯一的要求就是不露身份,是以弟兄们都是分散开的。我下山时还没到约定好的汇合时间,我又不敢公然发暗号。只能等。”
“等?!”季华鸢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他拼了命的给大家抢时间,可是卯七竟然在山下等弟兄们前来汇合?
“没办法嘛……”卯七叹了口气:“王爷说了,不露身份。好在没过多久弟兄们就先后下了山,我们便急速往回赶,结果刚走到山脚,就遇到了伏击。”
季华鸢沉叹一声,点点头:“既然晏存继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放过北堂朝,也自然是早就在祁兆山埋伏下了自己的人。”
“是。不过好在与我们遭遇上的人不多,只是一支十二人编制的小队。反正兄弟们人多,武功又不比狼崽子差,很快就消灭了他们,并且只有几个弟兄受了点小伤。”
季华鸢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卯七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果然,卯七叹了口气,怒声道:“也怪我们思虑不周,没想到晏存继在这祁兆山上可能还有别的埋伏。我们这次交戈动静太大了,没往前走多久,就引来了大量狼崽子的追堵……”卯七说到这,狠狠地打了一拳身边的树,真他娘的不知道晏存继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这祁兆山上输送这么多人!我们心知不敌,又想山脚尚且如此,还不知道王爷那里是什么光景,心里就更急。后来我和卯大决定分兵,我带几个人去引敌,剩下的人快快往王爷所在的位置赶路。”
“失败了?”
“不,我们成功了。”卯七的声音突然沉下去:“代价是,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躲过了狼崽子的追袭。我点子正,撞进了这片黑不见五指的林子,这才侥幸躲了过去。真他娘的晦气!”卯七狠狠骂完这一句,又叹口气,说道:“你也别太灰心了,剩下的弟兄应该已经差不多赶到了裂谷,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王爷!此次出兵东祈的是风营的弟兄,王爷身边还有十五支侍卫局的小队,相信短时间不会有危险。”
“嗯。”季华鸢点点头:“但我们还是要尽快去和他们汇合才好。”
“这没问题。”卯七终于笑了笑,他说道:“我方才已经一个人在这林子里转了半天了,我能带你出去。这片密林之所以黑,是因为刚好被一处峭壁遮住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边缘了,没多远就能到有光的地方。相信也离大部队不远了。”
季华鸢听了这半天终于听到一点令人振奋的消息,他抓紧了落虹点头道:“好,我们快些赶路!”
风营弟兄的牛处在这黑暗的山林里显露毕尽,季华鸢虽然耳聪目明,行动敏捷,但却实在缺少了实战的经验。而风营的弟兄本就是东门中的精英选拔而出,进入风营后又多次参加山地实战演练,在这山林里斡旋的本事实在是驾轻就熟。卯七几乎不用摸索,靠着脚下的感觉就可以在这漆黑的山林里顺畅前行,敏捷得如同一只山豹,不受半点黑暗的影响。季华鸢抓着卯七递过来的剑鞘勉强跟着他,两个人当真很快就出了这一片暗林。
外面的月色依旧非常微弱,但是对比于这片黑色的死亡之林实在好了太多。季华鸢眯起眼大致判别了一下方向,欣慰的发现两人已经快要摸到裂谷边上了。
卯七收了剑,和季华鸢快步疾行赶路,一路上非常谨慎地隐藏行踪,终于在逼近裂谷的一处山洞口的石壁上看见了一个石子刻画的痕迹。
卯七松了口气,低声道:“太好了,兄弟们平安抵达过这里。”
季华鸢点点头:“现在呢?”
卯七伸手顺着石缝往里摸,拽出被藏在石缝里的一角衣边嗅了嗅,说道:“他们大概路上也不顺当,应该刚刚经过这里。”
“嗯,那我们快些,峭壁很难攀爬,又怕晏存继派人早埋伏在上面用滚石对付大家,我们要一起打算才好。”季华鸢说罢就欲继续赶路,却不料被卯七一把拉住。
幽暗的光线下,卯七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没有告诉我,要大家翻峭壁过裂谷。”
季华鸢心里霎时间便冷了半截,他几乎是愣怔着缓缓说道:“你要他们走天桥了?”
“我没有说,但是理应如此。”卯七的神色活像撞了鬼,他使劲甩了甩头,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天桥是精钢玄铁铸成,刀剑砍不断。晏存继纵然想要设伏,恐怕也难以达成目的。倘若他的人提前在桥的另一边设了伏,我们的弟兄也可以应对。”
季华鸢缓缓摇头,那清明的目光突然涣散了,他心知,什么都晚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卯七情绪激动起来,然而他还没问完,轰然而至的爆炸声瞬间填满了整个世界,爆炸声响彻整个祁兆山,几乎要将他的耳朵撕裂,整个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时间眼前都是白的。
卯七下意识地将季华鸢狠狠压倒在身下,脑袋里如同有一根绷紧到几欲断裂的弦震颤不已,发出单一的冷硬的声音,像是要生生地将人的脑袋切割开。
爆炸声整整持续了一刻钟,爆炸停息后很久,卯七才渐渐拾回了模糊的视线。他腾地一下子做起来,身上的沙土扑簌簌地滚落。整个世界是一片反常的安静,卯七突然使劲大喊,然而他的耳朵里却是空茫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季华鸢在卯七身下缓缓坐直身子,他死寂的目光看了卯七一眼,继而回过头去。
天梯的方向,正滚出隆隆的黑烟,黑烟缓缓散去,只留下一片空茫的裂谷。
不剩寸铁。风营数十名弟兄无一幸免,全部埋骨在这浩荡连绵的祁兆山崖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敬(二)

“王爷——”朱雀猩红着眼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北堂朝看。北堂朝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远方收回来,平静地回视。他知道,只要他现在点一下头,这些属下绝对就会带着玉石俱焚的愤怒去和铁狼军杀个血气冲天。
但他不能这样做。风营是他的心血,是东门的骨髓,晏存继一抔火药炸掉了风营近三成的生命力。他勾了天火上身,而北堂朝现在却不能鲁莽动他。
有些屈辱,必须忍受。
北堂朝平静地转回身来,若无意般地藏起了自己紧攥的拳。他往上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山林被夜色压得阴郁无比。现在是子时末,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刻。
“我们继续赶路。”北堂朝的声音中没有一点颤抖,沉稳得令人发指。他回过头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炸了的朱雀,叹口气道:“不然还能怎样?”
朱雀红着眼睛哽咽了一声,点头道:“属下护送王爷转移。”
北堂朝又叹一口气,他背过头去继续猫下腰在高高低低的灌木丛中穿行,低声道:“功过不在一时,只要晏存继一天不死,本王早晚会为死去的兄弟找回来。”
“我知道。”朱雀紧跟在他身后,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而后强迫自己收回心来去关注山林中的风吹草动,去留心掩藏自己这一行留下的痕迹。他心中比谁都清楚,现在自己这边全部的兵力,就是他和花豹、长蛇,还有侍卫局的四十五名弟兄。增援已经不可能来了,天桥被炸,皇帝一时出不上力。更何况信息受阻,在这样的环境下出一声就等同于暴露,漫山遍野都是狼崽子,他们胜无可胜。
如若能够逃出升天,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朱雀突然想起,现在自家王爷应该才是最难过的。风营那是如假包换的心头血,就这样让人炸了团,如今是虎落平阳反被犬追逐,性命堪忧不说,媳妇也没了音讯,十有八九已经死在晏存继那一套一套的阴谋诡计里了。这个时候,若是换了他朱雀,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身边人先嚎啕大哭一场,可是王爷还要镇定着继续面对现实。
朱雀柔软的小心脏突然迸发出了对北堂朝无限的爱怜和崇拜之情,他小声吸了吸鼻子,拉了拉身前正警觉着周遭的北堂朝。
北堂朝停了下来,回过头皱眉看他,漆黑的夜色下一个大老爷们脸上涕泗横流,实在是有些滑稽。他现在本来就已经烦得不行了,奈何对待朱雀这样的下属,此时此地,在他正笨拙而淳朴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时,你只能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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